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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风雨大边外 15

  15

  一辆北京牌吉普车,在孤岭大队门前停下来。

车上下来两个穿工作服的中年人,他们走进大队部,把一张介绍信递给王书记。王书记接过来后客气地示意两人坐下。他认真要案着介绍信信中的每个字。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两个人说:

“这是冤假错案?唉,这是组织上的过失呀,冤枉人家这么些年!”

来的一个中年人说:

“是,我们了解之后也很震惊。那个叛徒叫冯化龙,解放前夕就潜逃到黑龙江,在当时就被当地政府镇压了。而冯化伦与这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看来是错打成招。煤矿党委经过审慎研究,报请矿务局党委批准,决定给冯化伦同志平反,并恢复党籍和工作。”

“好事呀,这事是大好事!你们看我们还要做什么工作?”

“不用了,责任在我们单位,麻烦你把冯化伦找来,我们和他谈一谈。”

“那好。”说着王书记打开扩大器喊道:

“四队冯化伦同志,请马上到大队来!四队冯化伦同志,请马上到大队来!”

正在西大地干活的赵主任和社员们听了,一下子愣住了。纷纷议论:

“王书记,这是怎么了?对四类又是同志,又是请的。”

“是不喊错了?莫非喝酒了?”

“王书记早晨,中午从来也不喝酒呀,就是晚上喝两口,也从来没醉过.....”

赵主任撂下手里的活连跑带颠的直奔大队。

冯化伦正和几个四类分子,在和泥抹烟草楼子。满身满手都是泥巴,他一听也以为是王书记喊错了。右派分子曾庆富,难怪是大学生,他说:

“看来老冯熬到头了,有好事,快去吧!”

于秀秀半喜半惊地腆个大肚子来到烟草楼,喊着老冯:

“大队喊你过去!”

说着凑到冯化伦跟前,冲冯化伦耳朵说:“喊同志呢,莫非咱要摘帽了?我看八成是。”

冯化伦和大家打个招呼就与于秀秀走了。

赵主任跑到大队部门前,看着一两吉普车,心里也猜出了几分,一进屋王书记就介绍:“这是市里来给冯化伦平反的两个同志。”

赵与他们握着手。边说:“我去找人,午间在这儿吃点便饭。”

说着急忙往外走。门外看见了老冯,向他露出了从来没有的笑容,说了声:“快进去吧!”就急忙走了。

冯化伦走进大队部,按规矩一进门就喊:

“历史反革命分子冯化伦前来接受批判。”

王书记急忙说:

“老冯,从今往后就别在喊这些了。这是市里来到两个同志。”

老冯点着头,两个人把手伸过去,老冯却不敢伸手。

“我们是来为你平反的。”这时候冯化伦才把沾满泥土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流着泪把手伸过去。

接着两个同志让冯化伦坐下,掏出一张盖有红色大印的文件庄重的念了起来:

关于冯化伦同志平反的决定  龙字1969(003)号文件

冯化伦同志.男,46岁,原国营龙虎矿工会副主席,由于不实之词被错定为历史反革命,经查明纯属冤假错案,现予以甄别,并恢复其党籍和原来工作级别,调回原单位就职,根据中央精神给予适当经济补贴.

                               中共龙虎煤矿委员会

                               龙虎煤矿革命委员会

                                      1969年4月28日

  冯化伦止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抽泣着说:

“谢谢,谢谢矿党委,谢谢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两个前来平反的同志,说:

“冯主席这是党的九大春风化雨,是毛主席林副主席无微不至的关怀!你可以准备一下,一周后矿上来车帮你搬家。关于住处,矿上决定还回你以前的老宅。”

冯化伦还是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冯化伦被平反的消息,是个爆炸型的新闻。在孤岭大队立刻传了开来,许多人为之高兴。只是当初专政队的几个年轻人有点心里不安,应该说最闹心的是张玉森,中午他跑到北河套的柳条毛子里放声痛哭:

“我的儿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什么想法都泡汤了!我一无所有了……说着扇起自己的嘴巴子……”

不少邻居跑到冯化伦家,对秀秀道喜。于秀秀说:

“这事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老冯怎么还不回来?反正我知道我与老冯认识那天起,就没听说老冯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怎么还不知道真假呀,大队部里传出来了,你们马上就要搬回城了,老冯官复原职,过去你们住的房子也给你们倒出来了。”

“这是真的?”

