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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流皖皈(十一)

  十一、迷漫盈江

  

  盈江,就在云南的边陲上,和缅甸的密支那遥遥相望。

  

  话说有一次,在布朗谷附近出现了一只老虎,把胆小的野人吓着了。为了捉拿这只老虎归案,归案的意思就是下肚子,吃了!布朗谷里三个部落的野人就联合起来,选出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野男人,经过一番周密计划后开始对老虎进行搜捕和捉拿,行动了起来。

  

  野男人们带上牢固的藤索,还有一些常用的棍棒标杆等武器,在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下一个又一个关卡,分散地守候着这只老虎出现。那时候,杨顺还小,才十四五岁,因为好奇,跟几个伙伴躲在树上观看,被野男人们发现了,就叫他们回去。他们就假装回去,随后又悄悄的折返回来,一个个躲藏在很高的树枝上,耐心地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老虎出现的那天晚上,月色明朗,密林里面一切依旧,跟黑夜没什么区别,令人好紧张,好害怕,紧迫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差不多到半夜的时候,老虎出现了,大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野狗来到一块空地上。那老虎,好大,长相跟猫一样,却有猫的好几十倍那么大,全身花斑,好吓人。这个时候,野人们向老虎抛出了藤索,由于太紧张了,都没套住,于是就掷出了手中的枪杆,惊动了老虎。老虎凶恶地呼啸起来,瞪着它那双滚圆的大眼睛朝四边搜索,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对本大王如此无礼,是不是也想献身给本大王当夜宵啊。

  

  又一根藤条向老虎抛去,套住了虎口中的野狗屁股,用力地拽,终于把老虎惹火了,吼叫起来,那叫声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由于老虎嘴里有吃的,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美食一顿,然后就好好的睡上一觉,不想理这些虎口拔牙的家伙,想走。它努力了几下子,但还是走不脱,是因为口里的野狗被藤条套住了,于是就跟藤条拔河起来。这个时候,一根根藤条又抛向老虎,由于抛出去的藤条圈套不够大,总是套不着。

  

  老虎看见了与它争抢猎物的野男人们,便放开嘴里的野狗向两个野男人扑去,吓傻了其他的野男人。这两个野男人是布朗谷里胆子最大的家伙,见老虎扑来,忙跳起身抓住树枝,爬上树去了。老虎蹿了几下,没有效果,只好回到它放下野狗的地方,野狗不见了。一声口哨响起,老虎就向口哨声扑去,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老虎罩住了。老虎在大网下面乱拱,几下子就蹿出网来,张着它那张血盆大嘴扑向一个野男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藤条套住了老虎的脖子,减慢了老虎的速度,而那个手持藤条的野男人却被老虎拖去了老远,见老虎返身朝他扑来,忙放下手中的藤条,蹿到树上去躲避。

  

  接下来,野人们开始与老虎游斗,口哨声此起彼伏,把老虎搞得晕头转向。每当老虎想放弃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野人下去勾引它,将它引进了一条小峡谷之中。他们用木棒将峡谷口封闭起来,在里面与老虎作最后的较量,然后再把老虎带到布朗谷里去,享受布朗谷野人们的尊重和爱戴。在这里,野人们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随时都可以将老虎抓捕。折腾了半夜,老虎似乎困乏了,野男人们更是如此,一个个懒洋洋的还打起了退堂鼓,说等养足精神后再来捉拿它,反正已经到了这里,知道将这个大家伙抓捕是轻而易举的事。为首的野男人知道大家都累了,便通知大家休息一会儿。为了不让老虎休息,他便不停的扔东西去骚扰老虎,和老虎折腾着。

  

  天快亮了,密林间已经有了隐隐的亮光。

  

  一声口哨响起,一张新织的大网由上而下,又将老虎罩住了,不管老虎怎么挣扎,大网是越收越紧,牢不可破,况且现在的老虎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垂死的挣扎。这时,一根长木棒穿进藤网的扣子里,两个野男人伸过肩膀去抬这根木棒两端,努力了几下都抬不起来,太重了。又有一根木棒穿进藤网,又加上两个野男人的肩膀,仍然抬不动,是野人们都累了,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小看了老虎的重量。

  

  这只老虎还真是挺享受的,坐着八抬大轿进了布朗谷中,招来了所有野人的青睐,热烈地欢迎它的到来,那场面相当隆重。这一次,抓捕老虎归案的野男人们一下子就成了布朗谷里的大英雄,由那位百岁老野人为他们颁发了英雄硬木牌,受到了布朗谷的爱戴,特别是那些正欲怀春的野女人们,在心里暗恋他们,幻想着要和他们去到那个浪漫的情侣谷中,与他们共同享受一个个花前月下,流连忘返的幸福时光和岁月,希望能和他们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哪怕被他们抛弃了,但她们都愿意,只要留住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已经是梦想成真,知足了。

  

