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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地名故事:姐妹楼

 

姐妹楼

范集西北三里之处有个村庄,名叫双楼,庄子不大也不小,现在也不到一千口人,村民以赵姓居多。很多村庄都是以居住民的姓氏来命名的,比如张庄,张姓居多,或为张姓建村。李楼,李姓在村中建有楼房,故名。高老家,则是高姓祖居之地,从此村迁移出去的高姓就称祖居之地为老家。而双楼这个村子多赵姓,却不以“赵”来命名,而叫双楼,为什么?说起这个村庄的得名,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哩。

明崇祯年间,双楼并不叫双楼,而叫小赵庄,因为当时村里只有二百多口人,村子很小。村里有个赵文范,赵文范家上几辈世代农耕,没出过一个读书人。有一年,有个外地人来买了赵文范祖父的一条毛驴,谈好了价钱,付了款,来人说:“我还有其他事,没法牵走这条驴,暂且寄养在你这里,再来的时候给你带来草料钱。”赵文范祖父说:“麦秸麦麸都是自家的,要啥草料钱?”那人又说:“谢谢老人家了。到时候我不一定亲自来,他人来你不一定认识,我就给你留下一个字据,一式双份,凭字据牵驴。你看可好?”赵文范的祖父说:“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出了差错。”

三天之后,又一个外地人来了,仆人打扮,直接进了赵文范家中,拿出字据交给赵文范的祖父,说:“我是来牵俺东家买的骡子哩。”赵文范的祖父一听不对,说:“我没卖过骡子呀?”那人说:“三天前来你家买牲口的就是俺东家,你咋忘这么快呀?”赵文范的祖父吃了一惊,说:“当时我卖的是一条驴,不是骡子。”那人说:“老先生开什么玩笑?就是一头骡子,咋会是一条驴呢?不信你看看字据字据上写的就是骡子。”

赵文范的祖父急忙把自己藏的那份字据拿出来,和这份字据相比较,可是他不识字,也不知道写的是驴还是骡子,但却坚持说是驴。结果二人打官司爬了公堂,赵文范的祖父仍然坚称卖的是驴。县官说:“姓赵的,这字据上明明写的是骡子,你怎么说是驴?怕是想给外乡人装赖吧?”赵文范的祖父说:“大老爷,我卖的确实是驴,不过我不识字,不知道上边写的是啥。”县官说:“老赵,你既然不识字,当时为什么不找人看看?事情过去了,你再说不是骡子,空口无凭,认了吧!本官只能凭字据断案了。”

赵文范的祖父官司打输了,收了一条驴的价钱,却给了人家一头骡子,仔细想想实在窝囊,气得摔头找不着硬地。邻居爷儿们都来劝说,吃亏人常在,赚便宜死得快。这话不疼不痒,不过是宽宽人心罢了。可是眼前吃了大亏,谁也解决不了。赵文范当时已经八岁了,看到这里说:“爷爷,让我读书吧,读了书识了字,就不会受人家欺负了!”赵文范的祖父一听,惊讶的说:“对呀,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好!小范儿(乳名),既然你有这种见识,明天爷爷就送你进学屋念书。”

来到学屋,先生给小范儿取了学名:赵文范;又裁了一个表字:定实。文范,文章规范;定实,是说不可更改。名和字合起来意为努力读书,一定能考得功名。

赵文范读书不同于其他孩子,其他孩子是家长强逼着来的,而他是自觉自愿来的,且是为家争光来的,所以小小年纪就特别用功。到十五六岁,四书五经都读完了,而且八股文也写得相当好。到了开考之年,先生鼓励他到县里参加童子试。前两场自觉考得不错,可是第三场不知为什么,猛然间觉得胃里酸水往上翻,呕吐起来,无法考下去了,只好退场。先生安慰道:“不怕,你的年龄还小,以后机会多着呢!”

