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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是2008年工人出版社出版的一本图书,作者闻雨,主要讲述了作者本人在仕途中的所得所感,是内心真情的流露。

作者简介

闻雨,男,20世纪60年代的辽宁人。出生于鸭绿江畔、黄海岸边。研究生毕业。曾在官场高处多年,如今依然身在仕途。

高中毕业即出版两部中篇小说,后因置身政界辍笔。如今,描写独特仕途人生的几部长篇小说已陆续完稿,将先后与读者见面。

编辑推荐

省委书记秘书私人日记公开发表。

内容简介

1998年,月8日星期四阴

西北省委书记彭蚬耕病情危急。

本来,彭蚬耕书记患的只是上呼吸道感染。在当今医疗条件下,这种疾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可以在城乡任何一家医疗机构得到有效治疗,并且会很快康复。

可是,在给彭蚬耕书记输液时,护士却不慎用错了药。结果,本来就患有多种老年性疾病,身体不是很好的彭蚬耕书记病情急转直下,持续高烧不退。

形势十分严峻。

作为省委书记彭蚬耕的秘书,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心里十分焦虑,一时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不应该发生了。因为,西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全省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设在这里的高干门诊,是专门为西北省省级领导保健服务的,其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配备都是一流的。彭蚬耕书记又是现职省委书记,对他的医疗保健,应该是精益求精,万无一失的。谁会想到,百密一疏,千不该万不该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西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高干门诊静谧的院落里,停满了小牌号车辆。整个院落都被封锁了起来。门卫处以及楼梯口、走廊等重要位置,已经由紧急调来的武警战士守卫。得知彭蚬耕书记病情危重的消息,省委常委、省人大、省政协主要领导,大军区负责人,以及省军区领导,省国家安全厅、公安厅、卫生厅厅长等领导都匆匆赶来。现场的氛围既紧张,又有些沉重。

病房内,紧急到来的省内医学专家们,仍在研究着抢救方案,医护人员也在紧张地执行着专家们的医嘱,采取各种措施控制彭蚬耕书记病情的继续发展。

病房外,宽大的会客厅内,各位领导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我能够感觉到成远方省长秘书路阳的关切目光。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表现出的是一种标准式的冷静,甚至是冷漠。但是,我十分清楚,作为我的朋友,他的心里同样惶惶不安。

省长成远方坐在白色长条沙发的中间位置。我发现,此刻的他,正陷入沉思之中。据我所知,成远方省长原本不大吸烟,可是今天,他在不长的时间内,已经把路阳的半盒中华烟吸光了。

守候在这里的省级领导中,成远方省长无疑是职务最高的了。我能够想象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最为复杂的。

在西北省官场中,省长成远方与省委书记彭蚬耕关系不睦,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私下里,有人把全省市厅级以上领导干部分为“彭派”和“成派”。按个别人的标准划分,“成派”人数自然众多,势力宏大;而“彭派”相对较弱些。这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彭蚬耕书记是中央派来的干部,是外来户,并且主政西北省才两年左右时间。而成远方省长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公社、县、市领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坐到一省之长的位置。这位有些霸气的省长,在西北省工作的时间太长了,经营的历史太久了,已形成了自上而下的一张巨大的网络。真可谓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成远方省长出生在西北省山区,父母早亡。那个终年干旱缺水的小县,却有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水城县。虽未曾去过,但关于水城县和水的故事,我却听到过一些。传说中,许多年前,水城县是闻名西北的水乡泽国。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水城县却似乎与水断了缘分。

在那里农村的一些地方,经常可以见到一队队驮水的牲口和一群群背水而归的妇女。有些地方的劳动力,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花在了取水的路上。“半夜起来去翻山,翻过一山又一山,鸡叫天亮找到水,回家太阳快落山。”新民谣这样吟唱着缺水的艰辛和无奈。

当地人说,以前洗脸和现在不一样,当妈的把一口水喷到孩子们的脸上,大家各自擦一把就算洗过脸了。如今情况好多了,改用毛巾沾点水擦一下。他们认为这样讲卫生。

年复一年的干旱,“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只有太阳。每当干旱袭来,拉水的队伍便夜以继日地拉救命水。这时,人们往往会看见这样一种奇特的景观:飞鸟围着送水车盘旋轮番俯冲,牲口没命地追着送水车跑。一旦送水车放出一桶水,牲口们便会发生夺水大战,这时任你怎样鞭打驱赶都是徒劳。有时,人们只好静静地看着它们喝,因为这些牲口也实在渴得难耐。