  野人们很是神气,他们的精神影响着布朗谷里的小野人们,都想着要去抓捕一只老虎抬回来,要当布朗谷的英雄。于是,小野人们就出发了,要去寻找和捉拿一只老虎,再将大老虎抬回布朗谷里炫耀,接受百岁老野人颁发英雄牌,享受布朗谷的尊重和爱戴,特别那些个娇小可爱的小野女人。小野人们结伴而行出了布朗谷,为了能找到老虎的行踪,大伙儿就分散开去寻找,大伙儿经过分组,杨顺这一组有七个。杨顺和伙伴们在深山密林里转了几天,转迷路了,连自己到了哪儿都不知道,再加上慌乱,与布朗谷的方位渐行渐远。他们的年纪大小都差不多,对识别方向的事都很茫然,糊里糊涂的来到了一个叫芒市的地方。

  

  在布朗谷的时候,百岁老野人因为静心养老,闲来无事就教小野人们讲汉话,还给一些小野人取了汉语的名字,说是根据中国的百家姓来取的,各人的姓氏都不同。在杨顺的这一组,有张永冲、侬道恒、田明金、罗春卫、施正罡、谢海艳,杨顺的年纪比他们稍大,当中就只有谢海艳是女孩儿,长得娇柔可爱。

  

  来到了芒市,杨顺和大伙儿看见这里的人们都穿戴服饰,觉得好看,于是就去偷了一些布匹和衣服,将自己装扮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因为老野人说过:“如果到了外面,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把自己打扮得跟外面的人一样,不然,外面的人会把咱们当野人或当猴子,抓去关在动物园里给人观看,给人卖门票发财。这都还不算,如果被一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抓去了,会当猴子一样到处搞表演,为他们赚钱,还会经常挨打挨骂,可怜的很……”

  

  老野人还给他们讲笑话:说有一个人特别的想发财,是天天想,夜夜想,想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有一天,他听说在一个孤岛上,那里的人们只有一只眼睛,奇怪的很,还特别吓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人就开始做起了发财梦,要去那个岛上抓两个一只眼睛的小孩子回来,然后将小孩关在笼子里给人参观,专门卖门票就发大财了!想归想,得拿出实际行动。他将家里的所有财产变卖了,买了一条船,向传说中的那个岛而去。

  

  大风大浪的走了一两个月,终于到了这个岛上,看见了岛上的人们,还真是传说中的那样,每人都只有一只眼睛,长在脸上方的正中间。他看见一群一只眼睛的小孩在岔路口玩耍,正当他要下手去抓小孩的时候,身边突然冒出两个一只眼睛的大汉,用力地夹住他,将他带去一个不远的地方,把他关进了一个笼子里,开始大做宣传和热卖门票。一下子,整个小岛上都沸腾了,一只眼睛的人们都争着购买门票,目的就是要观看两只眼睛的人。当一只眼睛的人们看到了这个人,无不惊叹:“哇塞,世界上竟然还有两只眼睛的人!”

  

  老野人还说:“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见到什么样的人,我们对人家都要礼貌,要尊敬人家,要向人家多学习,要懂得入乡随俗,人家就会善待我们。就算人家不善待我们,没关系,至少,我们也不会吃亏,就不会被人家抓去关在笼子里给人参观,给人卖门票发财……”

  

  老野人的话不仅影响了一两代人,而且还影响着今天的整个布朗谷。

  

  他们偷了人家的衣服,就在心里向人家表示感谢,为人家祈福,祝他们的来生都大福大贵。这是老野人教的,是老野人当年的那一套手法。

  

  在芒市,天气不冷,男人女人们,大多都穿裙子和拖鞋,那裙子叫什么来着,忘了。他们见本地人是那样的打扮,也学着当地人们的样子打扮起来,男的上身赤裸,下身就只有一个围裙,与当地小伙子没什么两样,就只是头发长了一些。由于谢海艳是女孩儿,经过一番梳妆打扮,看上去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好漂亮,简直是光彩照人,把伙伴们看傻眼了。

  

  他们一路向人打听,一路朝西前进,来到了一个叫盈江的地方,进城后经过打听,才知道已经走远了。这里叫平原,是盈江的县城,离那个布朗谷呀,坐车都要大半天时间呢。他们按老野人说的话,是即来之,则安之,等玩够了再回布朗谷去。如果现在回去的话,部落里的野人们会问:“你们的老虎呢?”

  

  多没面子呀。既然没找到老虎,总得有点什么东西带回去,那怕学老野人那样带着一些故事回去,也不会被人笑话的。

  

  来到盈江,这里正置夏天,不算热也不算冷,一整天几乎都是烟雾迷漫,景象万千。一场又一场的大雨倾泄而下,一重又一重的迷雾冉冉上升,给人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好像来到了一个世外的人间,神清气爽,流连忘返。大雨过后,太阳出来了,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头上,出现了一条条七彩斑斓的彩虹,两头都深入到迷茫的烟雾之中,顶端高及紫霞云端,真不愧处于彩云之南,好美!人们仰头观望,好像看到了一对对飘逸而来的仙女,身着景致的长袂衣衫,脱下了脚上的拖鞋,光着她那双小脚丫子,一步一步地沿着彩虹向上走去,是轻盈漫步,衣袂迎临江,脉脉含情,昂首观光。她们静静地坐在梦想中的鹊桥顶端,观赏着此地的青山碧水,云彩雾生,竟都痴迷于其中,久久的不肯离去。

