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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驴正传

  序:

  阿驴:那一刻,我灿烂地离开。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溢满全身,我很快乐,无关其他,最真的喜悦。

  (一)

  我是一头驴,一头笨笨的驴。

  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蓝蓝的天,青青的草,我的生活很惬意而平淡。可是有时心头却隐隐期待着一份不同来打破。或许我在期待一种不一样,不想就这般无息死去。烟花一绽便逝去,可它曾灿烂过,至少,天空有它的痕迹。

  这样的想法一闪便逝去,快得连我都捉摸不透。

  大多时候我甘于平凡,尽管我太爱这般淡如水的日子,但命运终究是命运。

  一个天赐的良机,一位商人买下了我,答应带我去黔。

  听伙伴们说过,黔这个地方是没有驴的,物以稀为贵……那么,我此后的驴生,将是一大转折,我似乎看见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光明。那时,入世尚浅的我,傻傻的暗自庆幸我是驴。

  但一切都不随驴愿,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

  到了黔,我毫无用武之力,只好被主人流放在山,孤独而活。

  这一切,或许是命罢了。驴就是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一腔热血总归无。

  我以为便这般老去,只是命运的齿轮再次毫无声息地转动起来。

  (二)

  一种长得很像猫的动物看见了我,便马上躲起来。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它是什么,不过我见过猫,以前贩主养过一只猫,很可爱。但眼前这一只,明显要比它大好几倍……

  我也很迷惑,我不知道它是否是我们的天敌——老虎,狮子等“大哥大”。其实,我也很想弄清楚它是什么。但是,此时,心底一个声音响起——

  “你就是驴,干嘛要学马的高瞻远瞩?你就是驴,你就是一头驴。是驴只要有容生之地,有一口草吃不就行了?”

  原来,我骨子里的自卑改不了,它会时不时跑出来,干扰我的思绪。仅有的不甘也殆尽。

  于是,刚才的顾虑全都烟消云散,我依旧悠闲地吃着草。

  的确,命运呵,驴就是驴,这是永远改不了的事实。

  (三)

  做了个美梦,很甜很甜的梦。似乎有更蓝的天空,更香更翠绿的草。

  梦中——

  我是身怀绝技的老虎,成了万兽之王。连那只主人家的猫也不再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它还是我的超级粉丝……

  我的世界,这才是我心深处隐隐想得到的天地。

  然而,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谁扰了我的梦?是那只似猫的动物。原来我梦中得意地鸣叫一声,竟然吓到了它,但它也扰了我的美梦!

  唉,肚子也饿了!该是吃草的时辰了。

  我并不多想,尽管我深深地沉迷于那个梦中。但深思熟虑又有何用?又不能当草吃。

  此时尽管没有什么梦想而言,但有草吃,还不至于落得连驴都不是。

  过了几天,那只似猫的动物又到我身前身后出没,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唉!算了!驴就是笨嘛,今朝有草今朝吃,管它明天作甚。

  我苦笑着,品味着青草的苦涩,心事逐渐模糊。任它是谁,我是驴,驴就是驴,这是永远改不了的事实。

  (四)

  忽然有一天,那只似猫的动物竟然态度亲近而不庄重地对待我,摇晃依偎,冲击顶撞地靠 近我。

  我火冒三丈,驴有驴的尊严,抑或是我厌倦了做被人欺凌的弱者和平凡的生活。心中生起一股气——猫呵,你竟欺我如此!

  的确,我未有本领,我没有学识。但我绝对不再允许自己被别的动物欺凌。

  够了,够了,过够了那些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默默舔伤口的日子,讨厌自己的强颜欢笑,讨厌那般自我堕落地活着,过够了那些因为是驴而注定平凡而自卑的日子。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管他是谁,侮辱我就是不对!

  于是我愤怒地踢出去,愤怒的我充满了力量。

  谁知,那只似猫的动物却说:“你的本领不过如此罢了!”我恍然大悟,它在试探我!多日来连同今日的行为都有了很好的解释。但刚刚那般不尊重又为那般?一种被骗的感觉溢入脑中,一点一点地侵入脑海,然后漫布四肢。然而我并不后悔,多年的委屈和愤恨都在那一刻暴发,我竟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那一刻,那一踢,我,展示了驴的本色。

  结果,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血,我的,鲜红的血从喉咙中喷出,染红了天空,血红血红的夕阳呵!

  那一刻,我灿烂地离开。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溢满全身,我很快乐,无关其他,最真的喜悦。

  原来驴也可这般灿烂肆意地活着。或许,命运呵,最终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又何必唉叹?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见了蓝蓝的天,青青的草,连那只猫也友好地同我打招呼……

  冥冥之中好似一切皆有天意,但岁月轮回,美好的时光又何处不在呢?

  (五)

  一道白光展现,一位天使温柔娴雅地问:“你——黔之第一头驴,你后悔你的选择吗?”

  我笑而不语,一切,不早已从行为中体现了吗?何须别人评价,又何须再说出来呢?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眼前,一片光明。若有来生,再做一头驴罢,但不要死前才展示真正的自己,一直活出真实的自己。乐观地面对自己,无论是什么,都要有尊严地开心地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后记:

  某日,某人读到柳宗元柳大才子的文章《黔之驴》,呵呵大笑,竟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尽管世人评价不同,但又何妨?

  苏轼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那人潇洒而去,风中却飘散他的歌声:

  “……最光荣的牺牲

  是英雄的宿命

  挥刀的瞬间心却在哭泣

  生 是为了证明

  爱 存在的痕迹

  火 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 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我 是否已经注定

  这流离的宿命

  我残破的羽翼

  直到你 让我找回自己

  生 是为了证明

  爱 存在的痕迹

  火 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 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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