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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毛毛虫一样活着(第三十七章 陪你欢喜陪你哭)

  第三十七章:陪你欢喜陪你哭

  你欢笑,我静静地看着;你悲伤,我的泪毫不吝惜地,与你的泪交汇,我的心脏与你紧贴,分担你所有的痛。

 

  1

  郝童童也许不知道,公开向模特公司道歉,会给womenny的公司造成怎样的后果,是焦头烂额之际忘了考虑一些弊端了吗?其实她没和womenny商量就自作主张下定了决心,这就是个错误。徐波想要劝说什么,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郝童童已经决定要一意孤行,多余的劝阻想必也是徒劳。他心里也很乱,以至于他都不能专注开车,干脆把车停下不走了。

  “不去了,先和womenny老师商量好了再做决定。”徐波说。

  郝童童无力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半晌又说,“还是去吧,我有照片为证,事情总能摆平,老师也说过了,我看着办。”

  “随你。”徐波无奈,重新启动车子。

  车刚到模特公司门口,只见公司的人对现场的记者说:“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恐怕不能进行采访了,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劳烦各位白跑一趟了,真是对不住!都请回吧!”现场一片骚动,记者们显然不情愿离开。

  “耍我们是吧?之前通知我们说有重大的新闻要发生,现在又开始轰我们走,你以为我们是你家跑腿的?”

  “就是,这家公司恐怕就是想炒作罢了,想炒作,想红,那就找网红公司呀!当我们是什么?想叫来就叫,想轰走就轰?”

  记者们吵吵着,对于模特公司那个满脸赔笑的人,他们都懒得拿相机对着他。

  郝童童也郁闷了,看向徐波说:“怎么回事?记者都约好了,又把人家轰回去。怪不得记者们会起哄。”

  徐波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不用公开道歉,这是好事啊,你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啊?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你们的客户起码会考虑要不要和你们继续合作。无论怎么争辩,怎么证明咱们是无辜的,最终的结果还是给公司背上污点。站在旁观者的心态来看这件事,抓个替死鬼来证明清白,这种事永远洗不白的,就像拿临时工当挡箭牌是一样的。他们认为,越想洗白,就会越洗越黑,他们不会管这件事的真实性,只一味地认为,你是在想办法开脱一切。社会时下流行的风气就是这样,在你使出全身解数为自己洗白时,舆论还是在来的路上,随时可能沦陷在舆论中。在旁观者的眼中,即使我们是清白的,挣扎,也未必擦掉一切。”

  郝童童表现得无比天真,她说:“苏玲玲就是祸端的制造者,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固然是祸端的制造者,但是,你知我知,别人未必认同。旁观者是不会管事情的真实性,他们想要看到的是你是怎样被舆论压垮的。就像吃瓜群众,他不会去在意他手中的瓜甜不甜,他的焦点是看热闹,瓜和热闹都是用来消遣时间的,闲人越来越多,是因为被扒得遍体鳞伤的人太多,闲人,除了看热闹,还充当着舆论的搬运工的角色。”

  “之前你为什么不说这些?万一今天这些记者都在场,是不是就成了你说的那样?”

  郝童童突然慌了,徐波摸了摸鼻子,说:“你一意孤行,我说了你会听吗?除了公开道歉,你还能想到其他的解决方法吗?”

  郝童童感到无奈:“我想过其他的解决方法,可是,毕竟,公开道歉是模特公司提出的,再商议其他的解决方法,人家未必会采纳。事情总要解决,咱们理亏,人家说怎样就怎样。”

  徐波摇摇头轻叹:“逆来顺受也不是个好办法。触及到底线,就要拿出维护自己的办法,理亏,不一定要对人家点头哈腰。”

  正当郝童童陷入进退两难的时候,womenny打来电话,叫她赶紧回公司,剩下的事情她自己会解决。

  2

  此时,womenny正在和苏锦程会面,苏锦程旁边坐着苏玲玲。

  womenny审视了苏玲玲半晌,说:“苏老板,令千金一看果然是大家闺秀。”

  苏锦程笑了:“承蒙womenny老师抬爱,小女不才,今后恐怕承蒙您多多关照。”

  “关照倒不敢,令千金表面柔弱,内心想必强大得很。”womenny脸色陡变,把一张照片摔在桌上,“我公司的名誉即将毁于一旦!全靠令千金所赐!”

