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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的蓝鸽

  谭天与晨路的婚礼,蓝鸽也去了。蓝鸽和谭天同居了五年,是谭天的前女友,晨路认识谭天还是蓝鸽介绍的。蓝鸽和谭天协商:我们之间是否有了审美疲劳?你没感觉有点乏味?谭天心里明白,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蓝鸽亲热了。蓝鸽就把“小鲜花”学妹晨路引荐给谭天相识。这次向蓝鸽发出婚宴邀请,还是晨路的意见,他和晨路之间没有秘密,他们常常谈起他同蓝鸽一起度过的甜酸苦辣的五年,还说到她那过分的妒忌心和歇斯底里大发作的毛病。同为女人,晨路很理解蓝鸽:“可能缺少安全感。”

  当新郎牵手新娘向亲朋好友敬酒时,新郎发现隔开一张圆桌的蓝鸽在抹眼泪,而新娘却微笑着将目光从蓝鸽的面部一滑而过。

  在酒店的新房里,闹洞房的最后一拨朋友离去后,晨路说:“我们出于好意邀请了蓝鸽,可是效果是不是很残酷?”谭天却双手一摊,说:“宝贝,你多虑了,其实没什么的,我们是双方自愿,签订了同居合同的。”晨路说:“感情问题是不能用一纸合同来结束的。况且你们一开始只签订六个月的同居合同,后来延续到一年,再后来居然生活了五年,能说你们感情不深吗?”

  “那是无奈,她要读完大学,需要我付学费,需要我供吃供穿供零花供地方住。”

  “你也是无奈吗?你需要她供你什么呢,不会是乘人之危吧。”晨路笑嘻嘻地说。

  “我是不缺少漂亮女孩的”,他跨前一步,两手搂住新娘的双臂:“阿路,我只缺少你这样一个可以相伴终生的老婆。”说完,他紧紧地拥住了她,热烈地吻她……

  第二天上午,太阳晒到屁股的时候他们才起床,匆匆早餐后,谭天给自己的“谭天律师事务所”打了个电话,向助手们交代了一些工作,然后就携新娘去机场赴夏威夷度蜜月了。

  在夏威夷的第三天,酒店的夜间舞会结束后,他们回到房间,阿路去洗澡,谭天就打开手提电脑,准备上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关心时政新闻了,作为律师的职业习惯,他什么都想知道。上网之后,首先浏览了国际国内要闻,然后是法律财经信息,体育、文艺拦目一一看过,最后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正在这时,阿路赤裸着洁白如脂的胴体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浴巾擦拭水珠,一边凑过来挨着丈夫轻轻坐下,问:“看什么呢?”萦屏上跳出一封信,是蓝鸽发来的。

  谭天:在你们的婚礼上,我没能跟你说什么话。我觉得晨路非常漂亮,比我年轻妩媚,你必须真心爱她。谭天,当我那天看到她时,我不禁想,为什么你花那么久时间才下定决心离开我呢?你真傻,果断迅速不是可以减少痛苦吗!我想你现在是没有兴趣听我谈近日的情况了,但是我知道你是个爱替别人担忧的人,我就告诉你,我正拼命工作,我简直连想不愉快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回去过一次,请别介意,我回到我们的寓所(说走嘴了!),因为我遗忘了一本笔记簿,就夹在你的诗集旁边。记得吗,我生病时,你搂着我的肩膀给我朗诵的那些诗集。祝蜜月甜蜜!门上的钥匙回来还你。蓝鸽。

  俩人读完E-mail,谭天轻抚着晨路裸露的后背,侧头望了她一眼。晨路说:“她很嗲呀。可是换个位置想想,跟你生活了五年之后也是不愿意失去你的。”谭天调皮地笑笑说:“真的吗?”说完抱起晨路,将她放倒在床上……

  度完蜜月,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晨路说,蓝鸽一定很想你。谭天一楞,说,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她在离间我们。

  他们打开家门时,屋里非常干净,显然刚刚被人整理过。客厅的花瓶里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散发着芳香,茶几上有一封信:晨路妹妹,你不会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你会吗?我发觉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我们都爱同一个男人。谭天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简直可以称之为洁癖。所以,今天我提早来到这里,像过去一样,把它清理得一尘不染。为了他,也为了你,有个真正回家的感觉。希望你在你的新家度过洁净愉快的第一天。祝好。蓝鸽。

  再者:我留意到茶叶罐空了,就买了一盒“君山银针”装了进去,这是谭天唯一真正喜欢的茶叶。

  晨路笑道:“好啊,她什么都想到了。”

  谭天说:“我真的希望她别理我们了。”

  “如果真的不理我们,这会儿就没有这么清爽的家,你也没有茶喝了。”

  “我感觉她就潜伏在什么地方,随时都会冒出来。”他右手搭着晨路的腰,望着门口说。

  晨路推掉他的手,说:“我觉的你应该跟蓝鸽结婚的,为什么你不跟她结婚呢?”