“那还用说!看大队的老丁头到供销社买罐头时说的,大队今天中午请市里来的人吃饭呢,老冯也不让回来吃了,他们一块吃……”

于秀秀哭了,好象把满心的冤屈全要哭出来……

“别哭了,当心自己身子!”乡亲门劝说着。

“身子?这是狼崽子,哭掉了更好!”于秀秀边哭边说。

“都五六个月了,危险呀!回了城生下来就好好养着吧,你也不超生。”

“不,回城就去医院。要生,生咱自己的……”秀秀说着还是呜呜大哭。

  孤岭大队冯化伦院外的202国道上,停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和一辆北京吉普车。卡车装满了破烂家具。村子里不少乡亲都来送行,人群中有赵库老人和王文才;还有大队王书记、赵主任、刘主任等领导。冯化伦在乡亲们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真诚地说:

“谢谢乡亲们来送我们,这些年我们没少给大家添麻烦。尤其是我最困难的时候不少乡亲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我们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

说着他握着王书记的手说:“王书记,你是个好领导!相信你会带领乡亲们把孤岭建设得更富裕,将来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别客气就去找我,这儿是我的第二家乡呀!”

王书记晃着冯化伦的手歉意地说:“老冯,在孤岭让你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这都怪我政策掌握的不好。”

冯化伦急忙把话接过去:

“王书记不要这样说,许多事情你也不能都照顾得到。过去的就过去了。”

于秀秀走到赵库跟前流着泪说:“

“大叔,你是大好人,将来有什么困难找我,我忘不了你的恩德!”

赵库说:

“孩子,这回就好了,我看了也高兴啊,快上车吧!”

于秀秀又走到王文才跟前拉着王文才的手激动地说:“好兄弟,相信党,相信组织,好人一定有好报!”王文才点着头感激地说:

“嫂子,多保重!”

冯化伦一家人向乡亲们摆着手上了那辆吉普车。乡亲们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两辆车向乐呵岭方向开去……

那一封省报的来信和王书记的关怀,一下子让孙彪在青年中成了名人。

都知道王书记让会计给了他几本信纸,支持他在学好农活的同时写诗歌搞创作。可是孙彪再不能象在五队青年点那样利用晚上写东西了,因为住在老乡家,到时候就熄灯,白天即使是午休时间在老乡家写写画画也不得劲,实在静不下心来去写。无奈之时他终于找到一个好地方,他偷偷钻进出工干活那块地附近的李老二院里的包米仓子里去写。由于没有纸养成的习惯,写诗歌他很少打草稿,经常是打腹稿,因为他知道打草稿费纸,即使用捡来的烟盒和包装纸在他看来也是浪费。他坐在包米仓子里嘟囔着:

 “学大寨,

红旗飘,

创业队开进深山岰,

梯田修得围岭转,

渠水引到半山腰.....”

李老二吃了午饭拎着镐头出来,听到包米沧里有动静。骂了一声:“阎王不嫌鬼瘦,我就那点包米棒子你还来偷!”骂着冲了过去。一看是孙彪,就气不打一处来。早听说当初就是他编的儿歌,揭露自己偷猪下颏。于是骂道:

“小子,你也有今天,偷包米和偷猪下颏有什么两样?”

说着把孙彪拽了下来。孙彪有点急了,一时不好解释,就晃着手里的稿纸说:

“我是写东西……”

“打借条呀?你小子是鬼,发现不了你就偷走,发现了就说写借条借是不?比我高明,比我高明!”李老二好象看出了孙彪的破绽。

老半天孙彪才说出话来:“李二哥,别这样,我是找个肃静地方写诗。”

“写湿,写干的,胡弄鬼去吧!看你那纸上连个字都没有,走,找队长去!”说着去拽孙彪的胳膊。

“二哥,我真是写诗。我都是心里先核计,核计好了再往纸上写,要不哪有那么多纸呀?”孙彪解释着。

李老二感觉他说的贴谱,就说:“你核计出来什么了,说说我听听,看是真是假?”

