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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棺(九)

  

  现在养兔子人越来越多,收兔子的人反倒少了,兔子的价钱也就越来越低,到最后低到连本钱也嫌不回来。听说是因为外国人怕中国的兔子有“禽流感”,外国人就不再要中国的兔子了。喜凤决定卖掉所有兔子,干别的。

  

  这一天喜凤在集上卖兔子,遇到了来赶集的张雨生。自打毕业,他们就没有见过面,虽然都在一个镇上住着,可是雨生很少赶集,所以也就没有遇风过喜凤。虽然都快三年没见了,可是喜凤老远就能认出雨生来。雨生比在学校时长高了好多,但还是那么瘦。虽然只有十九岁,可是他的“国”字形大脸看上去比他实际的年龄要成熟很多。

  

  “张雨生,你不认识俺啦?”喜凤见雨生从她身边走过去,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就高兴地喊起来

  

  雨后转过头来,看着身边卖兔子的姑娘。虽然他认出了喜凤,可是喜凤的变化还是让他吃惊。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一点都不假,喜凤比以前变得更加漂亮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巴。脸也比以前更加红润,只有弯弯的眉毛下的一双大眼睛没有变。它在雨生少年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你变了好多,要不是你叫俺,俺真的不敢认你了。”雨生羞怯地说,他看喜凤的穿着打扮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样子,既时髦又漂亮。而自己还是那么“土”!羞得他都不敢抬头看喜凤了。

  

  “俺哪里变了,你倒说说看?”喜凤知道雨生嘴笨就故意逗他。

  

  “不好说,就是变漂亮了呗。”说了这句话之后,雨生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

  

  “你倒是变的会说话了。你赶集买啥吗?”

  

  “俺二姐家就在镇子上,她家种蘑菇。今天逢集,俺姐夫有事出远门了,俺来帮俺姐把蘑菇运到集上让她卖。”

  

  “你二姐都出嫁啦!那家里就只剩下你和你爹了吗?”

  

  “嗯。”雨生又变的木纳起来。

  

  “你现在做些啥?”

  

  “种地呗,农闲时就在姐夫的果园里帮忙。”

  

  “你家的房子建好了吗?”

  

  “建好了,去年建的。”

  

  “那对象找下了?”喜凤轻声地问,她想起当年雨生跟自己说过,建房子是为能找下老婆。

  

  “没。”雨生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

  

  “你不是说建新房是为给你找对像吗?咋还没找?”

  

  “俺啥时说的?”

  

  “你忘了?那年在学校后面的小河边。”喜凤心里充满了委曲,他咋能啥都给忘了哩?

  

  “你还记得?”

  

  “你忘了?”

  

  “没哩。”雨生咋能忘呢?喜凤给他缝的纽扣,他现在还留着呢!他能忘?“你现在做些啥?”

  

  “这几年在家养兔子。”喜凤指指跟前的兔子。

  

  “养兔子嫌钱吗?”

  

  “前两年嫌了些钱,从今年开始就不嫌钱了,想是养的人太多了,兔子不好卖,也卖不出价钱来。俺要把这些兔子全卖了,出去打工。你呢?”

  

  “俺表哥在日照的海边捕鱼,一天能赚三十元哩。他说下次回来带俺一块去。”

  

  “捕鱼太辛苦了,在海上也有风险,说不定还会晕船哩,俺二哥就是海军,他给俺写信说,他刚到军舰上老是晕船,吃啥吐啥,难受死了。你不怕?”

  

  “只要能挣钱,俺就不怕。”雨生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啥苦没吃过?只要别人能吃的苦,他凭啥就吃不了?

  

  “听说海边有好多好看的贝壳,回来时,别忘了给俺带几个。”

  

  “成,要是去了,俺就给你带些贝壳回来。”雨生满口答应下来。

  

  “说话算数,可不要忘了。”

  

  “不会忘。”

  

  “你哪天有空,带俺看看你家的新房子去?”

  

  “行,俺哪天都有空,你明天就来吧,俺在村口等你。”喜凤知道雨生家住在李家坪,但没有去过他家。

  

  “这么急呀?行,那俺明天上午九点钟过去,不过俺可不在你家吃饭。”喜凤知道雨生家就雨生和他爹,要是在他家吃饭该多别扭呀!

  

  “行,俺明天上午在村口等你。”

  

  第二天一早,雨生早早爬起来把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的,自己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早饭也没吃几口。八点钟刚过雨生就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等着喜凤。他觉得时间过的咋这么慢呢?一个小时好像比一天还长。九点了,他还没看到喜凤的影子,雨生有点急了,他怕喜凤把这事给忘了,急得在大树下团团转。九点半才看到喜凤骑着自行车过来,雨生的心随着喜凤自行车轱轳的转动而跳的厉害。

  

  喜凤推着自行车跟在雨生的身后向雨生家走去,惹的村里的妇女们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喜凤,看的喜凤不好意思起来,头也不敢抬了。

  

  雨生家的房子刚建好不久,房子虽然是新的,可屋里没几件像样的东西。几件破旧的家俱上落满了灰尘,雨生和他爹的脏衣服,堆的到处都是。没有女人的家也就不像个家了。喜凤是个勤快的孩子,在家里啥活都干得,也干习惯了。喜凤和雨生说了一会话就帮雨生家收拾起来,又是擦桌子,又是涮灶台。还要把雨生和他爹的脏衣服拿去洗,吓的雨生爹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抢过去,咋能叫人家女娃帮自己洗衣服?自己算个啥嘛?

