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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来,思孟学派应该是子思学派和孟子学派的通称,因二者思想上具有某种一致性,所以人们往往将其联系在一起,称为思孟学派;但在历史上二者则可能是分别独立的,当“孟氏之儒”出现时,“子思之儒”可能依然存在,但由于只是在墨守师说,缺乏创造,所以真正发展了子思思想的,反倒是后起的孟子学派。

影响

在思想史上,很少有象思孟学派这样既有着显赫的地位,又产生不断的争议。说它地位显赫,是因为至少从宋代起,它已被看作是得孔子真传,居儒学大宗;说它争议不断,乃是因为对于“思孟学派”具体何指,其特色为何,甚或在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都一直是个存有争议的问题。历史学家说,我们所知道的只能是流传下来的历史。

我们说思孟学派在历史上争议不断,决不仅仅是因为《汉书·艺文志》中的“《子思子》二十三篇”在唐代以后已经失传,更重要的,乃是因为后代学者在争论中往往掺杂了自己的意志、观念,他们真正关注的也许并不是思孟学派的真实面貌,而是思孟到底从夫子那里传下了什么样的“道”。在这种情况下,典籍的遗失、缺乏固然会影响到人们的理解、判断,但又何尝不会为后人的借题发挥、“六经注我”提供了便利;而这种借题发挥、“六经注我”虽然不无其自身价值,但它终归已不是思孟学派的原貌。首先要从春秋战国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去探究思孟学派的演变、发展;同时更要将其原有的内容与后人的发挥区别开来,终归我们探讨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思孟学派,而不是作为“道统”化身的思孟学派。

学派的提出

那么,思孟学派是如何提出来的呢,它在思想史上又经历了怎样的演变?让我们首先对这些问题作一番探讨吧。在先秦典籍中,明确把思、孟作为学派看待的应该是战国后期的韩非子,他在《显学》篇说:

“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 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分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

这里虽然提到“子思之儒”、“孟氏之儒”,但似乎只是把它们看作“儒分为八”中的两派,对于二者关系如何,则根本没有提到。不过韩非子“儒分为八”的说法也有一些让人费解的地方。比如,它所说的八派并不处于同一时期,最早的子张、漆雕氏(漆雕开)等属于孔门的七十二子,约生活在春秋末期,最晚的孟氏(孟子)、孙氏(荀子)则已到了战国后期,前后相差约二百余年,所以韩非所说的“儒分为八”显然不能仅仅作为并列的学派看待。又比如,八派中有“颜氏之儒”,孔门弟子中除颜回外,还有颜无繇、颜幸、颜高、颜祖、颜之仆、颜何、颜浊邹等人(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及《孔子世家》),但多数学者还是倾向认为是指颜回一派。如果是这样,那么颜氏之儒就应该是由颜回弟子创立,但又尊奉颜回;因颜回先于孔子而卒,根本不可能立派。八派中又有“乐正氏之儒”,先秦儒家为乐正氏者有曾子弟子乐正子春和孟子弟子乐正克,前人考订乐正氏之儒也不外乎此二人。如果是前者,那么,“儒分为八”中有曾子弟子创立的乐正氏之儒,却没有曾子;如果是后者,则孟子与其弟子分别创立了两个学派。此外,韩非所提到的八派似乎也并不能概括孔门后学的全部。象《荀子·非十二子》所批判的“贱儒”共有“子张氏”、“子夏氏”、“子游氏”三家,而韩非所提到的只有“子张氏”一家;还有,《孟子·离娄下》所提到的率弟子“七十人”的曾参,《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所提到的“从弟子百人,设取予去就”的澹台灭明等,显然也都是开宗立派的大师,但均没有被韩非列入八派之中。所有这些都让人感到费解,搞不清韩非分派的根据是什么。与此不同,荀子在《非十二子》中将则思、孟前后相续,认为二者具有内在的联系。

