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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梨花伴

   天涯梨花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这荒漠里的秋天如此荒凉,如此萧条那一胧圆日散射着微弱光,不见丝毫暖意。锦旗鼓鼓作响,近一看一群人恍若已于尘世隔绝了千百年的军人,衣缕不整,铁甲满地。

  

  “押大押小”一位满脸胡须的大将唬到,顿时人群沸腾,吵吵嚷嚷。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除思乡之情罢,铁马冰河入梦来,故乡却是那麽的遥不可及。“开,开,开”那大将小心意议议的打开,半睁着眼睛看着六点朝上的色子“赵将军,你有赢老子两个酒钱”“李将军你力大无穷,心业大”人群中不知谁起的哄,惹得众将士哄然大笑……

  

  漫天尘土飞扬,伴着马蹄践踏的声音急促而有整齐“赵将军,您看谁来了”来者跃下马,顺势取下斗篷,深邃的眼神直视荒漠男子“赵天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还以为是谁了,原来是你李卓”声音桀骜,与来人针锋相对,似乎有着多少年的怨气。忽然相视一笑,紧紧相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一起掏鸟窝,一起跪佛堂,一起要以天下为己任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却天南地北,一位是边疆护国大将,一位是都城御林军总领。小时候要以天下为己任的梦想虽已实现,可却早在四年前就以经注定了那结局不是谁想左右就能的。他自愿请命来这遥远的边疆,离开她,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躲得远远地,心就不会疼了。

  

  “知道吗,你走后都城瘟疫盛行父亲一直东奔西走,四年了,瘟疫是制住了可父亲也病到了”夜晚的荒漠甚是凄凉,伴着月下的狼吼四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

  

  赵天木然直走,几年的塞外生活早已磨掉他所有的知觉。父亲徐宏南下治水有功,人人敬仰。可偏偏上司却是江南刺史尚鸿,他为的到更多的公款不惜罢工,却料江水一夜间肆意吞没万条人命千顷粮田。皇上大怒,下令灭尚家九族,可恰巧那年选妃尚鸿女儿尚秦雨倾国倾城深受皇上宠爱,皇帝竟下令杀了徐家两百多口人。多么可笑,皇帝下旨说“徐天年幼,可免一死。尚秦雨啊尚秦雨,你妄想得到我一丝一毫谅解。”

  

  丞相李玉,他义父,与徐家世代友交。他改名赵天,以少爷的身份生活在丞相府没有少年的年不更事,没有自由快乐。并不是在丞相府不自由,而是心再也不会自由了,再也不会了。

  

  “天儿你看,这雨多漂亮”

  

  “秦雨姐,嫁给皇帝,多没意思,咋这儿多好”

  

  “天儿,过不多久你便会忘了我罢”

  

  “那可不一定”

  

  ……

  

  话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漫天阴沉,仿若江南的雨缠绵不断,漂浮不定第一次见然儿依然是在丞相府,他握着剑,一剑一剑发泄着满腔恨意,漫天微雨绵绵,柳成荫,百花残,他绝然甩开手中的剑,直刺后院那棵梨花树,忽听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他箭步上前,再在剑刃离银衣一寸距离时停住。“好棒的剑法,你一定会成为将军的”女子赞道,声音空旷仿佛刺穿了他的心。第一次有人夸他,可这个人确说他会做将军,她的话仿佛是一颗度了一层保护膜的玻璃球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外边光滑依旧,可里面早已摔的粉碎。他无语转身没入雨中。

  

  看到淋透的他,她忽然心中一疼“你是赵天哥哥吧,听父亲说过你,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他懵然抬起头,她的笑容仿佛穿越了千年隔着时空的薄纱,透过万水千山的阻碍,融化了心角那座冰峰。这雨当真当真如她尚秦雨所言能冲洗一切吗。他心怎么会热热的,还是冷惯了,第一次热会这么不安,还有一丝刺痛,痛的他心口如倒海般。

  