  

  不经意之间,已是晚上。大雨早已停了,云消雾未散,当空的圆月好像刚沐浴过,盈盈微笑,清新爽朗。一阵阵清风徐来,冲散月色下的迷雾,萦绕而上,飘向难得一遇的夏日明朗夜空。

  

  白天,杨顺和伙伴们冒着大雨进山,在山里拣了许多野生菌,本地人叫这种菌子为鸡枞。由于他们常年居住在深山里,知道哪些菌子可以吃,哪些菌子最好吃,便专找好吃的菌子带着进城卖,到了半路就卖完了,卖得两百多块钱,进了一家小店吃饭。他们看见两位身长腰细、白净爱人的姑娘站在大路中间,其中的一位就站在那个大墩子上原地扭转身子,嘴里含着个东西一吹,两手挥动着,那些车竟然那么听话的由她指挥和操纵,神了。他们觉得姑娘的动作好看,也好玩,便模仿起来,不但没有那种效果,反而被人谩骂和嘲笑了。

  

  吃过了晚饭,因为没地方好去,只好在街上闲逛,来到了一个人海茫茫的大广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了避免走失,他们就爬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观望。在一个彩色灯光的大红台子上,人们在忙碌着来回走动,那上面的人穿得更是漂亮,好像是在搞什么大型文艺活动。

  

  突然一声炮响,大红台子上方是火光四散,五彩缤纷的火花爆炸开去,好壮观,人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那块刚才还没人的台上,一下子就上来好多的人,前面是青春亮丽的美女姑娘,穿的衣服都是五颜六色的,在耀眼的灯光下是透明透亮,后面是一个个身材修长的小伙子们,衣服也是彩色的。音乐响了,简直是锣鼓喧天,听着就让人有想跳舞的冲动。美女姑娘们手舞足蹈,向两边闪开,从中间款款地走出一位身穿彩妆长裙的姑娘,那身打扮更是光彩夺目。姑娘手里拿着一截黑色的东西,开口唱了起来: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阳光的油彩涂红今天的日子,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杨顺后来才知道那首歌,正是宋祖英所唱的那首《好日子》,还有那些姑娘的舞姿和后面小伙子的翻腾,好生迷人,人们都鼓掌了。杨顺和伙伴们呆不住了,都想爬上那个舞台上去跳舞。对于那些来回翻滚蹦跳的小伙子们,他们不服气,因为他们是从布朗谷里出来的,对于那几套动作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他们不仅能玩,而且比他们还要精彩好几百倍呢。他们一个个都蠢蠢欲动,都忍不住的在树上舞动起来,很想上去露两手让人们开开眼。

  

  姑娘唱完后,台上的人一下子就散了,只听到人们的掌声和叫喊声。随后,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上台来,是主持人,笑容可掬的向大家问好。在舞台后止方的那块大屏幕上,一下子就显出了两个金黄的大字——盈江,还有盈江的风景画面和旅游景点,好漂亮,好迷人。

  

  杨顺和伙伴们都听懂了,盈江是个美丽的地方。盈江就在中国云南的西部边陲上,过去就是缅甸了,与缅甸的密支那遥遥相望。在这里,永远是四季常温,春暖花开,夏日迷雾,秋高气爽,冬季恒温……

  

  对于盈江,他们已吃过了盈江的白糖,那味儿,甜蜜得令人回味;盈江的那些甘蔗林,杨顺们都搞来吃过了,是甜汁爽口,甘露芬芳,纯净营养;还有这里的土产小米酒,他们每人只喝了那么一小杯,一杯才五毛钱,是甘甜的,顿时感觉到一股游丝在体内荡气回肠,好生惬意和舒畅。他们还要喝,可那个老板娘不卖,说他们还小,喝多了会醉。出了小店,经过一阵阵的清爽怡人的凉风洗涤身心之后,一阵阵的酒浓之意就往上迷漫,飘然若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才知道这酒是春去秋早到,夏日迷漫心,好酒!

  

  盈江,真是一个好地方,真的很美!这里有傣族、景颇族等多种民族,而且这里的民族都纯朴,特别的热情,每个民族都有着她那迷人的民族文化,跟女儿国一样令人久久回味和遐思。

  

  两位主持人把盈江稍微介绍了一番,音乐和舞蹈又开始了。杨顺和伙伴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径直来到大舞台边,被维持秩序的大帽子拦住了。侬道恒自来都很机灵,一个忽闪,悄悄的去到了主持人身边,在哪里和主持说话,主持人就带他去到了一边。一会儿后,那位身材窈窕、脸蛋精致的女主持人走了过来,对大帽子说了一番,大帽子就让杨顺和伙伴们进去。

  

  在里面,一位很像艺术家造型的中年男人对杨顺和伙伴们讲解了一番,还给他们先听音乐,同意他们上台表演。他们听了好几段音乐,都不喜欢,就只是喜欢开头的那一首,要求那个唱歌的姑娘跟他们一起表演,保证比那一场精彩,绝不会像那些蹦跳的小伙子们一样。中年男人想了想,拍手叫同意。他叫来唱歌的那位姑娘,坐在一起说了好一阵子,还叫布朗谷的客人先玩几套动作给她看,吃惊不已,决定将布朗谷的表演加在后面。中年男人开始对他们进行排练,没多大的功夫,中年男人说:“够了!真不愧是布朗谷出来的,天生就是块料!”

