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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礼仪文化之祭祀概论

中华礼仪文化之祭祀概论

 

常言道:中国是个礼仪之邦。所谓“礼仪”,就是礼节和仪式。而“邦”,就是国家。这也就是说,中国是一个讲究礼节和仪式的国家。礼节,是一个国家对于自然人群的行为所作出的规范。这些规范,都被收录在《周礼》、《礼记》以及《仪礼》这些古代典籍里。这其中,《礼记》是关于礼的论文集,是从宏观上来论及“礼仪”的。而《仪礼》,是对礼节的各种仪式所作的具体规范。即:第一步该做什么、第二步该做什么、第三步该做什么……,等等具体礼仪的详细操作。这是从微观上来论及礼仪的。

 

有道是:无规矩,不能成方圆。管理一个国家,也就应该相应地制定一些规章制度,这就是“礼节”二字的本义。所以,《礼记·祭统》有言:“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一个国家的首要任务,最要优先考虑的,最急于要办的,就是制定礼节!这拿现在的交通法规来作比方:假如国家没有制定交通法规,或者,制定了而大家都不去遵守,那么,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中华传统文化中,就包括“礼仪”文化。子曰:不知礼,无以立也!圣人告诉我们:一个不知道礼仪的人,何以立于世呢?礼,是维护古代道德规范的重要工具,《礼记》开宗明义:“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涖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可见礼的作用很大,居然达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

 

同时,先贤还告诉我们: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这就是古人告诉我们的一个道理:不能单凭会说话就断定他一定是人。因为,鹦鹉也能言语,而它只能归属于鸟类;猩猩也能言语,而它毕竟是禽兽。所以,《礼记》中就说: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故,古人曰: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仪也!对于遵守礼节的好处,先贤就总结出这么一个道理:“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你看看,大家都依礼、遵礼有多好:人们的行为都符合礼节,社会就会安定;即使是地位低下的小商贩,也会受到别人的尊重,更何况富贵的人呢?富贵的人若知道去好礼,他就不会骄奢淫逸了;贫贱的人能够去好礼,那么意志就会坚定而不怯不迷惑。

 

通过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了“礼”的重要性。然而,何为“礼”呢?礼,是中国古代上至帝王、中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国家庆典、民间往来,各行各业都必须要遵守的规章制度。在各种繁杂的礼仪中,从大的方面来说,分政治与生活两大类。就具体分大类来说,古代有“五礼”之说: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军礼,丧葬之事为凶礼。所谓冠婚之事,冠,即成年礼;婚,即婚姻之礼;宾客之事,指的是拜访和接待客人之礼。军礼,包括征伐、狩猎、营建等。

 

这其中,最重要的,最要讲究的,就是祭祀之礼。这一点,在关于礼仪的古代典籍中,是有明确记载的: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而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能者能尽祭之义。(摘自《礼记·祭统》)。所以,祭祀,是各种礼仪中最重要的一项。由此,本文主要论述的,也就是中华文化中的祭祀礼仪。

 

古人认为:天地生万物,而人,又是万物中的一份子,所以,敬畏天地,祭祀天地,就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次,“万物本乎天地,而人又本乎祖”,于是,追思祖宗之功德,怀念已故亲人的祭祀活动,便成了作为一个异于禽兽的人,必不可缺的一门功课。试想一下,对养育自己的天地都不怀感恩之心,都没有敬畏之感,那么,他还会怕什么呢?当然,他大可胡作非为了!对给予自身肉体的祖先都不认,别人祭祀祖先,都被他认为是愚昧的封建迷信,他还会认识谁呢?他还有哪里不敢去抢、哪里不敢去偷、哪里不敢去强占、哪一个人他不敢去下手毒害呢?