赵文范回家老老实实读了三年书,又是一科开考在即。文范这次准备得特别充分,不光先生认为,就是他自己认为,这一科必中无疑。进了考场,第一场、第二场考得得心应手,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第三场前半场还顺顺当当的,谁知到了后半场,猛然间又觉得胃里如同倒海翻江一般。文范咬紧牙关暗自说:绝不中途退场,拼上命也要把后半场考完。心里这样想,可身子不当家,心头猛烈一撞,又呕吐起来,直吐得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实在无法坚持,只好再次退场。

回到家中,先生惋惜,祖父母惋惜,父母惋惜,邻居爷儿们也惋惜。为什么前两场都考得好好的,后一场却老是身体出毛病呢?难道说有病不成?赶快找了个名医,诊断后,一切正常,什么病也没有!这就怪了!名医看不出来病找神汉,神汉看了,又是鬼又是怪又是神又是仙,胡说一通,又是烧香画符,又是喝香灰水,把文范折腾了一通,然后说:“下一科必然考中!”得了钱走了。

这时文范已经十九岁了,又是家里的长门长子,祖父说:“文范啊,别讲考上考不上,先完亲,等我抱了重孙子再说其他的。”其实文范早就定好亲了,是石佛堂石家的女儿,比文范小一岁。石家也想把这事儿早些办了,可是文范正在读书科考不提这事,石家也没法先讲这事儿,更怕文范等考完下一刻再完亲,到那时闺女就二十一了,人家该说父母不立事了。现在赵家提出迎亲了,石家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两家分别找找先生看了黄道吉日,婚事热热闹闹的办了。

石氏漂亮、温柔、贤惠,文范知书达理,文质彬彬,小两口恩恩爱爱十分和美。冬天文范读书作文,石氏给他加火炉子。夏天天气热蚊虫多,石氏给他打扇子。不知不觉又是三年过去。一天,石氏问:“相公,这一科还考不考”文范果断的说:“考!一定考!”石氏问:“前两科为啥考不中呢?”文范说:“都是因为呕吐不能坚持,退场了。”石氏又问:“考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文范心里一激灵,说:“我怕考场分心,考试前都要吃一种镇定药。”石氏说:“明天早上你再吃一下那种药,看看还呕吐不呕吐。”

文范想想有道理,第二天早晨,想看看是不是因为胡乱吃药引起的呕吐,毅然决然又吃了那种药。果然大约有半场考试时间的功夫,心头一撞,又开始呕吐起来,差一点没把胆汁吐出来。石氏一边给他捶背一边说:“你呀你,哪有胡乱吃药的?把功名都吃丢了。再考试千万别吃了。”文范吐完,喘着气说:“多谢娘子教诲,小生再不敢胡乱吃药了。”石氏笑着说:“又是娘子,又是小生,酸不酸?”

石氏有个妹妹,小石氏两岁,姐妹俩简直就如双胞胎。一天来姐姐家走亲戚,文范看到了,目不转睛的看。石氏在一边看到了,轻轻扯住文范的耳朵问:“看什么看?”文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石氏转换话题问:“相公这一科能不能考中?”文范说:“病因找到了,不再吃那种药,就不会呕吐了,一定能考中!”石氏问:“真的能考中?”文范说:“如果考不中,回到家里任你责罚!”

石氏又问:“看你看我妹妹的样子,是不是看中她了?”文范怎敢回答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的笑笑。石氏却说:“你我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孩子,我怀疑我是不是有病。”文范说:“咱们还年轻,不会没有孩子的。”石氏说:“要是我万一不能生育呢?”文范说:“就算那样,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石氏说:“这不成,不能让赵家断了根儿啊!你可以再娶一房妻室,我绝不会阻拦。”文范说:“想不到娘子这么大度!”

石氏说:“我有个想法不知你答应不答应。”文范问:“什么事请?”石氏说:“看你偷看妹妹的那个样子,似乎你看中她了?”文范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有你在,我怎敢胡思乱想?”石氏咬着嘴唇说:“为了给赵家延续后代,只要你这一科能考中,我就说服爹娘把妹妹许配于你!”文范大惊道:“别胡说!哪有姊妹俩同侍一夫的?”

石氏却说:“你不要大惊小怪,这事儿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与其让你再娶一房别的女人,倒不如把我妹妹嫁给你,这样不是亲上加亲吗?”文范说:“我的好夫人,真难为你这样想了,只是苦了你了。”石氏:“不怕,我说到做到!”

考期来临,文范再去应考,不再吃哪种自作主张配的药了。进了考场,场场顺利。

放榜之日,文范高中项城第一名秀才。

石氏也没有食言,果然说通了父母,把妹妹嫁给了赵文范。

赵文范后来接连中举,中进士,也做了官。就在家中建了东西两所楼,供石氏姐妹二人居住。说来也怪,石氏妹妹过门后,姐妹俩居然同月怀孕,分别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因为有这件好事,人们称小赵庄为双楼,也叫姐妹楼。

如今姐妹楼没有了,赵文范夫妇也早已作古,可是双楼一直叫着。这故事也一直被人们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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