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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里你的心是否完整

    倾诉者:辛雨(化名),女,

   30岁,济南某单位工会职工

   文 字:安心

    我把和男友的故事告诉他,他对我讲和女友分手的事。然后,他对我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

    2001年7月2日那天,我和杨树(化名)在大学校园门口分手。

    那天我们两个人都哭得唏哩哗啦的,杨树一个男孩子,也不顾路人的目光。我和杨树是相爱两年的恋人,很普通也很真挚的校园爱情。

    那天只是我们短暂的分别,并不是劳燕分飞的日子,只是那时候的感情比较炽热,年轻人也有点矫情,两个来月的分别就哭成那个样子。

    杨树的家在南方,他们家的家庭条件很好,父亲是当地的政府官员,母亲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从小娇生惯养的杨树却没有任何纨绔子弟的作风,这也是我爱他的一个原因,我最喜欢看杨树憨乎乎的笑脸,心无城府,阳光灿烂。

    我和杨树被同学们誉为“金童玉女”,无论是外貌还是才情,我和杨树都是出类拔萃的。聚满二十岁左右年轻人的大学校园像雨后的枯木,爱情就像生机盎然的小蘑菇,很容易就打着小伞冒出了头。我和杨树是大二那年在学生会认识的,两个人都是春心萌动的阶段,相爱是极自然的事。

    爸妈在我十四岁那年离了婚,常有人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我却一直健康快乐地成长。妈妈对我的教育很到位,他们的离婚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阴影,爸妈还是我的爸妈,分开是他们两人之间感情的事,不会影响我和他们之间的亲情。杨树理解不了我这种想法,他一直认为,家庭的和谐与完整非常重要,除了家庭环境相差甚远,我和杨树各方面都很般配。

    杨树经常心满意足地看着我说:“辛雨,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说完通常还会两手捧起我的脸,很响亮地亲几口,好像是对他刚才的话表示赞同并鼓掌。

    我就会傻乎乎地看着他笑,面颊上闪着杨树星星点点口水的光亮。

    谁说初恋不懂爱情?我和杨树都是彼此的初恋,我们深深相爱,还为以后做了长久的打算。因为特殊的家庭原因,我很难离开济南,为了和我在一起,杨树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留在济南。为此,我很感激他,能让一个人和父母抗争的爱情,能不是真爱吗?

    离校那天我和杨树抱头痛哭是因为他要回家陪父母,虽然他爸妈已经同意他在济南发展,但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只有两个月的分别,我们却像即将被拆散似的,那时候,真是渴望两个人每分每秒都能在一起。

    济南是个有点土气的城市,上学的时候杨树就不止一次说过不喜欢这里,“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打死我都不会留在济南的。”当时我就想,杨树为了爱情把生活和事业都往后推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爱他!

    刚工作那两三年还是很幸福的,那时候双方父母已经催我们结婚了,但杨树表示,在济南他还什么都没有,“等我干得好一点再结婚吧,辛雨,我要让你做最完美的新娘!”那时候我一点都没想过两个人会分开,我们感情那么好,相爱四五年几乎没吵过架,怎么可能会分手?

    可是,我们就是分手了。为了我放弃家乡优厚条件的杨树,最终还是为了更好的个人发展离开了我。工作的第三年,杨树有个出国的机会,这个机会是他父母帮他争取的,当时我一点都不赞成他去,因为我对和杨树目前的生活状况很满足。可是,曾说过为了我什么都肯放弃的杨树,却开始犹豫起来。

    后来,在他父母的怂恿下,杨树还是去了美国。临走时他对我说了心里话:“辛雨,毕业三年了,我在济南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回老家看到以前的同学,那些我曾经看不上眼的都比我强,做为一个男人,我心里真憋屈!”是啊,以杨树的个人和家庭条件,如果毕业后回家乡,肯定会比在济南的发展好得多。

    我以为杨树能为了爱情放下那些俗气的东西,以为我们的爱情和别人的不一样,完全能经受住现实的考验,没想到,到头来我们的爱情也不过如此。虽然杨树一再表示,过几年不是他回来就是接我去美国,可我心里依然对我们两人的未来充满迷茫。

    杨树好像带走了我的魂魄,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每天都跟行尸走肉一样。好友说我没出息,“如果杨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活了?”我知道自己不会为爱情去死,但至少会脱一层皮。

    去美国的第一年,杨树回来三次,每次都说实在忍不住了,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第二年,他回来一次,并且开始催我过去。

    可是,我不想出国,不想离开父母,不想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就这样生活下去的话我可以过得幸福,而到国外就意味着重新开始,想想那样的生活我就心惊胆战的。

    杨树到美国的第三年拿到了绿卡,我妈在我面前忿忿地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回来的!”其实在这之前我早就对我们之间的爱情死心了,无论他是不是回来,我们都无法再回到从前。

    我知道,在爱情面前,时间和空间只是起了很小的作用,最重要的是人心变了。杨树已经找到了更适合他的生活,我们的感情自然要让步。

    2003年秋天,我和杨树正式分手。2004年秋天的一个周末,我自己逛街,买完需要的东西后,漫无目的地闲逛。在一个装修得非常个性的户外用品商店门口,我停下了脚步,杨树的影子再次浮上心头。虽然已经分手一年,我还总是忍不住想起他。