  苏锦程盯着面前的照片,瞪大眼睛。

  “苏老板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苏玲玲做了有损我公司名誉的事情,你还底气十足来跟我谈联姻的事?”

  “这……”苏锦程怒视苏玲玲,苏玲玲一脸木然最让他可恨。

  “要不是我的员工拍了几张活动现场的照片,我还蒙在鼓里呢!娶了这样的儿媳妇,我杜家岂不得晦气一辈子?”womenny怒拍桌子,又甩出几张照片,“自己看看吧,令千金这叫知书达理吗?还想着联姻?做梦去吧!”

  womenny淡定喝茶,盯着苏锦程逐渐变换颜色的脸,冷笑。

  “womenny,这是哪来的照片?”苏锦程慌了,看向womenny。

  “这就是苏老板所说的知书达理?我倒要感谢给我照片的人,不然,苏玲玲进了我家门槛,这些丑照一旦曝光,我杜家再难在商界立足,我womenny将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苏玲玲面对桌上的那些照片,一脸木然。

  照片上正是她和罗晓拥抱,亲吻,逛街的情景。

  “是谁这么无聊?有人要整垮我!”苏玲玲大脑里闪现出这个念头,一直盯着照片。

  “womenny,您调查我家玲玲,也真够彻底的,不想联姻也就罢了,何必大费周章?”苏锦程语气明显不悦,不料womenny轻笑一声,说:“我调查苏玲玲?有没有搞错?要不是收到这些照片,我还蒙在鼓里呢!令千金是有多么愁嫁?迫不及待想往我杜家塞?”

  苏锦程一时语塞,无名火起,怔怔地看着苏玲玲,苏玲玲拎起包,大步走出茶社。

  “苏老板,苏玲玲给我公司造成的不良影响,你是不是也该表个态?模特公司要求我公开道歉,难道,你不应该出面澄清此次事件吗?”

  “这样,玲玲的前途就毁了……”

  womenny说:“你是情愿毁掉我公司的名誉来保苏玲玲周全是吗?还是怕殃及到你的公司?”

  苏锦程顿时语塞。

  “大不了同归于尽,你看如何?”

  苏锦程捂脸,无法面对womenny,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话。

  3

  苏玲玲走出茶社后,在一个僻静的拐角,一个人拐出来挡住了去路。

  “李易?”苏玲玲惊呼。

  “怎么样?苏锦程又在为他的伟业大计铺路?想必,不是很顺心吧?”

  苏玲玲错愕:“你怎么知道?”

  “跟踪你呀。”李易毫无掩饰,“自从你踏上开往北京的列车,我就一直跟着呢,这一路上,可没错过好戏啊。”

  “那个……”苏玲玲本来想说她被醉汉欺辱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你是想说,那个该死的醉鬼欺辱你的事吗?他就是从我面前大摇大摆走掉的。”

  苏玲玲双眼含泪:“你既然看到了,干嘛不救我?”

  “救你?”李易大笑,“凭什么?”

  “听你的口气,是你给了womenny的照片?你一直在跟踪我,我的一切行踪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这样做会毁掉我的!”苏玲玲近乎歇斯底里,李易歪着头,笑了:“对,我就是要毁掉你。”

  “疯子!”

  “对,被你苏家逼疯的!”李易依然在笑。

  “你不得好死!”

  “在我死之前,我会亲手弄垮苏锦程。”李易收敛笑容,眼里多了几分戾气,“你等着瞧。”

  “你既然一直跟着我,我怀孕,流产,痛苦,你在哪里?干嘛不出现?”

