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钱达尔
〔梗概〕十二岁的拉姆傻乎乎的,结果他家的花园和井,都被国王霸占去了。
这天,拉姆把牛卖给财主,财主欺负他不会算帐,说:
“你这头牛要么卖三个卢比,要么换三颗魔术种子,这种子长出的树能一直长到天上。”
拉姆用牛换了三颗种子回到家,准备种到花园里,不料被一只乌鸦吃掉了两颗,剩下的一颗种下去,也没长出高耸入云的大树来。但在下种的地方,裂着一个大口子,拉姆一看,里面有一棵倒长的树。它长得很深很深,看不到尽头。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拉姆,踩着树杈子下去了。他先来到声音的坟墓,这里关着诗人、作家、政治家反对国王的声音。他在树上又走了三天三夜,突然被人从树上抓下来,捏在手心,在空中飞起来。飞了好一阵,他才降落到一座大城门外。城门上写着“黑魔城”三个大字。
在这里,黑人奴役着白人。黑魔王对拉姆解释说:
“听说你们地球上都是白人统治黑人,我很生气,就让黑人统治白人。”
拉姆劝说黑魔王:“你们和白人的皮肤不同,血液却没有什么两样呀,所以应该相亲相爱。”
黑魔王想一想,同意让白奴自由了。他挽留拉姆当首领,拉姆执意要走,他只好用大手把拉姆送回到树上。拉姆在树上继续攀登了七天七夜,发现树干上蹲着许多奇怪的动物。它们全长着猫头鹰的头,人的身子。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印度的电影导演,被一个十岁的小孩施了魔法,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在一根树枝的最后一节上,拉姆走进一座美丽的城市。这里是机器人的天下。他在一家旅馆里遇见一个小孩,这小孩两只手都只剩下大拇指了。小孩告诉拉姆:“这里一切事情只须揿揿电钮,所以有一个手指就足够了。”
拉姆问:“这城里的人都哪儿去了?”
小孩叹口气说:“都死了。现在,城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了。原来,我爸爸是本城的主人,他对赚钱最感兴趣,用机器代替了人,使所有人失了业。人们有的饿死,有的因造反被杀了头,还有的逃荒去了,全城就剩下我和父母。父亲后来自杀了,因为城里没有人,他就赚不到钱了。三年前,我母亲也死了。从那时起,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想看电影,却没有一部是为儿童拍的,我就把电影导演变成猫头鹰了。”
拉姆给小孩起了个“雅民”的名字,一道继续朝前走。
魔术世界里无奇不有,你瞧,一座高台前正在拍卖一个小姑娘。她被绑在铁柱上,泪水不断地落下来。一个男人在一颗一颗地捡着。原来从她眼里掉下来的不是泪珠,而是宝贵的珍珠。珍珠公主的卖价已经叫到四百万,为了老是叫她哭,那个人贩子在不住地折磨她。
拉姆和雅民非常同情珍珠公主,想搭救她。拉姆大声对珍珠公主说:
“公主,想得救,你就笑吧!”
公主忍痛放声大笑起来,于是,她的眼睛里不再掉珍珠,而从嘴里喷出一朵朵鲜花来。买主对鲜花不感兴趣,纷纷离去,那个人贩子受不了鲜花的芬芳,昏倒在花堆旁。拉姆和雅民乘机带着珍珠公主跑掉。
他们来到蛇城,拉姆不幸被蛇咬死,他的额上留下一块青紫色的伤痕。公主和雅民扑过去大哭起来。
有位穿着绿衣服的老爷爷走过来告诉他们,只有到睡人城找来红宝石,才能救活拉姆。于是,雅民就去找红宝石了。公主担心地问:
“他能找来红宝石吗?”
