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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事,指琐碎的事情,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情,很普遍,无关紧要。

引证解释

指琐碎的事情,小事。

唐刘知几《史通·探赜》:“斯皆边隅小国,人品最微,犹复收其琐事,见於方册。”

清蒲松龄《聊斋志异·局诈》:“ 王 欣然来,筵间道公主情性及起居琐事甚悉。”

清郑燮《除夕前一日上中尊汪夫子》诗:“琐事贫家日万端,破裘虽补不禁寒。”

沙汀《卢家秀》:“ 卢世发 还鼓励 卢家秀 ,叫她不必担心家庭琐事。”

其它相关

剧本《琐事》By苏珊·格莱斯佩尔(Susan Glaspell,1882—1948)

琐事(1916)是苏珊·格莱斯佩尔第一部独立完成的独幕剧,上演之时曾引起轰动。这个剧本在当时看来不仅在思想上非常激进,而且在创作手法上也力图创新,甚至带有某种实验性。它也是格莱斯佩尔所有上演的剧目中最为著名,被评论界关注得最多的一部作品。这部独幕剧篇幅短小却意义深刻,在半个多小时的演出时间里讲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谋杀案。故事取材于格莱斯佩尔在得梅因当记者时报道的一宗真实的谋杀案。农民约翰在熟睡中被人勒死在自家卧室的床上,而睡在他身边的妻子赖特太太却称毫不知情。后来,她作为嫌疑犯被送到镇上的监狱关押候审。而就在此时,农民黑尔夫妇、警长彼得斯夫妇和乡村律师亨德森五个人进入了赖特家中,以期收集到可以证明其谋杀动机的证据……

人物 :George Henderson , county attorney乔治·亨德森,县法官

  Henry Peters ,Sheriff亨利·彼得斯,司法官

  Lewis Hale, A neighboring farmer路易斯·黑尔,附近的农场主

  Mrs. Peters 彼得斯夫人

  Mrs.Hale黑尔夫人

场景:约翰·赖特家的厨房像是被废弃了一样,里面阴森森的,杂乱一团:没有清洗的平底锅躺在水槽里,一块面包留在面包盒外,洗碗帕耷拉在桌子上,从种种迹象看来:活才干了一半。后面的大门开了,警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乡村律师和农民黑尔。警长和黑尔都已是中年,而乡村律师还是个年轻人。大家都紧了紧衣服,赶快向火炉边靠去。后面跟进来两个女人:警长的老婆先进来,她长得瘦高个儿,瘦削的脸有些羞怯;而黑尔太太体格稍显丰满,相貌看起来自然,也更讨人喜欢。但此时她非常不安,进来时惊恐地四下张望。两个女人慢慢地走到一块儿,紧挨着站在门边。

律师:(搓手)这下好了。过来烤火吧,女士们。

彼得斯太太:(向前迈了一步)我不——冷。

警长:(解开他的外套,离开火炉像是要开始干正事了)黑尔,这样吧。在我们搜查这屋里的东西之前,你先向亨德森先生讲一下昨天早上你看到的情况。

律师:顺便问一下,你们动过这里的东西吗?保持着昨天的原样吗?

警长:(环视四周)还是原样。只是我想到昨天晚上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就叫弗兰克今天早上过来帮我们生了火。要是大家带着肺炎查案子就不好了。不过,我嘱咐过他,除了炉子不要动任何东西。你们该信得过弗兰克吧。

律师:昨天该有人在这里留守的。

警长:哈,昨天。那会儿我得派弗兰克去默瑞斯中心找那个精神失常的人。而我昨天也忙得不可开交。我知道你会在今天之前从欧马哈赶回来,既然我亲自察看过这里的一切……

律师:好了,黑尔,告诉我昨天早上你来这儿时出了什么事?