  

  在舞台上,女主持站在当中,把她所了解的布朗谷吹嘘了一番,把观众的情绪推到了高潮,最后只说:“有请,布朗谷的客人!”

  

  中年男人对他们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很自信地看着他们。这时,一群姑娘拉着他们登上了大舞台,顿时锣鼓响起,下面的掌声更是火爆。他们也不客气,翻起了筋斗云,把谢海艳抛去老高,谢海艳在空中翻腾着,田明金跳起身来,踩在杨顺的肩膀上,又腾空而起,抓住谢海艳的手,罗春卫和施正罡也不怠慢地起身,跳起身来,朝上腾飞……

  

  那个唱歌的姑娘开口唱了起来,只听见一阵掌声,简直是太火爆了。张永冲和侬道恒架起唱歌的姑娘,往上一抛,杨顺就跳起身来,站在张永冲和侬道恒的肩膀上,接住了姑娘,又赢得了一阵掌声和喝彩。伴舞的姑娘们向四边散开,像一朵张弛的水莲花,将他们围在中间,好壮观。田明金和谢海艳落地之后,罗春卫和施正罡又翻身而起,从杨顺的手里接过唱歌的姑娘,换下了杨顺。此时,张永冲和侬道恒又翻腾而上,接住翻滚而上的谢海艳,又将她抛去老高。唱歌的姑娘不唱了,对他们说:“你们放我下去,我头晕……”

  

  音乐还在响,布朗谷的人依旧来回翻滚和腾飞,好像回到了布朗谷中,嬉戏和玩乐一般,不觉得累,是越玩越有劲,将观众推向了高潮的顶点。杨顺和张永冲将侬道恒抛向上空,张永冲随即跳起身来,在杨顺的肩膀上一踮,翻腾而上,接住罗春卫和施正罡抛飞而来的谢海艳,又借力使力地将谢海艳推向高处,一下子,伙伴们一人又一人的重叠起来,叠成了一棵人柱。田明金又踏步起身,顺着伙伴们叠起的人柱,嗖嗖的往上攀沿,几下子就到了顶端,接住了往下沉的谢海艳,又将她往上抛起。杨顺在最底下,身单力薄,太重了,两腿打颤,倒了下去,全场观众是一片哗然,个个张着一张大嘴。

  

  此时,只见伙伴们向四边翻腾出去,随后又凑了过来,飞沿着起身,接住落下来的谢海艳,又将她翻滚而上。这时,那个唱歌的姑娘又唱起来了。舞台前面,那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激情地打着节拍,为舞台上的大伙儿鼓劲加油。只见姑娘们向中间围拢,随后又散开,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山茶花。姑娘们边舞边旋转,像一群飘浮在空中的仙女一样,从这边移到那边,又旋转着飘移回来……

  

  音乐放完了,中年男人手一挥,音乐随即又响了起来,上来一个唱歌的男人勾住那个唱歌姑娘的胳膊,二人挽在一起快步跳起舞来。这个时候,舞蹈姑娘们的舞姿也随着音乐的快节奏改变了,好动人。舞蹈姑娘们踢踏起轻盈的小步子,一下子向中心围拢,随后又踢踏轻盈的小步子向四边绽放。唱歌的姑娘和男人,还有布朗谷来的客人们,从绽放的花心站起身来。唱歌的姑娘开口唱道:“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谢海艳已离地起身,被伙伴们抛起老高,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落地。对于这首音乐,听着就令人兴奋,伙伴们也跟随着舞蹈姑娘们和音乐节奏跳了起来,好快活。这时,不知田明金从哪儿弄来一根绳子,往上一抛,套住舞台上面的钢架,侬道恒由杨顺和张永冲抛起,接位绳子的另一端,他们开始往上攀沿,又一个个地翻滚而下。谢海艳在绳子上飘荡着,突然一松手,朝伙伴们舒展而来,伙伴们忙伸手接住,又将她往上抛起,由着她去翻滚。

  

  大伙儿已经很累了,翻滚不动了,只能在台上玩几套前后翻滚的简单动作敷衍了事,等待着台前的中年男人做打住的那个手势。那中年男人也知道他们累了,双手一合,舞台上的姑娘们踢跳着向中心围拢,将他们圈住,挽着他们的胳膊跳起舞,随后往四边慢慢地分散,像正在盛开的花儿一样舒展开去,变戏法般将他们从舞台上弄消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音乐完了,观众热烈地鼓掌和尖叫,闹成一片。

  

  他们离开舞台之后,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对他们说:“小朋友们,辛苦了!玩得高兴吗?别走,啊!等一下,我请你们吃饭,跟你们谈事情……”