  “我当时想送你去医院,可是,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

  炎热的天气,苏玲玲不禁浑身哆嗦,凉气从脚下直往上蹿。

  李易嚼着口香糖,转身走人。苏玲玲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眼泪无声掉落。

  李易,这就是曾经爱她爱得疯狂的人!如今却说出这种话来,心脏像被刀硬生生割开,痛不欲生的感觉将全身包围。

  事到如今,苏玲玲也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4

  womenny在星级酒店豪华包间招待徐波,郝童童也在场。

  “徐波,你好!”“老师好。”

  womenny老师和徐波握手后请他入座,她对徐波赞赏有加,她说:“真不敢相信徐老板能有这么大的魄力管理好公司,刚得知一家可以和我公司平起平坐的公司诞生,我都没在意,后来知道管理公司的人物年纪与我家杜宾相仿时,我就不淡定了,早就想去拜访,却让事务缠身,今天能请到徐老板,实属荣幸。”

  “老师,您这是折煞我了,徐波不才,能得到老师的赞美,深感荣幸。其实我只是个赤脚将军,大部分的管理能力都不及杜宾,自然不会处理一些事务,今后还望老师多多指教。”

  徐波甚是谦虚,womenny自然十分欣赏,倒是郝童童和杜宾被晾到一边,极其不自在。

  “听说,徐老板和我公司的郝童童走得很近,不会是想挖我的人才吧?”womenny微笑,徐波却不知道她话里的用意,就当她是开玩笑,笑笑说:“我想挖,老师舍得给吗?”

  “我当然舍不得了,不过,她要是愿意,我自然会慷慨同意。”womenny看向郝童童。郝童童脸红,又不敢回避,内心陷入尴尬。

  “郝童童,你考虑考虑,跟着老师,你前途无量哦,跟着我,自毁前程。”徐波对郝童童说,倒说得她局促不安起来。

  原本融洽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郝童童总感觉这顿饭像是“鸿门宴”。womenny这是要让她自己辞职的意思吗?杜宾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角,她才笑了笑化解尴尬。端起酒杯,对womenny说:“董事长,我能有今天的成就……”

  “感谢的话在服装展的舞台上已经说过了,就不必多说,来,我们共同举杯,感谢徐老板为我公司化解两场危机,要不是徐老板鼎力相助,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一些言论。”

  四只酒杯碰撞在一起,四个人各怀心事喝光杯子里的酒。

  “womenny老师,对于那天贵公司的模特出意外事件,我觉得,不全是郝童童的责任……”徐波提了谁也不想再提及的事,womenny微笑,听他说完,轻抿口清茶,说:“如果是你,你有什么样的办法处理这次意外?还有那个蓄意陷害你的人,她的做法,你怎样看待?”

  “您也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苏玲玲为了报复郝童童,按因果关系,她应当和苏玲玲一起担当责任。”徐波的话引来杜宾的不满,碍于老妈的面子,他没敢发作。

  “非要追究责任,只能把她推出来做挡箭牌,那样会对她的前途不利。”womenny说。

  “不这样做,恐怕会对您的公司不利。”

  “舍小家,顾大家,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已经解决了与模特公司的纠纷,没有动用媒体,没走司法程序,具体,我就不多说了,来,吃菜,菜都凉了,明天我要去外地一趟,亲自参加那边公司的设计师应聘,公司,也该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哦?那就恭喜老师再添一名大将,”徐波微笑举杯,“祝老师明日之行一路顺风。”

  接下来徐波和womenny一直在讨论着管理上的问题,郝童童和杜宾埋头温吞地吃饭。

  饭后,酒店门口,womenny和徐波道别后,就和杜宾开车离去。郝童童准备打车回去,徐波说:“这个点,宿舍恐怕已经关门了,不如,回我那里住一晚吧。”