老爷爷领公主进了地窖,从匣子里取出一面魔镜,说:
“你不放心,那就从魔镜里看他的行动吧。”
雅民靠着仅有的两个手指,在树上艰难地爬着。身上满是划破了的口子,手脚都在流血。
当雅民用手擦额头上的汗时,他惊奇地发现,手上长满了五个指头,他忍不住欢呼起来。突然,四周现出了红光。雅民借着亮光,在树杈上奔跑起来。在树杈的尽头,有个山洞,他走进去,里面也有红光照耀。等他一口气走出山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高山顶上。睡人城便在峡谷中。雅民看见城里的人,似乎在干活,又似乎睡着了。一个神甫告诉他,城里住着七个魔鬼,他们把全峡谷的人都弄成半睡半醒的状态,浑浑沌沌地干活,以便他们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雅民见这位神甫脖子上挂着的正是能使拉姆起死回生的红宝石,伸手就要去摘,神甫说:“我可以给你红宝石,但你必须拿魔鬼那里的海螺来换。海螺的声音将把魔鬼的脑袋震裂,峡谷里的人就会获得自由。”
雅民巧妙地混进魔鬼统治的睡人城,并且找到了海螺。可是海螺很重,他拿不动。正在发愁的时候,海螺说话了:“要想使我变轻,必须回到那棵大树上去拿一朵玫瑰花。”不想就在这时候,突然门开了,魔鬼进来把雅民抓住,关进一只笼子里去了。
两天过去不见雅民回来,公主往魔镜里一看,只见雅民被关在笼子里,她便哭着哀求老爷爷赶快搭救雅民。
老爷爷说:“魔鬼的命根子在一只山乌鸦身上,你得去把这只乌鸦杀掉才行。”说着给公主一根魔杖,叫她赶快飞去。
公主骑着魔杖,一会儿就到了睡人城。她设法把乌鸦逮住,揪下它的两个翅膀,七个魔鬼的双臂顿时折断了。她再把乌鸦的眼睛挖掉,魔鬼就变成瞎子了。
雅民被救了出来。他们又用玫瑰花放在海螺上,海螺立刻变得像花一样轻。
神甫拿到海螺,就把红宝石取了下来。雅民和公主赶快骑着魔杖来救拉姆。
红宝石搁在拉姆的额头上,它立刻在蛇咬的伤口吮吸起来,渐渐由红变绿,拉姆被救活了。这时,四处传来了大蛇小蛇的嘶鸣。当把红宝石砸碎时,那座躲着蛇群的塔楼,一声巨响便倒塌了。大大小小的毒蛇都死了。人们欢呼起来。该死的毒蛇,真把人坑苦了。它们穿着人的衣服,混在人群中,时机一到,就突然咬人家一口。
当晚,拉姆从老爷爷的魔镜里看到国王要霸占自己的家。便立即要回去。老爷爷二话没说,带着他们三个人跨上魔杖,转眼间便来到拉姆的家。这时,国王和士兵正在起劲地抢劫,老爷爷抓了满满一把珍宝扔进生长倒长树的洞里。国王和士兵看见了就下去抢,老爷爷急忙叫大家把洞填没了,拉姆望着被封死的洞,说:
“真可惜,我还没到过树顶。”
老爷爷说:“那是人类进步之树,它的顶点,至今没有人见过。”
拉姆希望老爷爷留下来,可是老爷爷说:
“我不能停留,我的职责是前进。我不停地走着,永远也不会停止,因为我的名字叫历史。
三个孩子送走了老爷爷,穿过一畦一畦的鲜花,走进了拉姆家的小草房。
〔赏析〕这篇童话通过拉姆地下之行的所见所闻,深刻地揭露了剥削制度下的种种黑暗,抨击压迫者、剥削者的贪婪残暴,对苦难中的人民寄以深切的同情,主张被压迫者起来反抗,争取自由和幸福。作品以其丰富的想象、奇特的构思、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吸引着小读者,而其中的深刻寓意对成年人亦多所启迪。
〔作者简介〕克里希南·钱达尔(1913—1977),印度乌尔都语作家,有短篇小说集《想象的魔力》、《流星》、《我们是野蛮人》,中篇小说《人生的转折点》、《失败》等。其主要的儿童文学作品有童话《倒长的树》和《一头驴子的自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