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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八)

         作者:车云侠

     那是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一个星期天上午。

     爸爸妈妈和我从外面逛街回来,在我家楼下遇上一个拉着平板车卖蒜的,妈妈说“家里没有蒜头了,买点吧”。爸爸妈妈就在平板车上的蒜头堆里往秤盘里捡蒜头,我也凑上前去捡了一个往秤盘里扔,一不小心丢到地下了,我正准备哈腰去捡,只觉得一道黑影迎面打来,只听的“啪”的一声,顿时打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惊吓的我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张着嘴,吐着嘴里和鼻腔里涌出来的血,怔怔的呆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只见妈妈用攥成拳的手使劲的推了爸爸一下,“干嘛打孩子!”,这时我才知道是爸爸打的我。

     回家后,妈妈给我简单地洗了把脸,连我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也没换,就领我进了里屋,并回身从里面插上了房门,妈妈倚着被垛坐在床上,用手臂搂着我的肩膀,我顺势靠在妈妈的身旁坐下,妈妈气恼地哭了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爸爸“咚咚咚”的敲门声,我刚要起身下床,妈妈一把给我拽了回来,“别开门,不用管”,爸爸又来到离床更近的窗前(两间屋子之间的墙壁上有一个室内窗户),一面敲着窗玻璃,一面汹巴巴的瞅着我喊到“开门,快开门”,我胆怯的看着妈妈的脸,妈妈一边说“有妈妈在,不用怕”,一边坚决地向我摇了摇头,我像在向妈妈寻求保护似的躲藏到妈妈身后,不敢再去看爸爸那张吓人的脸……

     我家有一个邻居,男的是工厂的厂长,女的是水果商店的经理,家里的生活条件十分优越,他家的孩子叫文彬,我们是同班同学。那个时候家家都不富裕,也都很少给孩子买水果吃,更别说买玩具了,但是文彬什么都不缺,经常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拿着各种玩具在邻居家的孩子们面前显摆。但是学习也不好,每次考试都不及格,还经常逃学,为此她爸妈没少打他。通过一次家长会,他妈得知我学习好,总得双百分,就来我家找我,让我多帮助他的儿子,我爸妈十分自豪的代我答应了她。从那以后我和文彬就接触比较多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写作业,也在一起玩耍。

     二年级第一个学期开学了,按照老师要求上学这天要交三块两毛钱学杂费,文彬没有交,说是忘了,老师叮嘱他一定要在三天之内交上。

     放学了,他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走,我问他去哪儿?他说你不用管跟我走就是了,他领我先到了一个商店买了一大包糖块,又买了两段甘蔗,在火车站公园的长椅上吃了起来,甘蔗吃完了,又吃了好多糖块儿,天快黑了,我说“咱们回家吧”,他说“不急,咱们看电影去,我把电影票都买好了”,那个年代看电影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一年也看不上两回,我高兴的跟他进了电影院,看完电影天已经黑透了,我们一同回家了。当天晚上妈妈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我把和文彬一起出去买糖果和看电影的事情说了一遍,妈妈还感叹着“文彬家真有钱”……

     三天后的晚上,他妈妈气冲冲地上我们家里来找我爸爸妈妈,说我把他孩子的学杂费花了,要我爸妈赔他的钱,临走还气哼哼的说,我把他的孩子带坏了。文彬妈走后,我妈问我到底是咋回事?我说“我真不知道,他和我一起买糖果、看电影的钱是学杂费”,我正在和妈妈说着,爸爸的大巴掌就不由分说的、没头没脑的打了过来,爸爸年轻的时候脾气很爆,他发怒的时候妈妈也拦不住,我被打的鼻口冒血,惨叫不止,后来还是妈妈把我护在身下爸爸才住手。

     一晚上我委屈的哭泣不止,妈妈把我搂在怀里,心疼的陪着我掉泪……

              202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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