  郝童童盯着被街灯拉得老长的影子,莫名地心酸,womenny的言外之意她当然懂,平时出来应酬,不管多晚womenny都会吩咐杜宾来接她。今天她完全可以坐他们的车回去,可是,womenny还是没有看她一眼就和杜宾走了。

  “徐波,你说,老师是怎样解决掉事情的?”郝童童忍不住要问徐波徐波说:“她有办法也不告诉我们,所以,最好就不要问了,你还是考虑辞职的事吧。”

  “我懂老师的意思,出了两回意外,她已经无力周旋,这次亲自为公司挑选设计师,有可能是要找人接替我的位置,我会等她回来以后亲自向她递交辞职报告。还有,在饭局上,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的?”

  徐波答非所问:“你都猜到了,我就不用回答了。”

  郝童童无语,徐波双手搭在她肩膀,说:“好啦,不要难过,好好想想辞职的事,都自身难保了,愁也没用,经得住风雨方为王,不枉womenny老师抬举你一回。”

  “好好开你的车吧,多管闲事。”郝童童说着开了车门上车,看着徐波徐波大喜,这是要跟他回住处的节奏啊!当即上车。

  “如果我辞职后没去处,我就出国深造。”郝童童说。

  “你打算去哪里?”面对徐波的问题,郝童童想都没想就说:”巴黎,巴黎是世界时装的创意之邦,巴黎时装位居世界领导地位。想要设计出与众不同的时尚服装,我必须去巴黎碰碰运气。当然,这些都是杜宾告诉我的。”

  “好。”徐波对“杜宾”这个名字相当敏感。只是简单回应郝童童。然后似乎心有不甘,又说,“纽约也不错,虽然起步比较晚,但商业化运作极为成功,集众多世界一流品牌,很快也成为世界五大时装之都之一。比起巴黎,纽约更适合你去,既学到那里的服装设计文化,又学到更专业的管理和经营理念。”

  郝童童陷入思考,徐波期待她的回答,最好是听他的话,去纽约。郝童童迟迟没说话,他心里憋得慌,都快憋出内伤了。

  5

  郝童童照常去公司,没有任何任务,闲得有些心慌,要是平时,她充当的角色除了设计师之外,还是womenny的临时助理,只要womenny忙不过来,一个电话就把她拎过去帮忙。然而现在,接连几天都没有事做,一种被遗忘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这样内心荒芜地上了几天班,womenny带着一个女孩回来,自己倒了杯水就领着女孩去了办公室,要知道她平时喝水的事都会吩咐郝童童去办,今天她把她当做空气,明摆着告诉她:你失去利用价值了。

  郝童童咬咬嘴唇,写了一份辞职报告交到womenny的手上,她看都没看,大笔一挥就签字允许,这般干净利索打消了郝童童心里的顾虑,要是womenny问她为什么要辞职,她还真找不到理由。

  辞职后的空虚里又夹杂着一点点自由的味道,郝童童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在一片绿草地旁,郝童童停下脚步,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通常是人们举行婚礼的地方。郝童童爱看的是新娘的婚纱,看它裁剪得体的手法把新娘衬托得格外娇柔;更像点睛之笔,烘托出新娘的女王范。

  不远处,婚车队朝草地这边缓缓驶来,“吱——!”车子在郝童童面前停下。她下意识地往马路边挪了挪。

  车门开了,一只做工精细的手工皮鞋缓缓踏在地上,紧接着,一张帅气十足的脸和挺拔的身姿出现在明媚的阳光里,他是罗晓,是今天的新郎。只是,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他的脸上却布满了阴霾,他看到郝童童,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玩世不恭的笑一向都不是他的招牌,可是他还是牵强地表现出来给她看。

  “好像,我没有给你发请帖吧?”罗晓语气里全是玩味,“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了?还是,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报仇吗?”

