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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读后感1000字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是一本由[西班牙]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著作,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元,页数:18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读后感(一):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首先,必须要说,这本诗集的封面不应该是绿色么?既然书名来自梦游人谣。虽然有“船在海上”,但反复吟唱的是“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绿的风,绿的树枝。” 呀。减一星。

知道洛尔迦是因为北岛的《时间的玫瑰》,其中有一篇是写洛尔迦的(没想到这本薄薄的诗集,后面也附了这篇文章,而且占了这本书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厚度),十分喜欢。西西弗看到这本就毫不犹豫买了,虽然原价58。

不愧是从小弹钢琴的,洛尔迦的诗,韵律十足,短小的句子,读来真挚动人。也确实读出了顾城的味道,当然是顾城受了洛尔迦的影响。重读北岛的文章,原来洛尔迦的故乡就在格拉纳达。可我去格拉纳达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一茬。所以书还是要反复读啊。去过格拉纳达,看过阿尔罕布拉宫,听过弗拉明戈,再读洛尔迦,好像感触更多了。不再是一行行字和想象,而变得更加丰富具体。希望这世界还有重新开放的一天,让我能够再去走走看看。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读后感(二):啊,吉他琴!心里刺进了五柄利剑

  前些天天看一部果麦出的洛尔伽诗集,还带配画的,十分精美,激动的甚至都想下手买了。然而翻看来,戴望舒翻译,两百来页,才二十多首诗!一半的北岛写的推荐,而且比原文多。再看背后的价钱,五十多!五十多!!五十多!!!大小都不足三十二开,也不算什么绝世藏品,怎么就要这么多钱! ———————分割线——————— 洛尔伽是我读的第二位西班牙诗人。 洛尔伽是非常接近古典的现代诗人,他的诗非常像欧洲古代的吟游诗人,婉转而复古的情调仿佛一下能把人带到中世纪的凯尔特乡村。洛尔伽的诗情感浓郁哀伤,饱满又带有童真式的梦幻,还非常注重诗歌的音乐性。 《吉他琴》 吉他琴的呜咽 开始了。 黎明的酒杯 破了。 吉他琴的呜咽 开始了。 要止住它 没有用, 要止住它 不可能。 它单调地哭泣, 像水在哭泣, 像风在雪上 哭泣。 要止住它 不可能。 它哭泣,是为了 远方的东西。 要求看白茶花的 和暖的南方的沙。 哭泣,没有鹄的箭, 没有晨晓的夜晚, 于是第一只鸟 死在枝上。 啊,吉他琴! 心里刺进了 五柄利剑。 比如这首《吉他琴》,一句一重复,一唱三叹的结构,像极了上古诗歌的抒情形式,流丽婉转,富于音乐美,情感也婉转幽深,音乐的情调仿佛能在耳边回旋。内容上这种主题简单的忧郁美也是非常贴近古代歌谣。 除了古典,洛尔伽的诗也是非常梦幻的: 《梦游人谣》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绿的风,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影子裹住她的腰, 她在露台上做梦。 绿的肌肉,绿的头发, 还有银子般沁凉的眼睛。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在吉卜赛人的月亮下, 一切东西都看着她, 而她却看不见它们。 …… 这首诗里,洛尔伽动用丰富的颜色意象,反复的咏叹将绿色用到极致。看介绍得知他非常喜欢吉普赛人的歌谣,向往吉普赛的生活。这首诗里就是他对吉普赛生活的热情颂歌。这首诗极具梦幻色彩,是一种对梦想生活与环境的浪漫想象,极富有童真般的梦幻,像一个小孩子在做未来的梦。怪不得是影响顾城诗歌风格的诗人。 《四班牙宪警谣》 黑的是马。 马蹄铁也是黑的。 他们大氅上闪亮着 墨水和蜡的斑渍。 他们的脑袋是铅的 所以他们没有眼泪。 带着漆皮似的灵魂 他们一路骑马前来。 驼着背,黑夜似的, 到一处便带来了 黑橡胶似的寂静 和细沙似的恐怖。 他们随心所欲地走过, 头脑里藏着 一管无形的手枪 不测风云。 …… 洛尔伽写现实主义的诗歌也是很有特色的,他带有少年的正义感,对现实不公与压迫的反抗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从这首诗的全文来看,特别像一个天真的少年在守护自己的乌托邦,守护乌托邦里的可怜的吉普赛人,也是对边缘人群体的一种悲悯。 《伊涅修·桑契斯·梅希亚思挽歌》 …… 像一个巨大、朦胧而悲哀的舌头 要在繁星灿烂的瓜达基维河边 挖出一个苦痛的潭子。 啊,白色的西班牙城墙! 啊,黑色的悲哀的牯牛! 啊,伊涅修的固执的血! 啊,他的血脉里的黄莺! 不啊。 我不要看它! 没有一只苦爵能盛它, 也没有燕子来喝它, 没有光亮的霜能冻结它。 没有歌曲,没有水仙的洪水, 也没有结晶体能给它盖上银光。 不啊。 我不要看它! …… 这首长诗是悼念西班牙一个著名的斗牛士。洛尔伽的风格在这首诗里淋漓尽致的展现,那种重复婉转的悲哀,诗人强烈突出的自我意识,还有那种感性的语气,都让人身临其境,诗人仿佛把时间暂格,然后又慢慢回溯,一层一层让人身临其境的回看一个斗牛士的过往,缓慢又悠长的哀伤。令心头染了一层灰光。 《呜咽》 我关紧我的露台, 因为不愿听到呜咽, 但是从灰色的墙背后 听到的只有呜咽。 唱歌的天使不多, 吠叫的狗也没有几条, 一千只提琴也能抓在掌心; 可是呜咽是一个巨大的天使, 呜咽是一条巨大的狗, 呜咽是一只巨大的提琴, 风给眼泪勒住了, 我听到的只有呜咽。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读后感(三):那个不想长大的诗人,那些被刻进记忆的诗句

