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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CEO唐岩:企业家里的“孤独患者”

不久前,陌陌CEO唐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比以前孤独了。”

这话其实颇具深意,在不少人印象中,唐岩是个说话直来直去、干起架来毫不手软的人,这样的人竟然喊“孤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更别说他还是一个创办了用户数上亿的交友APP,抱着儿子在美国风光上市的霸道总裁。

上市背后的烦恼

这不禁让人想起陈奕迅在《孤独患者》里声嘶力竭呐喊的一样,“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外向的孤独患者,有何不可?笑越大声,越是残忍……”

甚至,他还产生了想要有一个姐姐的想法,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暂时退到弱者的角色里,向姐姐倾诉自己的烦恼与脆弱。

大都市里的寂寞与孤独,正是唐岩创办陌陌的初衷。很多时候,他喜欢与陌生人交流,更重要的是,社交网络给了他无限的可能性,是他生命里绕不开的关节点。

对于所有企业家来说,名与利带来的除了幸福感,还有无尽的孤独。自从2014年,唐岩抱着儿子在美国为陌陌敲响了纳斯达克的钟声开始,就埋下了日后“孤独”的火种。

在陌陌上市前夕,他的老东家网易的一纸“控诉书”,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控诉书的三条罪状分别是:第一,任职期间存在不法行为,丧失职业操守;第二,利用职务之便为其妻子所在公司输送利益;第三,曾因个人作风问题于2007年被中国警方拘留10日。

这一把火,迅猛弄火唐岩,把他从科技圈创业界烧进了互联网大佬的八卦圈。一个是多年来在互联网圈内颇有名声的丁磊,一个是早年间有“古惑仔”之称的唐岩,舆论风向可想而知。

背后的东西没有人挖得清楚,不过,向来喜欢“江湖事江湖了”的唐岩,没有忍气吞声。上市当天,他和陌陌的投资人、经纬中国创始人张颖留下一张对着镜头竖中指的合影,然后将图片分享发给媒体记者,这背后的寓意不言而喻。

近段时间,唐岩也甚是头痛。尽管陌陌2017财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陌陌第三季度净营收为3.545亿美元,同比增长126%,可是收盘股价却下跌5.82美元至25.08美元,跌幅达18.84%。

如果说工作上的事,他可以一笑置之,那么看着身边能称得上真朋友的人越来越少,像他这种看重友情的人,不免越发孤独与惆怅。

名与利有了,自然有所求的人就多了。老朋友吃饭要盘算着怎么样才能顾全彼此感受,新朋友不敢交,害怕一上来聊不到两句就谈资源整合。

就连他最喜欢打的德州扑克,牌桌上的人,也从以前可以调侃可以互损的熟人换成了一些不得不应付的陌生人。

慢慢地,唐岩选择疏远,他说,“我有时候特别特别累,有时候情感也很脆弱。可是没法释放,你绝对听不到任何一个人说唐岩在我这儿哭了。只能靠自己消解自己硬熬。这个是很苦的。”

也许,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人性禁不起考验。

年少轻狂的岁月

过去的唐岩,那可真算得上是有故事的人,不管是围绕着陌陌的话题,还是他这个创始人本身。用罗永浩的话来说就是,“乍一看像黑社会马仔,接触下来才发现,是真正大哥级的人物。”

少年时代的唐岩曾热衷于香港影片《英雄本色》、《古惑仔》,里头快意恩仇的江湖岁月,有着很强烈的非黑即白观念。但他不是那种满足于嘴上过过瘾的人,作为湖南娄底矿区一呼百应的小头头,他曾在娄底矿区拉帮结派,拎着铁棍斧头,在街上横冲直撞,号令众人,为此头上缝了22针,至今疤还留着。

从成都理工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唐岩回到湖南老家做了3年工程监理。闲来无事他就上刚兴起的聊天室和论坛,这是他读大学以来的习惯。因此,他把战火延伸到网上,活跃在当时娄底很出名的“神童湾”聊天室,以言辞犀利著称。