  “没有,只是……”郝童童“路过“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罗晓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凑到郝童童耳边,悄声说:“我突然想到,你不请自来,目的很简单,不就是来捣乱吗?不过只要你敢捣乱,我就敢对你不客气!”

  “疯子!”郝童童真是怀疑能说出这话的人是不是半夜睡觉从床上摔下来,摔坏了脑筋。低声怒斥一声,还觉得话的分量不够,又补了一句,“有病得治,精神病院最合适,提前挂个号,不然耽误了病情。”

  罗晓嘴角不自然地抽搐,“我有病才非要认识你,然后,你的存在,婉娟才离开这个世界。”

  郝童童才不吃他这一套,她就要走,罗晓拉住她的胳膊,说:“既然来了,就参加完婚礼再走吧。”

  “都要结婚的人了,麻烦不要这么幼稚,我只是路过,我对任何人的婚礼都不感兴趣,放开,我还有事要做!”有些人貌似对郝童童的话充耳不闻,当然没有放开的意思,郝童童仰起头,怒目圆睁。这招还是不管用,她低头看向那双锃亮的新皮鞋。

  “踩一脚试试!我正好缺一个婚礼上擦皮鞋的人,踩啊,不用客气。”

  简直不可理喻!毋庸置疑,这个人真的是疯了!

  郝童童低头不语才是最好的办法,罗晓的手慢慢松开,冷笑两声,人也颓然倒退两步,转身就走。郝童童好恨,早点使出这招就好了。

  “为什么要急着走?”郝童童就要走,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看见苏玲玲。她今天好漂亮!长发挽起,头上戴着花环,像个花仙子精灵。洁白的婚纱映衬娇美的脸,像百合,亦像荷花。她眼睛里带着笑,款步向郝童童走来。

  “本来打算上个月就举行婚礼,是我选择了这个日子,今天的婚纱和这样的天气很配,我专门去了womenny的婚纱店里挑的,听说是你设计的,还真不错,好像是专门为我定制的一样。哦,既然来了,就加入我的伴娘团吧,人数已经够了,不过多你一个也不多。”苏玲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郝童童还真是想不到,不料,苏玲玲又说,“这回,罗晓和我结了婚,也就不会再对一些野花野草朝三暮四了。”

  苏玲玲这话酸巴巴的,郝童童听着都不自在,她再次费力地解释说:“我只是路过,之前不知道是你们举行婚礼,我真的有事,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有,祝你们天长地久!幸福美满!”

  “对了,先别急着走,”苏玲玲走到郝童童面前,冷冰冰地说,“我刚刚看见你和罗晓……你们两个下次能不能不要那么暧昧?从今天起,他就是有妇之夫了,请你不要再勾引他好吗?我决不允许一些小三小四之类的出现在我们的婚姻里,也请你自重!我知道他喜欢你,但那些都成为过去,不要把你们以前的一些事抱在怀里不放,是梦都会醒的,再不放开,美梦将成为噩梦,不是吗?你忘记婉娟了吗?”

  郝童童觉得好笑,好笑就要笑出来。

  “呵呵!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罗晓,整天胡思乱想,当心会做恶梦,还有,想让他安分守己,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多余的我就不说了,可以让开了吗?”

  厚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苏玲玲满脸的怒气,眼里寒光闪过,扬起手,照郝童童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被空气回荡开去,惊呆了不远处的人群。

  “想要他安分守己,就先拿有些人开刀!不提前给个警告,狐狸尾巴怕是藏不住,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苏玲玲银牙紧咬,秋水般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都是火焰。

  圣洁的婚纱里,包裹着一只怪物,可惜,好好的婚纱就这样给糟蹋了,郝童童真是后悔当初制作了这款婚纱。苏玲玲这样的人,就适合穿女巫的罩袍。

  郝童童嘴角挂着笑意,瞟了苏玲玲一眼,慢悠悠地离开。眼角的余光中,她看见罗晓大步朝苏玲玲走来。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想看热闹,大步离开,远远地听见婚礼现场传来的音乐声,婚礼已经进行到交换戒指的阶段,可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果断地,快步前行。

  6

  郝童童郁闷了,这些年,她算是一事无成吧?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走?迈出哪一步才是正确的?