孙彪心放松了不少,就给李老二背诵起来:

学大寨,

红旗飘,

创业队员豪情高,

梯田修得围岭转,

渠水引到半山腰..

李老二听了觉得是真的,又一想青年都分到了社员家吃住,用不着偷包米啊,就笑着说:

“孙彪,我好玄把你当贼抓了!你来这儿写诗打个招呼呀,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孙彪笑着说:“李二哥你说的对,我只寻思你家着包米仓子离出工干活的那块地近就来了,我的错。”

李老二弄误会了本来有点不好意思,见孙彪这么说也就借竿吓驴了:

“你算说对了,以后你感觉这儿方便就来这儿写吧。写好了,咱这包米仓子也立功了!”

孙彪一听,高兴得很,忙说:“谢谢李二哥,谢谢!”

李老二挥着手说:“写去吧,写去吧,别耽误你时间了。”

孙彪朝李孙二笑笑又钻进包米仓。

牛样子沟那块撂荒地已经打起了垄,从垄台上那踩出的格子看出来已经下了种。霍老大坐在山坡上“叭哒、叭哒的”抽着旱烟袋。奉命来毁地的几个民兵谁也不敢靠前,僵持了两个时辰。霍老大把烟灰向鞋底子狠磕了几下,站起身大声吼道:

“别说我在这儿你们不敢,我走了你们也没有这个胆!你们几个是谁,我都叫得上来,这块地毁了一埯,我就找你们算账!要毁地,行!叫你们头头来!”

民兵们知道老人的脾气,也知道他是烈属,只好偃旗息鼓打马回营了。

中午吃饭,朱凤吃几口把饭碗放下,跑到屋外呕吐起来。社员李春海的老婆急忙跟出去把她扶回来,朱凤晃着头不吃了,趴在炕上偷偷抹泪。李春海悄声跟老婆说:“上午他和才子一块地干活了,老青年现在就他俩,你去喊他来看看怎么办?”李春海老婆急忙跑出屋去找王文才。王文才来了,问了几句,就说:

“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要是还不好就去找赤脚医生。”

朱凤晃着头说:“没事,不用!不用!”

文才知道朱凤呕吐的原因,自己又不知道怎样劝解。上午他们在西大地种高梁抓把粪时候,朱凤抓了一把往外撒,感觉稀溜溜的。低头一看黄乎乎的,散发难闻的臭气,原来是没拌开没发好的大粪。她急忙到旁边小河沟去洗手,在那儿就呕吐了一阵儿。收工回来她又用香皂洗了半天,感觉手上依然有味,因为自己是接受再教育就没敢言语。下午朱凤推脱说自己不舒服躺着没有出工。

晚上。

霍老大坐在炕上端着二大碗,里面倒了多半下子烧酒,就着拌的白菜心儿正在喝。他,将近六十的人了,儿子牺牲在朝鲜前线,老伴因为想儿子卧病好几年,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霍老大从此一个人过着孤苦零叮的日子。除了公社民政每年给适当的补助外,大队几年前就把他列为五保户,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要这待遇,说什么自己养活自己没问题,干不了重活,轻的还能抓挠着干点。别看这老头脾气倔,却通情达理。其实他就哥一个,无所谓老大老二,只是有时候与领导顶撞,到后来总是占理,所以大家给他起个綽好叫老大。霍老大正喝在兴头上,大队赵主任拎着一瓶玉米烧走了进来。赵主任进来看霍老大理都没理他,就恭维地说:

“舅,怎么才吃饭呢?”

霍老大还是没理他,赵主任把酒放下:

“今天他们从县里回来给我带瓶酒,给你送过来,这酒还行。”

霍老大只说一声:“拿回去,我有酒喝!”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霍老大看了赵主任一眼,没出声,依然在喝自己的酒。

“舅,我来有点事和你商量。”赵低声细语地说。

霍老大还是不出声。无奈,赵主任只好说下去:“牛样子沟那撂荒地别要了。你看我管这事,你都不听,我还能管住谁?”