成远方省长是个苦命的孤儿。一辈子在荒凉的黄土高坡艰难耕作的父母,从来没有走出家乡的山坳。他们央求人给儿子起名字时,特意选择了“远方’两个字,希望儿子能够走出苦难,把贫穷丢得远远的。可是,儿子还在襁褓之中,他们却得了现在看来很普通的“打摆子”病。因为没有钱治疗,在那孔破窑洞的家中,双双“等”死了。

成远方是吃百家馍长大的。只在十七里山路远的窑洞小学上了三年学,就因为交不起学费,没有馍吃,贫穷辍学了。于是,在布满双亲脚印的山坡,一个手不离书本的小羊倌出现了。羊在黄土中寻觅着食物,小羊倌在啃着书本。饿了,吃几口冰冷的馍,渴了,喝几口泥罐里的凉水,闷了,亮开嗓子吼几声信天游。小羊倌成远方,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后来的一天,山坡上多了个大羊倌。大羊倌额上没有白羊肚毛巾,不会唱信天游。身着中山装的他,总是思考着什么,时不时唉声叹气。就这样,两个羊倌认识了,成了忘年交。大羊倌觉得小羊倌聪明伶俐,很喜欢他,便教他读书识字;小羊倌觉得大羊倌心思太重,又管不住羊,便经常帮他。

黄土高坡上,一大一小两个羊倌,一大片羊群,像一幅水彩画挂在那里。

一年后的一天,大羊倌要离开小羊倌和羊了。这时候,小羊倌才知道,原来,大羊倌是县委书记,是个大官。因为发生了文化大革命,县委书记受迫害成了大羊倌。

分手时,小羊倌哭了鼻子。他很伤心,因为,他舍不得大羊倌走。他哭着说,我不让你走,你就留下来当一辈子羊倌吧。等你老了的时候,我给你养老送终。是啊,大羊倌走了,本来就没有亲人的小羊倌,往后的日子,只能自己一个人放羊,太孤独了。大羊倌也很难过,他和小羊倌的感情已经很深了,难舍难分。小羊倌恳求大羊倌留下来,继续和羊一起留在山坡上。大羊倌又叹息了一阵子,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没有几天时间,县里来人接走了小羊倌。原来,大羊倌官复原职,安排小羊倌回到学校读书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大羊倌在若干年后,成为小羊倌的顶头上司,并介绍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县委书记大羊倌后来担任过市委书记,最后一个职务为西北省委书记。对当年的患难之交,这位老领导是有所偏爱,一路提携的。

两个羊倌的故事,也成为西北官场的佳话。

老领导逝世时,成远方已是西北省省会奉阳市的市委书记。他从心里感激这位自己仕途的领路人,也把老领导视作一生的榜样和奋斗目标。他对老领导也很敬畏,视其为兄长和恩师。性格有些暴躁的他,只有在老领导面前才十分驯服,唯言是从。

成远方已在省长岗位上工作了七年。为官一省之长这么长时间,在全国横向比较,近年来已不多见。再进一步,位居省委书记的愿望已经很久了。甚至,已成为他埋在心底的痛楚。

对可望而不可即目标的企盼,是很折磨人的。这一点,不仅仅是官场中人的感受。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官至一乡之长,一县之长的人便应该称之为人中豪杰了,何况一省之长?有谁能居于如此高度?用寥若晨星来对此进行比喻,其实并不过分。人生如此,本该足矣。但是,欲望无止境,可能是人性一个本质性的特点。特别是仕途中人对升迁的那份固执的渴求。彼此尽然。

应该讲,论能力、威望、政绩,成远方省长都是很出色的。如果能够担任省委书记职务,从大的方面来讲,可以更好地发挥作用;从小的方面来讲,也实现了他的人生夙愿。我觉得,成远方省长渴慕的,一定不仅是省委书记号令四方的气势、威严,他在追求的,肯定一统全省、成就大业的人生。

两年多前,中央调整了西北省委领导班子,省委书记文成业调任全国政协工作。但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成远方省长没能依惯例接任省委书记职务,仍在省委副书记、省长位置上按兵不动。中央派来了新的省委书记,彭蚬耕走马上任来到西北省。

在我国西部地区,西北省作为工业和资源大省,无论是战略位置,还是经济地位,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能够在这样一个省份担任省委书记,不仅可以使自己的领导才能得以充分展示,在更大的舞台上建功立业,而且可以使自己的人生目标和从政者孜孜以求的政治抱负,得以实现。但是,成远方省长的这一期盼已久的目标,却始终没有实现,机遇又一次与他擦肩而过。

仕途始终比较顺利的成远方省长,一定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折。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的抵触情绪肯定是很强烈的。因为,从后来工作中,成远方省长表现出的不积极状态,便可以看出一二……

