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放着两只罐子: 一只是铁罐,一只是瓦罐。有一天,发大水,河水把两只罐子冲走了。但它们的前进速度不一样,铁罐很重,跟不上瓦罐。于是铁罐喊道:“请你等等我呀! 咱们一块儿旅行不好吗?我向你发誓: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瓦罐却害怕那只很沉的铁罐靠得太近会把它碰破。它也知道,那些有权势的人常对穷人许愿, 事后却不兑现。因此它回答说:“虽然你答应不伤害我,可我还是不得不担心呀。 因为一旦河水把我冲到你的身边,或是把你冲到我的身边, 咱俩一撞,我就完蛋了。”
寓言告诫我们: 穷人若要无忧无虑地过日子,最好不要同有权势的人接近。
——阿维阿努斯寓言(叶逢植译自西德勒维出版社 1973年版《世界寓言集》)
阿维阿努斯曾用拉丁文翻译与改编伊索寓言,他的作品在欧洲广为传播。此篇也源出伊索寓言。原来的故事是这样的:“一条河流上淌浮着两只罐子,一只是泥烧的,一只是铜铸的。泥罐对铜罐说:‘请离远点,别淌近我身旁;因为你如果轻轻地碰我一下,我就碎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亲近。’同等地位的人才能成为好朋友。”
经过阿维阿努斯改写,故事就更合情理了。原来这两只罐子先是放在河滩上的,各不相干,没有利害关系。只因发了大水,才被冲进河里,也就是说,是在发生灾难的情况下才出现铁罐想和瓦罐结伴同行的愿望,同时又出现互撞的危险。瓦罐与铁罐的质地差别,象征人与人不同的经济实力与社会地位。两罐相撞,不论是瓦罐被冲到铁罐旁边还是铁罐被冲到瓦罐旁边,吃亏的总是瓦罐。经济实力雄厚,社会地位高的人遇到麻烦的事,容易打发过去。而穷人、小百姓则经受不起。作者还借瓦罐之口抨击有权有势的人,说他们常常许愿,事后却不兑现。
伊索寓言委婉地说:地位相当的人才能成为好朋友。阿维努阿斯则干脆号召穷人不要同有权势的人接近,显得立场更为鲜明。后来克雷洛夫寓言《铁锅与瓦罐》,写它们结伴旅行,“铁锅无恙归来,瓦罐不复存”,交代了后果的严重。我国当代寓言家黄瑞云的《陶罐和铁罐》,则翻新寓意,写陶罐能经受时间推移,铁罐却氧化得锈蚀不堪,批判了傲慢的铁罐。 比较这些同一题材的寓言,对探索创作规律是颇有益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