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一桌有一个席长
一九六一年八月三十日上午， 林生、得美、 赵敢、山妹、金锁、水丽、陆建国等考入铁中的学生到迴雁读书。得美父亲对林生说：“ 林生啊，你和得美是同学，又是邻居，你是男生，如果得美有什么困难，你要帮助得美啊。”
林生说：“一定，一定。”
得美说：“他敢不帮助我？”
林生说：“你放心吧，我肯定帮得美，得美也会帮助我，我们两个会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冷水镇铁路教育办公室给到迴?铁路中学读书的一百零五位同学办了一张集体免票，包了一个车箱，父母们送子女上学，往行李架上放上皮箱，小被子，网兜。然后简单的给子女们交代注意事项。 开车的时间快到了，父母们下了列车。
“呜”，火车开动了，父母们和子女们互相告別，挥手致意，火车越开越快，稻田菜地，青山绿水、农民房屋往后退去。现在火车沿着湘江往前开去，湘江象条绿带，伴随火车前行。同学们看见湘江里百舸争流，轮船齐发，得美等几个女同学情不自禁唱起了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熟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不久，车箱内的同学们都唱了起来，“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火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火车开到一个铁路桥上，一个学兄喊了起来：“最幸福的时候来了，这就是湘江大桥。
林生这时看湘江由南向北流去，一艘々船只在江中向上或向下行驶，大桥的铁支架往后移动。林生目测一下，湘江在这里起码有大半公里宽。
到了站， 下了车，出了站。林生拿出篇担。在篇担两端分別挂上皮箱和小被子，得美两手分別提着网兜，随大家往铁中方向走去，马路两旁的房子比冷水镇的房子高，人比冷水镇的人多。
一九六一年九月一日，学校里举行开学典礼，林生等新生开始了初中生活。
铁中在马路边上，学校四周砌上围墙，从前面马路边的正门进去，有一个传达室，右边是一个大操场。左边有平房式的几间办公室，从办公室往里走，有个三层楼的教学楼，每层楼有五间教室。从教学楼往回走，中间有几间办公室，再往右走，有两排平房式教学楼，再往右走，就是学校食堂。
学生宿舍在苗圃街，离铁中有一里多路，学习、自习在铁中，晚上睡觉在学生宿舍。
从冷水镇来的的十五名学生和?地或本地的二十五名学生组成初一A班，班主任是欧阳欣老师，欧阳老师是语文老师，三十岁，人很瘦，显得眼晴很大，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镜， 第一次班务会上， 欧阳老师说：“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大家是同学、 也是兄弟姐妹，你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你们各自报自己的姓名，从左边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开始，再往后，依次进行吧。”
一个清秀的女孩站起来说 ：“我叫陈文，本地学生。”
一个男生站起来说；“ 我叫刘文善， 长亭铁小毕
业生，希望大家帮助我。”
得美说：“我叫于得美，是冷水镇铁小毕业生，希望大家关照。”
林生等同学逐一介绍自己，介绍完后，欧阳欣老师说：“今天我们就互相认识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助 ，共同进步。”
欧阳老师又说：“根据你们以前学校的反映和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我个人提议，刘文善当班长，于得美当副班长，阳林生当学习委员，陈文当文艺委员，赵敢当劳动委员。 这些都是临时任命的， 干的好继续干下去，干的不好，再选別人。半个学期后，再由同学们自己选举。”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同学们有一些共同的感受，他们觉得欧阳老师为人热情，热爱教育事业，特别是上课时，喜欢大声朗读课文，他说：“语文课是各门功课的基础，不学好语文，你连别人说的是什么，你都不清楚，你能掌握各门功课吗？”
