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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风

  我的情绪每次陷入低谷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跑上楼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在外对人的那种世俗的圆滑,此刻完全撕下了伪装,而成灯下如此真切的我。书桌上那一堆收藏了数年的书籍,那从儿时到现在所能保留下来的旧的物件,无不让我心向往之。我已经在这房间前后居住了十四年,这屋内的陈设一尘不变未曾动过,不过这房间的主人,心境不知已改变了几多。

  我的女友常常会开玩笑似的问我:“你眼睑下的痣,是不是喜欢流泪的原因?”我每次总是笑着摇头,我如何能够坦诚自己的这份脆弱?便是春回梁上的燕子,放学早归的稚童,也或梦中无端的一声呻吟吧,都有可能让我泪欲流而心不止。

  回头是再也回不去了,怀旧的人是不是容易苍老一些?看看镜子里的脸,哪里还有一些朝气可言。二十岁的时候,我是一头乌发乱入杂草,二十七岁的时候,我依然是一头乱发,不过已经不再是杂草,而变成了芦苇,手一揉来风一吹,一根根都已离我而去,留下越加光滑的额头,是给我足够的空间驰骋吗?可惜我是一只云雀,不是大鹏。

  我曾经的朋友偶在街头碰到我,那么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如今你的日子可好过了,这么样没完没了地忙,你要挣多少才够?可不要有钱了就不认人了哦!”他只是这么絮絮叨叨地说,全没在意一边的我只是站着皱着眉头。就像每次回家,父母总是向我唠叨,“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找个女朋友结婚,你准备把我们急死啊!邻里街坊都在背后议论着呢!这么大了还在挑,看你要找个什么样的?”他们只是不停地唠叨,全没在意一边站着的我只是皱着眉头。

  我本来完全可以独立于父母之外,过自己的生活,但我天性懒惰,从来也不曾真的为自己的人生好好规划过。我有一颗永不长大的心,对家园充满了深深的依恋。纵使女友也不能了解我的全部,就想我不能了解她的全部一样。我们都缺乏那种勇气,为对方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的勇气,于是所有的情意,只能深埋心底,我们彼此伤害,却又不能彼此相弃,而爱情的神秘或许就在于此吧?

  家园依然是儿时的家园,而少年的心不在,少年的壮志早已无存。怀抱一弯冷月,望墙壁上斑驳的图案,你可曾想到过青春就这样要被风吹干。

  失恋也许可以让人接受,但是失忆却是让人难以想象,像今夜灯下我的这份落寞,纵使一个电话,一声问候吧,你也可让我沉寂的心再次沸腾。但我什么都不能够去改变,就像今夜稿笺上我什么都不能够去表达一样。快乐是一种写不出的文字,爱恋也是,虽然爱恋并不一定就会让人快乐。

  就请让我握住你的手吧,用我的感觉来触你的感觉,用我的魂魄来触你的魂魄。,你是一只正在飞翔的蝴蝶。

  公元2002年8月5日安徽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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