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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遇扒手

     

   扒手,按我们当地人的称呼,也叫扒儿哥。第一次遇见那个扒儿哥是在西门农贸市场的菜市上。那时我在金洋花园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每天天不见亮就要起来打扫卫生,烧开水沏好茶,迎接每天准时来品早茶,读早报的一些悠雅居士。每天忙碌在迎来送往之间几乎没时间出门,就连平时吃的疏菜都是朋友上菜市时顺便捎带的。

  那是儿子放月假的一个星期天,为让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的儿子吃上爱吃的疏菜,我早早的起床,准备好茶楼每天开始营业的就绪工作,就把茶楼托嘱给隔壁洗车场的小妹帮忙照看,自己急匆匆地向就近的西门农贸市场走去。刚到市场门口,就看见对面一个十八九岁,一身黑色着装的男孩狂奔着迎面冲来,男孩的身后,一个肥胖的穿白色汗衫的老者挥舞着被鲜血染红的手臂,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喊:“逮到,扒儿哥,逮到,扒儿哥......”男孩慌张着向我撞来,在撞向我身体的霎那间本能的伸出双手把我往后一推,一溜烟跑了出去。没楞过神的我被男孩撞击得打了个转,再被他顺势一推,重重地摔在几米远的地上。后面赶上来的老者放弃了去追那男孩,快步走过来扶起地上的我,并关切的问我有没有摔着?那扒儿哥有没有伤我?并且一连叠声的跟我说对不起,全然不管自己的手臂正流着血。老者告诉我,他是四三一厂的一个退休工人,刚刚在菜市上看见那个扒儿哥在扒一个妇女的包包,就出声提醒了那位女同志,那扒儿哥没扒到钱还被发现,一怒之下刺了老者一刀。说到这老者再次说了声对不起,要不是我赶着追他他就不会把你推倒,我建议老者报案,老者立即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这些娃儿还年青,送进去就完了,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第二次遇见那个扒儿哥是在桥亭子街,那天去社保局办完事出来,准备去桥亭子看看表哥在县医院旁边的工地进展得怎样了,穿过老资阳中学路到桥亭子街的巷道,踏入桥亭子街。就听见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日用百货,疏菜瓜果,鸡鸭鱼肉一应俱有。俨然一个小型农贸市场。此时正值市场高峰期,工地就在前方不远处,我却被拥挤的人群堵塞,不能大步前行,只能随着人群慢慢的向前蠕动。于是无聊的四下环顾,突然间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跟着那熟悉的身影,我努力在脑海搜索这似曾相识的身影是谁,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把手伸向前面弯腰买菜的一个中年妇女的包里,我才灵光一闪:那不是西门农贸市场看见的那扒儿哥吗?等我反应过来人群里已不见了那扒儿哥的身影,在人群里搜索一遍,没寻着那扒儿哥,也没见那被扒女人的影子,我继续向表哥的工地走去。到了表哥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售房部办公室没有表哥的身影,顺着绕工地的围墙前行,我想到工地上去看看,或许在那儿能找到表哥。绕到围墙转角处就看见那扒儿哥和刚刚被他扒窃的女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扒儿哥在前面低头闷走不声不吭,后面的女人边走边数落着什么。那扒儿哥突的转过身来把手里刚刚从女人那儿扒来的钱扔向女人,边揭底撕里的大喊“把钱还给你,你不要唠叨了好不好?”话到最后带着哭音转身向医院后大门方向跑走了。

  第三次遇见那扒儿哥是在海厦旁边的一个出租车招停站,当时我正焦急的等待出租车,急着去车站接远方来的客人,下班时间的出租车都繁忙,一辆辆经过的出租车都载满了客人,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来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跳上车就喊:“师傅,到汽车总站。”当那师傅回过头来问我是北门汽车总站还是收费站旁边的长途汽车总站时,我惊异出声:“是你嗦?”。那三轮师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就是那个扒儿哥。他告诉我,那天在桥亭子跑出去,跑到九曲河边一个人放声痛哭。他那天扒了那女人一百块钱,那女人就一路唠唠叨叨的跟在后面,不是要他还钱,而是教他要学好,要走正道等等。那女人跟在他身后唠叨了很多,他想起了妈妈,要是妈妈还在的话自己就不会从小饿肚子,爸爸就不会天天喝醉酒,就不会怕挨酒醉爸爸的打而不敢回家跑去玩游戏,就不会为了玩游戏来当扒儿哥了。他还告诉我,那个被他伤害的老者非但没去派出所告他,还给他担保租了现在这个人力三轮车。他说:“感谢生活中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现在干这个虽然辛苦,挣不了多少钱,但是自己劳动所得,用起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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