  深造和考研之间,该把哪个放在第一位?总觉得想得越多,头就越痛,不去想,又陷入一片迷茫。

  一辆车开过来,郝童童恍惚间下意识地向马路边躲闪,这时,车停下来,杜宾下车,叫住她:“郝童童,等一下。”

  郝童童回头,不忍直视杜宾着急的样子。

  “对不起,我没能说服我妈妈,她一向执着,从不会反悔做出的决定,”杜宾说,“可是,你打辞职报告。干嘛不和我说一声?要是知道你要辞职,我就阻止你,现在跟我回去,我要撤回辞职报告。”

  郝童童笑了笑,说:“谢谢你,杜宾,辞职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怪老师,发生两次给公司带来影响的事件,我心里内疚,所以才选择辞职,这是我的决定,要求撤回辞职报告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费心了。”

  “那你打算去哪里?”

  “回老家看我的叔叔,顺便打理一下老屋,好几年没回去了,不知道房子都邋遢成什么样了。”

  “好吧,就当是散散心,如果找不到适合的工作,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联系工作。虽然你离开公司,但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杜宾说着心酸的话,郝童童都快哭了。

  “什么时候走?”杜宾又说。

  “过几天吧。”

  “好的,到时候通知我,我送你。”

  “好。”

  杜宾开车离开,郝童童继续漫无目的游荡。

  “郝童童!”徐波的车停靠在路边,他貌似在寻找她,看到她以后,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找你真费劲,我以为你又要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一躲就是几年呢,看我受煎熬你才舒心是吗?”

  “别说了,我能躲到哪里去……反正到哪里都是个祸害。”郝童童像中了魔,说话的语气不正常。徐波心里的某个部位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下车一把将郝童童死死搂在怀里。

  郝童童突然想像苏玲玲和李宇凤期盼的那样,赶紧消失,去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最好,在空气里蒸发掉,就像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地球上出现过一样。她一动不动依偎在徐波怀里,眼睛湿润了。她怕她的眼泪会掉下来,徐波会觉察到,推开徐波,走到一条长长的围墙下,仰头看头顶的枫叶。

  郝童童单薄的背影在围墙边停留,像大病初愈的样子,融入围墙的死灰色,勾勒出一幅萧条又凄美的画卷。

  徐波鼻子一酸,跑过去,再次把她扯到怀里,柔声说:“想哭就哭吧。”

  他的话像只无形的手,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很快,他胸前的白衬衫湿了一大片。

  她的心里究竟是有多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由眼泪默默诉说出来。

  徐波的胳膊又紧了紧,泪花汇聚了一股力量,一道清泪在他的脸颊滑落。

  你欢笑,我静静地看着;你悲伤,我的泪毫不吝惜地,与你的泪交汇,我的心脏与你紧贴,分担你所有的痛。

  “柳巷的人们说得对,我还真是晦气,走到哪里哪里倒霉。”郝童童声音沙哑。

  郝童童心里难受,徐波当然知道,也没问她为什么,他不问也知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喝的。”徐波把拍了拍郝童童的肩膀,跑进一家商店。

  7

  车子在漫无目的中义无反顾前行,郝童童的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也许是闲的没事的缘故,她把所有的回忆连接起来,曾经所有人都急着撵她离开,她也曾发誓不再回到原点,但是,无形中要去牵挂郝东安,这个时候,她很无助,很迷茫,就想去听郝东安平静地和她讲话,讲生活的意义,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他是她唯一的牵挂,她也是他的牵挂。

  有人不想让她回去,但是,宇宙不属于谁主宰,地球不是谁的囊中之物,脚下的路也没有规划到谁的名下,世界都阻止不了她郝童童,何况有些人?