“管谁,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好!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你给我出去!出去!”霍老大把酒碗往桌上一趸,酒溅出了一少半:

“谁敢给我动一埯,我算他厉害!你算老几,你来当说客,滚!你感觉你当个苍蝇粑粑大的官了不起了,给共产党丢脸!”

“我这是为公。”赵主任显然是忍耐不住了。

“滚出去,你为公,我还为公呢!”霍老大的话比赵主任还硬气。

赵主任看不行,只好退了出去。

“拿走,给我拿走!”霍老大指着那瓶玉米烧。赵主任虽然有点生气,还是把那瓶酒留下了。还没等他走出院,就听“咣啷”一声,那酒瓶子飞了出来,摔个细

碎。

孤岭政治建队的经验,被县里“青山红”报道组写上了“两报一刊”。县里也下了全县“学孤岭、赶孤岭、超孤岭”的“11号红头文件。大边门公社党委意识到“这是学习也是竞争,胜利者最危险,必须把学习活动在大边门先走一步,不能墙里开花先让墙外红,必须墙里先来个红烂漫”。他们召开了全公社干部大会,下了党委文件,抽调了大边门几个女知识青年,把宣传材料绘成图片,建立一个流动展览馆,到全公社十八个大队二十四个自然屯向社员宣传。被抽调的有李玫、刘云,还有两个后分到大边门中专生小白和小于。公社要求她们背着宣传图片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宣传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四个女青年按照计划先来到孤岭征求意见。大队王书记十分高兴,他说:

“公社让到我们这儿征求意见,我们听了看了以后可以对拔得太高和笔误之处提出我们看法。你们也可以广泛地倾听社员的意见,上下统一了思想免得以后出麻烦,也免得个别人说长道短。下午呢,你们就休息休息,因为现在社员都下地干活去了。得到晚上,我们才能召集社员听你们宣传讲解。”

几个人听了很高兴。吃过午饭,刘云说到后山去看满山盛开的梨花,那花白白的,一片一片的,这个季节在边外形成了烂漫之势,煞是好看。小白陪同刘云去了。李玫与小于在翻着报纸。过了一会儿,李玫邀小于出去,说去看个同学,小于说:

“你去吧,我也不认识,也没话说,挺无聊的。”

李玫笑了笑:

“那好,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李玫打听了路上的一个社员,都说王文才在四队魏乐家。按照社员的指引,到了村子中街,李玫走进干净利落的小院。魏乐媳妇正在喂猪,看见李玫这陌生的面孔就问:“姑娘,你找谁?”

“大嫂,请问王文才住在你们家吗?”

魏乐媳妇忙放下手里的家什说:“是,是,请进屋吧!”

接着大声喊:“才子:来人了!”

文才出来大吃一惊,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啊?”李玫笑容满面地说。

文才自然不信李玫是专程来看自己,也没争辩,就把李玫瑰让进屋。魏乐媳妇也跟了进去,倒了碗热水递到李玫跟前。王文才忙介绍说:“婶,这是李玫,大边门的青年。”

又对李玫说:“这是房东我婶。”

李玫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

“你看,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还叫大嫂……”

“没事!叫什么不一样?”

“不,还得叫婶!” 李玫瑰改嘴改得快,马上说:“婶,我不知道,不能怪我呀?”惹得魏乐媳妇哈哈大笑。

文才问:“来办事吗?”

李玫调皮地说:“刚说过,来看看你不行呀?”

文才回敬一句:“你哪有那份闲心?”

魏乐媳妇说:“看才子说的,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咋说话呢?”

文才跟魏乐媳妇笑笑说:“你看她说的,好象专门来看我。”

李玫的话咄咄逼人:“就是啊,专门来的,你不信啊?”

文才说:“怎么说都行吧,专门来也不是坏事。”

李玫听王文才的话半真半假地说:“婶,你看他说的,来看他,还和坏事比!”魏乐媳妇笑笑:“姑娘挑得对,才子的话冷人心。”

李玫高兴地说:“婶真好,讲理。我要在孤岭也非住在婶家不可!”