  那年灯会他一如常日依旧在那梨花树旁练剑,丞相府处处张灯结彩迎接节日的到来“天少爷卓少爷与小姐叫你同去观灯会”丫鬟紫多说道“不了”也不管来人是谁只是武者手里的剑。无论外边灯火如何通明,都与他无关了

  

  “天儿,为何不去,年轻人应该多活动活动”他他停下武着的剑,看到义父。多长时间没出来了,十天二十天,两个月?不,来到这里快一年了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小天你看这面具多漂亮,没见过吧,跟你们南方不一样吧?来一人一个……”那三个面具,他的关公面具;李卓的恶刹面具;李然的貂禅面具“天哥哥没想到貂禅长着样,你的关公也很好笑,脸红的跟什麽似的”他笑了在面具下面,那一闪即逝的笑容,很短暂,如同蜻蜓点水般,他竟不自觉底下头仿佛怕被人看见

  

  “啊,不要挤,哥”他伸出手确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开。“李然,李然”他呼出口可周围带貂蝉面具的人是那麼得多,而你站在我的身边我确怎么都抓不住你的手……

  

  “卓你知道我不会……”

  

  “不会回去吗?爹说想见见你,不打算见他最后一面吗?这里交给李雷无”赵天不骗你,你是不会回去的。李卓低头,那丝烦闷已然压得心中沉闷,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儿要进宫选妃了,千求百扣父亲才答应我来找你。

  

  黯乡魂,追旅思,记忆的断点一点一点的拼接。下雪了,越来越大,苍茫一片似跟三年前一样马蹄踩的残雪咯咯作响,这是多年魂牵梦萦的故乡。三年前他走的那样绝然

  

  “然儿,在过三年你就会选妃,该怎么做你知道吗?”义父的声音依在耳畔,他却甚感无力·······“天哥哥,你带我走吧,我不进宫我们走的远远地……”

  

  明知道她不会嫁,可那寄人篱下的自卑无时无刻的冲击这少年的心“她会是万人仰慕的太子妃,而他一介小小的罪臣之后,她是家族的荣耀,是义父一生的心血”离开的那晚他默默无语,将那把刻有“纵使相逢应不识”的琵琶放与梨花树下,以为将所有思念搁下。

  

  多年前的灯会,她走洪与人群之间,等人群散去,却怎麽都找不到来时的同伴,她是堂堂相府千金,平日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偶尔出门也是小轿抬送。一路随着群昏昏噩噩的来到小河边已然到了晚上。“姑娘买个许愿灯吧可灵了。”她拿着灯,把所有找到家的希望都寄托在着灯上,为她照明回家的路。可又不想把生平第一个愿望这样许出去。

  

  “然儿,在过三年你就会选妃该怎麽做你知道吗?”那场雨中,她终于懂他了,之后她抚琴他武剑。一切懵懵懂懂,平静而快乐。可是父亲为什麽,为什麽……

  

  “希望天哥哥能带我走”

  

  “希望李然平安,…还有…幸福”

  

  人,天生敏感的生物,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听到自己的名字。四目相对,相视而笑,虽然那夜愿望灯没有找回家。“天哥哥,你没有家,而我的家却利用我,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诧异,她竟然也与自己一样,如同两片叶子看似在高低不同的位置,其实都一样会落,不过是在等秋天得到来。

  

  “天哥哥我喜欢你”她的脸如同灯会的红灯笼。“我们一起走,悄悄的走”十五岁的少年,没有年少无知,没有年不更事,他们就这样许愿了,是欣欣相惜,更是相知。

  

  可是他食言了“天儿,你跟然儿不合适如果你们在一起,我李家得满门抄斩,圣命不可违啊,除非然儿死了,你会让然儿死吗……”义父的话刺的他耳多疼,其实那并不是耳多。

  

  那年他与李卓同时考得考武状元;那年他却自愿请命镇守边疆;那年他也丢了她。

  

  临行的鉴别宴中见到了她—尚秦雨“天儿

  

  “贵妃娘娘,臣为边疆镇野大将娘娘可称臣为赵将军”

