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人之初性本善
排在前面的哥哥姐姐小学都没读完，就纷纷辍学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他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等到他到了读书的年龄，哥哥姐姐们都赚钱了。他从小就聪明，而且读书很用功，在四年级以前，他的成绩在年级里基本上都是名列前茅。
他人生的转折点在十二岁时发生了根本改变，那一年他刚读小学四年级。因为住房小又姐弟众多，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和父母睡一张床。关于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多少代国人，父母躲不了儿女，孩子避不开父母。他人生的第一堂性启蒙就是在这张床上从父母那里学到的。那一年他十二岁已经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可是在父母眼中，他就像一个婴儿一般。那一晚他们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丝毫没有顾忌到身边还睡着一个幺儿。
等到他们彼此发泄完荷尔蒙，想着拉亮灯清洗一下身体时，眼前的一幕把他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幺儿就缩在床角，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满脸的兴奋之情。做父亲的首先反应了过来，他一声怒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挨打，而且父亲下手很重，他的耳朵因此嗡嗡作响了好几天。成年以后回想起那段经历，他心中还愤愤不平，“你们自顾自玩乐，全然不在乎一旁的孩子，等到惊醒了孩子，你们居然还拿小孩出气，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对人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虽然那年他还是个小毛孩。他不再安心学习了，而是整天研究怎样才能吸引同桌女生的注意。他有意无意地总是喜欢去碰一碰那位女生，有时也会假装系鞋带，低头去看她的大腿，想像着那里会有什么？他的同桌是一个异常胆小的女生，虽然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举动，但是她并没有告诉老师。于是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在某一节的课堂上，他甚至把手摸到了那个女生的腿根处。
这一次那个女生没有再选择容忍，她突然一声惊叫把老师给吸引了过来。问明了原由，他被老师无情的揍了一顿，跟着又被喊了家长，同时他也失去了和那个女生同桌的机会。一时之间他成了全班乃至全校的笑柄，所到之处无不千夫所指，有些女生见到他更是闻风而逃。班级里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了，他们都把他当作了洪荒野兽。这些都对他的心灵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他的性格也就是在那时被彻底扭曲了。
那年他还只是个孩子，却完全陷入了某种疯狂，只要能够接近女生，能够吸引她们的注意，他无所不用其极。上厕所的时候，他会乘人不备把耳朵贴到墙上，想听听隔壁女生尿尿的声音。有时他也会拿个小镜子把它固定在一根小木棍上，然后偷偷从大便池伸过去，想看看那边女生蹲坑时是什么样子。虽然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但是这并没有妨碍他对那边产生的浓厚兴趣，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进去看看，女生的厕所和男生的究竟有什么不同。
机会终于来了，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因为是周末，学校早早就放了学，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拉肚子，而在厕所磨蹭了老半天。等到他走出厕所，才发现学校早已人去房空，连住校老师都找不到了人。他先是一阵惊慌，跟着又是一阵欣喜，这一下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女厕所、而不用担心被谁发现了。他向四周望了望，确定了没有人，这才大着胆子，一路小跑奔进了女厕所。
有那么一会，他其实是挺失望的，因为女厕所和男厕所相比，除了少一个小便池，没有任何其它不同。失望归失望，他并没有因此而离去，他在里面转悠了好一会，忽然发现了一条卫生巾，上面似乎还有斑斑血迹。他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跑到外面找了个小树枝，把那条卫生巾给挑了出来，甚至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他人生的悲催就是从那时真正开始了，他正闻得起劲，不想附近的一位村妇恰好走了进来。那时的学校因为过于贫穷，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步了，只有前后两排简易的砖土混合房，又矮又破又小，四周没有围墙完全是敞开式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那时他们学校最好的建筑就是这座厕所，全部都是用红砖砌成，且里外都打上了水泥地，外观看起来十分新颖，所以附近村民有内急都喜欢往这里跑。
村民喜欢到学校上厕所，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因为学校的厕所分男女，在这里上厕所不用担心碰到异性。不像农村茅厕是公用的，不分男女，且很不讲究卫生，在房前屋后随便挖个坑，用芦苇四周一围，再搭块跳板就算成了。脏臭还是其次，关键是不安全。
对于厕所内居然还躲着个小男孩，起初这位村妇也被吓了一跳。待到定眼一看，不禁勃然大怒起来，她认识这个小男孩，因为她的女儿同他坐过一张桌子。如果不是内急，她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然后把他扭送到老师那里。可是她现在等不及了，她一巴掌打掉赵家林手中的卫生巾，又照着他的小屁股使劲踹了一脚，嘴里一声怒喝：“滚”。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村妇，赵家林同样被吓了个半死。虽然被踹了一脚，他一点都没感到痛，他最害怕的就是见老师喊家长，一听到滚这个字，他立刻夹起了小尾巴仓惶逃了出去。虽然他那时年龄还小，心里却也隐隐知道，这一回只怕又要闯祸了。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村妇就是他同学的妈妈，上一次正是她闹到学校逼迫老师喊得家长。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切果然如同猜想，星期一一早他背着书包还没走进教室，就被老师喊了过去。他惴惴不安地刚跨进办公室，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村妇，她正坐在椅子上，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在望着自己，他的心一片冰凉，腿肚不禁都有些发抖。老师并没有和他废话，他把手往门外一指，大喝了一声：“滚回去，喊你爸爸来。”
等到他的爸爸跌跌撞撞赶到学校时，学校都快放学了。听完老师的讲述，联想到这个儿子近期的表现，赵爸爸的脸上因为愤怒早已涨的一片乌紫。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他强压住怒火，想听听学校的处理意见。经过短暂的沟通，学校给出了一个建议，劝赵家林转学。
赵爸爸思忖再三，也只能认可这一条。回到家中的赵家林自然难逃父亲的一顿狂揍，妈妈不但不庇护他，甚至在父亲打累了之后接着打。哥哥姐姐们回来之后，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非但没有对他表示同情和理解，反而都把他当作了一个怪物，他日益被孤立在群体之外了。
转到新学校的赵家林，行为上虽然有所收敛，可是思想上的各种奇思怪异，却是从来不曾停歇过。他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排到了末位倒数。勉强读完了初中，他就再也无心读书了，那一年他刚十六岁。
其后的时光，他随同大哥在外打了一年零工，技术虽然没有学到手，可是见识倒是长了不少。一次街头闲逛，他偶然遇到一位熟人，从而彻底改变了人生的轨迹。那个人叫刘东，比他年长两岁，曾经和他在同一所中学读过书，而且身上同样劣迹斑斑。只不过他家里有钱，根本就不愁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