  

  从那以后,喜凤就经常来雨生家玩,每次来都会里里外外地替他家收拾一番,村里人都说雨生找了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李长空听了之后,也不置可否,只是呵呵地笑得合不拢嘴。他也想儿子能早点找下个媳妇,这个家太需要一个女人啦!

  

  这一天,喜凤在雨生家收拾的晚了点,腊月天气,外面寒风刺骨。李长空说啥也要留喜凤在家吃了晚饭再回去。因为经常来雨生家,也就和雨生爹熟悉了。喜凤不好推辞,也就留了下来。吃了晚饭太阳也就快下山了,李长空不放心让喜凤一个大姑娘自己回去,就叫雨生送她。

  

  夕阳西下,暮色里,几只蹬在枝头上的乌鸦,偶尔会传来一声声呱呱的鸣叫。为宁静的村庄添加了点缀,乌鸦的声音也就变得美妙起来。虽然是腊月天气,可是有喜凤在身边,雨生就会觉得很温暖。李家坪离喜鹊窝只有七八里路,雨生怕骑车走的太快,干脆叫喜凤和他一起推着车子走。一路上说说笑笑,七八里地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送到喜凤家的村口,雨后就不再往前送了,“喜凤你已经看到家了,俺回了。

  

  “去俺家坐坐吧?”

  

  “不了。”

  

  “你怕啥?”

  

  “不怕啥。”其实雨生怕见到喜凤娘,自己家里穷,穿的又这么寒酸,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咋好意思进喜凤家的门?雨生想等到自己嫌到钱了,他会穿的体体面面来喜凤家见喜凤娘。

  

  “不怕啥,你为啥不去?”喜凤去过雨生家好多次,可是雨生从来不敢去她家玩。喜凤问了几次,他都支支唔唔地说不出为啥来。

  

  “……”

  

  “那好吧,俺再送送你。”

  

  雨生一听,心里高兴极了,他也不想和喜凤分开,哪怕一秒钟都不愿意。他们来到村外的小溪边,背着寒风坐在堤坝下。

  

  “俺老去你家,没有人说俺啥吧?”

  

  “有。”

  

  “都说俺啥?”

  

  “都说你是俺媳妇哩。”

  

  喜凤拿手捶了一下雨生的背,“胡说些啥哩?”嘴上虽然这样说,喜凤的心里觉得甜蜜蜜的。所以就连责怪的声音也变的异常的温柔。

  

  “喜凤,你喜欢和俺在一起吗?”

  

  “你呢?”

  

  “喜欢,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

  

  “你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羞!”

  

  “俺说的全是真的,俺还经常梦见你呢?”

  

  “都梦见俺啥了?说来听听。”

  

  “不敢说,说了怕你生气哩。”

  

  “你说,俺不生气。”

  

  “昨天晚上俺在梦里吻了你,你还打俺了。”

  

  “不听,不听,不要说了。”喜凤装着捂着耳朵。

  

  “要是俺真的吻你,你会不会打俺?”雨生在黑夜的掩护下,胆子变的大了起来。

  

  “俺现在就要打你,叫你胡说。”喜凤说着,便捶打起雨生来。

  

  雨生一把抱住了喜凤,喜凤的身子变的颤栗起来。十九岁的喜凤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住,她的手停止了捶打,顺从地趴了在雨生的怀里。

  

  雨生的嘴唇已经吻在喜凤的前额,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让喜凤心醉。他的嘴巴顺着喜凤的眼睛、鼻子往下滑,终于吻住了喜凤的嘴。喜凤紧张地颤栗着,喘着粗气,仿佛快要喘不开气来。这就叫“初吻”吗?她感到很幸福,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蹦出胸膛来。雨生的舌头伸进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他的舌头像一条蛇,和自己的舌头缠在了一起。自己的舌头不知啥时候也探进了雨生的嘴里,雨生一下子吮住,好像要把它连根拔起,喜凤既感到有点疼痛又有一种旋晕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躺在冰冷的地上,她还觉得浑身都在冒汗,好像掉进火炉里一样躁热。她隐约能感觉到雨生的身上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小腹上,这更加让她害怕和羞怯。雨生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她的胸前揉捏着。她想推开它,可是又怕失去它的爱抚。喜凤的心里幸福着、矛盾着。雨生的手已经探进喜凤的外衣隔着衬衣抚摸着她已经丰隆的乳房,原本柔软而平坦乳头经雨生这么一摸,变成了两个硬硬的小疙瘩。她怕雨生得寸进尺,把手再伸到内衣里面,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的呀。喜凤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也抱紧雨生的那只手,她怕极了。他们就这样吻着,难舍难分,就像两个吸毒的瘾君子,一旦尝到了甜头,说啥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雨生别去海边了,俺也不去打工,咱们也和你二姐一样种蘑菇吧,你家的新房子里可以种好多蘑菇哩。”喜凤不想让雨生去海边受苦,也不想离开雨生。

  

  “蘑菇种的多才能嫌到钱,那就要很多本钱,现在俺家刚建了房子,拿不出钱来。”

  

  “俺养兔子赚下了一些钱,种蘑菇够了。”

  

  “俺不能用你的钱,你的钱你自己存着,俺要自己出去挣,俺还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啥样子,俺想出去看看。等俺挣到钱了,俺回来娶你。”

  

  “俺听你的,你可不能把俺给忘喽!”

  

  “俺不会把你忘的,俺一直都记着你,从你给俺缝纽扣那天起,俺就认定你是俺媳妇了。”

  

  “那你这几年咋不来找俺?”

  

  “这几年家里攒钱建房子,你看俺穿的都是些啥衣服?哪敢往你家去?”

