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醒悟
于淑芬起床了，疲倦的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的程母看了，知道她也没睡好，顿时产生了怜悯。说实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正眼看过人家，倒是把人家吓着了，再怎么样也不是人家女孩的错，要怪也是怪自己的崽。可是，昨晚上看到姑娘的那个瞬间，她真的没有控制住。姑娘不是傻子，她那样汹程欣，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唉！多水灵的姑娘，她换了副笑脸，示意姑娘坐在自己身边，她想和她聊聊。见此，于淑芬也换了副笑容，喊了声伯母，说早，就向程母走过去。
闺女，母亲喊道，她拉住于淑芬细嫩的小手，又轻轻地拍打着沙发，一边挪了挪屁股。见长辈挪了位置，于淑芬紧埃着她老人家坐下来。与昨晚相比，这个变化好大，于淑芬反而有点适应，与昨晚气势汹汹的样子宛若两人。待于淑芬坐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忐忑的有点不安了。
昨晚，程母说，是我不好，没有吓着你吧？
于淑芬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程母叹口气，唉！没有吓着你就好，当时看到你的一刹那，我的情绪确实没有控制不住……都怪我啊。
昨天晚上的事，于淑芬怎么会忘记。她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程欣，当时她确实被吓蒙了。有生以来，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对待子女的问题，竟然也有这样的处理方式。她突然想到父母亲，一天到晚的倒是比自己还要痛苦，现在想起来，真是难受，心里暮然觉有些感动。原来，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处理方式。自己的父母完成是以行动来感化她，而程母则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待错误，一针见血且不姑息。
程母生气之后，闭着眼睛想了很多的事情，想了自己的一生，为了子女的成长，可以说耗尽了毕生的精力，当然，没有这些精神支柱，她也不可能活下来。她也想到了曹妹子，刚刚看到的于妹子。想得最多的就是程欣，自己的崽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老人家始终想不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朝三幕四的做法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这是对婚姻的不忠，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最终会害人害己，甚至……她不敢想下去了，男盗女娼使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甚至丢掉性命……想到这里，她有些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崽为什么会这样，她突然觉得，都是因为自己不在他身边造成的。
她老人家刚刚闭上眼睛就莫名其妙的醒来了，突然想起了曹妹子，至从上次见了一面，就一直挂念着她，特别是收到二崽的信之后，以为是要结婚了，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没想到是出了这样的事，曹妹子也肯定不好受，她自言自语道。她想趁着大家还没起床的机会就穿好衣服，一个人去找她。可是，女孩住在哪里？在哪里上班？怎么去？她顿时有些茫然了，但她想到，在一个疗养院住着，没有找不到的道理。她老人家便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准备出发了，却站在电梯门口不知道要按哪个位置。哎呀！她突然气馁起来，还是农村好啊，熟门熟路的，一气之下又回到屋里。刚刚坐定，就见于妹子疲倦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她就想趁这个机会跟她聊聊，她想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真相。
程母说，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不过，我绝对不是冲你来的。
于淑芬疲惫的看着伯母，说我能理解。
哦？程母眼睛一亮，想不到你竟然这样通情达理，她忍不住回过头来再看于淑芬一眼，看着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伯母，于淑芬说，您不要自责，都是我不好，害程哥被误会了。
哦？程母哦的一声，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她想到的根本不是自己……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于淑芬接着说，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对程哥有好感，就爱上他了，那个时候，我考上了航空学院，我却没有去，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第三自愿，读了医学。我以为，学了医学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上班了。没想到的是，尽管我也分配到了这个医院，可是，命运捉弄人，我们始终不能在一起上班，连见一面都难得，我只能在下班之后，站在远处偷偷的看他一眼。最让人想像不到的是，老天爷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医院又把程哥分配到洞庭湖。用人们的话说，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却像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于淑芬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当母亲听说欣儿在洞庭湖的情况后，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原来，于妹子下放完全是因为暗恋程欣，在那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她热泪盈眶了，她太感动了，要不是欣儿有了曹妹子，她还真的舍不得呀！她看着于淑芬流泪，看着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悲伤恸哭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流泪了，说于妹子啊，好闺女，我替欣儿感谢你，你人这么漂亮，心地又这么好，我真的也很喜欢你，我也不想舍弃你啊！只是，她老人家停顿了一下，叹口气说，也许这就是命运！人往往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呀。