 

很多无知者,口口声声心目中只有科学。而作为科学最前沿的美国,其智库兰德公司于2010年就发表了一个关于中国的报告,在报告中说:中国人是世界上少数没有信仰的可怕国家之一。中国是无神论国度,大多数人接受的是无神论者教育,蔑视宗教信仰,把宗教信仰当作迷信,精神领域没有共同的凝聚和约束。由于缺乏信仰,中国人没有罪恶感,没有亏欠和内疚感,只要犯罪不被知道,就是无罪”。美国人的这番评论,其实只能说是现代中国大陆地区的现状。要说古代中国,美国人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国上古时代是多神崇拜。有日神、风神、云神、水神、河神、山神、灶神、路神等。

 

在众神中,尤其以天神、地神以及鬼神为最。天神称上帝、天帝、玉皇。地神称社神、后土、地母、土地神。而鬼神,则指的是死去的人。《礼记·祭法》就明确指出:“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鬼,其实就是人死之后的灵魂。人有灵魂,并且人死之后灵魂不灭。这是中国古人早就认知的。可是,几千年后的今天,西方现代科学才发现人有灵魂。当然,也感谢现代科学,用摄象机拍摄到了鬼魂,这样便可让无神论者无话可说了。

 

祭祀,可分为国家祭典和民间祭祀两大类。但是,国家祭典与民间祭祀又有许多相同之处。祭祀天神、地祗(即土神)、这是古代帝王要亲自举行的事。其仪式名称叫做“封禅”。另外,帝王祭社稷也是很重要的祭礼。社神,就是土神。而管五谷的神就叫做“稷”。敬畏大地,以及祈求大地让农作物丰收,这是一个国家管理者最大的愿望。所以,后代便以“社稷”来作为国家的代称。

 

历代帝王祭祀鬼神,也就是在祭祀先代帝王中,各朝各代都祭祀三皇五帝。三皇:伏羲、神农、黄帝。五帝:颛顼、高辛、唐尧、虞、舜。这其中,祭祀黄帝又有不同类型,或者作为祖先祭祀,或者作为天神祭祀,或者作为帝王祭祀。另外,帝王祭祀自己的祖先也属于国家祭典的范畴。同时,对于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御大灾、能捍大患等有功烈于民的先代帝王,都要一并祭祀。除此之外,还对于姜太公、周公、孔子、颜回等先圣先师,一并加以奉祀。

 

《礼记》等记载的天子诸侯祭祖礼仪最为隆重,要用大牢即羊、豕、牛三种牺牲,天子祭器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唐代郊天的具体礼仪是:

 

一、斋戒。前祀七日,皇帝散斋四日,于别殿致斋三日,祀官及文武百官俱斋戒。

二、陈设。前祀三日,诸祠官开始打扫圜丘祭坛,整饬乘舆行道,划分各类祭祀人员的祭祀位置,安置相应祭器。

三、省牲器。祀前一日,诸祠官检查所供祭品。

四、銮驾出宫。皇帝亲临圜丘。

五、奠玉帛。迎神、奏乐、读祝文。

六、进熟。凡三献。燔柴。

七、銮驾还宫。

 

祭祀活动,看似简单的只有7点,但是,做起来却是一个系统庞大的工程了。由此可见,古代帝王对于祭祀活动的重视程度。而至于民间的祭祀活动,虽然没有国家祭典那么纷繁复杂,但是其流程也是大同小异的。

 

民间祭祀活动,又可分为“社”、“会”祭祀活动与家庭祭祀活动两大类。社,就是民间结社;会,就是民间组成的帮会。社、会民间组织,一般是由宗族血统,或同行业、或同技艺、或同地域为组成纽带的。社、会民间组织,首先可以起到行业自律的作用。家族内有谁做了违背天理良心以及不道德的事,都由家族内的最高管理者来惩戒和处理。行业内有谁掺毒使假、欺行霸市,就自然会有行业内的最高管理者来惩戒和处理。管理者是公选的,奖罚措施是公议的,这样,处理的结果,就没有谁不依不服。

 

中国古代的“社”、“会”民间组织,除了管理好其自身的家族、行业之外,还承担着祭祀行业祖师或家族列祖列宗的任务。抬出自己的祖师或祖宗,其实就是维持人际关系的一根纽带。宗祠内每年的祭祀活动,就是为这根纽带时刻加固。所以,“社”、“会”民间组织的祭祀活动,其实也就是免使人心涣散的活动。人心齐,泰山移,我国古代很多的公益事业,如修桥、铺路、干旱祈雨等,也大多是民间组织完成的。在兴建大型公益工程之初,当然也免不了还得搞个祭祀活动。听父辈说,我那地方的一座现在还使用的石拱桥,在建造当初,就搞了一个大型祭祀活动。通过祭祀,祈求天地神灵来保佑建桥平安顺利。另外,各地根据风俗习惯,还有祭祀先师先圣、诸佛菩萨的。如:祭祀孔子、关公、观音、妈祖以及姓氏始祖等等。这些祭祀活动,也只能靠民间的社团组织的力量才能完成。