  

大学本科时代,我第一次读到了洛尔迦的《梦游人谣》——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 绿的风,绿的树枝 / 船在海上 / 马在山中 / 影子裹住她的腰 / 她在露台上做梦 / 绿的肌肉,绿的头发 / 还有银子般沁凉的眼睛 /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 在吉卜赛人的月亮下 / 一切东西都看着她 / 而她却看不见它们

读到这些诗句,那一年夏天那座南方城市校园中扑天盖地般投下的绿色从此刻进了心里。我心中的洛尔迦被定格为青春和极致的浪漫,这印象和“绿啊绿,我多么爱你这绿色/绿的风,绿的树枝/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连在一起。

生来的诗人

洛尔迦的家乡格拉纳达是一片富饶明亮面向大海的土地,而他生来就是诗人。他曾在给父亲的一封信中写道:“你不能改变我。我天生是诗人,就像那些天生的瘸子、瞎子或美男子一样。”

他的钢琴老师梅萨终身侍奉音乐,老师常对少年洛尔迦说:“我没够到云彩,但并不意味云彩不存在。”正是梅萨让洛尔迦领悟到艺术并非爱好,而是死亡的召唤。

洛尔迦的另一位老师伯若达每年两次带六个最出色的学生去西班牙各地远游,为的是让他们“了解和热爱西班牙”。洛尔迦在两年内参加了四次这样的旅行,而且在第一次旅行中结识了后来被称为西班牙三大现代主义诗人之一的马查多。洛尔迦借来马查多的诗集并用紫色铅笔在扉页上作诗,那首诗的大意是:诗歌是一个艺术家所爱过的一切的悲哀遗物。

深歌

二十三岁那年夏天, 厌倦了学校生活的洛尔迦经常和朋友到由中世纪摩尔人所建起的阿尔汉布拉宫围墙内一家小酒馆聚会。老板的儿子是个吉他手,为大家演奏古老的安达卢西亚吉卜赛民歌,也就是“深歌”。在周围重重古塔的包围中,洛尔迦和朋友一起倾听深歌的哭泣,那歌唱常常以一声“可怕的叫喊”开始,仿佛“死者一代的叫喊”,音调高亢近乎呐喊,表达方式简洁浓烈而又本真。他从此爱上深歌,认为那是自己写作的源泉,就是爱、痛苦与死亡。

