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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煎熬(二十五)意外介入(2)

  世上的一见钟情,于尚武来说是根本不信的,自从遇见小桃,也不知怎地就发生了,它来的快,迅速撩拨心弦;它去的也快,挥洒无限春光,最终扎根于心,它是什么,难道是一夜情?

  尚武想抽自己一巴掌,遇见小桃,两个人很快做了,这是一夜情吧,可是为什么内心里觉得若是一夜情,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呢?

  小桃醒来后,坐在镜子前面,将头发重新梳理好,左顾右盼,顾盼生姿。她明白尚武在内疚什么,这个男人孔武有力,但是对于男女之情,他有些瑟缩,于是觉得也许做了是错的。

  这时,尚武站在阳台上吸烟,他努力地去否定“一夜情”,他觉得应该和小桃谈谈,他觉得好的开始不应该是“一夜情”,但,发展得太快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一时冲动。

  小桃问了句:“你在阳台上抽烟吧,怎么了,不开心?”

  尚武内心想说:“太开心了!昨晚和她,两个人翻云覆雨的,好似天生注定的一对儿,怎么能不开心呢?就是……太和谐,好像提前演练过,一切都觉得不太真实了啊。”她星眸含情,秀发里的清香,每一寸光滑肌肤……想起这些来,他身上某处又蠢蠢欲动。

  听到她问起,尚武呼出口气,尽量语气平淡地说:“……还好啊,挺开心的。你呢?”他本来想和小桃谈谈,他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在就又不想谈了,觉得顺其自然就很好。

  小桃晃了下头,好像是后半夜头枕着尚武的胳膊睡扭了脖颈,“你过来吧,帮我按摩一下,我的肩和脖子不舒服。”

  尚武立刻将剩下的烟卷弹了出去,转身就看见小桃后背露着,联想到昨晚的疯狂,目光下意识地躲了开去。

  小桃享受着尚武有力的按摩,轻声“哼哼”,“我们今天去一趟G市好吗?”

  尚武下意识地直接“嗯”了一声,他觉得只要想法和小桃一致,就没有必要再说其他,那样反而是画蛇添足。

  小桃扬起头,脸上笑容似芙蓉花开,“你就这么答应我了,没有其他想法吗?”

  尚武低头吻了吻小桃的额头,“我是觉得应该去G市看看李牧群,这个时候,他心里应该很为难,不好过。”

  小桃点头,“嗯”了一声,“你陪着我去,”她的手拉着尚武的手,“阿樱已经在路上了,我要去稳住她的情绪。”

  尚武的手心里感觉到小桃略微凉一些的手指,心神宁静,“那我们现在就去?”

  小桃站起来,两手把住尚武的腰,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们这就出发。”

  ……

  高速路上,木春樱驾车飞驰,脑子里本来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他,可是见到了高速路上横幅广告的提醒,前方就要到G市,她开始怂了,因为她想到哪怕就是见到他,哪怕就是说一万句祝福的话,也是不能填补心里的空洞……她的心酸了,鼻子抽噎了几下,就又否定了初衷,因为很可能接近不了他,那就没有机会当面说什么话。

  车窗外,两边的农场里硕果累累,清一色鲜黄的芭蕉。看着农场飞速后退,前面就要下高速,她想,反正快到了,反正事情也发展到了这一步,去到了他的婚礼上,之后就随心所欲吧,反正他不论什么原因都是负了她。

  她很肯定李牧群和杜小美订婚,甚至以后他俩步入婚姻殿堂,都不会是正常的结果;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两个人甘心情愿,彼此相爱,可以目前来说,李牧群一定是不甘心的。

  木春樱泊好车之后,走近酒店。酒店门口簇拥的人很多,核心是李牧群、杜小美两个人。不远处的他们,他们……木春樱心里顿时堵了,她在记者的队伍里,被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拥着挤入更深层的人群中,见到了一色白衣白裙的伴娘,以为那边会有数位黑衣伴郎,却没有见到,此时已经退不出去,一大伙人涌进了酒店大门。

  在酒店门口,酒店工作人员根据事先的安排,让拿着邀请函的人分别坐到已经编好号码的宴席桌。酒店里,秩序开始建立起来,参加订婚宴的人逐渐分桌落座。木春樱手中也有邀请函,这份邀请函是杜小美让人寄给木春樱的。当李国青夫妇和杜云天站到酒店大堂安排的酒席中间平台上时,他们和嘉宾一起举杯。四周酒席上的男女都站起来,带出一小股空气流动,木春樱没有想别的,也举起酒杯,因为在人群里不能显得突兀。直到听到酒杯相碰的清越之声,她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弹冠相庆。她觉得来的嘉宾都是一场有目的订婚的受益者,他们的目的不纯,他们在为此庆贺,却忽略了她的感受,真是一群坏分子!想到这里,她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寒凉,有目的婚姻都是为着某种利益,李牧群是不是也达到了某种目的,获得了某种利益?

  酒店门外,尚武的“SUV”刚停了下来,酒店门童立即跑过来告诉他车可以停在负一楼的停车场。

  SUV车里,小桃看了眼酒店,惊讶,“好气派的酒店……”

  尚武暗自出神,好朋友李牧群订婚,没有请他来充一回伴郎,现场居然没有伴郎,只有一色白裙伴娘,看来李牧群是真心不想订婚,不如搅乱这个订婚礼,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即逝,“要不然我们也在这间酒店里摆宴席?”