  

  “俺等你!回来时给俺带几个贝壳回来。”喜凤幸福地吻着雨生,轻轻地的他耳边呢喃着。

  

  喜凤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娘还在等她。

  

  “咋现在才回来?你一个大姑娘这么晚才回家,也不怕人家看见了说闲话?”

  

  喜凤想到刚才和雨生在一起的情景,喜凤的脸就红了。

  

  “还是和那个李雨生在一起?”娘又追问起来。

  

  “嗯。”

  

  “凤,娘说过了,不是娘嫌他家穷。他娘去的早,娘是尝到了没有婆婆的苦楚,生了孩子全部要靠自己,连个带孩子的人都没有。”

  

  “娘,俺的事,俺自己做主,将来吃苦受罪也不怨娘。”

  

  “唉……”女大不由娘呀,谢春兰叹了口气不再说啥了。

  

  喜凤卖完家里的所有种兔之后就在她们镇上的一家小餐馆里当起了服务员。餐馆不大,除了老板、老板娘就只有炒菜的师傅和她。喜凤家离镇上只有五里路,每天早上去了,晚上就能回来。谢春兰也不放心让喜凤到太远的地方去打工,外面也不知是个啥样子。喜凤还小,打小心眼就就实在,她怕女儿一个人在外会被坏人骗。在自家门口打工,每天都能看见,娘放心些。

  

  餐馆的老板叫金云山,三十五六岁,个头不高,长的肥头大耳。年纪轻轻就挺着个“啤酒肚”,人家都喊他“金胖子”。

  

  金胖子已经有了两个儿子,都在上小学。他的老婆叫马水莲,马水莲的本人可没有她的名字那么水灵。头发干枯,长着一张马脸,才过三十岁,那张马脸上就长满了皱纹,两个鼻孔夸张地向外开着。平时又不注意打扮,看起来四十都有了。

  

  马水莲刚嫁给金胖子的时候,金胖子还很穷。金胖子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分别娶了老婆另过。他和父母住在三间破草屋里,冬天挡不住寒风,睡觉时连衣服也不敢脱。夏天在低矮的小房子里热的透不开气。能有姑娘肯嫁给他,已经算不错了。俗话说“贫不择妻”嘛。马水莲嫁过来不到三年就连着给金胖子生了两个儿子,所以金胖子对她还算不错。

  

  改革开放之后,金胖子做起了生意,开始的时候贩卖大米,把本地的玉米、大豆贩到江苏,再从江苏贩大米过来。一来二去,发了点小财。再后来做起了建材买卖,黑了人家一大笔钱。在行内算是坏了声誉,也就没法再干了,改行开起了小餐馆。餐馆虽小,可是利润可观。平山镇离县城比较远,一个镇辖治了三十二个行政村,算得上是一个大镇。可是在镇上开餐馆的人并不多。远路来这里赶集的人,中午回不去了就在餐馆里吃碗水饺、下碗面条,也算实惠。

  

  有钱之后的金胖子再看马水莲时,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他经常去发廓里找“小姐”不说,,喝了点酒回家就会打老婆。马水莲知道自己人老珠黄,金胖子又有了几个钱,受他的气是难免的,为了孩子也就只好忍气吞声,只求金胖子不要休了自己就行。

  

  喜凤是个苦孩子,从小就勤快,干起活来也有眼色,马水莲很喜欢喜凤。自从喜凤来到餐馆做服务员,餐馆的生意也变得更加红火,来吃饭的人,有些就是冲着这个年轻水灵的小服务员来的。看着这么水灵的小姑娘给自己端吃端喝,吃的饭也就更香了。有的还会和喜凤逗几句嘴,就更是一种享受了。

  

  喜凤来餐馆当服务员之后,金胖子在店里的时间也多了。以前他很少在店里呆着,不是跟一帮赌友去搓麻将就是去发廊找小姐寻开心。把饭店的生意丢给老婆马水莲打理。金胖子第一眼见到喜凤时,眼睛就直了,他玩的小姐也不少,可他从来就没遇到像喜凤这样水灵,这样标致的姑娘。喜凤的身段像她娘,个头高高的,身材又苗条。虽然只有十八九岁,可是那屁股和一对乳房凸的离普,十足是个成熟的大姑娘。金胖子知道喜凤家是离镇上不远的喜鹊窝村,还知道喜凤没了爹,后爹是远近有名的田麻眼。金胖子打起了喜凤的坏主意。

  

  金胖子总是有事没事找喜凤聊天,逢到客人多时,喜凤忙不过来,他就会帮喜凤端盘子倒茶。有些脸皮厚的客人会对喜凤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金胖子也会过来喝止。完全一副大哥哥的姿态。闲着没事了就嘻皮笑脸地对喜凤说些很关心的话。逢到下午没啥生意时就让喜凤早早回去,说现在社会治安不好,女孩子家可不敢走黑路。喜凤早点回去,他才“放心”。喜凤也从心里感激老板对她的好。只有马水莲知道金胖子心里装着啥坏“下水”,但他惧怕金胖子的淫威也不敢多说啥。有时看金胖子涎着脸讨好喜凤,马水莲干脆找个理由离开餐馆,眼不见为净嘛。

  

  这一天,刚吃过午饭,金胖子就打发炒菜的师傅回家。说现在没啥生意,放他一天假,让他回家看看,明天早上再来。师傅当然乐意,家里的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自己哩。喜凤见师傅都走了,肯定没不会再有生意做,也要回家。金胖子说,餐厅、厨房还没收拾,让喜凤留下来收拾一下。他又把马水莲也支回家,“天要下雨了,你的眼睛瞎了还咋地,家里门前还晒着好多衣服,等谁收拾去?”

