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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爱,最后的纪念。

认识他那年,我初三,他大一。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见格子衬杉,眉毛浓浓的,像极了两只毛毛虫。我说你真的不是小强吗?他说不是,“小强是谁?我叫陈文婷”

  可是你明明是个男孩子啊,为什么会取个女孩的名字?

  “你有姐姐吗?”

  “没有。”

  “你有妹妹吗?”

  “没有。”

  “难怪,是你爹娘想要个女儿想疯吧!”

  再后来他跟我说,其实他不叫陈文婷。

  “那陈文婷是谁呢?”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拉拉,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说好。然后我就真的没有再问。何必问呢?想想就知道了。

  他很喜欢我的照片,有一张我的大头贴,他总跟我说,好看。“以后要多拍一点,我要好多好多你的大头贴。”

  像个孩子。

  我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也都很愿意去相信。我告诉他我想去流浪。“不行,”他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他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很信誓旦旦的样子。                                                                                 

  

  他说喜欢我的那年,我高一。

  我喜欢在深夜里,躲在被窝和他打电话,神神秘秘的样子。电话那头,我听到青蛙的呱呱声,还有夜的从容与安静。那个时候,也就八九月分吧,合山的夏季还没走到终点的时候,把自己裹在被窝里,热,在我的脸上一层一层地曼延。“热?你们宿舍没有电风扇吗?”他倍感疑惑地问。“有是有……只是……吹不到我……”不这么跟他说的话,难不成你要我告诉他我是怕鬼才把自己裹起来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以后在他面前我还怎么混啊?

  “我的性格一天天在变。”他说,“或许有一天我不会再记得任何一个人了。”

  “还会记得我吗?”我这么问他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

  “我暂时还喜欢你。”他如释重负地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第一次跟他闹不愉快,是在05年的平安夜。他说拉拉,你有男朋友我真的不生气。“可是我没有男朋友啊。”

  “我不相信。”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是不是,当一个说喜欢你的男孩开始找种种借口避开你的时候,就意味着什么都该结束了?我没有问他,我想是这样的。

  圣诞节收到哥给我巧克力的时候,我躲在角落里哭得不知所措。

  

  

  后来的我们,后来的记忆,突然的就变得很模糊了。

  我的那张大头贴,他依旧跟我说,好看。好看,只是因为长得像你的她而已。

  我继续在他的世界里,充当别人的影子活着。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勇敢,没有勇气退出。

  他说拉拉,我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

  他说拉拉,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说拉拉,我还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他说拉拉,我只保证不会伤害你,别的人我管不了。

  他说拉拉,我要好多好多你的大头贴,贴满我的房间。

  他说拉拉,我要和你去烧烤,我还要你喂我。

  他说拉拉,天冷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

  

  自始至终我都不肯相信,原来骗人的话都是那么好听的。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没有说破。他把他的过去隐藏得很不好,总让我一眼看透。

  看透,却没有说透。

  他的论坛,他的邮箱,他的博客,依旧是用她的名字,依旧跟我说拉拉,我早就不记得那个人了。

  我依旧沉默。

  他跟别人说,一年前我来到这里,认识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她总能让我开心……后来她走了,原来爱情来的时候是甜的,走的时候也是甜的……

  他跟别人说,么么你,可爱的瑶瑶。还欠你一顿KFC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就餐……    他跟别人说,你一直在敷衍,从不会说点好听话语,让我来开心.

  他跟别人说,好久好久没有来自己的地方看看了,拨开层层的蜘蛛网,看见里面包裹了一丝丝的回忆,凌乱的床单上似乎还留着你身上的点点香气,想起,每当第一丝阳光从破了的纸窗里跑进来的时候,我都会吻着你的额头.“宝贝,该起床了.”

  他跟别人说,香滑的舌尖,不断缠绵,咸咸的泪水,将我麻醉,丰满的乳FANG,为你疯狂,雪白的双腿,为你沉醉……

  ……

  然后他继续对我说,拉拉,我喜欢你。

  

  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幼稚得可笑。

  原来自己弱智得可悲。

  

  我望着他常说好看的那张我的大头贴,问自己,拉拉,你真的受得了吗?你真的受得了他把你当做一个消遣的工具一样来耍吗?你真的要把自己作践到这个地步吗?

  我已经不再听以前和他一起听的那些歌了。我发现我开始喜欢Vitas的呐喊,那种颓废得近乎崩溃的旋律。

  我开始从他身边走开,不想再多做任何解释。

  我开始一个人踽踽独行在步行街上,天气还没有冷下来,有点怀念合山的烧烤。

  我开始回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子,一些关于他的,琐碎的片断。那种干撕相片干烧日记下三流电影里才会有人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看着仿佛只属于我的曾经,偷偷笑,然后不顾一切的掉眼泪。

  我开始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驻足,张望,再背上一段寂寞轰轰烈烈地朝前奔去。

  我开始按时看日出,按时站在那望不到地平线的地方孤独地看着落日,按时长大,再按时苍老……

  

  

  宝贝,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秘密吗?抑或是,忘了。不过,这些似乎都已不再重要了。你不用想我的……噢,错了,你怎么可能会想我呢?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起我呢?

  可是,我好怕从此以后不能再想你了,我好怕从此以后,自己就什么都不再记得了。

  宝贝,我用了我所能用的时间去想你,用了一种你永远不会理解了方式去回忆一些你所不屑的回忆。

  今天天气很好。哦,我还喝了一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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