于淑芬听懂了程母的意思，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但心里暖暖的，她的话句句在理。蓦然间，她好感动好温暖，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恸哭起来。程母平视着于淑芬，说真的，你真的让人好心痛，闺女！我不知道欣儿对你有过什么样的承诺，如果真的是他骗了你，那肯定是他的错，那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没有没有，伯母。至始至终，都是我在暗恋他，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真的太优秀了。为了他，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母亲瞬间抱住于淑芬，说闺女，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你还要讲的话，我也会受不了的。……可是，曹妹子，她的婚姻是经过我们族长同意的，而且是在我们那里的上厅屋办的喜酒，几百双眼睛见证了他们的婚姻，如果不履行承诺，那是要遭到唾骂的。在我们那里，人们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也许是我太封建……你能理解我吗？
于淑芬看着眼前面目慈祥的老人，她说的话合情合理，她也理解了程欣对婚姻的固执，只是自己放不下这段情，父母的苦口婆心，好友的劝说，可以说包含了大家对她的爱与期待。然而，情感却是个奇怪的东西，越是想放弃就越是放不下来。她不止一次尝试过，可是，越是那样，心里满满的全是爱，感情反而更加强烈！您说我该怎么办？于淑芬看着程母说，从北远县回到省城，整整用了三个月时间调整自己，试着不再与程欣联系。然而，放弃两个字，那种割舍比割她的肉还要难受！
这些话強力的震撼着程母，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是对绝望的呐喊，这种呐喊是那么的具有感染力，程母的心一下子被击碎了。……不知过了多久，程母睁开眼睛，眼神里极有温度，有怜悯也有爱幕，她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没有曹妹子，我也决不会放弃你，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这种情况还要坚持的话，受伤的不仅仅是你们两个，还有双方的家长，还有你的同事和朋友，她们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我们？有时候，人活着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还有脸面。这些道理，你比我更加懂得。她老人家软下心来唏嘘道，闺女，你好好想想吧。
于淑芬抬起头来说，大妈，说真的，为了程哥幸福，我痛苦一点算不得什么，我曾经多次想过放弃，可，可是……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程妈，我心里满满的全是他。
程母望着于淑芬说，妹子，你这些话太感人了，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好心痛。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但是，人有的时候，特别是婚姻里，讲究的是缘份，也许你和他之间叫做有缘无分吧，既然是这样，我觉得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既然要来，就只能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当然，真要你一刀两断确实是有些残忍，但只要咬紧牙关，眨眨眼就过去了，这个伤口就让时间来治疗，时间是味最好的良药，日子久了，伤口就会自然愈合。
于淑芬抬起头来，一脸的伤痛和泪水。她颤抖着说，大妈，只怕这个伤口不得愈合了，会永远的留在我的心里。但我还是要对您说声谢谢，您养了个好儿子，您让我懂得了更多，我会痛下决心，试着去忘记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程母望着于淑芬，抚摸着她，心痛地点点头。
程母从高楼的电梯房里走出来，心里还在惦记着刚才女儿按电梯的步骤，她老人家不识字，就只有靠死记硬背。这主要是为了方便自己以后一个人出来的时候用得上。早上的时候，要是自己知道怎么操作，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曹妹子了。她微微笑着，好像记住了，与女儿一道走在小路上，花草丛中，立刻判断着东西方向，嘴里念叨着，林阴道往东走，看来就是这里了。
女儿看了看，越来越佩服母亲的判断力，更佩服她做思想工作的力度。特别是今天早上，一顿饭的功夫，就说服了于姐，虽然看到她的全是不舍，但还是把房锁匙放在桌上，稍无声息的离开了。她走到母亲前面，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说，妈，你好了不起吶，呃，我问你啰，你是怎么说服于姐的？
其实，人都是有感情的，我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于妹子是个知书达礼的人。说真的，我也舍不得她，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太残忍了！母亲说着，无不伤感地摇摇头。