1922年6 月7 日,在二十四岁生日的两天后, 洛尔迦在格拉纳达一家旅馆朗诵了他从1921年起开始写作的《深歌集》。

再往后一周,由洛尔伽和其音乐老师兼作曲家法亚共同组织的安达卢西亚深歌艺术节在阿尔汉布拉宫拉开序幕,吸引了近四千名身穿传统服装的观众。一场深歌大赛中,歌手逐一登场,响板迭起,吉他悸动,人们跟着沉吟声起舞,如醉如痴。次日晚大雨,人们把椅子顶在头上,比赛照常进行。洛尔迦对一个本地记者说:“亲爱的朋友,这深歌比赛是独一无二的。它是和月亮和雨比赛,正像太阳与阴影之于斗牛一样。”

洛尔迦后来说自己《深歌集》中的诗,“请教了风、土地、大海、月亮,以及诸如紫罗兰、迷迭香和鸟那样简单的事物”。他试图通过短句和单纯的词,以及主题的变奏重复,找到与深歌相对应的诗歌形式。

洛尔迦从深歌中学到的绝不是表面形式,毋宁说他要接近或从他自己身上唤醒“魔灵”——这个词来自吉卜赛人的口语“duende”,指的是表演者进入“着魔”和“迷狂”状态并把观众也带入其中。洛尔迦所诉求的“魔灵”使他的诗歌从此有了纯粹的形式、音调和生命,获得了更为神秘的诗性。

亮星

1927年是西班牙文学史上重要的一年。为纪念西班牙黄金时代诗人贡古拉逝世三百周年,洛尔迦和朋友们举办一系列活动,马查多、毕加索和达利等人都热烈响应。在马德里,年轻人焚烧了贡古拉当年的敌人的书;由于西班牙文学院曾对贡古拉冷落,他们半夜时对着文学院的围墙撒尿。

高潮是在塞维利亚举办的纪念活动,洛尔迦和其他几个年轻诗人登上火车前往塞维利亚,一路喧闹。三天正式的纪念活动包括演讲、朗诵、本地报纸的采访留影以及流水宴席,年轻的诗人们夜夜酩酊大醉。

西班牙三大现代主义诗人中马查多是“九八一代”的代表,洛尔迦是“二七一代”的核心,赫尔南德兹则是衔接“二七一代”和“二七一代”后诗歌最重要的一环——而正是贡古拉三百年祭促成了西班牙诗歌“二七一代”的诞生,那次活动后洛尔迦画了一张诗歌天体图,把自己画成被卫星环绕的最大的那颗行星。

第二年春天到夏初,洛尔迦都忙于整理诗作,18首叙事谣曲组成了他后来最受欢迎的《吉卜赛谣曲集》,其中就有他代表作之一的《梦游人谣》。达利就说这首诗“似乎有个故事,但是它没有”,而实际上它也确实只有一条模糊破碎的线索:一个走私犯在与宪警的冲突中严重受伤,他回来寻找他所爱的吉卜赛姑娘,但苦于等待的姑娘已从露台坠落。这首诗意向奇幻、复杂多变又感知细腻,洛尔迦说“它的光亮也总是在变化”,但“那是它们应该成为的样子”。《梦游人谣》给人的感觉既古典又现代,音调和节奏更有着让人沉醉的音乐性。“绿啊绿,我多么爱你这绿色/绿的风,绿的树枝/船在海上/马在山中……”

在纽约

三十一岁生日那天,洛尔迦乘火车先到巴黎,转道英国后又乘船去美国。“向前进!”他写道,“我也许微不足道,我相信我注定为人所爱。”

1929年6月26日,洛尔迦乘坐的“S.S.奥林匹克”客轮绕过曼哈顿顶端逆流而上,纽约的景象震撼了洛尔迦,他碰到了如马尔克斯所说的”本身即不成比例的现实“。他这样惊呼:“整个格拉纳达,也就能塞满这里两三座高楼!”