  小桃点头,“好啊,好啊……”她想起有点不对,自己答应的太快。等她明白尚武像是在调侃,佯装发怒,“我还没有答应你呢,摆宴席?”

  尚武莞尔一笑,“可以提前想象一下吧,以后总是要摆酒宴的……”

  小桃吐舌头装小鬼,尚武弯着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两个人相视一笑。

  尚武笑过之后,突然觉得小桃的心有点大,她的闺蜜在这个时候绝对心情不好,她却似乎感受不到,或许她……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姑娘?

  一般人来参加订婚仪式总是快乐的,可是这场仪式总归让有些人不快乐。

  音乐声突然响彻全场,订婚主持人走上台说话的时候,木春樱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她看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李牧群和盛装打扮的杜小美手牵手走上平台中央。原本打算坚强面对,内心里也已经建立起一堵城墙,包围着她不能表露的情绪,料想不到,见到他身材颀长,面容平淡几乎没有表情,心里的城墙就开始坍塌。她那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内心深处一个声音说:“你还不离开,要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幸福吗?”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本来是想离去,可是全场突然响起掌声,原来她在失神的时候主持人问起哪个嘉宾反对这对情侣订婚的请站起来。这本就是形式上的一个提问,一般不会有谁反对佳偶订婚,但她木春樱站了起来,宾客们开始嬉笑,这姑娘是不是前女友,是不是有事忍不了,是不是谁安排的人……主持人不知她什么原因站起身来,“请大家先静一静,我看到有位美丽的小姐站起来了,我想现场采访一下……”

  周围的人停下鼓掌,看着木春樱。在众多的眼神关注下,木春樱感到身上有股无形的压力,她环视周围,嘉宾满座,听得到窃窃私语,觉得他们都在看自己的热闹,她想逃离却脚步凝滞,她呆立当场,脑子里一个个画面掠过,从初次认识李牧群到眼前这场订婚礼,曾经美好的一切就将破碎,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她本来性格坚韧,绝不轻易认输,只是情路坎坷,软弱到了尽处,物极必反,激发了本身的抵抗力,脑子里一个接一个念头诞生,情绪冷静了下来,渐渐适应了眼下的境况。

  主持人大声说:“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是男方的人还是女方的人?”

  木春樱在众目睽睽下,经受了心理上的沉重压力,渐渐变得稳沉起来,她想到以前和李牧群的一切都会在订婚仪式结束之后如花枯萎,再也不能盛放出爱情的花朵,“我不属于任何一方!”

  杜小美一见采访的是木春樱,嘴角露出促狭的笑容,听到木春樱大声回应主持人的话,不禁愣了,心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想做什么?”

  木春樱两手攥着邀请函,当着众人的面撕掉了。全场哗然!杜小美脸色变了,大声嚷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抢过主持人的话筒,“你的胆子可真大!”

  李牧群静静地站在那儿,像一尊蜡像,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木春樱将撕成了碎片的邀请函抛向空中,接着拉开座椅,向酒店门口走去。

  杜小美气急败坏,“保安,保安!给我抓住这个捣乱的女人!”

  李牧群似乎突然醒了过来,拉住杜小美的胳膊,“你还觉得不够丢人,急着上新闻头条吗?”

  杜小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你想让我就这么算了吗?!”

  李牧群从杜小美的手里拿到话筒,“各位嘉宾,一时出了岔子,很抱歉,是我们事前安排有问题。搅扰了各位,请多包涵。”他看了看木春樱,“至于那位小姐,请保安不要抓她了,让她走!”

  木春樱听到李牧群的话,加快了步子,一直走到酒店门口,回头看了看平台中央的李牧群,他的身影早就模糊不清,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脚步放缓前行。

  尚武和小桃在酒店门口看见木春樱三步一回头,作为朋友,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小桃上前两步,拉住木春樱的手臂,“你还好吗,没事吧?”

  尚武在一旁插嘴,“……离开这里再说。”

  小桃就没有再说话,拉住木春樱离开。

  木春樱脚步发软,尚武也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和小桃一起搀着她离开了。

  订婚仪式没有因为木春樱撕掉邀请函这个小插曲而夭折,仍然继续进行。主持人可能是意识到之前向木春樱提问像是捅了马蜂窝,招致参加订婚宴的人腹诽,之后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订婚宴结束,杜云天找人对主持人说:“你啊,以后不要再干主持了!”主持人弯腰低头道歉,“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警告他的人手指着他,“记住,不准再做主持。发现了就不会放过你了!”主持人腿肚子转筋,吓得直不起身,他知道杜小美是杜氏杜云天的千金,而杜云天在黑白两道都有势力。

  杜小美从开始到结束都心气儿不顺,但她毕竟是和李牧群订婚了。木春樱撕掉邀请函的举动就像是蚍蜉撼大树,没有能够动摇什么,是她不自量力。

  李牧群担心杜小美会借题发挥去对木春樱不利。他想了许多,最后在订婚结束后说:“小美,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发生的不愉快,那只会影响你的心情,”他看见杜小美嘴角的不屑,续道,“最好是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杜小美冷冷地笑了,“……那你求我啊?跪下求我我就忘记。”

  李牧群怔住,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让他下跪?内心反抗了一阵,还是耐心说:“算我恳求你,不要无谓的报复,那样伤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杜小美不屑地一笑,“本小姐不会和她那种人计较,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没工作、没有男朋友、没有钱的三无人员。”

  李牧群听着,看着杜小美鄙夷的表情,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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