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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份被亵渎的真挚

书铭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他的生命永远是那么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如果他没有那么傻,也许书铭就永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也就注定了书铭要为她痛苦一世。

她叫韶月,是书铭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生。

初见她,是文理分科的第二天,她被班主任点上讲台念故事。犹记得那时的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笑意盈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煦,刹那间,书铭沉醉在她的笑靥里,从此无法自拔。于是,书铭开始留意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逐渐习惯了在上课凝望她的背影,习惯了想着她的名字入睡,习惯了每天脑海里都是她的笑,书铭也逐渐变得好动、多话,偶尔在路上相遇也能互相打招呼,这样的生活他心亦足矣。

随着心事的沉重,书铭的日记本里出现她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书铭生性木讷,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一味的积压让他苦不堪言,终于在一个朔风凛冽的冬日,书铭在网上向她表白了,意料之中的,她冷冷的拒绝了,只是说可以做朋友。书铭不敢奢求什么,能每天和她一起上学放学,听课做题就足够了。不多,我要求的真的不多。书铭在日记里这样对自己说。

从此,书铭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那种“捧书痴望红颜遥”的状态,她无意,他无悔。有时,书也会写几张小纸条偷偷递过去,而她在发现后也会回复,书铭就这样默默的,与她保持着若远若近的联系,书铭所求真的不多,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平时在教室里,她对他总是淡淡的,有时会赠书铭一笑,这足够书铭快乐好久,但有时则是冷漠得近乎一块冰。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书铭的想法一度动摇,最终还是被他放下执着。书铭不明白这样做是否值得,可是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呢?有人说,痴情的人都是傻子,书铭想,他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也宁愿做这样一个傻子。

她最后一次给书铭的纸条中写道:“我们都还太年轻,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所以请你对我像对待其他人那样,让我们做朋友吧!”书铭盯着这行字凝视良久,“三载痴心,终是妄想。罢了!罢了!罢了!”提笔写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只有斩断关于你的一切。放心吧!我会很快忘记这些事的,白居易不是也曾写过‘老来多健忘吗’?它的下一句我一直很喜欢,所以,我今后不会再写任何纸条打扰你。”沉默良久,书铭还是毅然决然把纸条放入了她的桌内,因为,他已决定把她深埋心底。

从那以后,她还是她,他也依然是那个木讷的书铭,若永远是这样下去,那结局也算完美了。可是这个世上是不会有假若的,比如说那个让书铭命运转折的晚自习。

平常的时间,平常的地点,却发生了不平常的事,人生总是这样令人啼笑皆非。记不起是因何事牵扯到她,一个平日里与她极端要好的女生突然恨铁不成钢般训斥书铭:“你真是个傻子!你这样为她根本不值得你知道吗?也许你不相信,她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相反,她有着很深的心机,一直在耍你,把你当成她自傲的垫脚石,而你却心甘情愿的踏入她早已设置好的陷阱,你真可怜!”

接着她告诉了书铭许多事情,外表温柔大方的韶月其实内心自私冷酷,甚至于为了一个痞子男生差点抛弃了曾经海誓山盟的友谊,最后,她说:“看得出来你是个痴情的人,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这样沉沦下去,放弃吧!她不值得。”书铭呆呆的站了很久,笑了,从她眼里书铭看到了怜悯与悲哀,他依旧笑着,说:“我无悔。”然后,转身进入自己的世界,心门关闭的瞬间,一滴泪滑落在地,立刻逆流成河。

有谁听见,说完那三个字书铭的泪是决堤了的;又有谁了解,其实书铭是明白这一切的。是的,那个女生说的书铭都知道,从她对他的态度中书铭已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只是书铭不愿去解开,不愿去提及,更不愿相信。其实,书铭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梦里,在这个他亲手编织的梦里,正如纳兰容若所说,她永远如同初见那样美好。但现在梦醒了,心碎了;梦碎了,心死了。书铭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放肆的大笑,笑得泪流满面,然后把自己扔进无人的角落,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他找出为她写的诗词和她给书铭的所有纸条,和着泪水把它们撕成碎片;他在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为什么”,竟然画满了所有的纸……最后,书铭对自己说,不值得,这样真的不值得,我应该能忘掉的,我一定能忘掉!白居易不是曾说过“老来多健忘”吗?我想我会忘记的。

于是日子又如水一般流过,书铭又变得沉默少语。可是命运始终捉弄着他,注定了他得不到幸福快乐,连平静都只是奢望。一个春日的早晨,书铭偶然翻开自己的心情薄,两句诗闯入他的眼帘: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的泪很快的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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