  

  马水莲在他的谩骂声中,也回家去了。金胖子这才拿出一瓶开了口的饮料,递给喜凤,“喜凤这是哥给你买的,天这么热,喝热开水不解渴。”

  

  “俺不渴,你喝吧。”喜凤不想要金胖子的东西。

  

  “喝吧,不就是一瓶饮料吗?还能把哥喝穷了不成?”金胖子硬朝喜凤怀里塞。这可是“浪潮”发廊里那个小姐帮他支的招,饮料里的药也是她给办的。

  

  喜凤怕这样拉拉扯扯的让外面过路的人看见了不好,而且自己确实很渴,也就接下来喝了下去。金胖子见喜凤喝下了饮料,心里乐开了花。等到喜凤把餐厅收拾好之后,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雨点打在滚烫的马路上冒起了白烟。喜凤的头疼的要命,浑身躁热难耐,恨不得扒光了身子,在屋里转他几圈,或者她的雨生能来帮她脱,她会毫不害羞地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她越是这样想,越是难以忍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裤已经湿透,甚至可以听到里面哗哗地向外流着温水。

  

  喜凤的眼睛模糊了起来,坐在她身边的金胖子变成了她的雨生。她顾不得羞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乳房上。自己的手抓住了他那根滚烫且跳跃着的“宝贝”。金胖子含住了喜凤向他伸过来的舌头,把喜凤抱向里屋的床上。金胖子没有急着脱掉喜凤的衣服,看着躺在床上翻滚的喜凤,细嫩的脸上香汗淋漓,双手在她自己的大腿之间不断地摸索,半开着的嘴巴,肆无忌惮地呻吟着,活像一个发情的荡妇。这才是一朵正真的“水莲”啊!“出了这个屋就是让老子去坐几年班房也值了!”金胖子自言自语。

  

  等他脱光喜凤的衣服,看到喜凤那一对雪白挺拔的乳房,便急不可待地扑了上去……

  

  喜凤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惊醒,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金胖子一丝不挂地上下快速的移动着,那种疼痛在他的移动中变的清晰起来,就是从她的下体传出的了。她想推掉身上的金胖子,可是金胖子又变成了雨生,喜凤又变的欣喜起来。扭动着身子极力配合着,嘴里一个劲地叫着雨生的名字。金胖子心满意足之后,从喜凤的身上倒了下来,喜凤也在“心满意足”之后安静地睡去。看见喜凤下体流出来的鲜血,他赶紧拿过自己的衬衣接住。这可是自己的“光辉战绩”啊,是以后向朋友炫耀的资本哩!

  

  喜凤被一股浓烈的香烟味熏醒,发现金胖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她一下子还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自己咋会躺在这里?自己好像梦到雨生,雨生还对她做了……喜凤抓起被单盖住裸露的身体。一边哭叫着“流氓,畜生”一边撕打着金胖子。金胖子一声不吭,任由喜凤在他的脸上胸前留下一道道血红的伤痕。喜凤打累了,喉咙也哭哑了。金胖子才跪在喜凤的床前,“喜凤,是你扑到哥的怀里,哥一时糊涂,哥对不起你。可是哥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你就是杀了俺,哥也不怨你。”

  

  “呜呜……”

  

  “俺也是穷孩子出身,俺和马水莲早就没了感情。俺会娶你,俺会报答你一辈子。”

  

  “俺不要你报答,俺也不会跟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俺要去告你。”喜凤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而且还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呢?

  

  “要是告俺坐牢你就能好过,你就去告吧。俺做下的,俺就认了。可是你还年轻,背着勾引男人的名声,你以后还咋嫁人?”

  

  喜凤想到了雨生,要是雨生知道她现在这样还会带漂亮的贝壳给她吗?她还有啥脸再见雨生?喜凤胆颤了。

  

  “喜凤,嫁给俺吧,俺会真心对你好,如果俺做不到,叫俺不得好死。”金胖子见喜凤犹豫起来,赶快信誓旦旦地保证起来。

  

  喜凤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失去贞操的女人,有谁还会要?她也隐隐约约记起,确实是自己先扑到金胖子的怀里,而且还不知羞耻地抓住了他的“东西”!要是传出去,她还咋做人呀?要不是后来金胖子喝醉酒跟她说,喜凤做梦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人变得无耻的药。

  

  喜凤已经无路可走,而且金胖子对自己也确实不错,在餐馆里不让自己干重活,吃饭的时候尽把好吃的往自己跟前推。昨天还背着老板娘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喜凤死活不要,她知道不能随便要一个男人给自己买的衣服。金胖子见喜凤不肯要,才偷偷地藏了起来。喜凤的爹死的早,喜凤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宠爱了,她一直把金胖子当成大哥一样看。虽然金胖子有时会在她跟前说一些下流的“段子”。喜凤也不生他的气,男人嘛,有几个不这样的?

  

  金胖子见喜凤不再哭闹,站起身来坐到喜凤的身边。“妹子,要是哥能把心掏出来让你看,哥就掏了。俺过几天就跟马水莲离婚,你放心!”