黑尔:哈里和我推了一车土豆准备去镇上卖。我们出门就沿着大路走,走到这儿时,我对哈里说:“我去看看能否让约翰改变主意,和我一起装个共用电话。”之前我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他拒绝了我,说乡里们闲聊得已经够多的了,他只想清静一点。我猜你也晓得他的话本来就不多。不过我想,指不定到他家去,当着他老婆的面说这个事儿可能会好一点。不过,我对哈里说,我并没有把握他老婆会让他回心转意。

律师:黑尔,这个嘛,我们晚点再谈吧。我倒是很想了解这些情况的,只是现在你还是先告诉我,昨天早上你踏进这房子的时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尔:当时,我听不到声响,也不见有人来。我敲了门,可屋里头就是没人应。我琢磨着他们也该起床了,那会儿已经过了8点。于是,我又敲了敲门,听见有人说“进来”。我当时就没搞明白,甚至现在都不明白。可是,当我打开门——就是这扇门(指着那扇门,两个女人仍然站在旁边),还有赖特太太正坐在——那把摇椅上(指着它)。(他们都看着那把摇椅。)

律师:她在做什么?

黑尔:她正坐在椅子上前摇后摆的,手里拿着自己的围裙,像是在——打褶子。

律师:她看起来如何?

黑尔:哦,她看起来很奇怪。

律师:怎么个奇怪法?

黑尔:嗯,她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似的。好像在系什么东西。

律师:看到你进来,她有何反应?

黑尔:这个嘛,我想她多少有点漠不关心。她并没有在意我。我说:“你好,赖特太太,天儿真冷,是吧?”而她说:“冷吗?”——说完又继续在围裙上打褶子。嘿,我很吃惊。她既不叫我到火炉旁去烤火,也不请我坐下,就在那儿坐着,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那我就说:“我想见见约翰。”她当时就笑了,如果那也叫笑的话。我想到哈里和牲口还在外面,就有点急了,“我就不能见见约翰吗?”“不能。”她闷闷地说。“他不在家吗?”我问。“不是。在家。”她又说。“那为什么不能见?”我有点不耐烦地问。她说:“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我说。她只是点点头,却一点也不激动,只是不停地摇来摇去。“为什么——他在哪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是指着楼上,像这样(他自己指着上面的房间)。我站起来,想去楼上看看。我从那儿走到这儿,然后我说:“他为什么会死?是怎么死的?”“被绳子勒死的。”她说完又接着给她的围裙打褶子。唉,我出去叫哈里,因为我觉得或许得有个帮手。我和哈里上了楼,看见他就躺在那?儿……

律师:我很想到楼上看看去。这样,你可以向我详细说明事情经过。现在继续把你的故事讲完吧。

黑尔:嗯,我首先想到的是将绳子取下来,那像是……(突然停住,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但哈里走了过去,说:“别,他肯定已经死了。我们最好不要动任何东西。”于是,我们就下了楼。她还是那样坐着。我问道:“报案了吗?”她毫不关心地说:“没有。”“是谁干的,赖特太太?”哈里又问。他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她停下手里的活儿说:“我不知道。”哈里问:“你不知道?”她说:“不知道。”“你不是睡在他的身边吗?”哈里又问。她又说:“是。但我睡在里面。”“有人偷偷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而你却没有醒?”哈里说。她接着说:“我睡得很死。”哈里还想再问一些问题,但我说,我们最好让她先将事情经过告诉验尸官或者警长什么的。于是,哈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瑞威尔,为的是用那儿的电话找人。

律师:那么,当赖特太太知道你们去找验尸官时,她有什么反应?

黑尔:她从那把椅子移到了另一把上(指着角落里的一把小椅子)。她只是坐在那儿握着双手,盯着下面。我觉得我应该聊点儿什么,于是我就说,我来是想看看约翰愿不愿意装个电话。她突然笑了起来,接着又不笑了,并惊恐地看着我。(律师拿出笔记本,做起了笔记。)我不知道,也许她并没有被吓住。我想没有吧。不一会儿哈里就回来了,罗依德医生也来了,接着你和彼得斯先生也赶来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

律师:(四下里看)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楼上看看——再到外面棚舍和周围转转。(对警长说)你确定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任何可以确定动机的东西?

