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霍桑
〔梗概〕有个非常富有的国王名叫美戴斯,他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金玛丽。
这个国王喜爱金子胜过世上任何东西。他把大批黄金珍藏在皇宫的地下宝库里,每天总要去看一看,摸一摸,把它看作是最大的幸福。
一天,国王像往常一样在宝库中作乐,这时候他看见一个影子落在一堆金子上。抬眼望去,他仿佛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形象,这人的笑容中含有一种金色的光芒。国王断定来人一定不凡。陌生人四面打量了一下房间,转过脸来对国王说:“你真是世界上最富的人,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别的房间会藏有这么多金子。”
“我的黄金不算多。”国王回答说。
陌生人说:“那么你还不满足吗?请你把自己的愿望告诉我吧。”
“我希望自己所摸到的一切东西都变成金子。”国王答道。
“噢!你要的是‘点金术’,我一定满足你。不过你有了点金术后,会后悔吗?”
国王说:“为了获得最大的幸福,我决不后悔!”
“那就如你所愿,”陌生人说,“明天日出时,你就会掌握点金术了。”
说话间,陌生人的身影变得极其明亮,国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只看到房内有一道金色的阳光,在四周是他花了毕生精力囤积起来的黄金在闪闪发光。
那一晚,国王的心境就像一个孩子:第二天早晨他将得到一件最新的玩具,但他又担心那个陌生人只是个梦中人物,跟他开开玩笑而已。国王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渐渐地天亮了,一道阳光照进屋内,国王觉得这金色的阳光奇怪地在白色床单上射出反光来。仔细一看,这块布床单已经变成最纯最亮的金丝织的了。果然,点金术随着第一道阳光已来到了他身上。
国王高兴地跳了起来,满屋子奔跑,碰到什么东西就抓住什么东西。他抓住一根床柱,它立刻变成了一根金柱子。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手刚一碰,嘿!它竟成了一摞薄薄的金片。他急忙穿上衣服,这衣服也变成了华丽耀眼的金衣服。国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谁知镜片已变成金片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算不了什么。”国王心想,“既然指望大的好处,就不能避免一些小的不便。”他想到花园去看看,在那里有许多盛开的玫瑰花,微风吹来,香气醉人。国王在花丛中来回走动,并毫不疲倦地使用点金术,一直点到每朵花、甚至连花芯里的虫子都变成金子为止。
随后,国王就回到宫殿与女儿一起吃早饭。长桌上放着咖啡、面包、烤鱼等食品。国王倒了一杯咖啡给女儿,女儿接着杯子惊奇地叫了起来:“刚才还是个瓷杯,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金杯?”国王高兴地对她说:“我已有了点金术!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富的人。”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匙咖啡送到嘴中,可他嘴唇刚一触到咖啡,咖啡立刻变成了金液,随即就硬化成一块金子。看到这情形,他不禁大吃一惊。他随手又拿起一片面包,但还没来得及掰开,它已成了金块。国王几乎绝望地拿起一块烤鱼,不用说,烤鱼也立刻变成了金子。
国王十分羡慕地望着女儿津津有味地吃面包和咖啡,就走到女儿面前,一面抚摸着女儿,一面请女儿拿片面包给自己吃。突然间,他心爱的女儿也成了一尊金像。
国王发疯似地大声喊叫:“陌生人,快来呀!快来救救我和女儿!”
不一会儿,陌生人就出现在国王的面前,说:“点金术一定给你带来许多财富吧!”
国王说:“现在我才真正明白,金子不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请你给我解除点金术。”
“你比以前聪明了,美戴斯国王!”陌生人严肃地说,“我看得出来,你的心还没有完全从血肉变成金子,否则就无法救药了。快去吧!跳进大花园旁的那条小河,在河中装瓶河水,把水洒在你要它变成原样的东西上。如果你真诚地去做,就可以补救你由于贪婪所造成的灾害。”
国王快步跑到河边,连鞋子也来不及脱去就跳进了河中,想尽快地将点金术冲洗掉。他还带了一瓶河水跑回宫殿,用水洒向心爱的女儿,水一落到女儿身上,女儿的双颊又恢复了红润的脸色!
国王拥抱着女儿说:“孩子,是爸爸害了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点金术了。”
〔赏析〕《点金术》以极其夸张的笔调和出色的心理描写,讽刺了贪财的国王。他迷恋点金术,结果不但一切吃的喝的都成了金属,连自己的女儿也变成了一尊金像。故事告诉人们金子不能代替解渴的水、充饥的面包,更不能代替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这个道理虽然浅显,但却常被那些钱迷心窍的人所忽略。
〔作者简介〕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美国十九世纪重要的浪漫主义作家,心理小说的开创者。1850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红字》,被认为是世界文学名著。他的短篇小说也是世界闻名的。他专为儿童写了《神奇的故事》、《故事新编》、《福音传奇》等儿童文学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