 

民间的家庭祭祀活动,主要体现在阴历七月半的鬼节上。鬼节,较雅致的称法,叫做“中元大会”。这个节日,也就是给死去的亲人过个阴间年。其次,家庭祭祀较隆重的活动,就是清明扫墓了。其余,春节、端午节、重阳节、冬至节等,各地都或多或少地会搞些祭祀活动。另外,男子娶妻,必先准备一些祭祀的礼品来告慰一下已故长辈,并祈求先辈保佑自己夫妻和睦、家庭幸福。至于婚后生了小孩,那更是要点上香烛、供上祭品来感谢先辈了。当然,父系血缘确定后,古人是重视男丁的。

 

至于建房子,那更是比娶妻、生子还重视的大事。因为,屋罩千年地。建的房子不但要考虑自己居住平安,而且,还要考虑子孙后代也要居住平安。所以,建房子的祭祀活动,虽不说有多隆重,但是,几乎没有几个会免了该祭祀活动。当然,这里主要祭祀的是土地神。希望神灵保佑自己建设顺利,居住平安。至于供奉的祭品,家庭条件好的,往往会搞个大祭。即用牛、羊、猪三牲来祭祀。而家庭条件差的,也都会取飞禽、走兽、水中游三方面俱全的肉、鱼、鸡来作祭品。当然,主持祭祀活动的人,自然是地理风水师了。

 

作为现代的大型建筑工程,如:修建拦河坝、发电厂、桥梁、隧道、地铁、机场、高速公路以及开发面积很大的房地产等,我认为还是要搞个隆重的祭典活动才好。现在的公共建筑以及大型工程的开工,不也是先要搞个开工典礼的仪式吗?只不过,在恢复传统文化的今天,这个开工典礼应该是采用古礼才对。古代祭祀的典礼仪式,无非就是让人们从心理上寻求安全感,指望得到神灵的庇佑而已。并没有别的坏的影响。更何况现代科学家都已经发现有灵魂了,这更加证实了古代祭祀典礼仪式的正确性。开工典礼仪式上请官员来剪彩,还不如请神灵来保佑。因为,官员他自己都不信马列而信鬼神了,都还得到处求神拜佛来保佑他自己,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呢?当然,按照古代的祭典举行的隆重仪式,其主持人,并不是一般的地理风水师能胜任得了的。这必须对传统文化谙熟,对祭祀仪式的每一个具体步骤完全掌握的人才能胜任。

 

自晚清时期因为贪污腐败而导致国家民族的积贫积弱、催发出一种盲目崇洋的思想开始,近百年来,中华传统文化已被摧残得满目疮痍。一个没有自己文化的民族,就相当于没有根的树,其结果,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想得到。普法战争后法国战败,法国便割让了两个地区给普鲁士。普鲁士占领后便禁教法语,强制改教德语。由此,我们便可知“欲灭其国,必先去其史、灭其文”的深邃道理。好在现在的民间祭祀活动,已经作为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来加以保护了,这使我感到些须欣慰。由此,本文就将权威官媒上刊载的一篇题为《传统民间祭祀中的文化记忆》一文的开头部分,来作为我这篇文章的结尾:

 

民间祭祀是中华民族重要的文化现象之一,在传统农业社会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百余年来,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发展,传统的民间祭祀活动成为历次政治改良和思想批判的目标,长期被排斥或废止。改革开放后,尤其是新世纪以来,传统文化回归的呼声渐起,传统祭祀蕴含着深刻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理念,以及爱国爱乡、倡导忠孝、追慕先德、发扬祖业、共勉向善、团结族群、消除内耗、增进亲情等多种优良功能和作用。日益引起人们的重视和思考。各地民间祭祀活动名目繁多、屡有举办,对当前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产生着特殊作用和积极意义。

 

 

           南山山人  张德道  甲午年孟秋起笔于圣人故乡,完稿于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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