妈！你看。女儿指着不远处，正好看见曹已明提着塑料袋从屋里走出来，母亲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曹妹子，便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喊着额额额，她激动得竟然忘记了叫她的名字了。曹已明见有人朝自己打招呼，也停住脚步，她们相向而行走了几步，都看清了对方，都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快速地迎上去，曹已明说，大妈！真的是您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呃，您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啰？我好去接车啊！
闺女，我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让我看看，胖了还是瘦了。
曹已明在原地旋转一圈，大方而优美的动作，立刻让母亲喜饱了。程母赞叹着，好，好啊！不愧是程家的儿媳妇啊。
曹已明显得不好意思了，娇滴滴的说，大妈，走，到屋里去坐一坐。她们一时沉浸在刚刚见面的喜悦中，笑着聊着，曹已明突然伤感起来，她拉住程母的手，说伯母，您说，我和程欣还有可能么？
呃？程母睁大眼睛，说千万不要说这些泄气的话。
曹已明叹一口气，说真的，我越来越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闺女呐，母亲语重心长，如果对程欣有什么看法，或者有意见直接对我讲。但不能动不动就说一些散气的话。这是对情感的动摇，会伤害彼此的。
是真的，大妈，我没有乱说。曹已明无不伤感起来，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个于淑芬已经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家了，可以在大街上挑衅我了。您想想，连我都没有他家的钥匙，您说，我现在在程欣的心里算个什么？
程母把曹已明拉到旁边一条石凳子上坐下，才慢慢地说，我想知道，你还爱他么？
曹已明羞涩地点点头。
这样就好办了，爱一个人就应该充分相信他，信任他。你刚刚说的事，我不敢妄加评断，但我可以用人格担。我都了解过了，于妹子确实是喜欢欣儿的，但欣儿的心里只有你，他对她是另一种情感。所以，我觉得，有的时候，准确的判断会让自己变好。其实，只要你动动脑子就知道，程欣到底什么样的人，你感觉不到吗？心灵感应很准的。……这件事，我一定会替你作主的，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嗯，曹已明羞答答的有些拘谨了，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她的心情立刻明朗起来，走，走，到门口了，进屋去坐坐。
改日啰，今天就不进屋了，晚上，我邀请你到程欣的新房去坐坐，亲自做几个拿手的好菜让你尝尝，保证让你吃了还会想吃，怎么样？
不好吧？曹已明睁开明亮的眼睛，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娘俩。
想不到程母已经替她表达了此时此刻的心情，这就是你不对了，一家人说两家话。这有什么不好的？
曹已明会心地笑笑，言谈中裹着矜持，不啰，下次啰。
要得的要得的，母亲叹着兴奋，就这样说好了啊！一定要来。下次，下次也要来，天天来。
曹已明双额绯红，羞嗒嗒的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都听您的。
程欣在单位里是个有名的工作狂，高院长与他仔细的分析了医院未来的发展战略前景之后，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所谓数据……他迅速地把电脑里的数字进行了调整，他突然有些兴奋。原来，干任何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困难。他想，只要付出了，就会有所收获。如果再附上一段文字，医院的战略前景则会更加透彻明了，以此为契机的话，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突然，他想起妈妈和妹妹都在家里，就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他得赶紧回去，妹妹还不知道怎样使用厨房里的炊具。想到这里，便立即把数据保存好，关掉电脑，拉下电源，检查无误后离开了办公室。
新房的电梯门刚刚开启，程欣的心情立刻明朗起来，自己家里传来了久违的笑声，刚进屋，就被家里的气氛笼罩了，他不由得赶紧进屋，见母亲和曹已明面对面的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妹妹已经炒了几个菜，好一个喜庆的氛围。程欣放下公文包，摆好碗筷，绅士地拉住曹已明的手，轻声说，请吧！心里跟喝了蜜似的。他不知道母亲哪来的本事，这么快就能让眼前这个家伙服服贴贴的。
曹已明故作矜持，扭扭捏捏的不愿接受邀请，母亲见了，赶紧赔笑说，我的好媳妇，这种男人，不理也罢，走！我们去吃饭。
母亲一句冷笑话，把曹已明逗乐了，她真的不去理会程欣了，挽着母亲的胳膊屁颠屁颠，亲密无间的向歺桌走去。
见此，程欣紧走两步，打开烫锅，满滿的盛一碗放在曹已明面前，毕恭毕敬地望着面前的心上人。曹已明抬眼看一下，似乎有些不落忍，就抿着嘴唇，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他也坐下来。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心里所有的不畅，尴尬和羞涩纠结在一起，今天能这样，程欣已经很满意了。
妹妹快手快脚菜炒好了最后一个菜，关掉燃气开关，围巾还在胸前挂着就坐上来了，说好吃吗？我没尝试，这火好大，有点搞手脚不赢。
几个人异口同声，蛮好吃的。曹已明说，你这个小家伙，像个大人了，不错不错。
哪里哪里！包涵包涵！程丽江双手抱拳，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于教授回到家里，见女儿在厨房忙着什么，赶忙走过来，说怎么是你，妈妈呢？
爸，屋里没酱油了，妈妈才出去的，马上就回来。于淑芬双手递过茶杯。父亲看着女儿，不相信地再看一眼，女儿的精神状况完全不同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放下杯子拉住女儿的手说，女儿呐，我这个父亲做得好失败，话没说完，眼睛先红了，你不会怨我吧？