洛尔迦曾在夜半时分来到时代广场,人造的灯火辉煌奇观令他感慨:达利的机械时代美学就在眼前成为现实。

夜深人静时他也常漫步到布鲁克林大桥上眺望,然后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返回居所。

1929年10月29日是著名的“黑色星期二”,洛尔迦目睹了纽约股市大崩盘的灾难,还看到在曼哈顿中城旅馆跳楼自杀者的尸体。他说自己“冷血看待这一切”,“我是目击者”。

在美国的洛尔迦常为朋友们朗诵新作。这段时期的他是一个被激发着、喷涌着、与现实怪兽斗争着的不安个体,以诗作保有了自身时代的黑暗的辐射能量,诗句也因此充满了疼痛和暗示性。一个朋友描述他念诗时“声音高至叫喊,然后降为低语,像大海用潮汐带走你”。

在纽约住了九个月后,洛尔迦于1930年3月7日乘船抵达哈瓦那,回到自己的母语世界。三个月后再返回西班牙

关于欲望的诗人

评论家说洛尔迦是关于欲望的诗人。安达卢西亚的月色是这么美,风是如此黝黑、灼热并浸透着橘树花朵的香气,但洛尔伽全部作品的主题其实都关于“不可能性”:即我们都有的但又无法被周边的任何事物所满足的难以确切定义的渴望——一种忧郁的信念,令洛尔迦诗中字里行间皆涌动孤独又热切的情绪,强大的隐喻能力更将其欲望的表达推向极致。那种欲望进入植物、岩石、昆虫......它们进入一切当中,渴望、意念融合着极致的快乐与悲伤,仿佛撕扯着他全部的生活。

1930年年底,西班牙政局再度动荡。一天夜里去咖啡馆的半路上,洛尔迦被卷进一只游行队伍中。宪警突然出现并开枪,众人逃散,洛尔迦摔倒在地。出现在咖啡馆朋友们面前时他已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颤抖地讲述恐怖遭遇。

1931年4月,西班牙的独裁者被迫下野,波旁王朝十三世退位,第二共和国成立。1931年9月初,洛尔迦家乡的镇政府决定以令他们骄傲的洛尔迦的名字来取代原来的教堂街。面对洒满阳光的广场和乡亲们熟悉的面孔,站在三十三年前自己出生的白屋之前,洛尔迦发表演讲,强调说若没有书籍与文化,西班牙人不可能享有基本权利和自由。“如果我流落街头,我不会要一整块面包,我要的是半块面包和一本书。”

这年的9月28日,洛尔迦从马德里出发到巴塞罗那,两周后乘船抵达阿根廷并和巴勃罗•聂鲁达一见如故,后者欣赏洛尔迦的丰富以及他对生活的健壮胃口。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返回西班牙的前夜,洛尔迦去看望聂鲁达,并对在场的朋友说:“虽说我急于见到亲人,我好像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这奇异的城市。”他哭了起来,这时聂鲁达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

1934年8月,洛尔迦的好友、著名斗牛士梅希亚思在斗牛场上受重伤,于13日上午去世。10月底,洛尔迦开始写作他一生最长的一首诗《伊涅修·桑契斯·梅希亚思挽歌》。这首诗的第一节极其精彩,由“在下午五点钟”这一叠句切割的意象有如电影蒙太奇。诗中那节制而深远的感情,以及多种元素构造的复杂性,几乎是诗人诗篇里所有主要方面的综合,令其后来成为现代主义诗歌的经典。洛尔迦曾说过:“我在想这个小时也等着我。尖锐精确得像把刀子。”——这首诗中有着词语的精确、感知的精确,更有命运的精确,洛尔迦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且将一路走向它,但这种预见带着某种既悲悯又宏伟的情绪,好似他自己与逝者的灵魂将永生于世间。

