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年轻的女讲述者怕孤单，带上闺中密友前来做伴。一个主讲，一个补充，那个男人的轮廓便更清晰，更客观。年长的，男性的，大多是一个人来，拎着一个包，包里装着那个人的信件和照片。离去时的背影单薄而清冷。
铭扬(化名)是和一个铁哥们一起来的。铭扬清瘦，哥们微胖，看得出感情很深厚。对于不太肯定的细节，铭扬略一沉吟，哥们马上张嘴补充。说起那个女孩，铭扬常是沉醉的：她真的很漂亮。哥们却常是感慨的：可是太不懂事了。
9月的冰红茶
3年前的一天，我在朋友家聚会。门铃响了，主人说是菲儿到了(化名)，叫离门最近的我去开门。我边应着边“哗”地一声打开门。
就在那一瞬间，我呆住了。
眼前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薄薄的刘海整齐地贴在额头上，从门隙里露出来的光静静映在她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像一泓清泉般清澈。有那么几秒钟，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菲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不欢迎?”我的脸刷一下红了。在菲儿清脆的笑声中我连忙扭头让开，她轻快地向前一跳，就这么跳进了我的生命里。
那次聚会中，我全部的注意力无法控制地放在了菲儿身上。我近乎痴迷地偷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动心。
聚会散了，我主动和菲儿走在一起。那是9月份，暑气还未消尽。风热热的，拂过脸颊，吹散了菲儿额前的头发，菲儿微微仰起脸，月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
临别了，菲儿突然让我等她一下。她走向附近的冷饮摊子上，回来时拎了瓶冰红茶。她把冰红茶递给我，看着我冒汗的额头说：“你回家还远着呢，这瓶水给你路上消消暑。”菲儿的眼神就像手中的冰红茶般闪亮清凉。一种感动在心头悄悄蔓延，我想：我一定要她做我的女朋友。
菲儿生性活泼娇媚，她主动地从后面跑到我的身边，牵住我的手，还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咦，你的手怎么像冰红茶一样，冒这么多汗?”
这样的女孩，叫我怎能不喜欢?
春节的热土炕
那一年的春节，我迫不及待地把菲儿带回我湖南的老家过年。菲儿是城市里长大的小孩，不太会干家务活。很少去农村的她，在我家里有点不知所措。她很奇怪为什么房子的旁边可以养猪，房间的床上为什么没有电热毯。
菲儿比我小5岁，很任性，有点小姐脾气。她那晚执意要跟我睡在一起，这在我家乡是很伤风败俗的。可一看到菲儿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我的心就软了。思想传统的父母颇有不满。离家前，父母要我跟这个不懂事的女孩分手。
我点点头，不敢看她。“那为什么要分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飞快冲进卧室，“啪”地一声甩上门。我冲过去，门反锁了。我朝门上狠狠踹了一脚，门开了：菲儿拿起刀片就往手腕上割去……
去医院的路上，我惊魂甫定。抢救室的灯灭了，菲儿的命保住了。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菲儿，我决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你是不是觉得菲儿太冲动?”铭扬问我。
“的确，她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和这样的女孩儿交往，神经一定得非常坚韧才行啊。”
经理房间内的蕾丝内衣
菲儿的工作一直都没什么保障，收入也不高。我找朋友给她安排了一份比较稳定、收入尚可的工作，每天坚持送菲儿上下班，生活很辛苦，我心里却很甜蜜。
那天我下班稍微晚了点，照例到菲儿的工作单位接她。外头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经理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也没人。我朝屋里扫了一眼，是商住两用的房间。无意中瞄见敞开着的衣柜，我一惊，是菲儿的内衣。
我索性走近弄清楚，千真万确，就是我送给她作为22岁生日礼物的紫色蕾丝内衣。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与愤怒将我笼罩，呼吸立即困难起来。
“铭扬，你怎么来了?”菲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菲儿傻傻地看着衣柜，脸色煞白。这时经理出现在门口，冷冷注视着我，手还搭在菲儿腰上。我问菲儿：跟我走，还是留下?
菲儿看看经理，又看看我，十分犹豫。我说：“从这里到车站，大约10分钟的路程。我会一直开机。如果它响了，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回来接你。如果没响，我们到此为止。”
已是深冬的夜，街上行人寥寥。冷风割着脸颊，我想起菲儿的笑脸，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想起她捏着我的耳朵跟我撒娇的样子，想起她把小手放在我口袋里的样子，想起她张大眼睛研究我胡子的样子，想起……
不能想了，眼睛已经热了。我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菲儿，是菲儿打来的，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