  

  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着那个鬼精灵侬道恒。侬道恒说:“可以。我们去玩一下,就回来了。马上就回来……”

  

  他们离开了人海,朝城外逃跑,怕那些人追上来将他们抓去动物园卖门票给人参观,更怕被他们抓去戴上铁链子,跟着到处去表演赚钱。他们一直逃,逃进了深山里,来到山里的一间竹屋,便躲藏在竹屋里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爬了起来在山里寻找鸡枞,要拿到街上去卖钱,最主要的原因是要买一把长刀,要将自己也打扮得凶一点,不能让人家欺侮和拐骗。在这里,男人们不仅穿裙子,而且在腰间都配带着一把长刀,就像一个个传说中的英雄武士,好帅。在盈江平原的大街上,很多地方都有长刀卖,有一个地方还是现打现卖的,一些钢铁原料在经过铁匠们的一双手后,就变成一把把光亮的长刀,漂亮极了。没几天,他们都如愿了,跟这里的男子汉一般——雄威。

  

  在山里,他们与本地的一些小伙子和小姑娘们交上了朋友,小伙子和小姑娘们是傣族和景颇族,是在树林里拣鸡枞认识的。认识的朋友当中,有一位景颇族女孩叫宁拉,有十六七岁,脸蛋儿俊俏,皮肤有些黝黑,一双大眼睛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珍珠,只要她一笑,杨顺和伙伴们就盯着她看,迷死人了。

  

  宁拉的家在莲花山乡的什么寨子来着,忘了,反正离莲花山乡街不远。每当杨顺和伙伴们去找她玩时,她的那个小妹妹就会扯着她那稚气的嗓门儿冲水田叫:“阿爽,阿爽……”

  

  小妹妹叫保纯,有五六岁,也是一个景颇族的小美人儿。宁拉正在田边找野菜,保纯见她回过头来之后,看了看杨顺和伙伴们,用汉话大声说:“啊,阿爽,布朗布朗哥哥们,找你玩喽!阿爽……”

  

  阿爽,景颇话是姐姐,妈妈呢,就叫阿卢。景颇话,很好听,也特别的有意思,令布朗谷的客人们听见之后就想学。杨顺和伙伴们学了几天,也只学会那么几句话,后来回到了布朗谷,不久就忘记了,连有些地名也想不起来。

  

  通过打交道,杨顺和伙伴们了解了这里的一些事情,还真是有趣。杨顺和伙伴们很是纳闷:难道说,这里就是男儿国了不成?既然有那么一个女儿国,那么,这里就是男儿国了,是男人自大的地方。

  

  听说这里的男人们不勤快,几乎是女人在劳动,男人在家坐月子。在这一片居住的,几乎是傣族和景颇族,傣族住在平地里,而景颇族几乎都是依山而居的。特别是在傣族人家,女人的身体都很强壮,就连那些青春亮丽的少女,身段子除了有腰有腿有形之外,看上去也特别的结实,更是那样的迷人。

  

  宁拉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由丈夫在家领着,自己就下地干活,或者上街卖小菜啊,找一些事情做啊,挣钱养家糊口。要是男人不顺心的话,还会打老婆呢!如果有亲戚朋友请客办喜事,妻子就会将丈夫打扮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去喝喜酒……唉,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杨顺和伙伴们看到了:每当夫妻上街,都是女人挑担子,男人就空着个手,腰间挂着一把长刀,是天底下最顶天立地的汉子,跟久战沙场的大将军一样,但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威猛和气势。

  

  杨顺和伙伴们一见到宁拉,都叫她阿爽。看得出来,阿爽已经成了他们的梦中情人了。在不见阿爽的日子里,他们对她总是日思夜想的,都不约而同的去找她玩,听她讲述这里的故事。她太漂亮,特别是在她笑起来的时候,小野男人们都想跟她亲嘴,总是感觉她的嘴里是甜甜的,跟这里的甘蔗汁一样。

  

  宁拉每次进山来找他们玩,手里都会带着一支竹笛,偶尔会吹上一小段儿,潇洒得令人着迷。在布朗谷,老野人就会吹这玩意儿,还教布朗谷的后辈们吹,可就只有那么几个野人会,吹的歌就只有那首《情侣鸳鸯浴》,不像这位姑娘一样,吹的歌儿是多种多样的,每首歌都那么悦耳动听,说是景颇族的歌。宁拉看他们特别痴迷于短笛,就教他们做笛子,教他们吹奏,学了好几天都没学到点皮毛,他们才知道自己太笨了,对宁拉羡慕不已。

  

  宁拉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吸毒而死的。父母死后,宁拉和姐姐就由叔叔婶婶领养,保纯就是叔叔的小女儿。宁拉对布朗谷的客人们说:“我警告你们啊,如果别人给你们香烟,或者给你们什么吃的,你们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不然会后悔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宁拉给布朗谷的客人们讲起了毒品,说这里的人们,到处都是吸毒的,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宁拉哭了,因为她的父母因为吸毒,死得那么年轻,她现在连他们的样子都忘了。这里吸毒的人,寿命都特别短暂,能活上四十岁都算是长寿人了。不过,只要自己不沾染上,同样是长命百岁的。