雷电将至

西班牙第二共和国成立三年后,许多西班牙人开始担心天主教会会扮演希特勒兴起中的角色。当时的政局进一步恶化,已濒临内战边缘。马德里的左右派之间互相暗杀、绑架,血染街头。

这样的暴力让洛尔迦在精神上难以承受,游历四方、求知、创作,这些从未改变他天性中的优美与脆弱。外出叫车时他总是让出租司机减速,他叫喊着:“我们要出事了!”1936年时他已经神经质到了过马路也要架着朋友的胳膊、随时准备跳回便道上的地步。

7月13日,在得知一个右翼领袖被暗杀后,洛尔迦决定马上离开马德里。当晚九点他按响自己小学老师家的门铃。老师问他何事,他回答说要借两百比索好乘十点半的火车回格拉纳达。他说:”一场雷雨就要来了,我要回家。我会在那儿躲过闪电的。”

但回家第二天,本地报纸就刊登了洛尔迦返乡的消息。随后西班牙内战打响,到处在抓人,每天都有人被处决,家乡格拉纳达也成了右翼军人势力的恐怖阵营。

之后长枪党从洛尔迦藏身的朋友家中把他带走。洛尔迦不属于任何党派,但他从来都对社会暴力、极权和暴政做出明确抵制。领头抓人的是原右翼组织的国会议员阿龙索,有人问他洛尔迦犯了什么罪,阿龙索回答:“他用笔比那些用手枪的人带来的危害还大。”

诗歌无法阻止残酷,但诗却有着让杀戮者也心生恐惧的力量。

西班牙之殇

1936年8月18日,洛尔迦和一个中学老师及两个斗牛士一起被关在旧宫殿,看守告诉这些人他们很快会被处决,让他们做临终祷告。洛尔迦哭泣得像孩子一样说:“我妈妈全都教过我,你知道,现在我忘光了。”之后他和另外三个人在破晓之前被押上一辆卡车到达山脚的空地处,周围是一片橄榄树林,悲风在林木之间徘徊和低吟。一阵枪响后,西班牙失去了他最伟大的诗人之一。

当初从美国返回西班牙时,洛尔迦说“我还是我”,“纽约的沥青和石油改变不了我”。

离开阿根廷前他也说:“我仍觉得像个孩子。童年的感情依然伴随着我。”

是的,洛尔迦一直向往着一种新的诗歌,或至少是一个全新的状态,但他心中一直怀有格拉纳达式的天真,像个孩子般看待世界。他从不想长大。NEVER. 他曾对一个记者说:“还是我昨天同样的笑,我童年的笑,乡下的笑,粗野的笑。我永远、永远保卫它,直到我死的那天。”

洛尔迦一定会嘲笑那种毫无痛感的诗人,他从来都“离死亡比哲学近,离痛苦比智力近,离血比墨水近”,他的诗歌和三十八年的人生是对西班牙本可能有的一个更好时代的留念与预想。在他离开以后,路易斯·塞尔努达为他写下《挽歌》:“他们杀了你,因为你是我们荒芜地上的绿,我们暗沉空中的蓝。”聂鲁达则说:“洛尔迦活着的时候带给过我们独一无二的快乐,他的英年早逝让我们陷入蔓延一整个世纪的哀悼。”

时代记忆

诗人戴望舒曾于1933年从巴黎到西班牙旅行,从此知道了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的名字。他说无论在广场上、小酒店里或村市中,到处都能听到美妙歌曲,其作者常常就是洛尔迦。

之后戴望舒对洛尔迦的翻译并不完整,但节译本显然更易塑造,从此奠定了洛尔迦在中文世界里轻灵敏捷的浪漫形象。可以说,当代的中国诗人们无不对戴译心怀敬意,因为其具有一种不可替代的“发现”意义,北岛即大赞其译笔,认为某些诗句,如“船在海上,马在山中”堪称神来之笔,既忠实原文,自然顺畅,又带盈盈古意。他说“洛尔迦的阴影曾一度笼罩北京地下诗坛。方含(孙康)的诗中响彻洛尔迦的回声;芒克失传的长诗《绿色中的绿》,题目显然得自《梦游人谣》;八十年代初,我把洛尔迦介绍给顾城,于是他的诗染上洛尔迦的颜色”。