  徐波递过来一杯柠檬茶,郝童童很快沦陷到那股酸酸甜甜的,让神经舒缓的味道中。

  “你好像不开心。”徐波说,“其实,工作可以再找,现在就当放假,好好散心,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

  “没事,就是困了。”郝童童摸摸额头,看向车窗外。

  “骗人,失业了吧?有我在呢,到我的公司上班吧,我正好却设计师呢。”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说了,好好开车行不行?”郝童童把那杯柠檬茶抱在臂弯里,把脸扭向窗户。

  “好。”

  郝童童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声音:他们想把你逐出地球。

  “呵呵。”她笑了,差点笑岔气。她看向车窗外的

  目光变得呆滞。她知道,她得罪的人越来越多,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就像毛毛虫,生来就是害虫,孤独地活在别人异样和厌恶的眼光里,这样的她只有被人恨或者恨别人,恨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最终蜕变出的也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生命最终在世人的一声“活该”中结束。

  该活成什么样子才会让自己和别人称心如意?

  郝童童突然想去购物,徐波把车停在一家大型商场门口,在商场,她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往购物车里装东西,吃的,用得着的或者用不着的都统统放进购物车,像和钱有仇似的。

  徐波想笑,因为他曾经也和她一样疯狂购物过。

  徐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紧跟在郝童童身后,只见她站在一个卖剃须刀的专柜前,盯着剃须刀,像丢了魂一样,售货员连连叫了她几声,她都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她才如梦初醒,说:“不买,只是看看。”然后以逃跑的速度离开。徐波紧跟在身后,看到她做了个擦眼睛的动作。然后跑出商场,坐进车里。

  徐波把所有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默默地开门,坐进车里。

  “知道我为什么不买剃须刀吗?其实,我想买一个送给你的。”

  徐波茫然地摇摇头。郝童童自问自答:“因为,婉娟就是用剃须刀的刀片自杀的。我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剃须刀,我也知道有很多不用老式刀片的剃须刀,可是,它们的名字叫剃须刀。我恨。”

  徐波默默地看向方向盘旁边储物盒里的剃须刀。

  当你在怪有的人直怮时,试着将心比心。

  天气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开始下着雨,天空像是被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掉了本来的颜色,阴沉沉的。连偶尔从云层露出来的一点亮光也是无精打采的,没有一点生机。乌云以严谨的趋势覆盖下来,雨水说到就到,不把世界冲刷得片甲不留不罢休似的。

  车里,郝童童和徐波谁都没有说话,外面的雨成了主角,他们看向外面的雨,看它演绎着世间的悲欢离合;聆听它沧桑的悲歌,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慢慢扩散。雨天之所以给人的感觉是悲戚戚的,谁也不愿意接受,看,车辆在雨中乘风破浪,逃离了现场。

  “忘了和你说了,”徐波打破悲戚戚的气氛,怕郝童童会触景生情,“我准备回老家走一趟,是去找陈志泽,他一直在查我妈妈去世的事情,苏锦程也回来了,有机会的话,我想请陈志泽会会他。”

  “是吗?有他在警局,阿姨的事应该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郝童童收回视线,“当时我和陈志泽就在现场,差点被张警官误以为是凶手呢,陈志泽那时候隐约觉得事情有蹊跷,但愿他能找到答案。”

  “还有,前几天,他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你就在我身边,我们还差点吵架呢,估计回去后,他非狠揍我一顿不可。”徐波今天大概是为了找话题吧?知道郝童童听到这些心里会不舒服,还是没经过大脑就说。

  然而,就在郝童童准备和徐波回老家的时候,有人给她打了电话,说“爱尚美”服装公司准备用她的设计方案出新款。她才想起在“爱尚美”应聘时没有拿回的服装和u盘。原来他们一直留着,想着时间的变迁,没有人会记得它的设计者。

  “痴心妄想!”郝童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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