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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影

晚自习下课回寝室的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渐入深秋,天气微微转凉,一阵冷风刮过,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我忙捂紧了单薄的校服,加快了脚步,心中不免懊悔:“周日返校时,怎么就忘了多带一件厚衣服啊?”

学校的老旧路灯,将橘黄色的灯光洒向路面,盯着自己长长的影子,我的心飘至低谷。忽然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哪里。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卡其色衬衫,双手插在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兜里,焦虑地左右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呼天啸地的风声使他打了一个哆嗦,冷得跺了跺脚。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想要点燃,却蓦地一僵,似是想起了学校内禁止吸烟,又缓缓的把烟盒塞回了包里。侧转过身,看见了我,笑着向我挥挥手,提着一大包东西踩着橘黄色的路面逆光走来。五官一半浸没在黑暗中,眼底温柔的光却温暖灼人。

“爸!”我惊喜地叫到,“您怎么来啦?”父亲摸摸我的头,脸色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只穿这么薄的两件衣服,不冷吗?”我笑嘻嘻地摆摆手回答他:“不冷不冷,爸您不也只穿了一件薄衬衣吗?”“净逞能,你的身子骨可没我的硬朗。”父亲的语气像是有些责怪我,但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显了,眼角的褶皱将岁月的痕迹展现地一览无遗。

他将手里的包递给我,随即说道:“给你带了件厚衣服,还有你爱吃的。”打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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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衣服后,包里满满当当都是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谢谢爸。”我欢欢喜喜地答应着。“在学校有吃饱吗?作业都会做吗?有不懂的一定要去问老师啊……”深秋的雾气很浓,父亲说话间嘴角有温柔的白雾溢出。

我连忙笑嘻嘻地打断他:“都有都有,爸,您快回去吧,只穿这么少,会着凉的。”父亲拢了拢我的外套,又把手揣进了牛仔裤兜里,说:“行吧,那我走了,记住回去把衣服穿好,感冒了不好受。”我抓着怀里的包大声应着:“好。”

深秋的天空很高,有几颗星星微微闪着光。父亲远去,背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高个儿,肩宽,啤酒肚,可靠又坚实。隐约中听到父亲轻轻哼起了他最爱的歌曲“橄榄树”。

记忆中每天放学,校门口都有一个挺拔又干练的身影直直立在那儿。我冲过去笑着拉起他的手,再喊一声“爸爸”。那时候父亲的身影还很挺立,没有太多的应酬,所以也没有啤酒肚。脸上也没有皱纹,头上也没有一缕银丝。

父亲就是这样,明明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对女儿却比水还要柔情。他会不辞辛劳地跑来,只为给女儿送一件御寒的衣裳,说过的事情也会嘱咐嘱咐再嘱咐。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他爱我。

头顶有淡淡的橘黄色洒下,落在我与父亲的身上。又是一阵冷风刮过,我埋下头用脸蹭了蹭怀里的衣服,很暖,一直暖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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