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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爱情(一)

  欲望,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一旦失控,就会把人引向邪恶与毁灭……

    ——题记

  

  2007年3月,我是浩,你是阿柔吧?阿姨让我过来接你。

  

  火车站人头攒动。沉重的行李箱拖在身后,步履蹒跚。青岛这个繁华的都市。夜晚像白天一样喧闹和忙碌。阿柔眨了眨由于旅途劳累而酸胀的眼睛。孤独地站在那里,像一束未曾开放却纯洁、恬静的百合。

  

  在大厅明亮而浑浊的空气中,一个北方男人,英俊的轮廓,吐出的烟圈恋恋不舍的相互缠绕着散去。他盯着阿柔看了一会儿,就朝她走去。

  

  我是浩,你是阿柔吧?阿姨叫我来接你的。浩边说边接过阿柔手中的行李。阿柔静静的跟在这个北方男人的身后,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那么熟悉,像爸爸的味道一样。

  

  车上,阿柔平静的看着这个英俊的北方男人,眼中忽然有凉凉的东西掉在手上。她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华丽而感伤。街道上,金色的霓虹灯像威尼斯男子感伤的睫毛,覆盖着阿柔清澈的眼神。

  

  车在一栋小型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到了。浩说。他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拿了出来,阿柔轻轻的打开车门,幽然的从车里出来,望着别墅发呆。

  

  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进车库。

  

  阿柔漠然地点点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走吧。浩自然地拉起阿柔的手。爸和阿姨在等着你呢。

  

  阿柔就那么被拉进了别墅。

  

  阿柔,乖,我可怜的孩子,你瘦了,不过漂亮了。快来看看,这是你爸,他在家里一直惦记你呢。

  

  叔叔好。阿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这是阿浩,你哥,我给他看过你以前的照片,让他过去接你的。阿柔,快到你房间休息一下吧,累坏了吧?阿浩,你帮阿姨把小柔的东西放到她屋里吧。

  

  那你就早点休息吧,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愿叫我爸爸就叫我叔叔吧。这个中年男人拍了拍阿柔的肩膀。

  

  跟我来吧。浩提着阿柔的东西,把阿柔送进了她的房间。

  

  你先休息吧,东西等醒来再收拾,有事叫我,我在隔壁。

  

  阿柔看着这个北方男人的背影,坚韧刚毅,忍了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想到了我父亲的背影。

  

  2006年9月,阿柔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啊,该是自己长大的时候了,要是爸爸不在身边的话就去那边找你妈吧。

  

  夜风轻轻的吹着阿柔的裙摆。已经是初秋了,可是南方的这个小镇却还是暑热未退。在这个清凉的晚上,比白天少了一份燥热,又比深夜多了一份温情。柳叶拂动着自己的枝叶招摇着,像一个舞女舞动着自己妙曼的身姿,像海藻般充满诱惑。

  

  这个南方的小镇,在夜晚显得格外宁静,马路上偶尔会有一两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车开得很快,自从爸爸升了市长秘书以后,阿柔已经很久没有和爸爸这样散步了。

  

  阿柔,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啊,该是自己长大的时候了,要是爸爸不在身边的话,就去那边找你妈吧,小时候她是很疼你的。

  

  嗯,知道了。阿柔轻轻的挽起爸爸的手臂,朝家里走去。

  

  三天后,阿柔的爸爸从市政府大楼16层自由落体。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各种关于爸爸贪污受贿的传言蜂拥而来。但是,阿柔却愿意相信爸爸是由于失足而不小心掉下去的。

  

  在爸爸出事的那一天,阿柔是那么镇定。一批又一批的记者和警察在家里进进出出,翻箱倒柜,可是阿柔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桌旁,拿着爸爸的照片,好像那一切都与她无关。阿柔将自己所有的悲伤都包裹在自己的内心,用冷静和冷漠去答复所有的人。

  