略法先王而不知统,犹然而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

按照荀子的说法,子思、孟轲不仅前唱后和,主张一种五行说,而且在当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受到一批俗儒的支持、拥护。荀子是战国后期儒学的代表人物,他的说法自然有一定根据,所以后世所谓的思孟学派实际也就是由这条材料而来。那么,如何看待韩非与荀子不同的说法呢?我们认为这可能同二者的着眼点不同有关,韩非所说的可能是历史上产生的具体学派,而荀子强调的则是学派间的归属和联系。

我们知道,孔子创立儒家学派主要是通过收徒设教的形式,据刘向《新序》,“孔子年二十三岁,始教于阙里,颜路、曾点、琴张之徒,往受学焉。”是孔子第一次收徒设教,后不断通过这种形式,孔子在其门下汇聚了庞大的弟子徒众,形成了最早的儒家学派。从《论语》、《礼记》等典籍来看,孔子与其弟子的关系往往是宽松、自由的,弟子由于信奉孔子的思想,推崇孔子的人格,来到孔子门下;也可能由于某种原因离孔子而去,[2]儒家内部似乎始终没有形成严格的组织系统,更没有对学派的传授作出明确规定,体现了儒家不同于一般宗教的特点。所以孔子以后,儒家内部虽然出现分化,但各家立派依然是通过收徒设教的形式。当儒家的某一人物,在门下聚集了一定数量的弟子,在社会上产生一定的影响,甚或提出自己的思想主张,便形成所谓的“派”。这种“派”的数量自然会是很多,远远不止于八家,韩非的“儒分为八”只是后人一种笼统、模糊的印象,并不能以此为据。同时,由于韩非乃法家人物,对儒家情况不可能十分了解,他只注意到子思、孟子都曾立派,故从旁观者的立场将其分为两派,至于二者关系如何,自然不是他所关心的了。荀子的情况则不同,他主要是从儒家内部的派别划分来看待思、孟的关系,认为二者在儒家内部处于同一思想路线。在十二子之外,荀子又提出仲尼、子弓,称赞其为“总方略,齐言行,壹统类,而群天下之英杰”,是“是圣人之不得执者也”,认为自己即是出于仲尼、子弓之后。因此,子思、孟轲与仲尼、子弓实际代表了荀子所理解的儒家内部的两条不同路线,他将思、孟联系在一起,并给予批判,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就荀子而言,他也并没有肯定思、孟就是一个学派。[3]

荀子在批判思、孟时,特别说到“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表明思、孟一系曾自认为出于仲尼、子游之后。对于这个子游,有学者认为可能是子弓之误,理由是荀子“屡言仲尼、子弓,不及子游。本篇后云‘子游氏之贱儒’,与子张、子夏同讥,则此子游必子弓之误”(王先谦《荀子集解》引)。但正如郭沫若先生所说,“别处之所以屡言‘仲尼子弓’者,是荀子自述其师承;本处之所以独言‘仲尼子游’者,乃子思孟子的道统。这是丝毫也不足怪的。”[4]所以按照荀子的记载,子游应该是对思、孟产生过影响的重要人物。子思与孔子年龄相差较大,不可能接受孔子的教诲,子思的父亲孔鲤也早卒,说子思受到孔子弟子的影响,完全符合情理。不过从思、孟的言论来看,他们似乎较少谈到子游,而是更多地谈到孔子的另一个弟子曾子。如在《礼记》中,子思常与曾子讨论孝亲执丧;孟子也常将曾子、子思并举:“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诸?’曰:‘无寓人於我室,毁伤其薪木。’……子思居於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伋去,君谁与守。’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孟子·离娄下》)这里的“同道”是说曾子、子思具有相同的思想方法,而并不是说在传授“道统”,但也说明在孟子眼里,二人确实具有某种联系。此外,《孟子》一书提到曾子九次,对曾子十分推崇。在孟子笔下,曾子常常被描绘成刚强、弘毅,具有独立精神的人物:

昔者曾子谓子让、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气,又不如曾子之守约也。’(《公孙丑上》)

曾子曰:“普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夫岂不义而曾子言之,是或一道也。(《公孙丑下》)

这里的曾子显然就是孟子的化身了。孟子在思想上也受到曾子的影响,“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尽心上》)与曾子以“忠恕”释“一以贯之”相同。正因为如此,所以后人往往认为思、孟实际是出于曾子一派。不过仔细分析,以上两种观点其实也并不矛盾。前面说过,子思虽为孔子之后,但他既未及遇孔子的垂教,又经幼年丧父的变故,主要是在孔子弟子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这样一来,与其发生联系的人物自然不在少数,而曾子、子游可能是其中较为重要者,子思与其二者在思想上也具有某种一致性。所以荀子说思、孟一系曾经推崇子游,应该是有根据的。至于曾子,他在思想史上的地位则较为复杂,除了对思、孟产生影响外,可能与荀子也具有某种联系。据笔者统计,《荀子》一书多引曾子的言论,对曾子似乎也十分重视(详见第三章);而据《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吴起乃早期法家人物,竟然也曾受学于曾子门下,这样看来,曾子便是思想史上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从曾子的思想来看,孟子虽然称其“守约”,突出了其重视内在精神的一面,但史书也不乏曾子有关论礼的记载,说明他对于外在礼仪同样十分关注,这样以后的孟、荀实际都有可能与他发生联系,产生共鸣。而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当荀子在对儒家各派进行批判总结时,便从自身的立场出发,只将子游划归思、孟一系而不谈及曾子,但就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可能曾子、子游都对思、孟产生过共鸣。

五行说

孔子死后,儒家分裂为八派。据韩非说,他们是子张、子思、颜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孙氏、乐正氏为首的八派。①其中孟氏即孟子,他是子思的私淑弟子。而乐正氏即孟子的弟子乐正子。如此说来,子思、孟氏与乐正氏三派儒者当是一派,即思孟学派。这一学派在中国思想史上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荀子·非十二子》把子思与孟子合在一起来评论,已经把子思与孟子作为一个学派来对待。荀子离孟子的时代那么近,他的话当是可以相信的。西汉的史学家司马迁也说,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②与荀子之说是一致的。当然在历史上,孟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子思。

子思(约公元前492-前431 年)姓孔名伋,他是孔子的孙子,一般认为他是曾子的弟子,也有人说子思出于子游氏之儒。《中庸》是子思思想的代表作。

子思提出的"诚"和与此紧密相连的五行说,是思孟学派思想的重要内容。"诚"是其思想体系的最高范畴,也是道德准则。子思说,"诚者天之道",③即"诚"就是"天道",而"天道"即是"天命"。他还认为,天命就是"性",遵循"性"就是"道"。也就是说,"诚"既是"天命",也是"性",也是"道"。子思在《中庸》二十五章还说:"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又说:"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就是说,"诚"是产生万物的本源。如果没有"诚",也就没有万物。也就是说,主观上"诚"是第一性的,而客观上存在的"物"是第二性的。以"诚"这种主观精神来说明世界的产生和发展的学说,当然是一种唯心主义的思想。

子思的思想具有一大特色,那就是神秘性。《中庸》二十四章说:"至诚如神"。达到"诚"便具有无比神奇的威力。甚至还认为,只要"至诚",就可以预卜凶吉。国家将要兴旺,就一定有祯祥的预兆。而国家将灭亡,就一定有妖孽出现。可见"诚"与天、鬼神是一脉相通的,即是"天人合一"的。子思认为,达到"诚"的途径,是要"尽其性",进而"尽人之性",再进到"尽物之性",这就可以"赞天地之化育",达到"与天地参矣"。①这一过程,也就是孟子所说的"尽心"、"知性"、"知天",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神秘境界。这种思想对汉代的董仲舒和宋儒都有较大的影响。