  “我想你我都明白,那样不会长久。”

  “我们会长久吗?”

  “会的,宝贝,一定会长久。”

  地雷在半年以后开始引爆,按原计划它早该爆炸的,但蓝鸽没有预料到他婚后习惯的改变。直到那一天他想听古典音乐了,打开那只盛满DVD碟片的抽屉,最先看到的就是她写的一封信:亲爱的,你不想在这儿找到我吧?不过,经过五年后,我还时常会道声晚安或早安的,你好吗?祝福你。蓝鸽。

  他砰的一下用力将抽屉关上,大喊一声:“我靠”,骂声太响,引来了晨路,“谭天,怎么啦?”

  “又是蓝鸽!”

  她看了那信,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可以理解她那种感情,唉—,蓝鸽。”

  才过了两天,第二颗地雷又爆炸了。他们起床时,晨路说:“我们翻转一下席梦思的方向吧,好像一边高一边低呢。”

  “我没注意。”

  “席梦思是要时常调转方向的。”

  “哦,蓝鸽也常常这么做。”

  他们掀起了床单,开始抬床垫,放在床垫枕头这一边有一封信,谭天先看到它,想掩盖起来,可是晨路已经看见了。

  “那是什么?”

  “又是蓝鸽,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会收集起一套书信集,交给出版社编辑成书。”

  “这是写给我的。”她看了那封信,然后递给他。幽幽地说:“她真是替我们操心得无微不至。”他看那信:晨路,我非常善意的建议你,至少每周一次调转席梦思的方向。因为谭天就是一匹优良的种马,非常Man、非常威猛。以前我和他同居时,也常常调转床垫,否则床垫中央会弄成一个凹坑的。祝福你,蓝鸽。

  “我们要不要给她回封信?”她故意问他。

  “我在想还会有多少封信在等着冒出来,我要把屋子搜一遍。”

  “不必吧。”

  “我受不了了。”

  “我觉得你现在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你好像怕蓝鸽。”

  “哦,见鬼!”

  晨路扭头离开了卧室,谭天的情绪差到了极点。他动手进行了一番大搜索。打开所有的柜子,抽屉,掏遍了所有的衣袋,掀开了抽水马桶的瓷盖,甚至重新换了一卷厕所手纸。他还去厨房翻看了碗橱,调味品柜,没有新的发现。这时候,晨路在门外信箱里取出一份邮件,大声喊:“你从来没说过,你订了杂志。”谭天感到奇怪,从妻子手里接过邮件,撕开塑料信封,是一份16开的女性杂志,封面赫然印着蓝鸽的彩色休闲照,从蓝鸽的酒窝里他们看到的是一丝酸涩的笑。夫妇俩无言以对。

  折腾了一天,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安静的单独相对的夜晚,谭天和晨路明白,那是一种脆弱的安宁,随时随地只要用手一碰,它就会改变的。他调侃的引用一句诗对她说:“今晚我平静如同老年。”

  “谁的诗句?”

  “法国当红女诗人埃尔夫特。”

  “我不懂埃尔夫特,你念几段给我听吧。”晨路想调节一下气氛。

  他喜欢大声念诗,孩童时代参加过市少年宫诗歌朗诵班,他常引以为豪,“你喜欢听诗?”

  “是的。”

  他警告她说:“我过去常常念诗给蓝鸽听呢。”

  “那有什么关系?一生中做的很多事情是相同的。”

  “这本2000年版的《陌生人与玫瑰》(埃尔夫特诗集),我从来不念给蓝鸽听的,即使在热恋的时候,也不念。你不同。”他开始念起来:多少个世纪以来,你的灵魂就藏在我的灵魂之中……

  他深为自己的朗诵所感动,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深爱着晨路。这里是家,没有了她,仅是一间旅舍了。……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脸,是一座灯塔,照亮了我的脸。

  他翻过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又是熟悉的笔迹。

  亲爱的谭天,我只是在你最喜欢的诗页中向你道一声晚安。这里有着我们共同的回忆,我们永远难以忘却的往事。爱你的蓝鸽。

  他将诗集和那张纸扔在地板上,狠狠骂道:“该死的东西。”

  瞑目听诗的晨路随之睁开眼睛,捡起了那张纸看完了它。

  “有什么不对吗?”她问道,“你讨厌回忆?那我们这段日子将来回忆起来会是怎样?”

  “你看不出来她在做什么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晚他们躺在床上,背对着背,甚至连脚也不相碰,谭天在迷迷糊糊中睡去。清晨醒来时,妻子不在,谭天在最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封信,写在印有“谭天律师事务所用笺”的白纸上,依然是蓝鸽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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