“那好啊,你们俩都住在这儿!”魏乐媳妇乐呵呵地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年轻人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李玫怕误解,急忙说:“婶,我们是公社派来到你们这儿宣传你们大队政治建队经验的。征求大家一下意见,明天就回公社,修改后到各大队流动宣传。”

文才笑着说:“哦,是专门来宣传的呀!”故意把宣传两字咬得重重的。

魏乐媳妇说:“那怎么没让咱们才子去!”

“婶,都是女生。还都是大边门的。”李玫解释着。

魏乐媳妇还说:“就你们几个女的?翻山越岭的没人壮胆能行吗?我看你回去跟领导说把咱才子叫去!”

李玫说:“那好,不过有他跟着,咱们更不方便。”

文才也说:“是啊,婶可别让她说,说了也没用,我不去!”

李玫瞪了王文才一眼:“拿把呢?”

魏乐媳妇说:“你们唠,我猪还没喂完呢。”

李玫说:“婶你家猪那么大呀!”

“是,过年杀请你来,让才子去接你。”魏乐媳妇先发了邀请。

李玫说:“我才不用他呢,我自己来!”

魏乐媳妇笑着说:“好!怎么来都好!”说着走出了屋。

文才问:“你们几个人来的?”

“四个,还有刘云。那两个新来的中专生你不认识。”

“那刘云呢?”

“你想她呀,我去给你喊来?”李玫的话带着刺,但是是无意的。

“什么话,问问不行啊?”王文才听不得这样的玩笑。

“行,谁说不行了。”李玫不大好意思地说,可能感觉出自己说的过火了。

“都一起在公社征兵的,问问嘛。”王文才也在替自己辩护。

“是吗?”对王文才的回答李玫似乎有些怀疑。

文才笑了笑避开了这尴尬的话题,说:“牛辉又借调到‘三宣队’去了,在桦树屯。”

“什么三宣队?”李玫不解地问。

“是市里搞的。就是军队、工人、贫下中农组成的。搞斗批改。”

“哦,那村里老青年就你和朱凤了。朱凤在哪儿住,带我去看看。”李玫没有接着那个话题而是想到了朱凤。

“马上我们要出工了,晚上你们宣传的时候她不也得去看吗,到时候就看见了。”王文才说。

“那也好,我走了,别耽误你干活。”李玫点着头说。

“好,我也走。”王文才也站起身,一起向外走。

走出屋,王文才顺手拿起镐头。李玫冲正在喂猪的魏乐媳妇喊:

“婶,我走了。”

魏乐媳妇转身走过来,说:“有时间就过来呀!到时候一定来呀,来吃肉!”

李玫笑着说:“好!婶,一定来。请回吧!”

魏乐媳妇看着两人出院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姑娘呀,长得又水凌又俊!”

吃过晚饭,社员们纷纷来到供销社门前的小广场。孤岭大队政治建队经验流动展览试讲正在进行。供销社南墙壁上挂满了丰富多彩的挂图,四个讲解员每人讲一部分,因为来的有先有后,讲解在循环进行,朱凤问身边的王文才

“你说,他们谁讲解的最好?”

文才若有所思却没有回答。

“你要说李玫是不?”朱凤抢先说了出来。

“都不错!”王文才说。

“得,别不好意思说,李玫李玫呗!”朱凤好象带有情绪地说。

文才故意把话叉开:

“对了,李玫今天午间的时候要去看你,我说快出工了,晚上展览完了你们再见面吧。”

“她说看我你怎么知道?”朱凤追问。

“她亲口和我说的。”王文才说。

“在哪儿说的?”朱凤问。

“魏乐大叔家呀。”王文才回答。

“哦,她先私访你了!”朱凤的话显然弦外有音。

“什么私访?人家利用休息时间去看看我”王文才说。

“那怎么没看看我呢?”朱凤反问道。

“人家要去,我说马上要出工了,才没去吗?”

“那怎么不先去看我,而先去看你呢?还是与你感情深?”

朱凤的话话咽得王文才不知怎么回答,老半天才说:“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既然人家要见你……”

“要见我?要见谁,谁知道!你等吧,我回去了,今天挺累的……”说着转身就走,临走还甩了一句:”你等吧,别失约!”

文才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为什么呀,朱凤这么和我说话,我和你和李玫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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