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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的词,历代褒贬不一,但唯有这一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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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可以说是宋代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黄庭坚虽游学苏东坡门下,自称苏东坡门生,但在他生前,就与苏东坡齐名。其书法为列“宋四家”,其诗开创江西诗派,领袖北宋诗坛,其词也与秦观并称“秦七、黄九”!

但后世词家对黄庭坚的词褒贬不一。譬如与他同为江西诗派三宗之一的陈师道赞其“今代词手,惟秦七、黄九耳”;而与他同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却贬他说:“黄鲁直间作小词…自是着腔子唱好诗”。更有清代词家评价黄庭坚“黄九于词,直是门外汉”。

可见黄庭坚的词在词界确实褒贬难说,其传世词将近二百首。诚如晁补之所言,黄九作词,就是“着腔子唱好诗”,也就是苏东坡提倡的以诗为词,但苏东坡以诗为词重在扩大词体的情感表达能力,而黄庭坚的以诗为词却重在扩大词的语言和题材,自然落于下乘。

因而时至今日,我们所闻宋词也少有黄庭坚之词。诗词界对黄庭坚的词作评价也大多是题材的拓展,譬如其著名的十余首茶词。但唯有一首词是例外,获得了后代词家的一致好评。便是下面这首小令《清平乐》:

清平乐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这首词的主题是惜春。唐诗宋词之中,写惜春的诗词何止千百,大略都借残春之景抒惜春之情,难脱窠臼。但黄庭坚这首词却极为新颖,以曲折跌宕之笔,轻巧清新之语,写出了意味隽永的惜春之情。

上阕开篇便问“春归何处?”,继而为春之消逝抒发感慨“寂寞无行路”!按诗词常规套路,情已抒,诗意已尽!但词人却荡开一笔,转而说“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发出奇思妙想,把春天唤回来同住,可见词人对美好春光的执着追求。

上阕一转似乎诗意又尽,难以为继。但词人却再作起伏,转而问“春无踪迹谁知?”,无人之春之踪迹,“除非问取黄鹂”,只好把握住黄鹂这一线希望了。且看“问黄鹂”的结果:“百啭无人能解”,听不懂黄鹂的叫声呀!无从解答,失望至极!

读至此处,春无踪迹,无人可问,黄鹂难解,仿佛诗意再无可续。但词人却又以一个曲折为全词收尾:“因风飞过蔷薇”,黄鹂趁着风儿飞过蔷薇花丛!蔷薇花开便是夏天已经到了,春已不再回!末句却言尽意不绝,余音袅袅,颇有“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之意境!

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词人的感情也随着寻春的曲折而波澜跳动,最终从希望归于失望,归于对美好事物消逝的回味和沉思。读罢全词,也令我们回味不已。难怪黄庭坚这首词能获得词家一致好评,诚然不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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