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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流星的话

一个有着柠檬般清新呼吸的男人,洁净单纯的身体。血液依然透着童贞的味道,我无法猜测他的温暖和无辜是如何在岁月中得以保存的,也许就象一颗种子,或者一条鱼,在光线的盲区仅凭着一点自爱长大。我轻轻靠到他的身边,他的手臂环上来抚过我的脊背,滑向我的头颈。没有很快想到做爱,只是这样贴着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贴和着他的身体,如同与身俱来的某种连体植物,在陨石般的夜里,他的体温层层叠叠漫过来,潮水般烧灼过我的皮肤,甜美的嘴唇碰触着我的脸颊,连情欲都是笨拙的天真模样。我不知道最终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最后的意识里窗外依然大雨滂沱。

        在凌晨的混沌时刻,知道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听外面的雨变做淅淅沥沥,没有说话,任由他无声的环抱着。窗口的天空渐渐转为青白,在白天和黑夜的临界时分我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我告诉自己,除了曾经的爱情,并没有多少事情值得如此认真的认知和记忆,外面世界的灯火正在一盏一盏的熄灭,连同昨夜的所有浸透着雨水的缠绵,他的手指再次纠缠上来,我侧转身去,在迷离的晨光中注视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脸颊……心脏因为绝望而感到异样的疼痛,我听到了自己的喃喃自语,林,抱着我,抱着我,抱着我。

        我看着他收拾行李,然后走到门边。

        我走了,穗,他拉过我的手指贴到自己胸口,在自己心脏的的部位羽毛般轻轻的合拢。

        答应我会回来。我抬头望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健康干净的男人带给我的爱情却是如此的支离破碎,不堪一击,无以逃避。在我还善良的时候,在我还纯洁的时候,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爱情,那里面有热爱的男人,明亮的屋子,吵闹的孩子和奔跑着的大麦町。直到某一天现实开始提醒我幻想的残疾。我一贫如洗,失缺着对生活的期待和对别离的忍耐。

        他点头,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需要任何人,你本可以软弱一点,知道吗?

        我答应,他抱住我,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和对孤独的恐惧。

        薇通常会在某个深夜或黎明时分给我发来简单的信息,通常是告诉我她想念我了,唯一不断变化的是地址,北京,上海,乌鲁木齐或者广州。频繁的长途跋涉如同候鸟的迁徙,没有驿站的放逐。她说自己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人生,用变换坐标的方式变换心情。上个星期的某一天她告诉我她在伊梨。

        傍晚,她说在我楼下的便利店,想见我。

        我们一起去了常去的那家日本料理店,她没有丝毫变化,脸上的皮肤有点干燥,长发披散着,旧仔裤,没带一点点首饰。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555,抽出一支点燃了,转身对侍应生说要一瓶清酒,冰的。

        你也喝一点?她问我。

        不,我用双手拢着温热的大麦茶看她拿着白色小瓷杯,百无聊赖的缓缓旋转着,拿烟的那只手撑住下颚,眉梢斜斜的吊上去,至为落寞。她是知道保护自己的,很难爱上男人的一个女人,对社会的责任和准则毫无认识,全为着自己的天性存活。通常这样的人是没有目标的,全部的激情都在过程中消耗殆尽,在纵身投入的刹那注定一败涂地。她不是不自知,只是习惯了坚持。

        我看到了早就猜想的结局,就在昨天。她突然开口,眼睛在晕黄的光线下显出奇怪的灰色,潮湿隐晦的克制,语气淡定。

        是嘛。一直这样下去?也许可以让自己停留片刻的。我试着语重心长,如同告诫自己。记得在某部电影中曾听过这样的台词:左岸的爱情,右岸的幸福,总是秋毫无犯。薇的脸上还留着遥远处的风尘的痕迹,内心的刺痛带着粉身碎骨般的饥饿感散发到毛发中,空气中,如同一场彻夜的盛宴。

        我习惯了,12个小时的睡眠能让人忘了一切。她对着我开始傻笑,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眼睛还是亮的。清除不必要的内存可以简化头脑,我现在已经不想停止,未知才是生命的所有乐趣。

        不需要每分钟都这样强悍,薇,人会耗尽自己,我说。

        她清澈的笑起来,又点燃一支烟,穗,过几天我会去西藏,那里离天堂比较近。

        我蜷曲在黑暗的窗台边,侧着头对着手机耳语。

        有时候人会渴望得到某种谎言,在无法支撑自己体内即将坍塌的孤独的时候。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如同某种鱼类的白色鳞片,呈现出灰白的外表。我的全部意志被寂寞牵扯着盘旋于头顶,不知道该如何倾诉。从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是对自己的杀戮,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耗尽。随时都在准备接受理由,随时都在准备接受离开,薇曾说过我们都将是永不被祝福的人,注定没有得到怜悯的可能,因为我们的自私,因为我们的熟视无睹。我想她是对的,上帝也许可以容忍固执,但决不会姑息来自凡间的漠视。

        对我说,你将永远爱我……直到我死去。我对林要求着,这只是一句谎言而已。

        他说他不可以。

        有些话我是永远也不可以说出口的,哪怕只是谎言而已。我不知道你曾经有过怎样巨大的失去,才让你现在对生命有如此贪婪的野心。穗-----知道吗,你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你总是选择剧烈到痛楚的方式去向别人索取,直到把自己和别人都逼到尽头方才可以。为什么你的灵魂中会有这么多强迫的怀疑,我真的不能明白,可是我知道我不是能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人,我们不是彼此的救赎,一切只是宿命。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天长地久,何况渺小如你我,穗,我能给你的便是自己全部的今日而已。

        你要我哄你,那么,我又能向谁要一个谎言来哄自己?他带上了哽咽的声音开始变得轻不可闻。我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是温暖的泪水,终于流下来。那些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留下干涸的痕迹。我并没有悲伤的理由,可是我拿着话筒对着自己终于泣不成声。

        冬天到了,我依然和我爱的男人相爱着,薇依旧在不同的地点对我说她很想念我,最后收到的明信片来自拉萨,她说在当地的旅馆打工,脸已经变成西藏姑娘的颜色,和一个意大利男人在一起,一个利用假期独自旅行的飞行学院学生,英俊而干净。我没有在信中找到任何关于归期和计划的部分,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这看作是候鸟可能停留的某种预兆。她在信尾告诉我,穗,我终于知道了天堂原来是透明的,你错了,我也错了……

        想着她的话,慢慢走到露台外面,冰凉的风吹上来,我听到自己内心被清晰打开的声音,如同一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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