警长:除了厨房里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律师又环视了一下厨房,然后打开橱柜的门。他踩上一把椅子,往架子上看了看。他脱出手来,感觉黏糊糊的。)

律师:这里简直一片狼藉。(两个女人靠得更近了。)

彼得斯太太:(对另一个女人说)呀,她的果酱真的冻住了。(又对律师说)她就担心天一变,果酱会被冻住。她说,炉火灭了,果酱瓶就会裂。

警长:哼,真搞不懂女人啊!都已经被控谋杀了,收押期间还在担心她的果酱。

律师:在结束调查以前,她可能有比果酱更需要担心的事儿。

黑尔:嘿,女人就爱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两个女人又靠近了些。)

律师:(带着青年政治家的刚毅)虽然她们总在乎这些琐碎的事,不过,要没有女人还真不行。(女人们并没有因此而释然。他走向水槽,从桶里舀了一瓢水倒到盆子里洗了手,并用毛巾擦干净。他翻来覆去想找块干净点的地方。)脏死了!(踹了一脚放在水槽里的平底锅。)她这个家庭主妇可真不像样。你们说呢,女士们?

黑尔太太:(生硬地)农场里有很多活儿要干。

律师:那是当然。(向她们微微鞠躬)但我知道有个狄克森县的农庄,他们家里的滚筒毛巾就不是这样的。(他又扯了扯毛巾将其展开。)

黑尔太太:那些毛巾很快就会被弄脏。男人们的手并不一直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干净。

律师:啊,看来你倒挺忠于你的性别的。毕竟你和赖特太太是邻居嘛。我想你们也是朋友吧。

黑尔太太:(摇头)最近几年我很少来拜访她。我已经好久没来这房子了——有一年多了。

律师:为什么呢?你不喜欢她吗?

黑尔太太:我非常喜欢她。农民的老婆有好多事做,脱不开手啊,亨德森先生。而且那会儿——

律师:怎么了?

黑尔太太:(瞅瞅四周)这儿压根儿就不像是个叫人快活的地儿。

律师:是啊,这里令人很不愉快。我猜她没什么打理家务的本事。

黑尔太太:嗯,我想赖特也是一样。

律师:你是说他们相处得不怎么好?

黑尔太太:不,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我觉得要是有约翰·赖特在的话,这屋子就叫人愉快不了。

律师: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谈,现在我想先去处理楼上的事儿。(他向左边走去,从那上三个台阶就有一个楼门。)

警长:我想彼得斯太太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她会为赖特太太收拾一些衣服和小物品。我们昨天离开的时候有些匆忙。

律师:好。但我想看看你都收拾了些什么,彼得斯太太,还得留意任何可能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彼得斯太太:好的,亨德森先生。(女人们听到男人们上楼去了,四处瞧了瞧厨房。)

黑尔太太:我就讨厌男人到我的厨房来,东看看,西看看,还在那儿指手画脚的。(她正了正水槽里被律师踢歪的平底锅。)

彼得斯太太:自然的啦,他们也只不过是职责所在嘛。

黑尔太太:职责倒是没错,不过我猜来生火的副警长可能在这上面蹭过。(扯了扯滚筒毛巾)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怪她因匆忙间离开,而没把东西收拾好,似乎有点卑鄙。

彼得斯太太:(走向屋子左后方角落的一张桌子,提起盖着平底锅的毛巾一角)她摆着面包呢。(静静地站着。)

黑尔太太:(目光落在一块放在面包盒旁边的面包上。面包盒就放在屋子另一头的矮架子上。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她要把这个放到里边去。(拿起那块面包,突然又扔下,注意力又回到果酱上)她的果酱真可惜了。不知道是不是全都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我想有些还是好的。彼得斯太太,是的——这儿。(对着窗户拿着它)这也是草莓的。(又看了看)我猜只剩下这些了吧。(手里拿着瓶子,走到水槽旁,将外面的东西冲洗干净)大热天做这些辛苦活,她肯定难受极了。记得去年夏天的某个下午,我自己也在做草莓酱。(她把瓶子放在屋子中间的那张大餐桌上,叹了口气,想要坐在那把摇椅上。刚要坐下的时候突然想到那椅子意味着什么。她缓缓地将其打量了一番,又退了回来。那椅子由于推力前后摆动起来。)

