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自立,荏苒遂洎今。兹盖古人学成之年,而吾碌碌尚如斯也,不其戚矣!
继是以往,人事日纷,德慧日损①,下流之赴,抑又可知。夫疢疾所以益智②,逸豫所以亡身③。仆以中才而履安顺,将欲刻苦而自振拔,谅哉! 其难之欤? 作五箴以自创云④。
(《曾文正公文集》)
【赏析】曾国藩效忠清王朝,镇压起义民众,说得上是历史罪人。但其治家、治身,却谨严可法。这篇小文,是作者为自警自箴所作的五篇箴文之前的序文,从中可见其严于治身之一斑。
开篇即感慨少时荏苒,学业荒疏,以至老大无成,这是对过去的不满; 接着有感于“人事日纷,德慧日损”,不但没有进益,反而有可能倒退,这是对将来的担心。“夫疢疾所以益智,逸豫所以亡身”二句,既有感于一般的事实,也有感于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从存亡攸关的高度来认识自我修养的重要,于是对自己“以中才而履安顺”深感不安,从而立志“刻苦而自振拔”,遂“作五箴以自创”。
这篇小序虽仅在说明作《五箴》的原因,但其深于自省、善于自重、严于自警和勇于自创的精神却得到了充分表现。其文虽字不满百,然心志朗朗,精神毕现; 且自然而起,戛然而止,转合有序,固大手笔之风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