  

  宁拉带着布朗谷的客人们来到山顶上的甘蔗林区,那里有几间竹屋。有一些上山来看集体甘蔗的男人,一个个走进了竹屋,撕下一块香烟盒子上的金纸,用打火机将金纸内层的纸烧毁后,将青霉素小瓶子里的白色粉沫,往金纸上倒上一点儿,再用打火机的火焰在下面烧,粉沫顿时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吸毒的人将嘴凑近一吸,晕乎乎的瘫坐在那里,要死不活的样子,跟死人一般。

  

  在一边,有一个男人右手拿着注射器,卷起围裙后往大腿上注射。等注射完后,那男人跟死人一般,看着令人害怕。宁拉说:“那人快完了,你们千万别学他们呀!吸毒的人,一旦沾染上了,就不再有回头之路,是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把苦来的钱都用来吸毒……”

  

  他们一路的追逐打闹着下山,到了半山腰,钻进了密林之中,躺在松软树叶上睡觉。宁拉又吹起了她的那支小竹笛儿,悠扬的笛声回荡在阳光下的密林间,向四处飘散出去,把这群小野人儿听得如痴如醉。他们好取下腰间的竹笛,叽叽喳喳乱吹一通,总是达不到宁拉的那种效果,很是扫兴的躺下了。闹了好半天,还真有些累,很快就睡着了。

  

  张永冲的瞌睡自来都不大,看了看上面,好像发现了什么,爬起身来往树上攀沿,很快就到了很高的树枝上。他弓身在树枝上,向另一棵树飞身扑去,把宁拉看傻眼了,大声尖叫了起来。她的尖叫声吵醒了伙伴们,都冲她笑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也能这一手,伙伴们都攀沿上树,在树上玩起了动作,看得她蠢蠢欲动。田明金跳了下去,刚好落在宁拉的面前,将她抱了起来,罗春卫双脚勾住树枝,往下探身,抓住了宁拉的手,努力地往上一拽,抛向对面的施正罡,施正罡双手夹住宁拉的腰肢,顺势的往上一提,宁拉又朝上而去,被盘在上面的侬道恒接住,往上一举,又传到了杨顺的手里。

  

  杨顺看了看上面的张永冲,将宁拉朝他抛起,张永冲往下探身,没够着,只见宁拉往下掉,又发出一声惊绝的尖叫。就在这个时候,伙伴们都朝她飞身扑去,几只手同时抓住她的手和脚,将她悬挂在半空之中,只听见双脚勾住的树枝发出吱吱的声响。宁拉惊魂未定地看了看他们,忙闭上眼睛。张永冲在上面吹了一声口哨,大伙儿往上用力,宁拉又飞身而上,被张永冲接住了,将她放在身边的树枝上,抓起她的手搭在树枝上。

  

  这一闹,宁拉就来劲了,还想再玩点刺激的。侬道恒坐在下面的树枝上,抬头对宁拉说:“阿爽,跳下来,我接住你!”

  

  宁拉看了看下面,不敢跳。这时,谢海艳飞身扑来,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收不住手的往下掉,又发出了尖叫声,直到被侬道恒抱在了怀里面,她仍然还在叫。她不敢再玩了,这可是玩命的刺激,怕了。然后,大伙儿都从树上翻身落地,躺在厚厚的枯叶上谈心和玩笑。

  

  “阿爽,做我们的女朋友,好吗?”

  

  “不行,不行,我有男朋友了!”宁拉着急起来:“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阿爽,去我们的布朗谷,可以吗?”

  

  “好啊!你们在这里多玩几天,我就跟你们去布朗谷玩!”

  

  “阿爽,求你了,就做我们的女朋友吧,啊!”

  

  “不行!我有男朋友,就不能做你们的女朋友!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哈哈……阿爽,就做几天嘛!……”

  

  宁拉很是无奈,歉意地说:“我真的有男朋友,你们重新找女朋友嘛!你们看,这到处都是姑娘……”

  

  “哈哈……阿爽,我们只喜欢你呀!”

  

  宁拉不会开玩笑,也不懂得开玩笑,看她着急的样子,伙伴们就高兴,觉得她真的好玩。下山后,宁拉带着他们来到了莲花山的小街上,他们将卖鸡枞的钱请宁拉吃米线,才两块钱一碗。吃过米线就往回走,来到了一家温泉,他们非要请宁拉去洗温泉。从温泉出来后,一个个好舒畅,沿着那条小马路往回走。

  

  一辆摩的后座载着一个老头,老头手上拎着好几个塑料袋,里面有刚从街上买来的菜,准备回家去和家人好好的分享。摩托车到了鱼塘边时,又颠簸了起来,只见老头手上的一个红色袋子已破裂,里面的那条大鱼掉了下来,在地上连续蹦跳不停,好像看到了鱼塘,努力地朝路边蹦跳。

  

  他们笑了,都认得那个老头,经常进山拣鸡枞,知道他刚卖了鸡枞回来。宁拉叫他,摩托车停了下来。老头追赶着去抓地上蹦跳的鱼,晚了一步,鱼跳进了路边的鱼塘,没影了。老头好生绝望,摊开双手站在鱼塘边无奈地叫:“我的鱼,我的鱼,那是我的鱼……”

  

  杨顺和伙伴们追上前去,帮老头看了看,还真是不见了。鱼塘的主人就在不远处,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对老头说:“我知道都是你的鱼,是你的鱼就拿钱来嘛,鱼全都归你!”