彼得斯太太:嗯,我得去前屋的柜子里拿些东西。(她向右边的门走去,但是向另一间屋子看了看又退了回来。)你和我一起吗,黑尔太太?你可以帮我搬一下。(她们走进另一间屋子。再出来时彼得斯太太拿了一条裙子和一件衬衣,黑尔太太也提着一双鞋跟了出来。)

彼得斯太太:我的天啊,可真冷。(她把衣服放在那张大桌子上,赶紧凑近火炉。)

黑尔太太:(清理衬衣)赖特很吝啬,所以她很少与人交往。她甚至没有参加妇女互助会。我想她是交不起会费。人感到自己很寒酸时,是难以享受快乐的。她以前常穿得漂漂亮亮,生机勃勃的。那会儿她还是少女米莉·佛斯特,镇上女子合唱团的成员。但那——唉,那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儿了。你就带这些?

彼得斯太太:她说她想要一条围裙。真有意思,监狱里有什么会弄脏衣服呢,天知道。不过,我猜她只是想让自己觉得更自然一些吧。她说东西在这个柜子最上面的抽屉里,在这儿,还有她一直挂在门后的小披肩。(打开楼梯门看了一下)在这儿呢。(赶快关上通往楼上的门。)

黑尔太太:(迅速靠近她)彼得斯太太?

彼得斯太太:什么事?黑尔太太?

黑尔太太:你认为是她干的吗?

彼得斯太太:(用一种惊恐的声音)啊,我不知道。

黑尔太太:嗯,我想不是她干的。她还想要一条围裙和她的小披肩,甚至还在担心她的果酱。

彼得斯太太:(想要开口,瞥了一眼楼上脚步声传来的地方,低声地)彼得斯先生说,情况看起来对她非常不利。亨德森先生很喜欢在法庭辩论中讽刺人。他会取笑她没有被惊醒的说法的。

黑尔太太:噢,我想绳子套在约翰·赖特脖子上时他并没有醒。

彼得斯太太:是啊,这也太奇怪了。那必须得很有技巧才行,而且还没有声响。他们说,像这样草草了事的杀人方法真是蹊跷。

黑尔太太:黑尔先生就是这么说的。屋里有一支枪,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彼得斯太太:亨德森先生说,要想一切水落石出,只需要一个动机:愤怒或者情绪突变的迹象。

黑尔太太:(站在桌子旁)呃,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愤怒的迹象。(她一手搭在桌上的洗碗帕上,站在那儿看着桌子。桌子的一半是干净的,另一半却很零乱。)只擦到这儿。(像是要把活做完,又转身看着面包盒外的那块面包。丢下毛巾,用一种言归正传的口吻)不知道他们在楼上找得怎么样了。我希望她楼上的东西会整洁点。你瞧,这像是在偷窃。把她关在镇上,我们却到这儿来,为的是利用她自己的房子来给她定罪。

彼得斯太太:但是,黑尔太太,法律毕竟是法律啊。

黑尔太太:我想是的。(解开她的外套)最好松一松你的衣服,彼得斯太太。出去的时候会舒服点儿。(彼得斯太太脱掉她的毛皮披肩,挂在房间后面的挂钩上,站在那儿看着那张角桌的底部。)

彼得斯太太:她正在做百衲被呢。(拿起那个巨大的针线篓,她们看着那些鲜艳的碎布。)

黑尔太太:是个圆木小屋图案,很漂亮吧?我不知道她是要走平针呢还是要打花结?(听到脚步声到了楼下,警长走进来,后面跟着黑尔和乡村律师。)

警长:她们不知道她是要走平针呢还是要打花结。(男人们笑了起来,女人们看起来很尴尬。)

