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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三)

  我想念的不是苏北,而是你

  

  路人穿街过河好景只有片刻森林都会凋落风吹走云朵你留给我的扑朔迷离岁月风干我的执着我还是把回忆紧握太多都散落散落太多好难过难过时你走了走了走了走了

  

  遇见陈粒,是在银川的乐堡音乐节,她穿一件棕色的吊带,外搭一件很薄的披肩,所有人都跟着她的节奏,大声的唱。她唱歌的样子,似乎连墨镜下那些温暖都要溢出来。好像连嬉闹都少了,我们都只是一字一句的听,一字一句的唱。头发上的水滴划过脸庞,从下巴坠落。她用有点结巴的语言和我们说抱歉,因为牙套吧,带了牙套总是觉得厚重。

  

  我不是因为陈粒,也不是因为音乐会,我只是想念一个永远都微笑的姑娘,明媚的像向日葵一样的姑娘。她和陈粒那样,总是温暖我。

  

  可能你教给我做的菜我有点模糊了,你教给我擦皮鞋时温柔的样子我也不记得了。学不会这件事,你知道,我很笨并且三心二意。可是,我记得,你教会了我温暖大方的微笑,没遇到你之前,我是个裹在云里灰色的姑娘

  

  你站在讲台上领奖的样子真的很好呢,这是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的事情,可是,貌似这几年我从未提及过。

  

  那天,你穿浅蓝格子的衬衫,戴棕色边框的眼镜,以及一双有点发黄却很干净的白色球鞋。拿着老师让你准备的发言稿,坐在第一排为难,你说“佳阳,我不想这么违心的念这些文字,它们和我没什么关系。我选择这个学校只是因为我高考失利了,只是因为我连好的二本线都够不着,并不是我喜欢呀”。我不说话,只是给她一个胜利的手势。也许不是我不懂努力之后的失望,而是,我知道,没有老师会同意你说一些和这个学校的好毫无关系的字眼,因为你是以历年最高成绩入校的。

  

  我看着你像我第一次公众号录音那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感情的紧张着念完手稿,然后匆匆下台,不等主持的老师说什么。然后回头看我,我慌张的用半张的嘴型和你说“好”。

  

  记得我认为你是叛逆的社会女痞子,刚开学那会。那是因为你嚼着口香糖,穿黑色的短袖,在地上晃来晃去,开始把自己的鞋和衣服放阳台上晾。我暗自想,你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合我的胃口的,虽然我叛逆,可是,却不愿意表现的那么明了。后来你说,那是因为你怕大学里的室友并不那么好相处,所以,让自己一副金戈铁马的样子,那样,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了。是吧,不懂你的我,总觉得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肩膀。

  

  大学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你说,“佳阳,你会留在徐州吗?或者离徐州近一点的城市”。“会吧,我讨厌我的家乡,讨厌那样落后并且沉闷的小镇”,我认真的说,然后拿起她剥好的橙子,放嘴里。吃橙子的时候,她总是乐呵呵的拿凳子坐我对面,耐心的剥,她说“佳阳,我告诉你,买橙子要挑那种有圆圆圈样子的才会甜,然后先把橙子放桌子上用掌心滚一滚,就好剥。苹果呢,要买那种看起来很丑的,歪脖子模样的。”她一边剥一边给我比划,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然后默默念叨“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边的,这些东西你要学会”。我不说话,只是把她剥好的橙子使劲塞进嘴里,然后说“想什么呢,我一定会在这边的,因为我喜欢长满绿色树叶的雪呀”。

  

  圣诞的这几天,苏北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雪。我这个北方姑娘,像看到冰河世纪那样,在朋友圈向所有人宣告南方下雪了,是和大西北不一样的雪景,还特意发了对比图。

  

  厚厚的雪压断了很多树枝,忆姑娘总是说“佳阳,你穿厚点吧,你忘记了去年你关节炎疼的时候了?”,说来也奇怪,我这样年轻气盛的姑娘,得一个老年人才会得的病,并且在一个老中医那儿做针灸这样让我意想不到的事,还喝苦到胃都要奔出来的中药。而忆姑娘在我喝中药的时候总是在旁边告诉我“喝完了……喝完了”,然后等我喝完做呕吐状的时候,立马给我嘴里塞一块糖或者葡萄干之类。那一年,我的关节炎好的很快,至今也没再刺骨的痛。

  

  说真的,忆姑娘,当初和你吃橙子、看雪的我并不知道我将要回北方。因为,那个时候,我总想着,北方这么冷,我的关节炎怎么办,我这双冰到骨子里的手谁还会将它放在暖宝宝一样的掌心。况且,我不打算在北方苟且,想在南方和你一起微笑。

  

  可是,我回来了,并且躲在这个我曾经说永远不会回来的小镇独自偷欢,带着干裂的快要冒血的嘴唇坐北朝南。

  

  前几天你说,佳阳,帮我小妹取个名字吧,这个月底之前。我很兴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怎么可以做给别人取名字这样高尚的事呢。我准备了很久,然后说了几个供你挑选。你说,一定要用你取的名字。我压抑兴奋,说一句好。我想象着苏北那样独特的地方,有一个小孩的名字,是我,是因我而起。

  

  毕业那几天,我们聚会,你喝很多酒,而你,并不会。被酒呛到的你,眼眶泛红,咖啡男夺过你手里的红酒杯,然后你吼着说,“拿给我喝,不喝我会后悔。”你们都安静的哭,疯了一样的喝,只有我,看着从未喝过酒的你大杯大杯灌下去,眼泪就这样掉进我用手指摇晃的酒杯里。你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其他人,我都可以见得到,而唯独你,那么远,怎么相见”。我沉默着流眼泪,然后连眼泪一起流下来的鼻涕都不想擦。

  

  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们都留在徐州,就算苏在连云港,也只是隔了两个小时的大巴距离而已。我呢,在北方。

  

  前几天,看空间很多人晒徐州下雪的照片,像去年的我一样。而我,现在只是坐在这个背后有光的房子里念念不忘。我忽然想起那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是,我正在北方四季如春,连电热毯都不用的北方。

  

  北方没下雪,忆姑娘;北方的树枝没有叶子,像曾经那样躲在云里的我灰色的样子,忆姑娘;北方没有你,忆姑娘,那个和我童年一样的忆姑娘

  

  忆姑娘,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说我将永远不会回来这个我讨厌的小镇,那样,也许我就留在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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