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一直反复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她没有死。我写的都是假的，全部都他妈的是假的！可是她为什么都会是真的呢？是假的好不好？是假的！好不好？
真的是假的那该有多好呢？
第一次见到张婷的时候——不对，那时我只知道她叫万歌！ 第一次见到万歌的时候她满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幸灾乐祸的拿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错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女生心中不由添了几分寒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只耳朵是她父亲的——不对，应该是她仇人的。在她8岁那年父母就离异，而张婷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着父亲。她告诉我——跟着父亲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报仇。报仇？报什么仇？一家人会有什么仇可报的啊？可是事实证明：万歌是为了报仇，而且用我们这成在别人看来脑残的人群里这个仇是必须报的！我是一个很颓废的人，在我们这群人里他们都叫我‘颓’。或许我最爱的人就是万歌吧，我爱她，直到爱死她！我们是一个群体，那个群就叫“我们被世界遗弃”自残群！我是群里的管理员，张婷第一次进群的时候接待的人就是我，我很不屑的要审核她的自残照片，我的映像里像她那种小女生不明白自残的真正意义，她是为了好玩，不是因为悲伤的喧嚣！可是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自残照片竟然连我这个前辈都骇然一惊！她发了一个笑脸，后面附上一句简短的介绍：我叫万歌，是网名，真名如果你让我爱上你就告诉你！我回了一个撇嘴：本人拒绝爱人，一直都是一夜情！女人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爱的。后来就是一直的沉默，每个悲伤的人都是沉默的奴隶！如她，如我，如所有我们被世界遗弃的群体！
第二次聊天是在同城网里，我每天都会游走在这些能够给我很多一夜情的女人的地方。但是我没想到我会遇到她，可是遇到了当然很自然的跟万歌聊到了一起，原来我们在一个城市，都走过喧嚣的好吃街头，抖看过车水如龙的立交大桥，都吃过耐克专卖店旁的胖子凉面，或许路过天桥的时候都会蹴足仰望天桥上那个爱疯了的高中女生！同样的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这么小这么空的一座城让我们遇到的可是还是那被所有虚伪的人称作的虚伪的网络——网络是个好东西，因为他让我爱上你！我记得那天万歌没有答应来我家，准备好了的多乐士避孕套没有用上。我打着手枪冷笑着，尼玛，如果我看到你：我会把你撕成一块一块，没人会找到你，因为我会吞了你的肉，嚼了你的骨头。我对扭扭咧咧的女人不感兴趣。
万歌？删除，不再联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是该庆幸，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找我？
“我可以来你家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生急促的声音。“不好意思，爷晚上只需要一个女人”我冷笑着想——又是那个贱婢在征婚启示上找到我的号码？“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不好？”电话那头她很无奈！“我操你妹啊！大爷今天来了大姨妈，不方便！”我开始用吼的！“我是万歌——”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到。可是脾气那么坏的我怎么会那么激动的冲到楼下。她满身是血，手里捏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如果不是鲜血，其实我们都很阳光的，如你天真的眼神，如我无邪的微笑！万歌看着我，尽可能的用微笑掩饰自己的恐惧，等到我不屑的冷笑的时候她的眼泪像下雨一样！我看过很多女人哭，我姐姐？我妈妈？可是她的泪水让我的心好痛！“万歌是吧？我草尼玛！干坏事都不告诉我的吗？一个女孩子弄的满身是血？”我冲着她一阵一阵的大吼！喷了她满身的唾沫星子！她扑哧一笑，幸灾乐祸的拿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错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女生心中不由添了几分寒意！“颓——”她捏着耳朵在我面前晃“这是我爸爸的”我用脚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圈没有抬头，她看不到我的脸，更看不到我颤抖的强笑！“我报仇了，他被我吊在那边，我把他耳朵割了！我报仇了，我真的报仇了，我——报——仇——了”那种呐喊明明心痛，那种呐喊明明是无奈！眼泪是排毒的，我们一直哭一直哭，没有眼泪了还是排不出心里的毒素。万歌——不哭好不好？我们好好的，我们好好的！楼上，我褪去她的衣服，性是一种发泄，恋爱让人成长，做爱直接让人成熟！我惊呆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处女？
<< 贰>>
