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良夜,□月碧霄高挂。羞对文鸾,泪湿红罗帕。时敛愁眉,恨君颠罔。夜夜归来,红烛长流云榭。
夜久更深,罗帐虚熏兰麝。频频出户,迎取嘶嘶马。含笑觑,轻轻骂,把衣挦扯。叵耐金枝,扶入水精帘下。
这是一首写丈夫在外游荡不归,思妇深闺独守等待,想念伊人,孤独寂寞而又充满怨恨的歌辞。
良宵美景,一轮明月高挂,撩人心弦,而年轻的少妇却愁苦万分,她双眉紧锁,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已经浸湿了红手帕。她恨她的心上人在外面自寻欢乐,把她留在家中独守空闺,并且天天都夜深人静之时才归来。红烛将尽,睹物思怀,不免倍感惆怅。
夜已经很深了,寝帐兰香醉人。少妇却还在焦虑地等待心上人的归来。她一次又一次出门迎望。终于听到马的嘶叫声,看到心上人回来,她顷刻间忘记了烦忧,忘记了怨恨,她笑着迎上前去,轻轻地责备心上人的迟归,帮他把衣服脱下,扶入帐内。
此歌辞的上阕是总写,概括写,并且以景来反衬情愁,充分展示了思妇对夜夜归来迟的丈夫的怨恨之情。下阕是特定的描写,写丈夫的这一次迟归的情景。把思妇那种又恨又喜的心情写得淋漓尽致,这种点和面的充分运用,使思妇恨夫归迟的心情跃然纸上。这种手法运用到写情怨,真可谓匠心独具。
这首歌辞通俗易懂,通篇几乎没有用典,但却把感情的变化写得惟妙惟肖。对生活的细节也把握得非常真实。如“罗帐虚熏兰麝。频频出户”,这一句就充分展示这个年轻女子对丈夫迟归的焦虑之情,说明她对自己的心上人情真意切。不管丈夫归来如何迟,对她如何的冷淡,但她却一往情深。如果她对丈夫漠不关心,真的充满怨恨,她也就不会一遍又一遍到门口去张望,也不会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还那么痴情地等待。
本来对丈夫的迟归,她可以横加责备,尽释怨气,但她却“含笑觑,轻轻骂,把衣挦扯”。这说明她非常通情达理,能体谅人,理解人,只是轻轻地责备而已,这充分写出她的温柔体贴。这些描写,使读者对她的独守空闺更增加几分同情。同时对于这样一个美好形象被伤害,感情受折磨,从另一侧面也对薄情寡义的丈夫进行无情的揭露与批评。
雷电轰鸣,虽然动人耳目却瞬息即逝,萧萧春雨,虽然力度不够却能滋润万物。这首歌辞中感情的真实细腻描写,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