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很早以前的年代,有一只长得挺大的鹳鸟。当时, 它以为“世界上没有比我个子更大的了”, 就在海上展翅飞翔。 飞着, 飞着, 觉得翅膀有点痠累了,就低头寻觅有没有能落下来休息的地方,一看,海面上有一根突起来象棍样的东西。 “嘿,这玩艺儿还不错。”它就落在上面,休息了一会。这时,有声音问: “这是谁呀?怎么落在我这儿啦?”它答道: “我是世界上最大的鹳鸟。”话音没落,那声音却笑起来了, “哈, 哈, 哈哈。我是龙虾,你现在不是呆在我的须子上休息么?还说什么世界第一, 个子大! 真是能说大话, 哈, 哈,哈,哈! ”鹳鸟一听,没有办法, 只好拍打着翅膀,又飞走了。
这回,是龙虾觉得“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了”, 到处游逛着, 洋洋自得,不可一世。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一看正好有个洞。这不错,就在这儿呆一会儿吧, 说着就钻到洞里去了。这时有声音问:“唉,这是谁呵, 在这儿呆着?”“你不知道呵, 是世界上最大的龙虾在此!”“你最大?告诉你吧, 我是鲸鱼。你现在是在我鼻子眼儿里哪。别老动弹, 怪痒的, 啊——嚏! ”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一下把龙虾喷射了出去,不巧撞在岩石上了, 所以, 至今虾的腰是弯的。
——日本寓言(选自《日本民间故事选》)
古往今来,那些骄傲狂妄、 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总是成为人们讽刺、讥笑的对象,许多寓言都刻画过种种自大狂的可笑形象, 《鹳鸟、龙虾、鲸鱼》便是其中出色的一篇。
鹳,是形状象鹤的一种大型鸟类,和麻雀、燕子比起来,也称得是庞然大物了,可寓言中这只鹳鸟却狂妄到宣称自己是飞禽走兽中最大的,结果被龙虾扎实奚落了一番,不得不狼狈飞走。而那只龙虾,没有从鹳鸟的出乖露丑中吸取教训,又自以为它是天下第一。它的遭遇比鹳鸟更糟: 不但错把鲸鱼的鼻孔当成洞穴,而且被鲸鱼一个喷嚏喷出老远,碰在岩石上把腰也碰弯了。
这则寓言以强烈的喜剧性获得了成功的讽刺效果。它的喜剧性主要通过揭示鹳鸟、龙虾脱离实际的自我吹嘘与它们所处的特殊环境之间的巨大矛盾表现出来。鹳鸟以为“世界上没有比我个子更大的了”,可是龙虾的一根小小的触须却被它当成一根大棍,落在上边休息;那么,它该比龙虾小多少呢?龙虾又以为“世界冠军”非己莫属, 洋洋自得地四处遨游,结果竟钻进了鲸鱼的鼻子眼里而不自知, 比起鲸鱼来,它又是多么渺小!其次,鹳鸟和龙虾这两个狂妄自大相若而形态语言不同的形象相映成趣、次第出场,不但表现了龙虾的重蹈覆辙,极端骄慢,而且运用同中有异的反复渲染的手法,强化了故事的喜剧色彩和讽刺锋芒。寓言的结尾非常精彩,鲸鱼打喷嚏的生动描写,既惩罚了龙虾的目空一切, 又巧妙而幽默地解释了为什么“至今虾的腰是弯的”,为整个故事的喜剧性、讽刺性涂上了最后一道浓墨重彩。
寓言中鲸鱼的形象也值得注意。鲸鱼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动物,论个头完全可以傲视天下。但这头鲸鱼只是戳穿龙虾的牛皮, 并没有任何自我吹嘘的表现。这就和前边一鸟一虾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完整地昭示着古老的真理:满招损,谦受益;满桶不响,半桶轰鸣。
骄傲来自浅薄,狂妄出于无知。俄国大文学家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一个人就好象是一个分数,他的实际才能好比分子,而他对自己的估价好比分母。分母愈大则分数值就越小。”让我们以傲慢、愚蠢的鹳鸟、龙虾为戒,牢记托翁的比喻,永远冷静地、如实地估价自己,保持谦虚、谨慎的品德。这样,才能稳步走上成功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