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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二十)

  二十

  方方进入重点班,也就是陆老师所教得班级,她一点儿也不开心,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让人感觉到恐惧。方方转入这所中学时间本来就不是很长,刚刚和同学们熟悉一点儿,好多同学的名字都还叫不上来,如今又换班级。孤独,那种让人感觉到很不是之味的孤独,那种憋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孤独感。方方幼小心灵渐渐地麻木,渐渐地冰冷,渐渐地失去了判断能力,为什么要学习?为什么一定要考贵阳一中?为什么一定要上大学?唉!是爸爸妈妈要求的,是社会要求的,是老师要求的,大抵如此吧!那谁又知道我们这些中学生的要求是什么呢?

  方方明显觉察到父亲在变化,张顺民也觉察到自己的变化,他开始消极怠工,原本自己会修的车辆,偏偏说自己不会修理。何卫东也拿张顺民没有办法,只好把队部电工孙师傅请过来修理,开始孙师傅倒也没说什么。时间长了,孙师傅就不干了,何卫东只好给孙师傅几百块钱了事。张顺民更加有恃无恐,他吃定国有企业不会随随便便开除一名员工,尤其是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现在,连总厂和分厂的领导都感觉到前途迷茫困惑的时候,还时不时传出氧化铝厂厂长辞职,财务处处长调离,分厂车间主任跳槽。还说生产一吨电解铝,要亏损五千块钱。这一切都预示着铝厂即将倒闭,电解四系列短路爆炸,一系列能耗高,产能低,两个系列相继停产,无疑是敲响铝厂倒闭的丧钟。也加剧了铝厂职工的恐慌,这种恐慌像黑压压一片云,笼罩在每一个铝厂人的心中。所有的铝厂职工,无一不在抱怨,无一不在怨恨。张顺民就被这样的氛围,深深地深深地感染,他已经对前途失去信心,对工作失去了热情,他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他羡慕因肝癌突然离世的刘小明,看着躺在水晶棺椁里,已经消瘦不成人样的山东哥,张顺民竟然想:躺在这里面的要是我张顺民该有多好啊!什么前途,什么责任,统统见鬼去吧!周姐的去世,让张顺民颇感意外,退休不到半年的周姐因血癌悄然离世。送行那天,张顺民没有去看周姐最后一面,他不想看到掉光头发,面容消瘦不堪的周姐,张顺民想在心中留下那个永远美丽端庄的周姐。

  张顺民在单位已经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刺头,就连分厂厂领导来到阳极工段视察工作,他都会在领导面前大放绝词,张顺民要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在领导们的身上。在他心里很是痛快,他觉得这些领导无能,国有企业有什么?有得是设备资源和人力资源,只需放开手脚,什么钱都挣回来了。因为张顺民在何卫东身上就看到了这样的资源,他给何卫东建议放一些人出去,让他们把工资存折留下来,用留下来的工资补贴剩下坚守岗位的人,实现双赢。车队的工艺车辆在社会上是稀缺资源,滚滚财源就这样流进阳极工段的腰包,烧着企业的油,挣着自己的钱。原本是美事,只因何卫东太黑,反倒把这些事情搞砸了。碳素厂汽车队合并到电解铝厂汽车队,由何卫东全权负责管理,何卫东一到碳素厂车队,就打开碳素厂车队库房门,把能卖的和一些不能卖的东西,统统给卖了。碳素厂职工那见过这阵势,立刻列举何卫东十多条大罪,写了满满十多页检举材料送到总厂纪委,好在是李队长把这些事情都杠下来,便不了了之。

  其实这些与张顺民的设想相去甚远,在张顺民看来什么事情若能达到双赢,万事皆可成。卖东西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取之于民,用之民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不能一人独大,一人独吞啊!就拿交工资存折来说,张顺民认为应该是全额补贴给缺员班组,人员减少工作自然就增加,只有全款补偿才可安抚民心。而何卫东却不是这样,他拿走了大头,留下极少部分,民冤自然难以平息。用企业的设备,你必须上交管理费,以减轻企业的负担,燃油费也要自己出,这样便可实现双赢。

  何卫东是那种绝对不会受人要挟鹰派似的人物,张顺民的伎俩他早就看穿,你不是不会电路修理吗?那就别修了,去干又脏又累的机械修理。为此何卫东特意找李队长,提出用邓新飞换队部的李涛,说是李涛很会修耦合器,阳极工段的工艺车都是无极变速,希望领导给予支持。李队长当即答应,李涛和他徒弟苏华顺利调入阳极工段,李涛一到阳极工段就接替了张顺民的电工岗位,虽然李涛并没有电工操作证,丝毫不影响他从事电工工作,何卫东说可以就可以。苏华来到阳极工段对于张顺民来说是件好事,苏华承包一辆出租车,有事没事就请张顺民帮他跑个代班,张顺民乐此不彼,增加收入何乐不为呢?对于干不干电工工作,张顺民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即将濒临破产的企业,干什么工作不是一样的吗?时间长了,李队长发现端倪,就提醒何卫东,没有电工操作证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任。何卫东这才从碳素厂调一名正规的电工师傅,到阳极工段从事电工工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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