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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前的困惑

       一早我就起床躺在沙发上,与真正的睡觉比较只是换了个姿势与地点,还增加了一项内容——看电视。已经有一年多了,每次睡醒都很不舒服,好像生病了,可是吃饭依然故我的好胃口,也瞧不出有什么病,只有那鼻梁部位隐隐约约有点痛,还有牵连不断的鼻涕中偶尔夹带出的血丝。孩子每次见到我这种状态,就会说:“妈妈,你真的完了,你的病没治了。”我总会被他的煞有介事给逗乐了,其实我就是有点过敏性鼻炎,这是体质下降的表现,很久没有坚持体育锻炼了,也想过很多健身的方法,比如说打球、跳舞、跑步,最终都因为没有一个固定的伙伴而半途而废。

        我抱怨老公不知道投我所好,不能用我喜欢的方式健身,可我了解他性格内向不爱张扬,加上体型肥硕,舞姿肯定不好看,所以打死他也不会去学跳舞的,他也不否认。即使我千方百计引诱他去学,甚至于用离婚来相威胁,他依然故我。后来我问他喜欢什么锻炼项目,他很认真地说:“我最近喜欢走路了。”最近两个月他还颇有恒心,每天一大早独自一人都能够走几圈,我就嫌他言语太少,陪他走路太过单调,不愿意每天和他一味走路,他开始还会问我是否一同去,渐渐就不再问了,他知道我想去就会去,不想去问也白搭。

       可今天早晨他一问我就同意了,因为我觉得再不像他一样走路,又没有其他的运动,身体会很快垮掉的,便答应从此天天陪同他走走了。可是,他依然如故一人下楼走了,我很生气,正在犹豫是否去的时候,听到对面人家的门响了一声,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我想,不陪同他走,总可以陪同一下邻居走吧。我在窗口探头看到邻居邹老师正走到楼下,自信还能够追上她,便匆忙关门下楼了。不料,她今天不是走路,而是笔直地向校外走去了,我下楼正好碰到已经绕操场走过一周的老公,只好与他一同走了。可心里面气仍没消,于是边走边抱怨他的不善解人意,还以他不叫儿子起来健身为由,责备他有失父亲的威严,总之,我是故意找茬说些气他的话,尤其是那句:“我觉得做你的妻子实在是太累了。”在他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只见他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却也不吱声,只是埋头走路,我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即使是申辩几句也好啊,至少不会这样沉闷,可是明明知道他心里窝火,却这样强忍着的光景我也越走越不开心,就提前回家了,丢下他一人仍然走着。我知道他走完几圈就会去菜场买米粉回家煮的,只要是他在家,我就将早餐全权交给他了,我决定让他做到厌烦为止,也以此来考验他对我们这个家庭还有没有责任感。果然没多久他就提着一袋子粉回来了,先拾掇那几根葱,然后就开火将水烧开,放进我早已经炒好的肉片,加入粉,放入葱,最后调味,早餐就好了。

       儿子还没有起来,在几次三番的呼唤中洗漱结束,我与老公先后都吃饱了,我们全家共用一个碗吃,这种情景肯定少见,儿子见到桌上盛好的一碗粉,一下就猜出是用我们先后吃过的碗给他装好的,便赌气不吃了,啪地一声关上门。我讥笑地对老公说:“谁叫你给他盛好粉的,让他自己来不好吗?三个人共用一个碗,全国都找不到第二家了。”老公故意说:“以后谁最晚起床就用大家用过的碗吃饭。”他还有点冒火想去揍儿子,我连忙说:“你不要骂他了,这也不能全怪他嘛。”后来老公进了儿子房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儿子出来吃掉了那碗粉,然后又回房做作业去了。

      早饭吃过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公闲坐了一会,想出去理发,还说这次去省城培训要交两张两寸的照片,他得去照相,于是他出去办这两件事情了。我闲得无聊想上网看完史铁生的那篇小说,刚打开电脑没多久,儿子就说要用电脑查资料,我又开始抱怨起了老公的吝啬,早说再买个笔记本电脑,他偏不。一赌气,我跟儿子说要出去干洗头发,因为那张免费的洗头卡再不用就要过期了。儿子嘟囔着说,天气这么冷还去洗,他是有点乱了,明明天气很热,他还穿着短裤呢,却说成天冷了,他是不喜欢我这样浪费钱的。我也不管不顾的说,越是天冷才更要去洗呢。儿子见我去意已决,又怕我对他上网不放心,便保证说他会完成多少多少作业等到我回来检查的。

        等到我洗完头回家,在路上从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六个老公的未接电话,原来老公办完事情回家就收拾东西去买火车票了,午餐又得我去做,儿子还在家等着呢,我又责怪他提前出发,原来说好本市一共三人参加省里为期一周的党风廉政建设培训,下午他们要赶到省城去住,讲了是下午去的,现在才十一点多嘛。只是人已经走了,说了没用。只有匆忙去买点东西回家,到家一问儿子作业情况,果然不出所料,他没有完成保证的任务,还用很体谅我的语气说:“妈妈,中午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我当然照办了,他没有完成任务是我很恼火的事情,但是也没有过多责备他什么,只说:“我就知道会这样。”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

       饭准备好了,听儿子说想喝咖啡,因为家里已经很久没买了,我不知道是情绪太好与否,一听到儿子的要求,就赶紧去超市买来。只是交代饭后再喝,做作业疲劳时可以喝点。忽然又想起,前天周五,他回家较早,我本来想晚饭也赖他做了,结果他临时有饭局,如获大赦一般地出门去了,昨天周六,领导约他陪朋友游山玩水,他当然高兴,带上相机就出发了,回来时是下午三点了,还捎回几个小点心让我和儿子尝尝。我正要出门,他就进门来,我下午约了同学逛商店,也就将他带来的点心给同学吃了一个,她为此很是羡慕我有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老公。可我现在怎么就没有一点幸福感呢,于是打通了老公的电话,责怪他不将那两根甘蔗削好就走了,我很想骂人,只是不知道骂什么好,最末我那一句也足以刺伤他了:“我对你是既没有爱也没有恨,我们互不相欠,所以我也不知道对你说什么了。”

        有时候我就在他人的羡慕中过着这种幸福生活。本来是一种平静的生活,却由于人情世故、工作生活地点的变迁而随之不同。


        周末就在种种烦躁中渡过,来不及享受,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每次新的一周来临我都以充沛的精力去迎接,尽管因为儿子学习的事情我已经弄得身心交瘁,可在他的老师们面前,依然得满面春风。这一周老公不在家,一切都靠我一人了。

       五点多我就起来煮稀饭,照例放两个蛋,七点准时叫醒儿子,然后看他吃完去上学了,我才吃饭,今天是九年级升旗,广播一早就在响了。

        我总是在生气中度日如年,却有人说我很幸福,她不知道我老公是一个多么没有情趣的人,有时,我心里在恨恨地想,说这话的人也许她本身就是如此品味的人。怪不得她老公有一度想和她离婚,结果老公做她老公的思想工作,她为此很感激涕零,逢我就要夸赞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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