成远方省长此刻心里矛盾是正常的。彭蚬耕书记突遭意外,其实是把机会和挑战同时推到了成远方省长的面前。依一般人的判断,彭蚬耕书记突患重病,如果久治不愈,很有可能就此黯然退出西北省政界。原因自然是健康状况不佳,难以胜任省委书记岗位的繁重工作。这样一来,由成远方省长接任省委书记职务,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了。估计中央不好再派人来担任省委书记了,那样做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这不能不说是天赐良机。

但是,对西北省经济社会发展所面临的严峻形势,我想成远方省长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在这样一个工业大省,工业兴则省兴民富,工业衰则是千难万难。目前的情况是,国有大中型企业普遍面临困难,经济发展正处于周期性衰退阶段。全省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因经济发展困难重重而产生的矛盾很多,有的矛盾一时间还很难解决。

在这一危难之际,彭蚬耕书记如果退出,哪怕是因病暂时退出阵地,成远方省长都别无选择地被推上了一线,不可避免地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如果真把省委书记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他自然要在其位谋其政。老实说,这种临危受命,需要有敢于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

可是,据我的官场经验,彭蚬耕书记养病期间,成远方省长极有可能以主持省委、省政府工作的身份,来驾驭全局,开展工作。这一角色无需中央宣布和强调,是自然形成的,多少带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如果我的判断准确,成远方省长的角色其实是如临绝地。因为,在官场,有的时候,临危受命主持工作的角色是很难当的。顾名思义,主持工作是临时性质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就西北省目前情况而言,省委书记彭蚬耕毕竟还没有卸下职务,因此,不管他病情多重,大的事情还是需要由他来拍板定夺的。这是工作程序,也是组织原则。所以,实际权力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而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却是主持工作的成远方省长。一句话,出师无名,进退两难。这一角色,多少有点替人打工的味道。也就是说,干好了,成绩依旧是省委书记彭蚬耕的;出了问题,责任要由成远方省长来承担。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时期,工作如何开展,干部队伍如何带,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如何处置,困难太多太多。

其实,在静候者中,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可能平静。可以说,是各怀心腹事,因为,一省主帅安危,事关全局,影响帐中诸将领的兴衰。

我能够感受到,各位省级领导,最关心的还是彭蚬耕书记病情的发展趋势。对于这位共事两年左右时间的老班长,总的来讲,大家还是很认可的。彭蚬耕书记是大家公认的一位优秀船长。西北省这艘危重巨轮,正漂泊行驶在惊涛骇浪之中。用时髦的话形容,“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发展处于关键时期”。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船长的命运,对航行中巨轮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因此,焦虑和担心挂在大家的脸上,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眼下,彭蚬耕书记病情危急,前景难以预料。西北省的帅旗在风雨中能够招展多久?权力结构是否会因此而发生变化?应该如何应对出现的变局?重心是否应该有所转移?虽然只是一位官场高处的小人物,但我能够理解周围这些高官们的难处,理解他们所抉择的痛苦。

见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良玉走了过来,我悄悄地请示他,要不要把目前的情况通知彭蚬耕书记的家属。

马良玉秘书长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1998年,月9日星期五晴

此时已是凌晨3时31分。

会客厅里寂静得令我感到窒息。领导们依旧坐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目。但是,谁也没有进入梦乡。因为,这么多“呼噜族”齐聚一堂,竟然听不见一丝鼾声。

突然,会客厅门开了,两位武警战士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慢慢走了进来。大家都被惊醒了,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目光中有敬慕,有惊诧,也有不解。

会客厅里的领导太熟悉这位老人了。她,就是今年已经八十九岁高龄的老红军、老领导苏风同志。不知是谁在半夜三更惊动了这位老人。她的到来,让我感觉到眼前一亮。

苏风有着传奇的人生。她参加过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是那支历尽千难万险队伍中为数不多的女红军之一。后来,苏风担任过抗日联军西北支队的司令员,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双枪老太婆。建国后,苏风一直担任西北省的领导,官至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几年前,她才从中共西北省委顾问委员会主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她在西北省乃至全国的影响都很大,有许多老部下,如今仍在省里各级领导岗位以及中央领导机关,担任着重要领导职务。

多年以来,在西北省官场,从来没有人敢轻视这位老人的存在。

苏风一生光明磊落,敢作敢为,被喻为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至今,她的众多动人故事仍在流传。她的丈夫当年是西北支队的政委,一位英俊小生。解放战争时期,在一次激烈战斗中,由于政委的指挥失误,致使部队在祁连山中被马家军铁壁合围,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此时从外地赶回救援的苏风,拔枪枪毙了刚愎自用的政委丈夫,率部队杀出了重围,挽救了西北支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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