律师:(在火炉旁搓手)弗兰克生的火对上面可没起什么作用,是吧?现在我们到外面棚舍去看看,把这事儿解决了。(男人们走了出去。)

黑尔太太:(懊悔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只是在等他们收集证据的空当做些家务活儿而已。(她在大桌子前坐下来,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杂物来)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彼得斯太太:(表示歉意地)当然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嘛。(拉出一把椅子和黑尔太太一起坐在桌子前。)

黑尔太太:(清理其他杂物)彼得斯太太,看看这个。喏,这就是她正在做的活儿。瞧瞧这针脚!都这么漂亮、平整。快看这儿!这儿全歪了!哎呀,看起来她像是有点心不在焉。(话音刚落,她们互望一眼,接着向后瞅了一眼门口。黑尔太太快速地把一个结拉开,把缝好的针脚扯开。)

彼得斯太太:你干什么呀,黑尔太太?

黑尔太太:(温和地)就拉脱了一两个没有缝好的针脚。(穿上针)我永远无法忍受蹩脚的针线活儿。

彼得斯太太:(紧张地)我觉得咱们不该碰那些东西。

黑尔太太:我只是想收个尾。(突然停下来,向前靠去)彼得斯太太。

彼得斯太太:怎么了,黑尔太太?

黑尔太太:你说她在紧张什么呢?

彼得斯太太:噢,我不知道。不知道当时她是不是有些不安。不过有时我累了也会缝得很乱。(黑尔太太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彼得斯太太,又接着缝了起来。)我得把这些东西打包,他们可能结束得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把围裙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得找一张纸和一根绳子。

黑尔太太:橱柜里也许有吧。

彼得斯太太:(到橱柜里看)这儿怎么会有个鸟笼?(拿起来)她养鸟吗,黑尔太太?

黑尔太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我好久没来了。大概是去年吧,这儿来了个卖鸟人,他卖的金丝雀特别便宜,但我不知道她也买了一只。也许她买了吧。过去她的歌唱得可好了。

彼得斯太太:(向周围扫了一眼)有只鸟在这里,似乎有点奇怪。她肯定养过一只,要不怎么会有个笼子呢?不知道出了啥事?

黑尔太太:我猜是猫把它叼走了。

彼得斯太太:不,她没有猫。她是那种对猫很反感的人——她怕猫。我的猫闯进她房间的时候,她被吓坏了,叫我把它带出去。

黑尔太太:我姐姐贝丝也是这样,很奇怪,不是吗?

彼得斯太太:(检查笼子)咦?看这扇门,怎么坏了?一个合页都被拉脱了。

黑尔太太:(也看到了)好像是有人使劲把它掰开的。

彼得斯太太:哟,是啊。(她把笼子提上前来,放在桌子上。)

黑尔太太:但愿他们能尽快找到证据,我可不喜欢呆在这个地方。

彼得斯太太:但我很高兴你能和我一起来,黑尔太太。我一个人坐在这里肯定闷死了。

黑尔太太:是啊,可不是吗?(扔下她的活儿)但我跟你说我最希望的是什么,彼得斯太太。她在那会儿,我能时常过来就好了。我——(看了看四周)要是这样就好了。

彼得斯太太:但你也很忙啊,黑尔太太——你要打扫屋子和照顾孩子。

黑尔太太:我应该过来的。因为这房子让人不愉快,所以我回避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应该过来。我——我从来都不喜欢这地方。也许因为它在山谷里,看不到它的通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个偏僻的地方,而且一直都是。要是我能时常过来看看米莉·佛斯特就好了。看到现在——(摇摇头。)

彼得斯太太:唉,你没必要自责,黑尔太太。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了解别人的家务事,直到——有些事情浮出水面。

黑尔太太:没有孩子会省很多事情——但也会让房子死气沉沉。赖特整天在外工作,即使回来也不会陪她。你认识约?翰·?赖特吧?