也就是在这个叫“神童湾”的聊天室里,唐岩遇到了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黄章晋。彼时黄章晋为了追姑娘跑进来,没想到被签名为“谁不崇拜我,我就打死谁”,又爱写浪荡不羁厂矿子弟和姑娘互生好感此类小说的唐岩吸引。

聊着聊着,两人成了好友。至今仍旧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2001年那场毫不畏惧的见面。那也是黄章晋第一次见到唐岩,当时饭桌上还有红网一位领导。

让黄章晋感到诧异的是,当着两个新闻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城青年唐岩不但丝毫没有畏畏缩缩,反而透着股瞧不大上红网领导的架势。“他无所畏惧,我从那时起就觉得他有股劲儿,生命力蓬勃,以后一定会成功。”黄章晋事后回忆说。

正是这股不服输的劲,让时任网易新闻副总监的黄章晋,在网易需要北上拓展业务时第一时间想到唐岩。于是,2003年,他被黄章晋带到网易当了一名编辑。

不再混迹于论坛的唐岩,也将以前在“神童湾”怪兽头像换成了桑尼•柯里昂(《教父1》里黑帮大佬的长子)。电影里的桑尼风流好色、花天酒地、鲁莽冲动,可是重家庭、讲义气,简单来说,“是个真流氓”。

唐岩说,这是他最喜欢的电影,最喜欢的角色,满足了他对男人的幻想。从中可以看到,唐岩从年少轻狂的小混混到如今上市公司CEO的转变,只是不管身份怎么变,他身上这种痞里痞气还是没有变。

北京混的日子

2003年,唐岩左手拉着一卷铺盖,右手拖着女朋友,裤兜里揣着2000块钱,就这样风尘仆仆地来到北京。初到北京的唐岩,只是网易的一个实习编辑,手头上没多少钱,只好住在330元一个月的地下隔间。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初到北京的唐岩也有怂的时候。来北京的第一个月,他每天晚上踩着最后一班公交车,从“宇宙中心”五道口,回到330元一个月的地下隔间。一次他坐错车,兜里仅有的一块钱已经买了票,却不敢跟售票员问路。下车后,他一个人沿着北三环走了回去。“心虚,我是个外地人,说话有口音,害怕被大妈鄙视。”他说。

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多久,转正后他月薪5000元,立马给自己买了一条3000元的Diesel牛仔裤,还振振有词地教育下属,钱不是攒出来的,总能挣到,他最讨厌的就是“锦衣夜行”。

网易的那几年,唐岩与上司李甬、方三文,下属陈萌沧、曾理等人称兄道弟,过着下班结伴捏捏脚、吃吃饭,再斗个地主、诈个金花的日子。如果不是身边的这群兄弟三三两两辞职创业,也许他会在网易再呆上好几年。2010年3月,网易副总编方三文离职创业,这狠狠地冲击了唐岩。一年后,他也选择了辞职创业,创办了社交APP陌陌。

把唐岩带到北京的黄章晋曾说过,“他还在成长,他要变成什么人,可能还得十几年才能看到。现在他还是少年状态,青春期特别漫长,荷尔蒙还在分泌。”

这句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后来,唐岩在北京还是跟陌生人干了一架。那是2013年的寒冬,凌晨一两点钟,天特冷,他裹着件羽绒服,站在世贸天阶门口打车。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结果斜刺里杀过来一个男人抢先开了车门。

唐岩一下子就恼火了,上前去理论,两人争执了一会,对方突然一脚踢过来,这可彻底被惹火,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就站在离公司一条街的马路上,也不怕被手下号员工撞见,立马握紧拳头抡了过去。打了几分钟,双方都觉得没意思,嘴上骂骂咧咧也就散了。

事后,他仍旧不后悔,“男人嘛,很正常。他打我,难道我不还手?那才病态!总统他退了休,被人打也得还手。”

唐岩从来都不否认自己不太摆得上台面的另外一面,他曾说过,“这是一个很无耻的年代,如果还用虚伪来装扮无耻,我觉得那是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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