那时的北岛,正和他年轻的伙伴们一起把诗歌引向更为开阔的境地,他在《占领》一诗中写道:“人类的郊区/悬崖之间的标语写着/未来属于你们。”可以说,洛尔迦诗歌的“再次被发现”已和从朦胧诗以来的几代中国诗人的青春记忆紧紧相联。

有些诗歌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它的入口,但洛尔迦不一样。他的诗句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燃烧,它们“猎猎有声”,打开他诗集的任何一页,你将被一把拉进洛尔迦的世界。

此刻,翻开这本书,我又一次低声念诵“绿啊绿,我多么爱你这绿色/绿的风,绿的树枝/船在海上/马在山中……”

那满目的绿色又一次铺天盖地投下,我仿佛行走在从前那个永不凋谢的长夏之中,记忆闪亮如新,生气勃勃,真的触手可及。

——正是因为诗与书的缘故,时间才又一次闭环合拢了。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读后感(四):也许你没有听说过洛尔迦,但一定听说过他的粉丝们

  

洛尔迦光芒万丈的“粉丝天团”里,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聂鲁达,有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有著名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有加拿大诗人、歌手莱昂纳德·科恩,有中国现代诗人北岛、顾城……

他们个个都鼎鼎大名,又都对洛尔迦推崇备至。洛尔迦的诗是他们共同的精神底色。聂鲁达曾经感叹:“洛尔迦是个何等了不起的诗人啊!像他这样兼具风度与才华、敏捷的才思与明澈如清泉的心灵的人,我从未见过。”

莱昂纳德·科恩则在一次获奖时坦承,自己与洛尔迦之间有着“非常深刻的精神联结”:“他允许我找到自己的声音,找到一个自我,一个不被限定的自我,一个为自己的存在而奋斗的自我。”科恩甚至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洛尔迦,以表纪念。

洛尔迦究竟是谁,他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这么多文艺界大师都叹服不已?

他是20世纪西班牙最伟大的诗人

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1898-1936),在西语文学的殿堂中,是全球知名度仅次于《堂吉诃德》作者塞万提斯的伟大诗人。

在诗歌的世界里,美国有惠特曼,智利有聂鲁达,英国有叶芝,而西班牙洛尔迦。对于西班牙人来说,洛尔迦是永远的“安达卢西亚之子”。与他同时代的西班牙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曾说过,整个西班牙民族的精髓,都被洛尔迦归结在他的诗中。

1933年,中国诗人戴望舒前往西班牙旅行,他发现,广场上、小酒店里、村市上,到处都有人在演唱美妙的歌曲。他不禁好奇地问:那些歌曲的词作者是谁?他听到的回答常常是“洛尔迦”,或者是“不知道”——而那些不知道作者是谁的谣曲,也往往是洛尔迦的作品。

洛尔迦最著名的诗作之一,叫做《梦游人谣》。诗歌的开头是这样的: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绿的风,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

这句“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是从吉卜赛人的歌谣转换而来的。洛尔迦在文学史上最了不起的贡献,是创造性地把诗歌同古老的安达卢西亚吉卜赛民谣结合起来,创造出了一种民间色彩浓郁,易于吟唱的诗体。

洛尔迦为这种古老的吉卜赛民谣深深着迷,他曾经和作曲家法亚一起前往吉卜赛人的洞穴,探访他们的“深歌”(deep song)。洛尔迦认为,在那些谣曲中蕴含着赤裸的生命的热情,“来自第一声哭泣和第一个吻”。而这一切也成为他写作的源泉:爱,痛苦与死亡。

和吉卜赛人的谣曲一样,洛尔迦的诗始终带有向死而生的激情。他用所有的力气追求爱、追求美,留下流星般灿烂、水晶般纯净的诗句,激起我们对爱与美的追求。他关于爱的诗句,总是一瞬间就能击中人心:

在鲜绿的清晨,

我愿意做一颗心。

一颗心。

在成熟的夜晚,

我愿意做一只黄莺。

一只黄莺。

灵魂啊,

披上橙子的颜色吧!