彼得斯太太:不算认识。我在镇上见过他。他们说他是个好人。

黑尔太太:是——好人。他不喝酒,也像大多数人那样讲信用。我想他也不欠债。但他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和他过日子,(颤抖)就像寒风刺骨一般。(停顿,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鸟笼上)我应该想到她想要一只鸟的。但你说它到底出了什么事?

彼得斯太太:我不知道。要不就是它生病死了。(她过去摇了摇被毁坏的门,又摇了一下。她们都看着那扇门。)

黑尔太太:你以前没有到这附近来过吧?(彼得斯太太摇摇头)你不认识——她?

彼得斯太太:直到他们昨天把她带走时我才认识的。

黑尔太太:想想整件事,她就像一只鸟,既漂亮又甜美,但是又有点胆怯地——拍着翅膀——她是——怎么——变的(沉默,又像是被什么好主意所打动,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正题)我说,为什么不把那个百衲被带上呢?她可能正惦记着那活儿呢。

彼得斯太太:对啊,真是个好主意,黑尔太太。没人会反对,不是吗?现在看看还能带些什么?我不知道她的布块是不是还在。——还有她的东西。(她们朝针线篓里看去。)

黑尔太太:这儿有个红色的东西。我想这里面是她做针线用的东西吧。也许她的剪刀就放在这里面。(打开盒子,突然用手捂住鼻子)呀——(彼得斯太太走过来,然后转开她的脸)这块丝绸里包着什么东西。

彼得斯太太:呀,这不是她的剪刀。

黑尔太太:(把那块丝绸拿开)啊,彼得斯太太。这是——(彼得斯太太凑近了点儿。)

彼得斯太太:一只鸟。

黑尔太太:(跳了起来)彼得斯太太——看,它那脖子,看它的脖子,都歪了。

彼得斯太太:有人——扭断了——它的——脖子。(她们对视着,流露出恍然大悟且充满恐惧的神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黑尔太太把盒子偷偷放在布块下,陷在椅子里。警长和律师走了进来,彼得斯太太站了起来。)

律师:(像从正经事转入轻松话题)哈,女士们,你们确定她要走平针还是打花结了吗?

彼得斯太太:我们猜她是想打花结。

律师:啊,我猜那一定很有意思。(看到了那个笼子)那只鸟飞走了吗?

黑尔太太:(用更多碎布盖住那个盒子)我想是猫把它叼走的。

律师:(心不在焉地)这儿有猫吗?(黑尔太太很快偷瞥了彼得斯太太一眼。)

彼得斯太太:噢,不是现在。你瞧,他们很迷信。猫都跑了。

律师:(和彼得斯警长继续一个被打断的谈话)没有迹象表明有人从外面进来。绳子也是他们自己的。我们现在再上楼看看去,仔细核对一下。(他开始上楼)一定是已经有人知道——(彼得斯太太坐下。两个女人坐在那儿并不看对方,但都好像在偷看什么东西,同时又想克制住不去看。当她们开始谈话时,也感到自己很奇怪,好像很害怕她们正在说的话,却又忍不住要说。)

黑尔太太:她喜欢那只鸟。她想把它埋在那个漂亮的盒子里。

彼得斯太太:(轻声地)当我还是姑娘的时候——我的猫——一个手里拿着小斧的男孩,当着我的面——在我走过去之前——(突然捂住脸)如果不是他们拉住我,我早就(努力克制自己,看着楼上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虚弱地摇晃着)——“伤”到他了。

黑尔太太:(缓缓地看着她)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没有孩子在身边。(停顿)对了,赖特不喜欢那只鸟——能唱歌的东西。她过去常常唱歌。他也扼杀了她的爱好。

彼得斯太太:(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我们不知道谁杀了那只鸟。

黑尔太太:我了解约翰·赖特。

彼得斯太太:那天晚上这屋子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黑尔太太。有人杀死了一个熟睡中的人,把绳子偷偷套在他的脖子上,使其窒息而死。

黑尔太太:他的脖子,窒息而死。(她伸出手搭在那个鸟笼子上。)

彼得斯太太:(高声地)我们不知道谁杀了他,我们不知道。

黑尔太太:(她的情绪并没有被打断)要是在这常年空无一物的屋子里能听到鸟儿的歌唱该多好啊!而鸟儿死后又是一片死寂,可怕的死寂。

彼得斯太太:(她的声音里像是夹着什么东西)我知道什么叫死寂。当我们还住在达科塔时,我的第一个孩子死了——那时他才两岁。而我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

黑尔太太:(走动)你觉得他们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还在寻找证据?