子思提出的"诚",在思想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知道,殷代灭亡之后,为了说明周为什么能够取代殷,周公提出"敬德"来修补天命思想;春秋后期,天命思想摇摇欲坠,孔子提出"仁"这种道德规范,企图用来调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仁"本身虽然没有上帝的成分,但孔子思想中仍保留了上帝的地位。"诚"的提出,则是为了取代上帝的地位,并把上帝泛神化。这种思想是将孔子伦理思想扩大化,从而成为更广泛、更唯心主义化,以至趋向宗教性的思想。这是思孟学派对儒家

① 《左传》襄公十年。

② 《左传》襄公三十年。

③ 《中庸》二十七章。

① 《左传》哀公十七年。

思想的重大发展,从而为儒家思想奠定了哲学的基础。

子思的"诚"与五行说有密切的关系。郑玄注《中庸》一章"天命之谓性"时,说:"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神则智,土神则信"。即是说,"天命之谓性",包含了五行的内容。章太炎的《章氏丛书·子思孟轲五行说》,认为这是子思的思想。这儿需要说明的是,《中庸》里的"诚"就是"信"。子思说:"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①由此可见,"诚"就是"中道",也就是"中庸之道"、五行的"土神则信"的土居中央。可见"信"也就是"中道"。因此,"诚"就是"信"。就《中庸》而言,用"诚"来代替"信"更说明问题,更易使人理解。子思的著作中虽然没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字样,但其中五行说的内容确是存在的。

《孟子》中的五行说,从表面上看难以发现,但事实上是存在的。

据庞朴研究,《孟子·尽心下》所说的"仁"、"义"、"礼"、"智"、"圣"就是五行。因为从1973 年12 月湖南长沙马王堆第三号汉墓出土《老子》甲本卷后的古佚书中,提到"聪"、"圣"、"义"、"明"、"智"、"仁"、"礼"、"乐"等几种道德规范,并用"五行"和"四行"加以概括:称"仁"、"义"、"礼"、"智"为"四行",以"仁"、"义"、"礼"、"智"、"圣"为五行。上述八种道德规范,正是《庄子·在宥》所反对的。贾谊《新书·六术》说:"人亦有仁、义、礼、智、圣之行。"这正好是五行,再加上乐即是六行。根据以上材料,则《孟子·尽心下》所说,"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者也,圣人("人"字衍)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这段话就容易理解了。这里所说的"仁"、"义"、"礼"、"智"、"圣",与前面《老子》甲本卷后的古佚书和《新书·六术》所说的"五行"是一样的。可见,《孟子》中的"仁"、"义"、"礼"、"智"、"圣",正是孟子五行说的内容。②"圣"是什么呢?应该就是"诚"。孟子说,"圣人("人"字衍)

之于天道也",与孟子在另一个地方所说"诚者天之道也,"①联系起来看,"诚"就是"天道",因"诚"与"圣"处于相同的地位。《中庸》说"从容中道,圣人也。"与《孟子·离娄上》所说"圣人之于天道也",意思是相同的。可见,"圣"就是"诚",就是中道。它在五行中所处的地位,相当于"土神则信"的中央。事实上,"诚"就是"信"。

从这里可以看到思孟学派五行说的发展变化:子思首先提出"诚"

的哲学概念,它是居于五行之中央位置的。孟子继承子思的思想,把"诚"发展为"圣",并使思孟学派的五行说定型为"仁"、"义"、"礼"、"智"、"圣",以至于为西汉以后的人所沿用。

思孟学派的五行为"仁"、"义"、"礼"、"智"、"圣",这些概念本是儒家经常使用的。那么荀子为什么要批评它"甚僻违无类。

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呢?关键在于思孟把这五个概念不顾其"类"的不同,加以排列为"仁、义、礼、智、圣"的五行顺序,而成为闭约的体系,并将其纳入人心(即"仁、义、礼、智根于心"),归入人性

