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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梦》(上)〈二十〉

心高气盛  迷失自我

高飞的老家在秦岭北麓的滋水镇,是古长安通往巴蜀的重要关隘,也是闻名遐迩的避暑圣地。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旖旎,当地流传着这样的谚语:“家有梧桐树,招来金凤凰”,所以人们都喜欢给房前屋后栽上桐树。他也不例外,从小就受到祖辈们的熏陶,希望能给家乡争光,给父母争气,希望自己能长成有用的人才,长成参天的大树。他有着远大的志向,刻苦好学,一心要走出大山,改变面朝黄土北朝坡的现状,混出个人样来,他更希望能能衣锦还乡,光耀祖宗。

在农村,姑娘小伙儿初中一毕业,如果不再上学,一般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漂亮姑娘不出村。自从高飞离开家乡去外地读书,家里提亲的就没断过,都被他一一回绝。他不愿早早就被婚姻束缚住手脚,他心太高,总希望找一个“理想的伴侣” 。现在的他,两手空空,一事无成,成了“梧桐招凤凰,光棍娶光棍”了,他心里很不好受,感觉自己把书白念了。到现在连个合适的对象都找不到。

19岁那年,他没黑没明地学习,终于考上大学了,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夙愿。家里人奔走相告,说是高家也出了大学生了,这是几代人修得的福分,亲朋好友脸上都有光彩,高飞激动得几晚都睡不着觉,他终于要离开这块祖祖辈辈耕耘的土地,扔掉那些陪伴多年的课本,远走高飞了 !那阵子,他是多么的骄傲、多么的自豪啊!不久,他又把香香从学校带回家里,左邻右舍都夸他有出息,父母满以为他们在处对象,高兴得整日合不拢嘴,逢人便夸。他带着香香到家乡的山上采果子,上水库大坝赏湖光山色;他弹着吉他,和香香一起在林间漫步,香香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他们出双入对,亲如兄妹,让人好不羡慕......那是多么浪漫的一段时光。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他们渐渐疏远了,他鬼迷心窍似地,被温文尔雅、不苟言笑的婷婷彻底折服了。她是那样腼腆,那么文静,当他们男生和女生跳舞时,她从不上场,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当他和女生在一起嘻嘻哈哈、高谈阔论的时候,她总是矜持地在一旁,默默地看一些世界名著,雷打不动。高飞起初并没注意到这个不合群的女生(这样的女生也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太另类了。也许正是这种性格上的互补,让年轻气盛的高飞产生了兴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封建,是不是有什么洁癖?真能独善其身的,他不由自主地接近她,她一如既往地拒绝他,但每一次她都会给他说出很多理由,讲很多哲理,让他心服口服。渐渐的,他觉得婷婷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女孩,她知识渊博,感情丰富,尤其那双醉人的眼睛,每每让轻狂的高飞失魂落魄。也许不易得到的他才会珍惜,高飞思想变了,他爱上了清纯的婷婷,他彻底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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