  

  过路人都笑了。一会儿,鱼塘的主人拿来一个小网兜,从鱼塘里捞了一阵子,网出了一条鱼给老头,打发他走人。杨顺和伙伴们站在鱼塘边上,模仿着老头,都装作一副可怜巴焦的样子,叫:“我的鱼,我的鱼,那是我的鱼……”

  

  没几天,那个追求宁拉的小伙子来找宁拉,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宁拉带着他来到布朗客人这里,向客人介绍他的男朋友,男朋友还教布朗客人骑车。第二次来的时候,男朋友带来了一些朋友,十二辆摩托车承载着从布朗谷来的客人和宁拉,朝边界上的苏典而去,说要去缅甸。宁拉说:“我们跟缅甸人说话都是一样的,随便都能过去。我们这里经常有缅甸人过来,特别是走私毒品的。现在,缅军和山军没打仗了,我们就可以过去玩,去搞一些玉石过来买……”

  

  苏典,也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

  

  下大雨了,他们只好找地方避雨。一伙人在美丽的苏典玩耍了两天,一行人又继续朝着缅甸方向出发,很快就进入了缅甸的地界。宁拉和朋友们去采购缅甸的翡翠玉石,杨顺和伙伴们就偷偷的去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金三角,一定要好好的看一下传说中的金三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在缅甸,那里的山太大了,到处都种有罂粟,听说这罂粟就是用来做毒品海洛因的。罂粟花好香,也特别的漂亮,听说缅甸的一些人因为没有吃的,就把这种有毒的罂粟叶子当菜吃。在缅甸和金三角也住着中国人,听说在金三角的人还是国民党的军队,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全开枪,反正杀死人是不用偿命的,因为这里是三不管的地方,人家根本就不买谁的账。

  

  宁拉警告过他们,一再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说那个地方的人都有枪,特别危险。宁拉说:“那些人多厉害呀,别说是那些神气的警察了,就连联合国政府都管不了!听说有一次,联合国派出了特种部队来围剿金三角,这些特种部队有好多个国家的人,最后活着出来的就只有一个,是全军覆没。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人影都见不着一个,还有美国的空降兵,一个一个的从天而降,降下来后就降不上去了。金三角的人躲藏在暗处,他们去哪儿找呀!只知道后面有枪,连石头和树里都有枪,把他们都打死了……”

  

  关于金三角,宁拉给他们讲了许多关于金三角的故事,每个故事都特别有意思,其中有一个是这样讲的,说有一个中国男人装作逃犯进金三角做卧底,和一家母女二人住在一起。慢慢地,他的身份被那个女孩子发现了,不但提防他,而且要把他杀死。有一天,女孩子的母亲觉得不对劲,就追赶着去到了枪响的地方,是女孩子开枪把这个中国男人杀死了。母亲揭开中国男人的衣领,抓起那块玉配看了一会儿,哭着对女孩说:“你杀死了你的亲哥哥,你知道吗?”

  

  女孩听说自己杀死了亲哥哥,也哭了起来,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砰的一声,她倒下了。母亲见儿女都死了,也抓起女儿手上的枪,也跟着女儿开枪自杀了。唉,这害人的罂粟呀,竟然连亲人都反目成仇。

  

  宁拉阿爽对布朗谷来的客人,有时候凶的很,跟一只母亲老虎一样,不但会骂他们,还会打他们几下,骂他们不听话,说要是出了什么,她会痛苦一辈子。宁拉这样对他们,主要是怕他们不听话,说如果遇上了缅甸的山军,麻烦就大了,会被抓去当兵打仗。在缅甸分为两支军队,一支是由缅甸政府操纵的缅军,一支则是占山为王的山军,常常会为了抢夺政权而打仗,且每次发生了冲突,都会有大批量的难民逃进盈江及周边的地区。

  

  具说在多年前,缅甸政府从苏联请来一位军事专家,对隐藏大山里的军队进行了一系列的作战措施,只是两个多小时就攻下了许多山头。后来,这些山里的军队投降了,和缅军妥协才作罢。就在前不久,听说那个吃了饭没事干的美国弱智总统——小布什来到了缅甸,在缅甸展开了军事演习,还在中缅边界上放了好几颗照明弹。一下子,盈江就来了好多人民解放军,等待着那个脓包总统怂恿缅甸军队打进来,把老百姓们都吓着了。

  