数学课王老师，上课前认真备课，讲课时从不翻教案本，画图时很少用尺，顺手一画，直的直，平的平跟尺画的相差无几，王老师说：“数学是各门自然科学的基础，我们必须学好数学。”
俄语老师姓苏，据说她以前当过苏联专家的翻译，水平很高，她现在说：“我们现在学俄语，就是要用俄语来批判苏联修正主义。”
政治老师姓胡，讲课时慢条斯理，照本宣科，好象生怕讲错话。在黑板上抄完手书，就再仔细检查一遍。
音乐老师姓马，广东人，戴着金絲眼镜，用广东普通话讲课：“五线谱象楼梯，中间长着豆芽菜。”
……
住校生一日在校吃三歺，早饭以馒头、?盐卷、稀飯、咸菜、辣椒为主，偶尔可以吃到油条、包子。早中晚三歺都是八人一桌，一桌有一个席长，专门给每个席员分大家都想要吃的东西，也就是猪肉、魚等肉食。肉食不是每天都有的，一个星期就吃二、三次肉。用当时流行的话说，一个星期打二、三次牙祭， 每次打牙祭，每个人可以吃大半两肉，其他的菜，当然就是空心菜、南瓜、白菜、茄子、苦瓜、絲瓜、萝卜轮流转了。至于吃饭，也就是每人一缽饭，按定量每个人就三两米（十进制），吃不飽的话，可从湯桶里舀一些汤倒进缽子里，把缽子里的剩饭粒用筷子或湯勺刮干净，连湯带饭粒倒入自己的口中。住校生晚上回宿舍睡觉，要经过两棵大樟树下的住房，这个住房中住着林生的同学徐银生，经过这间房子时，有些学生故意的喊道：“徐银生，你给我们吃的牛筋红著干真好吃。”徐银生的妈妈说：“你傻啊，自己都没有吃飽，你还拿牛筋红薯干给别的同学吃。”同学们听到徐银生妈々这样的回答声，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生问：“什么事？”
林生过去后，得美就会分点饭菜给林生，林生也不客气，用鉢子接了饭菜，吃了起来。
赵敢见后，就向得美要吃。得美说：“我自己还吃不飽呢。”一转身就又分点饭菜给林生。赵敢从此对林生不滿，最后恨上林生。
铁中初中部星期天全天休息，这一天可以睡懒觉，自由活动，上街游玩，看电影，在学校打球。
这一天，得美喊林生換下脏衣服，同时得美也拿着自己要洗的衣服， 对林生说： “走，我们俩人洗衣服去，这段时间，我观察你穿的衣服根本没有洗干净，颜色也混在一起，晒也没晒好，穿在身上皱巴巴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林生说：“那你帮我洗吧，让我玩一玩。”
得美说：“你想的美，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我今天告诉你怎样洗衣服，你要用心听啊。首先，你必须把衣服分类，浅色的和浅色的放在一起，有颜色的衣服要和同颜色的衣服放在一起，这就叫分类。第二步叫，打肥皂搓衣服，搓的越干净越好。第三步，分类漂洗衣服， 第四歩，晒衣服。”
在得美的指导下，林生把洗好的衣服挂在晾绳上。
得美说：“这个星期天你学会了洗衣晒衣，下个星期天，我们两个人再洗衣服，看々你学会没有？”
星期一到星期六，住校生每天六点钟起床，漱口、刷牙、洗脸、梳理头发。 然后锻炼身体或读俄语、政治、语文。七点钟到学校食堂吃早歺。八点钟后上四节课。然后到食堂吃中歺， 接着是中午休息，热天时住校 生伏在桌上午睡，冷天时回到宿舍午睡，睡不到一小时，就要起来到学校上课。下午上两节课，然后自习或体育活动。下午六点钟，到学校吃晚歺。然后自由活动。晚上七点半钟，开始晚自习，九点钟后回宿舍，做好睡前准备工作后，十点钟熄灯睡觉。
又一个星期天来了，得美喊林生一起洗衣服，林生已经初步掌握了洗衣技术，林生洗好衣裤，和得美晒好衣裤。得美说：“你会洗衣服了，以后要坚持下去。”
一 天下午自习课， 欧阳老师见同学们作业不多，就跟同学们说：“你们在迴雁已经三个多月了，有很多同学不知道雁城的风景，其实雁城的风景很美丽。有一首诗就是这样赞美雁城的，大家看看诗是什么样的？”
欧阳老师拿出一支粉笔在黑板上用楷书体抄写一首诗，诗是这样的。
雁峰烟雨实堪夸
石鼓江山錦绣华
花药春溪龙现瓜
岳屏雪岭鸟喧哗
朱陵洞内诗千首
青草桥头酒百家
试看东洲桃浪暖
西湖夜放百莲花
欧阳老师说；“大家先读一读这首诗，下个星期天，我们再到诗中描绘的景点，欣尝领会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