女儿抬起头来亲切的说，经历了这么多，是该给自己一个了断了，虽然暂时还会很痛，但是，我坚信能够走出困境的，阵痛之后一切从新开始。我不想再看到父母亲因为我的事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们把我养这么大太不容易了，以前都是我太固执太任性，是不孝。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女儿，你能这样想，我真的是太高兴。话还没讲完，这个男人哽咽了，我就想，你永远是我的小甜点，今天，我好幸福，走，我们一家人去吃店子。
爸，算了吧？我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只是我不懂事，让您伤心了。女儿换了个口气，想努力改变一下气氛，娇嗔怒道，你还想让我出洋相啊？
没有……不是……既然你不想去，爸都听你的，啊？
母亲在门外就听到父女俩的对话，赶紧进屋问道，出什么洋相？
女儿走到母亲身边，双手拉着母亲，爸爸说带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接着，又把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你说，哪有这样的父亲？
是的，父亲不像话。我炒了几个拿手的菜，就在家里喝两杯吧。
要得，我同意。父亲拍着巴掌立即改口说，一边把杯子摆上桌子。于淑芬看着父亲高兴的样子，像个老顽童，发亮的额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皱纹变得又深又粗了，她不禁有些伤感，这都是自己这些年不懂事造成的，她不自觉地走近父亲，哽咽着说，爸，都是女儿不好，您看，您都有白头发了。
于教授把女儿揽进怀里，眼眶红了，说什么呢，女儿是父母前世今生的缘份，是我们的骄傲，今天，我要喝个一醉方休！
母亲看着女儿就要哭了，本来想安慰几句，不料刚一张嘴，自己稀里哗啦的先哭了起来。想起这些年的伤痛和心碎，她背过脸去，不断地抽搐。父亲看到了，说来来来，今天应该高兴才对，说着，他也模糊了视线。刚才这种表面上的爽朗，细心的女儿，父亲深邃的眼睛里，裹不住的泪水已经滑落了下来，瞬间，像把尖刀刺进她的心窝，她又一次抽搐着。男人有泪不轻弹，可见爸爸妈妈的疼痛不会亚于自己呀。这个瞬间，于淑芬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个好女儿，再也不让父母亲为自己伤心难过。
高建业坐在宽敞的院长办公室里，再一次看着程欣半年前的工作计划。那个时候，程欣就已经向自己提出过，根据未来的发展驱势，我们医院应该走一条专业化的路线，比如说，专攻老年性疾病。像现在这样什么病都治，像个万精油瓶脑痛医脑脚痛医脚，表面上全面发展，实际上什么都不精，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为了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只能用专业的水准，精湛的技术才能让我们医院走在时代的前列。
现在看来，程欣当初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呀。可当时，高院长半信半疑，两眼直视着程欣说，那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我们是疗养院，应当以老年性疾病为突破口。比如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
哦，详细说来看看。
现在，我们是计划经济时代，只要按部就班就行，干好干坏由财政拨款，拿着固定工资再加点微乎其微的奖金，积极性始终调动不起来。南方城市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改革开放了，我看这股洪流将势不可挡，不用多久，就会袭倦全国，到那时，你将看到一个新的战场，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会越来越明显，达尔文主义不再只限于动物世界。所以，我们要有前膽性，预见性，要有狼一样的嗅觉，猛虎一样的速度。院长是舵手，更要旗帜鲜明地把握航向标，我提出的这个观点也可以说是建设性的建议。当然，并不是说横向发展不好，它有它的意义。我们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只有把向精准，精益求精，达到一定的高度，人气上来了，自然，高才生就会有用武之地，到时候，住院部还要扩大。
你说的似乎是这么回事，你看这样行不行，按照你的思路写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我们再召开医院干部扩大会议，你可在会上旗帜鲜明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你知道的，我们是一个充分民主的国家，大家同意了，观点一致了，风险会相对少一些，你说呢？
程欣没有再说什么了，院长说的几乎也是对的，在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愿意担风险。毛泽东说过，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就是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院长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他又隐隐的觉得，这种思维方式多少流于形式，比起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还是有距离的。不过，院长已答应召开扩大会议，这本身就是一个进步，看来，只有在会上发挥，把问题分析透彻一些，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同才好。
院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观点是很鲜明。不过，前进的道路还很模糊，毕竟改革开放还只限珠三角嘛。
然而，真的没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改革的春风如万马奔腾，各大医院都在以各自的特色抢占市场分额，刹时就验证了程欣当时的观点。院长佩服地在心里感概，这个程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