彼得斯太太:我知道什么叫死寂。(退回去)法律必须严惩罪恶,黑尔太太。

黑尔太太:(不像在回答)真希望你能看一看米莉·佛斯特穿着白色长裙,系着蓝色腰带,站在合唱队里唱歌的光景。(环视整个屋子)唉,要是我能偶尔到这儿来看看就好了!这是犯罪!谁将来惩罚这罪孽?

彼得斯太太:(向楼上看去)我决不能——允许。

黑尔太太:我早该想到她需要帮助!身为女人,我该知道事情的状况。我跟你说,这真奇怪,彼得斯太太。我们住得很近又像离得很远。我们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都是同一个故事的不同脚本罢了。(揉了揉她的眼睛,注意到那瓶果酱,去拿起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告诉她果酱已经没了。告诉她还没有坏,告诉她都是好的吧,带上这个去作证。她——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果酱到底坏没坏。

彼得斯太太:(拿起瓶子到处找东西把它包起来。她扯下一件衣服里的衬裙,这件衣服是从另一个房间拿来的。她非常紧张地开始把瓶子包起来,声音都变了)感谢上帝,那些男人听不到我们说话真是太好了。难道他们不会嘲笑吗?为一个小东西都能闹别扭,像这只——死了的金丝雀。好像跟什么事有关——难道他们不会嘲笑吗?(男人的声音到了楼下。)

黑尔太太:(屏住呼吸)他们也许会——也许不会。

律师:不,彼得斯。一切完全清楚了,只差一个谋杀的理由。但你知道一提到女人,陪审团会怎么裁决吧。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就好了。有些东西可以表明——可以使案情成立的东西——可以把这种奇怪的杀人法串起来的东西——(女人们飞快地对视了一下,黑尔从门外进来)

黑尔:啊,我已经把那些牲口搞定了。外面可真冷啊。

律师:我想在这儿单独呆会儿。(对警长)你叫弗兰克到外面等我,可以吗?我想仔细清理一遍每一件物品。如果毫无进展,我是不会罢休的。

警长:你想看看彼得斯太太带了些什么吗?(律师走向桌子,拿起围裙,笑了。)

律师:啊,我猜女士们挑的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碰了一下旁边的一些东西,翻了翻盖在盒子上的碎布,退后。)不,彼得斯太太用不着监督。因为做警长的妻子不就等于嫁给了法律了吗?是这样吗,彼得斯太太?

彼得斯太太:不——一定。

警长:(偷笑)嫁给法律。(向另一间屋子走去)你快到这里来看看,乔治。我们该看看那些窗户。

律师:(嘲笑地)啊,窗户!

警长:我们马上就到外面去,黑尔先生。(黑尔走了出去,警长跟律师到了另一间屋子,接着黑尔太太站了起来,紧握住手紧张地看着彼得斯太太,彼得斯太太的目光缓缓转过来,最后与黑尔太太相遇。一下子,黑尔太太盯了她一会儿,目光一直延伸到藏盒子的地方。突然彼得斯太太把拼被子的碎布掰开,试图将盒子放入她的背包里。可那盒子太大了。她打开盒子,想把那只鸟拿出来,却摸不到它,她又到碎布里去找,最后无助地站在那儿。从另一间屋子传来门钮的声音。黑尔太太抓起那个盒子,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律师和警长进来了。)

律师:(开玩笑地)嗯,亨利。我们至少发现她不想走平针。她要——你们叫做什么来着,女士们?

黑尔太太:(她的手抵住口袋)我们叫它——打花结,亨德森先生。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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