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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拉玛干的胡杨树

2008年的夏季,我去了新疆。当我们驱车横穿热浪如火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时候,新疆的朋友指着两边闪过的树木说:“这是胡杨树,这种树,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我心里一震。建议停车,下去看看,拍些照片。

过去,我听说过胡杨树生长在沙漠、戈壁滩、盐碱地上,有着凄凉的命运和钢铁般的性格,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但是,却从来没有抚摸过它。

浩瀚无际的茫茫荒漠上寸草不生,唯有胡杨树傲然屹立,耐受着千年的风沙和寂寞,使沙漠变得如此生动。没有人看到一棵胡杨树从成长到死亡的全过程,看到的只是它生长中倔强的灵魂和不屈的傲岸腰身,一个不死的精灵。

当沙漠风暴夹着石块像匕首一样劈下来的时候,胡杨已经肢断骨折,但是,它不死,活了下来,顽强而痛苦地继续生长。当烈日燃烧大地的时候,它在干涸的沙漠中仍然生机勃勃。在这苍凉的边塞,寂寞孤独地守望着深邃的苍穹和遥远的人间!

我伫立在沙漠中,静静地凝望着多灾多难而又不屈不挠的胡杨树。它被维吾尔人称之为“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但它并不美丽。它没有挺拔的树干和婀娜的风姿。但是,在这贫瘠干旱的土地上,无水滋润,没人呵护,却坚韧而顽强地固守着千年不变的信念,向自然和命运挑战。终于完成了三千年的轮回。它已经给了我们很多,很多,还能要求它必须具有美丽的风韵吗?

我抚摸着它化石般坚硬的身躯,并不光滑。那正是岁月沧桑和风刀霜剑胡乱刻下的粗糙伤痕。新疆的朋友告诉我,在它身上挖一个洞,它会流出黄色的树液。我想,那一定是它的泪,被称为荒漠中的脊梁,尽管伟大,心中也有疼和泪。但它始终坚守不放的依然是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的铁骨铮铮!

苦也快乐,痛也快乐,生也坚强,死也坚强。这是否就是胡杨树生命的价值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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