① 《左传》襄公二十二年。

① 《左传》昭公十九年、二十年。

(人性的四端),委诸于命(形成"尽心"--"知性"--"知天"

的"天人合一"的思想体系),这就赋予了五行说以幽隐的内容,从而成了他们的"按往旧造说"。

思孟学派还认为,在"仁、义、礼、智、圣"这五行之中,"仁、义"是一组,而其中"仁"又是根本的。"智、圣"是一组,而其中"圣"更高明。这两组中,前者又是根本,后者是对前者的理解和力行。"礼"处于两者之间,正合于《礼记·仲尼燕居》所说的"礼所以制中"的原则,另一方面,他们又认为"仁、义、礼、智"四行,以人为对象,而"圣"独以天道为对象。这些确实是"幽隐"、"闭约"的。荀子有如此批评,就不奇怪了。①总之,思孟学派的五行说,把构成世界的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元素赋予了伦理道德的内容,于是就把过去具有朴素唯物主义的五行说唯心主义化了。而这种思想对阴阳家邹衍有很大的影响。

思想渊源

国家“夏商周断代工程”、中华文明探源工程首席科学家专家组组长李学勤先生在2005年8月青岛“易学与儒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布:“孔子不仅开创了儒学,也确实开创了易学。 ”其专著又引证清儒孙诒让的话说:“从现存儒家作品看,《礼记·表记》、《坊记》、《缁衣》均引孔子语,证以《易》文,这几篇出于《子思子》,说明子思也常于易学。” 子思如此,孟子亦然。清儒杭辛斋独具慧眼,他认为:懂得易学并不在于口道乾坤坎离,关键在于心法天道德义:“孟子继孔子之后,七篇之首,即揭明仁义大旨,而归体于性善及经正。孔子立人之道,曰仁曰义,及继善成性之嫡系也。安见孟子之不知《易》哉!”

有了上述考据,我们便不难理解思孟学派“性与天道”学说、“性善论”学说、“民贵君轻”学说和“五行学说”的真谛和来源。

孔子“老而好易”,在会通人道与天道、地道之后开始大谈“性与天道”,以至于他的高足弟子都想不明白(“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认为自己“学问不高,老师给我们讲性与天道的那些话我们听不懂,听不着” 。《中庸》中的性与天道论就是对孔子有关论述的继承和发展。孟子的“性善论”来自于《易传》“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论断;其高举的“义”旗,就是依据孔子提出的仁、义,礼、智对举思想 ,对其仁学的节度,对墨家“兼爱”思想的反制;孟子民贵君轻思想是对孔子“革命理论的发展(《易传·彖·革》讲:“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

思孟学派对易学也有贡献,就是解决了大易 医人的问题。我们知道,易经号称帝王之学,“群经之首”。其 医国问题由《易传》基本解决; 医病问题由《黄帝内经》基本解决,医人的问题,则由思孟学派提出的德性论《五行》学说给出了答案。思孟学派比照数术论五行(金木水火土),提出了仁、义、礼、智、圣五行。所谓“圣”不是指“诚”,而是指会同天道、人道的本事。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童子问易》认为:“思孟学派这种将数术引入儒门的努力,高扬‘人道’主义旗帜的表现,是企图把儒家的道德条目加以自然哲学和生命哲学化的明证。其理论勇气是巨大的,对国人思维方式影响也是深远的,甚至可以说其对我国古代社会发展进程影响都是深刻的。自此,易学真正走上了医国、医人、医病的光辉历程。孟子曾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隐含着终始交替的意蕴。由此看来,应是思孟学派开‘五德始终说’之先河。”

思孟学派讲善道和德道。就个体而言,就是讲仁义礼智善道;就社会讲,就是弘扬由易经而来的德道:博爱、厚生,公平、正义,诚实、守信,革故、鼎新,文明、和谐,民主、法治。此正可谓今日我们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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