    小店里的东西都是杨树喜欢的,如果他在,肯定会爱不释手……想着想着,我的鼻子一酸。几年前,我和杨树会手拉手逛街,会兴奋地对发现的东西评头论足。

    “小姐,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推荐一下。”出神的时候,耳边想起略带沙哑的男中音。这么像杨树!我猛地抬头,看见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人,留及肩的长发,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眼神里充满关切。

    杨树是不喜欢男人留长发的。我缓过劲儿来,“哦,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胡乱翻看了几件衣服后,我离开了那家小店。杨树就喜欢穿那样的衣服,有很多口袋和边角,野气巴拉的,但穿上显得很神气。

    几天后的周末,我又来到那个小店,那天,是我和杨树正式分手的一年纪念日。呵呵,纪念日,分手了还有什么可纪念?我一边想着杨树的好与不好,一边在那些衣服里翻捡。那个说话声音很像杨树的长头发老板跟我打招呼:“喜欢哪件随便试。”

    试衣服的时候,那个老板帮我系口子,弄裤脚。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烟草和香皂的味道。杨树用香水,尽管有的男用香水味道不错,但我总是不太喜欢男人用香水。杨树抽烟抽得很凶,他说用香水遮掩一下浓重的烟草味儿……“喜欢吗?”老板的话再次把我从遐想中拉回来。

    看着镜子里酷酷的自己,我真有点不适应。“其实你不适合这样的打扮,你太秀气了,应该穿更女人化的衣服。”那个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摇头说。杨树喜欢女孩子穿男式衣服,说那样很帅,虽然我不太喜欢,但还是为他买了不少比较中性化的衣服。

    最后我还是买了那套衣服,也许我根本不会穿它出门,但,毕竟是个“纪念日”,当我发神经好了!

    临走的时候,那个老板给了我一张名片。他叫古海(化名),不愿在原单位和一些人勾心斗角,便辞职开了这家小店,“我喜欢简单自由的生活,这家小店赚不了多少钱,但足够我用。”名片上印着古海的QQ号码,一天闲着无聊,我便加上他聊天。

    和古海很能聊得来,他是个温和而善解人意的男人。后来我们在网上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把和杨树的故事告诉他,他对我讲因看不惯他不求上进而离开的女友,“我们都是被抛弃的。”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这几个字时,我既想哭又想笑。

    古海说,其实爱情就这么回事,原以为永远都会陪在身边的人,也许真的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忘是忘不了,但长时间不去想就会淡下来。”是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没心没肺,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在生活中并没有多少时间能想的到。认识古海后,我已经很少能想到杨树了。

    人的身体有自愈功能,有些伤口不去敷药,时间久了也能愈合。

    周末或者没事的时候,我会到古海的小店里去,跟他闲聊,帮他卖东西。他喜欢在店里放英式的摇滚音乐,声音调得低低的,很好听。

    古海给人的感觉温暖而踏实,渐渐地,我有点依赖他,在他那个小店里,在他身边,我经常会觉得自己很有安全感。

    去年秋天的时候,古海进了一件样式非常怪的风衣,我嘻笑着要试穿。站在镜子前,古海帮我整理衣服。然后,他站在我身后,两个人就那样站了几分钟。

    后来,古海从身后抱住我,在耳边轻轻对我说:“重新开始吧!”被古海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我闭上眼,他柔软的唇轻轻吻我颤动的睫毛。

    忽然想起杨树,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初吻,杨树就是先吻了我的睫毛!我猛地睁开眼,把古海推开,转身跑出他的小店。心慌意乱地回到家,我发现身上还穿着那件样式古怪的风衣。

    古海发来短信,“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请你给我时间,也给自己时间,给我们时间。”

    我不再去古海的小店,QQ里碰上,也都是闲聊一些琐事,只字不提感情。只是,我开始想念古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和偶尔对杨树的怀念不是一码事。和杨树所有的感情像一块石头,一直安安稳稳地在往事里沉默,对古海的感情却像一片云,我想抓住,却不知如何去做。心里既犹豫又焦急。

    不记得多少天后,我忍不住又来到古海的小店门口,看见他正在给一个女孩试衣服,蹲在地上帮那个女孩整裤脚。当时我真想恶狠狠地走进去,把古海拉到一边兴师问罪,问他是不是对所有的女孩都这么殷勤!可是我知道,他不过是在做生意,而我最想问的是:在你心里,我究竟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2005年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有一天我收到古海在QQ里给我的留言,他说那家店他不开了,因为在那里老是想我,没心做生意,“爱情也好,生活也罢,如果从中无法再得到快乐,那还不如放弃。”正好那几天特别忙,总是加班,好容易抽出点时间来,我急忙赶到古海的小店。

    已是人去楼空。店门被一条铁链锁着,里面什么都没有了,门上贴着一张纸,两个大大的字“转租”,下面是古海的联系方式,也是大大的字。心里凉凉的。

    正要走的时候,我忽然看见那张纸最下面的一行小字:辛雨,如果你来,给我打电话1306912****(最后四位是你的生日),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捂住嘴笑,眼泪淌满了脸……

   后记: 辛雨说,现在她和古海相处得不错,虽然杨树的影子还没有完全从她心里消失,“但起码我有勇气面对新的感情了,而且目前来看,这段感情的前景还不错。”

    听得出来,辛雨的心情不错。电影《乱世佳人》里有句著名的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明天是新的一天)。受到伤害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失去对爱情和生活希望。明天是新的,让我们张开双臂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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