灵魂啊,

披上爱情的颜色吧!

看到这样纯净的诗句,也许很难想象,洛尔迦生在动荡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目睹了无数的动荡、纷争和死亡。他深知生命短暂,却也鼓励人们在短暂的人生里,活得更加勇敢、炽烈一些。就像他的另一首名作《骑士歌》里那样,用大块的绚烂色彩涂抹出爱和死亡的色彩,以及内心的敏锐震颤:

穿过平原,穿过风,

黑小马,红月亮。

死在盼望我

从哥尔多巴的塔上。

啊!英勇的小马!

啊!漫漫的长路!

我还没到哥尔多巴,

啊,死亡已经在等我!

哥尔多巴城。

辽远又孤零。

中国诗人蓝蓝给《新京报书评周刊》写的评论文章中,曾这样形容洛尔迦:

“有谁能像洛尔迦那样写出既温柔又猛烈的爱以至对死的渴望?有谁能像他那样至死都保持着一颗孩子般纯真的心?又有谁能像他那样怀着悲悯凝视这个世界哪怕是最微弱细小的事物,写出贫苦的吉普赛人的美、脆弱易伤的心、血洒沙地的斗牛士的悲壮与勇气、人与自然神秘的联系,用他那熊熊燃烧的热情、卓然不群的抒情才华、无可匹敌的感知力和想象力?”

他的人生比诗歌更传奇

洛尔迦只活了短短38岁,他的人生却极尽传奇。2018年,在洛尔迦离世的80周年的纪念日,西班牙《国家报》邀请了十位文艺界专业人士用十个关键词来评论洛尔迦。其中的第一个关键词就是“传说”——“他生活得就像一个传说。与他所经历的生活比起来,他的作品简直太云淡风轻了。”

1898年,洛尔迦出生在西班牙格拉纳达附近的一个小村落。他的童年生活很幸福,父慈母爱,家境殷实,兄弟姐妹间也相处和睦。

不过洛尔迦并不是个乖孩子,进大学后考试常不及格,甚至根本不上学,把时间都花在排演戏剧上。他父亲勒令他立即回去完成学业,但洛尔迦却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你不能改变我。我天生是诗人,就像那些天生的瘸子瞎子或美男子一样。”

洛尔迦不但是天生的诗人,还有出色的音乐才华,弹得一手好钢琴,美妙的音乐总是从他的指尖如流水一般涌出。他的才华吸引来了许多艺术圈的朋友,当他在马德里寄宿学院就读时,就与路易斯·布努埃尔结识。布努埃尔特别佩服洛尔迦,总跟他泡在一起,听他朗诵诗。布努埃尔说,“洛尔迦让我知道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洛尔迦还认识了著名画家萨尔瓦多·达利,两人很快形影不离。他们一起散步,一起逛博物馆,一起泡酒吧、听爵士乐。这两个拥有疯狂野心和巨大才华的年轻人,很快互相吸引,成为艺术史上著名的一对。

1929和1933年,洛尔迦两次到访美洲。在那里,他与智利诗人聂鲁达一见如故。聂鲁达曾在自传中回忆起洛尔迦:“洛尔迦就是那个永远带着爽朗微笑迎接你的朋友。”后来聂鲁达来到西班牙时,洛尔迦经常和他一起朗诵、演讲,聂鲁达认为洛尔迦是“我们语言此刻的引导性精神”。

可惜,命运并没有为才华横溢的洛尔迦安排一个美好的结局。1936年,西班牙内战爆发初期,洛尔迦支持第二共和国的民主政府,反对法西斯主义叛军,叛军认为“他用笔比那些用手枪的人带来的危害还大。”1936年的某个清晨,佛朗哥军队在一片橄榄林间的空地上枪杀了洛尔迦,并将他抛尸荒野,遗体不知所踪。那一年,他只有38岁。