有些爱情是从性开始的，就像《霜花店》里的赵寅成和宋智孝，就像这个故事里的颓和万歌！她偎在我怀里“你要把我宠的除了你所有男人都受不了，那样就算我不跟你在一起了也不可能跟了别的男人！”我看着她的眼睛，头歪在她的胸部：“你知道吗？女人其实不带胸罩好丑的！”我永远拒绝谈论感情，要谈跟我谈性！我永远拒绝许诺，要许就许在心里——万歌？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好想一直一直宠你！可是我怕我做不到，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呢？万歌是跟我一起最久的女人，我多想那个最久就是一辈子，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可是？我该怎么证明我爱你？五指伸长，怎么去触碰阳光？你那鲜血漫漫的伤口，为什么？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为什么？自残没有为什么——这是你给我又一个比我还懂的更深的自残的意义！把眼泪抹去，用血液代替！万歌，你自残我陪你，你割一刀，我割十刀，你割十刀，我割一百刀，你割一百刀，那我们就一起自杀吧！呵呵，要挟也是爱，这样你心疼我就不会随意的自残了吧！为什么自残的？这是自残的人最忌讳的话题！我们一直避而不提！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和你爸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报仇！
“颓——我叫张婷的你知不知道？”万歌顿了一下“以前说过，你让我爱上你就告诉你！”“你爱我？”我呆呆的看着万歌！“爱”万歌睁着大眼睛，“哎——？”我迟疑了一下，“很爱——”万歌把尾音拖的很长！“哦，爱——很爱——很爱很爱——”我笑了，很阳光的，除了她没人看到过的！爱我就要珍惜我，就要明白我，就要保护我！张婷开始告诉我她的家庭。
张婷的爸爸是个虐待狂，也是这样张婷才会变得这么血腥！她妈妈是汐凉酒店的大堂经理，每日出入在一群喝醉了酒的疯人里！她爸爸爱喝酒，每次喝醉了都会拼了命的打她。她告诉过我的最狠的那次她的下巴被打的露出了骨头！那天她放学回家，作业很难，对于我们所有不爱学习的人来说做作业是一种煎熬。她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只是抱怨了下不想做作业了，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耳光，当时鼻血就流出来了，流的满作业本都是，我发誓，那一刻我真他妈的想低下头将作业本上的血一口一口舔回来！可是我不敢，他揪着我头发就往厕所拖。我知道——他又想让我去厕所吃他喝醉了酒的呕吐物！我不干，我抱着椅子，可是他又是一记耳光，我头都蒙了，耳朵里全是蜂鸣！颓——你知道吗？那年我才八岁，如果我大一点再大一点，我会把他撕成一块一块，让所有人能看到他，我会把他的肉剁碎，洒在那条他每天都会经过的马路上，让狗吃，让蚁咬！可是我还是只有八岁，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我被拖到厕所里，他按着我头，将我头按在马桶里，我闻不到恶臭，我恶心！他将我的嘴抵在他的呕吐物上。那一次我在吃，用心的吃，一口一口的吃，我连沾在马桶边上的我都舔干净！妈妈跑过来想拉开他，可是他是男人，他狠狠的一脚踢在妈妈肚子上，他把我扔到一边取下自己的皮带一直抽一直抽，妈妈抱着我，他连妈妈一起抽！皮开肉绽，鲜血漫漫，那一刻我喜欢上了血，很喜欢很喜欢。他把我双脚抓住倒掉着冲我笑“你再哭，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马桶里——”说完他手一松，我的下巴就磕到马桶上，我晕过去了，晕了好久好久。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而我选择了跟他，妈妈用眼泪一直一直让我别跟他，可是你知道吗？我要报仇，我要他难受到死！张婷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她看着我：如果我成了杀人犯你还爱我吗？我傻傻的看着她：爱，那是我第一次承诺——毅然、决然！所以后来她割了她爸爸的耳朵，所以后来，所以？——你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所以？那么多的后来？
<< 叁>>
如果这样，我还会爱你吗？万歌，张婷，我爱你，很爱很爱！只是你为什么好多好多都没告诉我，比如你杀了她爸爸，比如你取名叫‘万歌’的含义！
警察找来的那天万歌把我支开了。回到家的时候楼上楼下全是警察，我知道万歌出事了，我扔掉她让我买的胖子凉面一个劲的往楼上跑。警察拦住了我，说里面有一个杀人犯畏罪自杀了！我就隔着厚厚的人墙泪眼朦胧的看着万歌的尸体，看着她孤独的躺在那里，手腕的血不住的往下滴。万歌？万歌？尽管是被抓，为什么一定要自杀？我看着你血淋淋的尸体，张婷？张婷？你醒醒？让我爱你！好好爱你！我舍不得你，我哭泣，我咆哮，很久很久没有眼泪，心里的那种痛血液都不能代替！我拼了命的往里面挤，可是我挤不进去，我眼睁睁的看在万歌被装进一个麻袋里！错过了万歌的尸体，我看到墙上隐隐的用血写着“颓——我爱你，来世再也不分离！”万歌——张婷——我也爱你，我爱你——知道吗？，好爱你，很爱很爱，你醒醒，不要就这样沉睡啊？我跪倒在地上，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把宠的别的男人都受不了！
我一直在想：难道你就这样自杀了，就这样撇下了我？我知道你杀了你爸爸是逃不了的。可是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忍心撇下我？这些都是假的，假的好不好？我不相信，我全他妈不相信。我不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到头我还是知道，还是一直知道，为什么要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只想让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想让你好好活，跟着我好好过！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清明节那天，我终于动笔为你写一篇传记。翻开你用过的笔记本，眼泪开始往下滴。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在笔记本上一笔一笔的刻着：颓，你知道吗？‘万歌’倒过来念是‘割腕’的意思！其实我知道，只是不想搞得那么明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那么就让彼此安息——
后记：我退了‘我们被世界遗弃’自残群，一个人蹲在天桥上看着那个因为爱疯了的高中女生，一笔一笔用血写着我和万歌的曾经的曾经的曾经的曾经————！
文：汐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