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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绩工程”乃社会之癌

  

  王怀忠——一个勉强念完初中的人,凭着自己对中国特色的官场之道的精通,竟然仅凭着攀交上级领导和做足表面文章一路青云直上,以平均两年多升一次官的奇迹,一路攀升至安徽省副省长,并堕落成一个大贪官。王怀忠的“奇迹”,并不在于他的升迁之路有什么与众不同,而仅仅在于他比一般人升得快而已,因为谁都知道,现行的干部任命体制,实际上是上面领导说了算,一把手说了算。而在王怀忠升得快的背后,是他的表面文章乃至背后功夫都比别人做得足。仅此而已。

  

  更为骇人的是,在这些表面文章亦即通常人们所说的政绩工程形象工程、以及背后功夫的背后,是大量的、几乎无以遏制的腐败和民生凋敞!

  

  王怀忠民间绰号“王三亿”,意思是王贪占的财物数以亿计,此即一例;另一例是王怀忠在安徽阜阳任职期间,几大形象工程至少透支了阜阳未来10年的财力!仅仅是为了一个人的仕途升迁,就敢以挥霍国家几十几百亿元、以1220多万人10年的生存发展为代价而且屡屡得逞,此等情形,以“一人腾达万骨枯”来形容,恐怕一点也不为过。此种情形,是不是“一叶知秋”,我不敢说。但全国各地政绩工程形象工程的普遍性,却是有目共睹,只是程度、轻重的不同而已。

  

  旅外华人学者丁学良先生把这种政绩工程、形象工程、首长工程专门归纳为“腐败型投资”,这种投资基本不顾及投入产出的经济效益问题,基本不管国有资产的浪费和民生问题。所有投资都只围绕着一个目标来进行——为官僚个人或某个官僚小集团的个人利益和集团利益服务。而这种利益主要表现为两种——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政治利益是官场得道仕途升迁,经济利益则是从工程中获取腐败收益,如工程回扣,土地批租等过程中的权力寻租等。

  

  腐败型投资,最终得利的永远是个别人,而这一切的成本,却最终要由国家和当地的整个社会来承担,甚至要由几代的后代来承担。这种腐败型投资的最大特点,就是既无计划,也不遵重市场规律,更没有什么科学论证和权力制约,一切全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著名学者秦晖先生指出,以“首长工程”、“条子项目”和大轰大嗡的运动为特征的“无计划的命令经济”既不如市场经济也不如严格理性化的计划经济,这类东西不要说市场经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计划经济也不允许。这种完全彻底地以公权谋私利的腐败行为得以畅通无阻,一方面是权力的含金量太大,权力手中可支配的社会资源太多;另一方面是权力的外部制约力量陷于瘫痪。

  

  解决的办法,一是大力削减权力的含金量,将绝大部分社会资源还给社会,还给市场;另一方面,则是权力必须受到民意的制约,同时政绩不能由上面来评判而只能由下面、由无官无职的普通民众来评判。我希望即将出台的《行政许可法》不仅要考虑部门的行政审批权限制的问题,更要着重考虑“首长工程”“政绩工程”“形象工程”的权力限制问题。因为众所周知,在现行体制下,只要地方首长拍板的事,几乎可以不受任何审批权限的制约,因为所有的审批部门,都在地方长官一人的掌控之下,不管审批项目多还是少,繁还是简,都逃不出地方首长一人的如来掌心。可以这么说,如果过多过滥的审批是市场经济和社会公正的拦路虎,那么,首长工程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则是更严重的社会之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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