路易斯·塞尔努达在给洛尔迦的《挽歌》中悲愤地写道:“他们杀了你,因为你是我们荒芜地上的绿,我们暗沉空中的蓝。”西班牙《国家报》给洛尔迦的最后一个关键词是“死神”——“诗人已逝80年,人们却仍不知这世上最著名的失踪者遗体在哪里,这实在是西班牙之耻。”

他影响了整整一代中国诗人

洛尔迦虽然英年早逝,他的诗歌却对全世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成为西班牙诗歌的代名词。

在中国,洛尔迦的诗歌也影响了整整一代中国诗人。据北岛回忆,戴望舒翻译的《洛尔迦译诗抄》在70年代末的北京地下诗坛被疯狂传阅,并成为早期“朦胧派”的艺术源头之一。北岛记述了读到洛尔迦的珍贵一刻:

“当《洛尔迦译诗抄》气喘吁吁经过我们手中,引起一阵激动。洛尔迦的阴影曾一度笼罩北京地下诗坛。方含(孙康)的诗中响彻洛尔迦的回声;芒克失传的长诗《绿色中的绿》,题目显然得自《梦游人谣》;80年代初,我把洛尔迦介绍给顾城,于是他的诗染上洛尔迦的颜色。”

顾城说:“洛尔迦的谣曲写得非常动人,他写哑孩子在露水中寻找他的声音,写得纯美之极。我喜欢洛尔迦,因为他的纯粹。”

在北岛看来,洛尔迦的诗歌“既简单又丰富,多变而统一,意象透明但又闪烁不定,特别是回旋迭荡的效果,像音乐本身。”

洛尔迦的诗之所以能这么动人,戴望舒的翻译功不可没。戴望舒从西班牙原文直译而来,为汉语中的洛尔迦定了音。

北岛对于戴望舒的译作有着很高的评价:“时至今日,戴的译文依然光彩新鲜,使中文的洛尔迦得以昂首阔步。后看到其他译本,都无法相比。”

众所周知,诗歌的翻译是文学翻译中最具挑战性的门类。正如北岛所分析的:一首诗中最难译的部分是音乐,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译者在别的语言中再造另一种音乐——尤其是洛尔迦的诗歌富于音乐性,大多数谣曲都用韵,而戴望舒的译文好就好在不硬译,而是避开西班牙文的韵律系统,尽量在中文保持原作自然的节奏,那正是洛尔迦诗歌音乐性的精髓所在。比如一句“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被北岛赞为“真是神来之笔:忠实原文,自然顺畅,又带盈盈古意。”

著名诗人姚风也曾撰文推崇戴望舒的译本:“戴望舒成功地把洛尔迦的西班牙语诗歌变成了汉语中的奇迹,使译文呈现出一种既属于洛尔迦,也属于戴望舒的风格、色彩和韵律。”

这本书选择了戴望舒的经典译本,并特别收录了北岛的2万字深度导读。在这篇导读里,北岛从诗人的眼光,解析洛尔迦极致浪漫的诗歌艺术,并详述了洛尔迦短暂而传奇的一生。

书中配有墨西哥知名画家加布里埃尔·帕切科专为洛尔迦绘制的插画。这些插画唯美梦幻,极具超现实主义风格,深得洛尔迦诗歌的真味。

书中还收录有洛尔迦基金会官方授权的珍贵历史照片和洛尔迦的画稿,呈现一个真实、动人的诗人形象。

这不仅仅是一本诗集,更是一本充满了故事的书——这里有诗的故事、洛尔迦的故事、戴望舒的故事、北岛的故事……打开它,就打开了洛尔迦的人生传奇,打开了一百年精彩纷呈的欧美艺术史。

而正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对洛尔迦念念不忘,洛尔迦的故事远没有结束,它的美和传奇,还将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继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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