  

  金胖子的手开始拉扯盖在喜凤身上的被单,喜凤打开他的手,但喜凤没有再骂他“流氓”。

  

  金胖子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他晓得,他的一番话吓住了喜凤。他终于再次扯下喜凤身上的被单,抓住了那对迷死人的乳房……

  

  看着在自己身上发着疯的金胖子,喜凤想到了雨生,想到了那个傍晚替雨生缝扣子的一幕。想到了雨生和她的初吻,还有雨生那双不安分的手,她真后悔当初为啥不让他的手“得逞”?而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了跟猪一样肥的金胖子

  

  “雨生,俺对不起你!”喜凤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一直流到了耳跟。

  

  从此之后,金胖子就粘上了喜凤,不再让老婆马水莲来店里帮忙。不论是早上,中午,只要有机会金胖子就会一遍遍地占有喜凤,如果几天都没有机会。他会在晚上送喜凤回家,走到半路把喜凤拖到庄稼地里,让喜凤厥着屁股,他站在背后,抓紧喜凤的两个乳房,像狗一样在喜凤的背后冲击着,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可是他和马水莲离婚的事一直没有消息,喜凤问过他,他让喜凤再给他一点时间。

  

  其实金胖子不是不想离婚,但是他知道,自己先提出离婚,他的两个孩子至少有一个要判给老婆。他的两个儿子都很乖,学习成绩又很好,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命根子。他不想失去两个儿子的中任何一个,他更不想他的黄脸婆分走他一半或者一多半的家产,如果没了钱,他就啥都不是了。

  

  一个月之后,喜凤老是觉得恶心,而且特别喜欢吃酸东西。厨房里的一瓶醋几次就被她偷喝完了。该来的月经也不来了,喜凤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找到金胖子,“俺可能怀孕了,老是恶心又特别爱吃酸,该来的也不来了。”

  

  金胖子吓出了一跳,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出来个孩子。他在和喜凤干事的时候也想过要戴套子,可是他觉得戴着套子干这种事,好像根本就没有干过。特别是面对喜凤这样水灵的姑娘,好像戴着套子,就没有真正占有过。喜凤还年轻,也不懂这些。反正自己已经是金胖子的人了,随他怎么样吧。

  

  “不会吧,是不是你记错了?”金胖子知道喜凤说的该来的没有来指的是啥。

  

  “不会错,每次都很准的。”

  

  “明天俺带你去县医院查查。”

  

  “俺不去,要是遇到熟人,俺还活不活了?”

  

  “那行,咱们去市里,那里不会有熟人。”

  

  喜凤也只好同意。第二天,金胖子和喜凤去了市里的妇幼保健院。一检查,果然怀孕一个多月了。

  

  “你看咋办?你到底多久才能把离婚办下来?”

  

  “离婚的事现在不能急,要是让马水莲知道你怀孕,她可就抓到把柄了,再提出离婚就更难了。”

  

  “那你说咋办?”

  

  “先打掉吧,这个孩子千万不能生出来,要是生出来咱们就全完了。”

  

  喜凤也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真要是金胖子还没有离开婚,自己就挺个大肚子,自己的脸丢光了不说,还把娘家人的脸面也丢光了。她只好同意金胖子的办法。

  

  躺在手术床上的喜凤,感觉到冰凉的铁器在自己的体内搅动,疼的钻心。喜凤刚叫喊了两声就被那个长满麻子的老护士训斥了一顿,“现在知道疼了吧?当初舒服的时候你咋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哩?”

  

  喜凤委曲地哭了。

  

  刚做完人流的喜凤感觉很虚脱,不敢回家,怕娘看出破绽。金胖子只好为喜凤在市里租了一间房子供喜凤养病。买来了几样生活用品,自己陪着喜凤,过起了二人世界。

  

  金胖子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干脆回去跟马水莲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家里的餐馆交给她去打理。马水莲发现喜凤和金胖子一起不干,心里知道他们肯定没干啥好事。苦于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又能怎样?走了好,走了清静,自己也少挨几次打。

  

  做完手术第二天喜凤回了一趟家,跟娘撒谎说在市里找下了工作。比在镇上还要挣钱,那是大酒店,已经和人家签下了合同。娘也就只好同意了。

  

  喜凤流产不到一个月,金胖子就等不急了,每天都要爬到喜凤的身上折腾几次。为了能多折腾几次,金胖子总是不肯把那点东西泄出来,眼看要泄了,他就赶紧收住马。喜凤被她折磨的真是苦不堪言。

  

  不到两个月喜凤再次怀孕,她上次流产的时候受尽了苦楚,这次她不想再去了,她不想跟畜生一样把自己的外阴展现在别人的眼前。她让金胖子赶快回去离婚,在她的肚子鼓起来之前就娶了自己。可是金胖子回去两天,就拉着脸回来了,他大骂马水莲无耻,硬是拖着不和他离,他发誓要到法院起诉离婚。

  

  “到法院起诉就能离下吗?”喜凤问道。

  

  “能,只要起诉了就一定能离开,但是需要有时间,至少也要半年。”

  

  “俺的肚子能等到半年吗?半年还不挺的老大了?”

  

  “是啊,咱还是流了吧,反正咱们还年轻也不用急着要孩子。”

  

  喜凤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呀。但喜凤说啥也不肯再去那家医院了,她怕再遇到那个麻脸女人,她们还不把她当牲口看?刚流了产,不到两个月又来流,还要不要脸哩?