  在简单的料理完爸爸的丧事之后,阿柔坐上了北上的列车。去投奔那个7年未曾见面的妈妈。这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因为南方小镇里,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随着爸爸的去世随即飘零了,飘零的那样的那样迅速、那样干净,让阿柔怀疑那些东西好像是从来未曾拥有过一样。

  

  三天后,阿柔在北方的这个车站下了车。在候车大厅明亮而浑浊的空气中,阿柔见到了这个叫浩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和爸爸一样的淡淡的烟草味——沁人心脾。在车上阿柔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2007年5月,你应该继续把大学上完,你已经为你爸的事情休学一年了,听妈妈这一次好么

  

  阿柔自顾自地喝着咖啡。自从失去爸爸以后,她就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她害怕睡眠,因为她会一直做着一个重复了N次的梦——梦里爸爸从16层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所以阿柔拒绝睡眠。每当稍有倦意的时候,她就会喝咖啡,等困倦到极致,才会倒头大睡。

  

  阿姨,让小柔再好好调节一段时间吧,她太累了。阿浩怜惜的看着她。

  

  阿柔抬头看了一眼阿浩,转过头对妈妈说,我下个月就去学校报到。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客厅留下的是阿柔清冷的背影。

  

  北方的春天即将过去,空气的温度渐渐地湿热起来。习惯了南方的潮热,阿柔终于在北方也找到了同样熟悉的感觉。

  

  夏天到来的时候,阿柔踏进了久违的校园。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阿柔由于休学,不得不和下一届的同学一起读完剩下的学业。

  

  在班里,她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一个学期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呆在宿舍里看书。他喜欢过随意的生活,那有规律有节奏的生活不在她的适应范围之内。幸亏她所修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没有太多的课程安排,足够的时间可以供她任意支配。

  

  在校园里,阿柔冰冷而高贵的气质吸引了众多男生的目光。大学里的男生,青涩却自命不凡,他们活在自己绘成的王国世界里,并活得潇洒自如。可是,当她们见到阿柔才明白:阿柔就是他们王国中的那个冷艳王后。可是阿柔与生俱来的那股冷傲的气质却逼走了所有想亲近她的人。

  

  她形单影只,那背影甚至单薄的有些让人心疼。可她却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单薄,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破坏她。

  

  日子慢慢的从身边流走着。阿柔只是觉得它流走的太慢,她希望自己快些老去。她不愿过她看来本不应该属于她的年轻。像一朵等待开放却盼望快些朽去的百合。

  

  阿柔现在唯一想念的就是她的父亲——那个像情人一样无微不至的关爱她的父亲。那些感动的回忆很容易让阿柔站在原地以为还能回到过去。上大学后,她很少回家。经常是母亲再三恳求,她才好不情愿的回去。在家里呆不了两天,她又回到了学校,她不愿意呆在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那样她会窒息。

  

  阿柔的那个叔叔每周都会去看她。然后开车带着她到处兜风。阿柔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把胳膊伸到窗外,让快速流动的空气热情地亲吻她那干涸的肌肤,然后再把这种感觉传遍全身。每当这个时候,这个和父亲一样疼爱她的男人就会怜惜的看着她,露出微微的笑容,那笑容和父亲的一样深沉、悠远,让阿柔感觉好舒服,他好像又回到了父亲在身边的日子。

  

  阿柔很喜欢这个“叔叔”,在他身上,阿柔看到了爸爸的影子。

  

  而在家里,阿柔固执的不去看叔叔一眼,更加不屑和他说话。然而家里的气氛竟慢慢的缓和起来了。阿柔看着坐在别墅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的妈妈,觉得他好可怜——像一只养在金色鸟笼里的金丝雀,没有自己的世界。为她感到悲哀。想到这里,阿柔竟然会有一种想和她说话的冲动,可是刚下楼,脚步却不由自主的会变换方向,走向冰箱……然后再上楼……阿柔在心里还是原谅不了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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