  

  “天儿……”他早已走远,不会在看她一眼,可是天儿我爱你你知道么?一边是恩重如山的父亲,一边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尚秦雨在你那么做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你血债血偿”赵天决然,却又那么无辜,这么刻薄的话是多少恨得果,那个姐姐一般的人儿,却又是为了保全自己及家人而牺牲了他家的罪人。

  

  春风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当你不在是你,又岂能要求我还是我。

  

  “然儿你有琵琶想伴,不会孤独”北上时十五岁的少年到底经历过什麽?一路郁郁寡欢,让同伴李雷无愕然。在比武中连连取胜,就连他也败在了剑下,招式诡异,毒辣,藐视一切。直到在北城的那一刻“她着男装在涩涩的秋风无情的窜掠中,显得那么清瘦。”才见他眸子豁然一亮,那瞬间闪过的惊喜被他俘获“原来她就是他的一切”

  

  “天哥哥,你还爱我吗?”北城的树林里飘落着无数落叶,如同她的心飘落不定。“然儿,有必要吗?是不是只有亲口对你说了你才会死心,我的生命里除了恨便只有报仇了……”他终是没说出口的。

  

  她的笑容冻结在那一刻,带着泪水消失在落叶里。

  

  而今来寻你,你可还在,梦中人鲜红的嫁衣惊起沉睡的他,他扪心自问:却是在该想的时候没有想起,在不该想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她;在该梦到的时候怎么都梦不到,却在不该梦到的时候梦到不该梦到的人······当黑白跌倒,日夜交换间谁还能够如昨日一样,不过是笑话一场。

  

  纷飞的雪掩不过街上游人的脚步,地湿路滑,行人稀稀落落“那就是李家两位公子……”

  

  ……一路有人指指点点,让人思绪发毛,那种不安,那种痛彻心扉的疼让人不安。显然两人都感觉到了,统统加快了步伐,李府那镶金的大字如实厚重,将一切隔于门外“是父亲出事了?”不会啊,半个月前自己出门时还好好的,若不是然儿……难道……

  

  相府,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样的雕壁,一样的园子,一样的……一样的梨树,只可惜树依旧,花不在。他抚摸着被自己练剑时削掉的树如今已长出了新的枝桠,多年前的事仿若刚刚发生,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积雪,宛如针尖般刺入肌肤。

  

  “天少爷去看看小姐吧,小姐,临终时一直恋恋不舍的叫着你的名字……”他想的太认真,根本就没看到有人来。可那一句话他听的真切,仿佛被什么重击,只听脑袋嗡的一声就在也什么都听不到了。为什么为什么,赵天你竟然吝啬的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流”

  

  三年前他没有勇气带她走,那年秋风涩,心跟冷,但她相信许愿灯将他带给她不会只是巧合“我愿做你的妻,为你弹一世的琴”微风合,梨花伴,她抚琴,他舞剑,这会是所谓的天作之合,单纯的少女一但认准了便在也改变不了了。

  

  “紫多,你告诉天哥哥我没嫁给皇太子,没嫁给他恨得那一家,这样他高兴吗?”她等他回话,正如当年她问他“你还爱我吗”一样。“然儿,我爱你,从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可是他来的太迟了,这句话来的太迟了。她披着深红嫁衣弹了一夜琵琶,大弦遭遭,小弦切切,念他之切,心急如焚,气血逆转,鲜血喷出,琴绝身亡。

  

  同年,尚贵妃弹劾江南刺史尚鸿,尚家解散。几个月后,尚贵妃身亡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一生欠你的都还了,来生望化作一场雨冲掉你所有的不快”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有的人为财,有的人为权,有的人为自由,有的人为的是爱,而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选择错了,还好都还了......

  

  多年后在一个叫梨花谷的地方,有人说飘零的梨花如漫天飞舞的蝴蝶拂过两座新坟琵琶的暗影印着铁剑的幽影,纵横与梨树间。银月枪,伤情泪。轮回千日苦历经万世劫,只求同死不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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