  

  喜凤在另外一家小医院做了人流,喜凤一边擦着下身流下的乌血,一边发狠地想,如果金胖子再不离婚就决不再让他碰自己。可是不到三个月喜凤第三次怀孕了。这一次医生对她说,再不敢流了,再流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怀不上娃了。

  

  喜凤吓坏了,生不下娃,那还叫女人吗?这一次她说啥也不再去流产。她要把娃生下来,偷偷地生下来,一样可以等金胖子离婚呀。这下可把金胖子急坏了,整天寝食难安。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那小房子里打转转。

  

  等到喜凤的身孕已经五个月的时候,金胖子想,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个小杂种就该生出来了,到了那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他跟喜凤说回家跟老婆办离婚,一个人回到了平山镇。

  

  天黑之后,等到两个儿子都睡着了,他才跪在马水莲的床前,“水莲,你快救救俺吧。”接着金胖子把和喜凤的事全说了出来,说是喜凤见他有钱故意勾引自己,马水莲早就猜到他们是私奔在外面鬼混。可是为了不让两个孩子失去爹,她也只好忍了。但她没想到喜凤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她也知道,只要喜凤把孩子生出来,问题就不再那么简单。

  

  金胖子马水莲救他不是没有原因的。马水莲的哥哥马水强,是个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拦路抢劫。啥坏事都干,当地人都叫他“水上漂”。马水强曾经因为偷东西被判过两年,出来之后就更有“本钱”了,横行乡里,谁见了谁都躲着他。

  

  前些年因为金胖子打他姐姐马水莲,他带了几个人把金胖子绑了起来,一顿暴打。把金胖子那一身肥肉打的皮开肉绽,疼得金胖子哭爹喊娘,跪下求饶。金胖子当面保证,再也不敢打马水莲了,可是回去没过三天还是照样打得马水莲哭爹喊娘。马水莲怕把金胖子逼急了会跟自己离婚,所以挨了打也不敢再告诉弟弟,让他来帮自己出气了。

  

  金胖子马水莲托他弟弟把这件事给“摆平”了。并且保证以后和喜凤一刀两段,跟马水莲好好过日子。马水莲也知道干这种事太缺德,弄不好会出人命。但为了不失去这个家,她还是答应了。

  

  水上漂一听这事,就大骂金胖子是畜生。但这是关系到姐姐一辈子的大事,他二话没说就答应帮金胖子“摆平”这件事,回头再来收拾他。

  

  当晚,水上漂就找来几个小混混,按照金胖子给他的地址,敲响了喜凤的门。喜凤已经睡下了,以为是金胖子回来,她急于想知道金胖子离婚的事办的咋样了,没有问清是谁就直接把门打开,喜凤看见站在门外的几个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心里就怯了起来。

  

  “咱们是金老板的朋友,他叫咱们来接你。”水上漂说起瞎话。

  

  “那他自己咋不来?”喜凤担心受骗。

  

  “他喝多了,胃出血。现在躺在医院,你快去看看吧。”

  

  喜凤一听金胖子出了事,吓的两腿发软,孩子快要生了,没有金胖子在身边她可咋办呀?她也顾不得细想那么多,拿件衣服就跟来的几个人去了。到了巷口,上了一辆三轮摩托车。

  

  上车后,那伙人便抓紧喜凤的双手。喜凤一看形势不对,刚想喊叫,就被几个小混混用事先准备好的纱布塞住嘴。然后被麻袋罩住了整个脑袋。喜凤叫喊不出,也不敢用力挣扎,毕竟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呀!

  

  三轮摩托开向了水上漂事先联系好的那家私人诊所。诊所的医生也是个走江湖的“游医”,早些年就认识水上漂。如今又拿了水上漂的钱,一口答应替他办这件丧尽天良的事。但有个条件,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诊所在哪?水上漂说那还不简单?所以水上漂才叫人用麻袋罩住喜凤的头。

  

  喜凤被带到诊所才被拿掉头上的麻袋,喜凤踢打着身边的人,可是一个孕妇怎么是几个大男人的对手?

  

  “臭婊子,再动老子就掐死你,你还要不要脸,跟人家有妇之夫私奔,还想养个野种不成?”水上漂大骂不已。

  

  几个人把喜凤抬上手术台,七手八脚地扒下了喜凤的裤子,几个小混混摆弄着喜凤的外阴“要不是看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老子们今天非操死你不可。”

  

  那个江湖游医在喜凤隆起的肚子上,打下了一针。一个小时之后,喜凤产下了一个死胎。水上漂扒开孩子的小腿骂道:“妈的,还是个带把的,可惜你他妈的投错了胎!”随手将死胎扔进了一旁的废纸娄里。

  

  喜凤伤心地嚎叫起来,泪水像缺了堤的洪水。几个男人依旧用麻袋罩起喜凤的头把她扔进那间小屋,扬长而去。这一夜喜凤想到了死,她觉得自己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丢人现眼,连个牲口都不如。但她想到了娘,喜凤已经好久没有回家看她娘了,她要看一眼娘再死。自己要是死在这个小屋里,就是臭了也没人来替自己收尸。

  

  喜凤不敢白天回家,她怕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丧魂落魄的样子。喜凤等到天黑以后,路上没了行人,才敲响了家门。

  

  快一年没有看到喜凤,当谢春兰开门时差点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来,喜凤变的又黑又瘦,本来就长着一双大眼睛,现在大的更离普,看起来有点吓人。看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女儿,谢春兰的眼泪刷地就流了来,“凤,咋变成这个样子了?”

  

  娘的一句话就像针一样扎到了喜凤的心上,所有的委曲和泪水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喜凤丢下了手中的小包,扑进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自打爹去世之后,今天是喜凤最伤心的日子。喜凤本来不想跟娘说起自己充满着屈辱和羞耻的一切,可是趴在娘的怀里,喜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还是一五一十地跟娘讲了这一年多来的所有遭遇。娘也哭成了泪人,可是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女人的命真苦,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命更苦!