  在景颇族的家里,常常会放一些缅甸的对歌和故事影碟,是景颇人家都喜欢看的。有一则故事的对话很是搞笑,是两个中年男人在一起喝酒,聊起了战争对人类的危害。那个瘦不拉肌的男人说,有一次打起仗来,他和家人忙逃命,将孩子捆背在身上就跑去了老远。这孩子在他的背上一直是哭哭滴滴的,等跑到安全地带才发现,他因为慌乱,把孩子放在背上的时候是脚朝上,头朝下,而且还跑去了老远,真是可怜。

  

  听了宁拉讲述的这些故事,杨顺和伙伴们对那个金三角更是着迷,就悄悄的离开了宁拉,朝着金三角而去。杨顺和伙伴们不敢大摇大摆的进去,只是在晚上间偷偷的进去看了一下,就赶紧回来了,差点被里面的人发现了,还好他们都全腾飞,几起几落就逃了出来,听着后面的枪声和闹声,他们也吓着了。

  

  宁拉以为他们失踪了,疯狂的到处寻找,当她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她哭了,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宁拉不敢在缅甸逗留,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到了盈江,回到了太平安全的地方。宁拉说,只要缅甸那边一打仗,难民就涌了过来,不管当地政府怎么驱逐,他们都不走,说回去的话,就算不被枪打死,饿也要饿死。通常,中国政府都会安置这些难民,给他们搭建难民营并提供食物,等到那边平息战争之后再用车将他们送回去。在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哭了,向驱逐遣送的人求情,说就算是做年做马,他们都愿留在这里。

  

  特别是在那段时间,在平原街上到处都有流浪的难民,都可怜得很。有些小孩子是一群一伙的,会跑到你的面前跪下,伸手要钱,哪怕给了他一毛钱,他们都高兴得要命。不过,钱是不能随便给的,如果给了一个,那么,会突然冒出一大群小孩子来,你给不起。通常,大点儿的小孩子会威逼年幼的小孩子去讨要,要到以后就交给他,如果要不到就会打年幼的小孩子。一般要钱的小孩子才两三岁,经常被大点儿的孩子欺侮。

  

  如果是成年的大人,他们会帮助这里的人家干活,啥都做,只要有给一口饭就行,其它的什么也不敢想。由于缅甸的钱币经常贬值,有时候一支牙膏都要五百元缅币。中国的人民币在缅甸是永远都不会贬值的,所以就那么令缅甸难民们青睐,抓在手里舍不得花。

  

  宁拉为了满足布朗谷的客人,就把她所知道的事一一对他们讲述,好让他们回到布朗谷后不觉得遗憾。宁拉带他们去玩了很多的地方,同进也给他们讲述这里的一些传奇故事,总是通过她那张甜甜的嘴,故事就更加富有韵味。

  

  在盈江,好多小孩子不仅会讲景颇话,还会讲傣话和其他民族的话,好聪明的,也长得特别的漂亮。这里的气候从来都不会冷,人们一年四季都穿拖鞋。在芒市,那里有很多民族的塑像,是一位外国的艺术家来塑造的。宁拉说,周恩来总理为了处理边界的事,就到过那些地方,还在那里种了一棵树,好像是叫三棵树。她都看着了,很漂亮!

  

  杨顺和伙伴们还不想走,还想在缅甸玩一阵子,然后就留在盈江,等玩够了再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布朗谷里去。宁拉阿爽怕他们出事,特别是怕他们沾染上毒品,那么,事情就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宁拉不敢在缅甸逗留,撇下了朋友们,押着布朗谷的客人回到了盈江。他们在盈江呆了几天,宁拉就来找到他们,说带他们去一个地方玩。

  

  盈江的天空又下起了大雨,迷雾又萦绕在山间。他们从山里拣了一些鸡枞出山来,还没到街上就卖掉了。宁拉请他们吃饭,他们要喝盈江的小米酒,就是那种什么小米酒,一定要喝前几次喝的那一种,不喝不行。那个老板娘认识他们,每人也只给一小杯,不管他们怎么吵,怎么闹,她就是一个词儿“不卖。”

  

  宁拉跟老板娘说了一会儿,老板娘同意再给每人半杯,笑眯眯的说是送的。吃过饭出门来,他们就醒了,糊里糊涂的跟在宁拉的后面,来到了盈江的车站。宁拉给他们买了车票,对那个鬼精灵侬道恒说了一通的话,要送他们坐上车。在车要离开盈江的时候,他们都哭了,宁拉也哭了。宁拉说:“等你们长大了,就来我们的盈江玩吧,我会记住你们的。”

  

  他们抱着宁拉,一再的叫阿爽去布朗谷看望他们,说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他们都想把她带回布朗谷,因为他们都很爱她,都特别想看她对他们笑,就算骂他们,打他们,他们也喜欢跟她在一起。他们都亲阿爽了,这是他们最后的心愿,才发现阿爽的嘴真是甜的,跟这里的甘蔗汁水一样甜蜜。

  

  车开动了,宁拉跟着车跑出了好长的一段路,站在那里对他们挥手,哭得好伤心。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盈江回到了布朗谷,一直都想念着那个阿爽,还有那个云雾迷漫、美丽的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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