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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梦》(上)〈三十一〉

佳人生变  情何以堪

一个人要想知道他所爱的女人心情的好坏,只要从她的言谈举止、仪容仪表上就可见一斑。今天她的举止就让高飞大惑不解。一直以高雅尊贵、美丽端庄的形象显赫示人的她,居然做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坏习惯,竟在上课时不停地用力擤鼻,还把废纸屑胡乱地扔在脚下,让人心生厌恶,目不忍睹。她这是咋回事,是谁惹恼了她,还是身体不舒服?她是想故意恶心高飞吗?她从前可没这习惯呀,此时全班同学似乎亦有同感。实在让人讨厌,令人心烦。

这时,茜茜似乎也一改往日对高飞的好感,故意火上浇油,从中做难,下课铃刚一响,就冷冰冰地过来,向高飞要她的实验册子。:“你稍等片刻,我还没抄完”,高飞不紧不慢地说。但她哪管这一套,生气地要了回去。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子,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茜茜生他气了,但不知为何今天就发作了。他明白茜茜是爱他的,但他的心上人是婷婷,他一直爱着婷婷!他骗不了自己。他知道要得到真爱,肯定要付出代价的,他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如果经不起考验,经不住诱惑,向茜茜表示好感,岂不是把一直以来心爱的她抛弃了,他会飞走的。到那时,难受后悔可就晚了。

现如今,他该如何是好?高飞思前想后,痛下决心:如果婷婷还是这样惹人生厌的话,他着实要离开她了。他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他不能一直让茜茜蒙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看来,事物是发展变化的,随着环境的变化,人的心也是会变的。

晚饭时,高飞看到买饭的人挺多,就打算等一会,又摸了一下口袋,发觉忘带饭票了,便向婷婷借了饭票。婷婷也在排着队,焦急的等待。她见高飞走了过来,就顺便说道:“那你给我把菜也打上。”他当然没得说,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的这种长期潜伏着的偏执的本性,一旦有了机会或诱惑,立刻就会复活起来。热情让他把平日的教训和痛苦忘光了,也把下午在教室对婷婷的厌恶感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冷酷的现实让高飞退避三舍,望而生畏。不大一会他又陷入了沉思:她今天的行为咋是这么异乎寻常呀?一忽儿冷若冰霜,让人生厌;一忽儿又似含爱怨,若即若离;一忽儿又和其他男生打成一片,不亦乐乎,根本无视他的存在。他感到非常懊恼,他索性也不在乎她,不关心她。看她能折腾个啥样子!

下晚自习时,天空零零星星地飘着雪花,他眼看着她独自一人走出教室,连他看都没看一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本想像以往那样送她回去,但心里憋屈,未予理睬。等她彻底走了,他才走出教室,望着那漆黑的夜空,那冷飕飕的寒风,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激烈的骚动涌上心头:她是一个人走的吗?是不是讨厌的佘涛,那个自诩读遍三国、纵观古今、熟稔奸、诈、狡计谋的佘涛,那个不把高飞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盛气凌人、而且也在暗恋着婷婷的人也跟着去送她?高飞看到,在婷婷刚走出教室时,佘涛便跟了出去,是不是……?他会不会趁着我俩闹别扭,我们彼此感情淡漠之际,趁她情绪低落、让人讨厌之时,竟然落井下石,与她接近,向她示好?他越想越生气,他感到恐惧,一种被人伤害,受人轻蔑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想发泄自己的怒气,却又不愿做出任何无法挽回的损失,他的心境坏透了,他显得非常急躁,但理性告诉他:不要庸人自扰,免得招致祸患。

他现在乱作一团,他感到非常寂寞,非常孤单。他不知道今晚茜茜怎么也没来?她是生他的气了,还是在宿舍准备元旦文艺节目?她是觉得来教室上自习乏味无聊没意思吗?

还有香香,她今晚怎么也没来?她前段时间与高飞的交往毫无顾忌,亲如兄妹,让高飞望而生畏,她的热情大方在高飞的眼里变得轻浮变得无足轻重。他不愿与她过从甚密,与她在一起他感到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没有冲动,他想尽力来回避与她接触。

也许香香看出他的心思,他的意图,这几日也故意与他保持距离,整个人也似乎变了。她不再那么大大咧咧了,也很少与其他男生交往了,她总是偷偷地、含情脉脉地向他投来一瞥,他明白她的心意。但他已有了意中人,他觉得香香太单存,太天真,没有深度,没有涵养。他觉得他俩性格太相似,缺乏互补,在一起不合适。

唉,人生,就像一个无法猜透的谜,幸运者会漫不经心地得到上天的恩赐;而倒霉的失败者,即使你费尽心机,看得再准,也往往是无济于事,得不到命运女神的眷顾。这,也许正是人生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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