  

  田麻眼听了之后,也是一个劲地叹气。当年自己强占了谢春兰,那是因为谢春兰是一个寡妇,自己是条光棍。可是他金胖子是啥人,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就凭有几个臭钱就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还是人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喜凤诉说了心里所有的委曲之后,感到轻松了很多。娘安慰喜凤躺下,忙着去给喜凤做吃的。娘知道,怀了五个月的身孕,就是流产了,也一样要“坐月子”的。

  

  田麻眼摸黑杀了家里的老母鸡,娘给喜凤熬了一大碗鸡汤。送到喜凤的房里,喜凤正在镜子前梳洗打扮。还换了身当年和雨生初吻时的那身衣服。见娘进来,放下了梳子,“娘,您养了俺一世,俺也没有报答您,还给您和家里人丢了脸。”谢春兰又抹起了眼泪,“娃,啥也不说了,先把身子养好。”

  

  “娘你放下吧,俺一会再喝。”喜凤好像平静了很多。

  

  谢春兰退出了喜凤的房子,田麻眼也觉得对不住喜凤,一个劲地叹气,后悔当初没有阻拦喜凤出去打工。如今喜凤出事了,他这个当后爹的能没有责任吗?见谢春兰从喜凤的房里出来,赶快迎了上去,“娃好点了没有?吃了没?”

  

  “好点了,换了件衣服在梳洗哩,送去的汤还没喝。”

  

  “在梳洗?”田麻眼毕竟是男人,心眼到底比女人多些。他觉得这个时候喜凤不应该换衣服,更不该梳洗打扮自己。“娃没对你说啥吧?”

  

  “说对不住俺,没有报答俺的恩情。”

  

  “快去看看,别出啥事了!”

  

  田麻眼的一句话提醒了谢春兰,她这才觉得喜凤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劲。转头就往喜凤的房里跑,当她推开喜凤的门时,看见喜凤正拿着一个小白瓶往手心倒药丸,见娘来了,慌忙往身后藏。娘走过去夺下喜凤手里的药瓶,“娃,这是啥?”

  

  “不是啥,只是胃药。”喜凤轻描淡写地说。

  

  这时田麻眼也跟了进来,他是个兽医,对药多少了解一些。他拿过那个药瓶子,看了一下说:“娃,这可不是啥胃药,人生在世啥事不能遇上?遇上了就得扛着,你要是真有个好歹,叫你娘还咋活?”

  

  谢春兰一听不是胃药,当然知道是啥药了,哇地一声哭了。她一把抱住喜凤,“闺女,你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先杀了娘吧,娘在这世上也活够了。”喜凤抱着娘,也是泣不成声。“娘,俺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谢春兰说:“这世上还有说理的地方,不行咱告那个畜生。”

  

  “就是告他坐了两年,俺还不是照样臭名在外,自己丢人现眼不说,还要拖累家人抬不起头来。”

  

  “娃,别说傻话了,人一死啥都没了,倒称了那畜生的意了。”田麻眼往地上重重地吐了口痰。

  

  喜凤也觉得不能就怎么便宜了金胖子,她知道这事一定是金胖子捣的鬼,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自己就是死了,也要拉上金胖子垫背。

  

  谢春兰找来大儿子喜军商量这件事,喜军一听娘说了喜凤的遭遇,当场就要去宰了金胖子。倒是他老婆翠兰拉住了他,“你就是去杀了他,你也要抵条命,到底没有占到啥便宜。不行就叫二弟回来,咱到法院告他去,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千万不能叫喜兵知道,他上天写信来说快要入党了,不能为这事影响了他的前途。他回来又能咋?”田麻眼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咱也不告他,告他也不一定就能告下来,这种事好说得清吗?别到时把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叫咱娃没处做人。”

  

  “那就这样算了?”喜军暴跳起来。

  

  “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再等等,有他遭报应的那一天。”田麻眼胸有成竹地说。

  

  别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按田麻眼说的,“再等等”。谢春兰一心照料起喜凤的身子,跟喜凤说,要是喜凤想不开出了啥事,她也不活了,也到地下找她爹去。喜凤怕娘出啥事,也就打消了再去轻生的念头。

  

  水上漂帮金胖子办完事以后,找到了金胖子。金胖子知道水上漂不会放过自己,他怕自己再像上次那样被绑起来,遭到没头没脸地暴打。所以早早就准备了一大叠钱,还没等水上漂开口说话就递了上去,“兄弟都是俺一时糊涂才上了那小婊子的当,被她给迷住了,所以才做下了那见不得人的事。俺已经给你姐下跪了,下回再也不敢了。这点钱你拿去请你的兄弟们吃顿饭。”

  

  水上漂看那一叠钱少说也有五六千,加上姐姐都不再追究,自己也就不好再张扬,毕竟自己干的那事也是见不得光亮的。水上漂便收了钱找他那帮地痞吃喝去了。

  

  金胖子听说喜凤已经回家了,见喜凤家也没有啥动静,也就放心起来。金胖子早就想好了,就算喜凤把他告了,他也不怕。能告他啥?强奸?和别人在外租个屋住着,怀孕都五六个月了,那还叫强奸?至多算个通奸就不错了,通奸是没有罪的。那还能告他啥?告他把她带去流产?现在计划生育搞得这么紧,计划办到处抓未婚先孕的,不流她流谁去?金胖子已经想好了,真要到了法院,他就一口咬定是喜凤看他有钱主动勾引他的,让她有嘴也说不清,反正自己老婆孩子都有了,她还是个大闺女。谁怕谁?

