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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的呼唤

  在东北最美的深秋,我从哈尔滨来到呼兰区,探寻民国时期这里一位名叫萧红的女作家,了解她曾经在这里的点滴与过往。

  呼兰,这片地处松嫩平原南部的黑土地,此时,正在和煦的秋风里,经历着秋冬的交替,展示着这里迷人的风采:辽远的天空,挺拔的杨树林,发黄的树叶和篙草,还有田地里,一排排、一片片竖立着的带着干枯叶子的玉米杆,蓝的天,白的云……

  我终于看到了呼兰河,萧红的作品里,隐藏着她的影子,在成熟的秋色里,她静静地沉默着,深秋午后的暖阳,让这个曾经的呼兰县,沉浸在一片空阔的祥和里。

  萧红故居位于呼兰县城南二道街,占地面积3500平米,1911年,萧红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封建地主家庭里,早年的她,充满不幸:家道中落,生母病故,父亲冷漠,只有祖父,跟她感情深厚,她不仅跟祖父睡一屋,而且还跟着祖父学诗,这也许是她最初的文学启蒙。

  故居空空的一间间屋子,也许对于萧红的印象,自从外出求学,就已逐渐淡漠,只有“东间后道闸”——原来的储藏室,却是她经常去探秘的地方,当然,偌大而稀疏的后花园,是她儿时的乐园,在这里,留下了她与祖父一起玩耍而备受呵护的身影,那是她心里至死都忘不了的温暖,从此,她求学和生活的道路上便充满泥泞甚至颠沛流离。

  她喜欢文学和绘画,中学时便在校刊上发表署名悄吟的抒情诗,她是爱国的,为抗战,四处奔走,甚至与鲁迅、矛盾、巴金等六十七位左翼作家联合签名《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反对内战,呼吁抗日,创作了抗日题材的《天空的点缀》、《失眠之夜》、《在东京》等作品,为免遭日伪迫害,她开始不停地迁徙流转。

  在封建礼教眼里,萧红是叛逆的,曾不顾家人反对,出走北平求学,她曾不止爱过一个男人,哪怕他们曾经伤害过她,她曾陷入困顿,所住旅馆因欠钱太多,不让离开,是萧军夜租船只,将她救出,她的散文《饿》中,描述了贫困的窘境:“……我拿什么来喂肚子呢,桌子可以吃吗,草褥子可以吃吗,……窗子一关起来,立刻生满了霜,过一刻,玻璃片就流着眼泪了,起初是一条一条的,后来就大哭了!……”

  可生活也是公平的,在给她狰狞面孔的同时,也给了她温情的一面,让她成就了自己。传统、封建以及战乱,给了她艰难困苦和磨练,可同时也给了她对社会最底层的触及,尤其是民族或国民性的洞察与发掘,让她发出肺腑的心声:《王阿嫂的死》、《生死坊》、《呼兰河传》、《马伯乐》、《商市街》……

  萧红也是正义和尊师的,《拜墓诗——为鲁迅先生》寄托了她对导师的哀思:“我哭着你,不是哭你,而是哭着正义。你的死,总觉得是带走了正义……”她的血液里,流淌着对于正义的追求。

  倔强的萧红也是不幸的,不仅一生如浮萍,四处漂泊,竟然最后,也难叶落归根,在时代的风雨飘摇中,凄凉地病死在异乡——香港,难怪死前她在纸上写下“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那时的她,一定是悲伤的,北望故土,她是不是还在深情留恋?

  想必,故土的沦陷,她是痛彻心扉的,可不再有亲情的故乡,她又有多少念想?可她才年仅31岁啊,正是人间好时光。

  萧红被称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文学洛神”,可谁又知道,她文学艺术光环的背后,有那么多无人能懂的悲凉。我想,孕育了她文学风骨的呼兰河,一定是对她呼唤的,那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女的呼唤,那是一个时代的沧桑,也是一个家与国的悲伤。

  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1911年和1942年,那个风雨如晦、国难当头的社会巨变与震荡……

  2015年10月21日哈尔滨呼兰区萧红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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