  

  半个月过去了,金胖子见喜凤家还没啥动静,知道喜凤是吃了个哑巴亏不敢把这件丢人的事张扬出去。金胖子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又逍遥了起来,照样吃喝嫖赌,一样不少。

  

  三个月之后,正好遇上清明节,金胖子餐馆里的师傅回家给先人添坟去了,要到第二天才能回来。金胖子晚上只好到店里去看店,店里还有电冰箱,电视机。好多值钱的东西哩。

  

  半夜的时候,金胖子的餐馆起了火,金胖子被浓烟呛醒,闻到一股汽油味,房间的火窜的贼高。他想冲出去,可是门前的火更大。很显然汽油是从门缝里灌进来的。几分钟功夫,金胖子就被大火烧的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喊一声“救命”。就是喊了也不会有人听见,那时正是夜里三点多钟,各家各户都睡的死沉。等到有人发现餐馆失火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了,还是来赶早集的小贩子发现的,他经常在这家餐馆吃饭。餐馆已经烧的没了形,明火已经灭了,但还在冒着青烟,想是厨房的柴油桶没有烧干净吧。金胖子的餐馆烧的是柴油灶,厨房整天都有一大桶柴油。

  

  有人通知马水莲,说她家的餐馆失火了,马水莲没来得及穿鞋子就跑了过来。她家就住在镇上,离餐馆不到半里地。她知道,昨晚金胖子住在餐馆里看店哩。看到被烧的精光的餐馆,马水莲才大叫“孩子他爹。”她这时多么希望金胖子昨晚也和往常一样,是在哪个发廊里过的夜。

  

  看热闹的人们听说有人在火堆里,都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却没有人敢去找。怕遇上被火烧死的人,看了会恶心。一直等到金胖子的爹和他的两个哥哥赶来,才把已经烧成一团的金胖子从废火坑里翻了出来。金胖子那满肚了的肥油已经被火烧光,两腿之间的那团肉早就烧的不见了影子,整个身子被烧的弯曲在一起,跟一条糊狗差不多。他的二哥拖他的时候,稍一用力就把金胖子的一条腿给扯了下来,还呼呼地冒着热气哩。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哇”地大叫了一声,那些胆小的孩子被吓的哭爹找娘,四散跑开。

  

  有人替马水莲报了警,镇上的派出所来了两个民警,查看了现场,其实哪还有啥现场?餐馆里都是木质家俱,就连餐馆的顶棚也是木头做的。除了砖墙之外,屋里能烧的全都烧成了一把灰。民警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之后,还问了马水莲,金胖子有没有和别人结下啥仇?马水莲已经吓傻了,她一个女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已经说不出来所以然来,只顾一个劲地哭孩子他爹。民警就在戡查报告上写下,“意外失火”的字样,叫马水莲签了字,一走了之。

  

  金胖子的两个哥哥见弟弟已经死了,剩下的一大笔家产全落在了马水莲的手里,两个兄弟都在打这笔钱的主意,哪里还管弟弟究竟是怎么死的?反正已经是死了。

  

  只有谢春兰知道金胖子究竟是咋死的。那天白天田麻眼去了两趟镇上,第一次是早上,第二次是天快黑的时候。大半夜了田麻眼起了床,把衣服全穿在了身上。田麻眼夜里经常起夜,但不会穿这么多衣服。

  

  谢春兰问他:“深更半夜的穿啥衣服?”

  

  “昨晚吃的田螺太多了,可能是吃坏肚子。要去茅房,你睡你的。”田麻眼漫不经心地答道。

  

  睡的迷迷糊糊的谢春兰也没有多问,昨晚田麻眼一个劲地夸田螺炒得好吃,确实吃了不少。谢春兰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丈夫回来,等着等着也就睡着了。

  

  田麻眼穿好衣服,来到村外的草丛里拿出白天藏好的一桶汽油,往镇上走去。他白天看见金胖子餐馆上了锁,知道第二天是清明,师傅肯定要回家给先人上坟去。自己就坐车去了县城,在一个偏僻的小加油站买了一桶十斤的汽油,他跟加油站的工人说自己的摩托车在半道上没了油。田麻眼把买来的汽油藏在村外的草丛中,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打算,包括谢春兰。真要是出了啥事,不能拖累了别人。等天快黑的时候,田麻眼就在金胖子餐馆不远的地方盯着,一直到看见金胖子进了餐馆,插上了门。田麻眼才放心地回了家。

  

  提着汽油的田麻眼,悄悄地来到金胖子的餐馆门前。他趴在门上听了一会,金胖子山响的呼噜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他才蹲下身把汽油从门缝里灌了进去。又从厨房的窗户里灌了一些进去。田麻眼在这餐馆吃过水饺,知道厨房里有个能装五十斤柴油的柴油桶。然后田麻眼将门从外面用铁丝拧了起来,划了根火柴转身走了。

  

  回到家后,田麻眼悉悉的脱衣声惊醒了酣睡中的老婆。

  

  “去了趟了茅房咋去了这么久?没把你的肠子也拉出来?”谢春兰没好气地问道。

  

  “稀稀冽冽地拉不尽,我怕来回跑就多蹲了一会。”

  

  “你的身上咋有股汽油味?”

  

  “哪来的汽油味?我咋闻不到?我刚才在茅房里抽了一袋烟。是老烟油味。你赶快睡吧。鸡都叫了二遍了。明早还得给喜凤他爹上坟呢!”

  

  第二天谢春兰听说金胖子夜里被烧成了一只糊狗,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她忽然想到了田麻眼身上的汽油味,吓得两腿都在发抖。她找来田麻眼,扒下他身上的所有衣服,用平时三倍的洗衣粉,仔细地把衣服洗了三四遍,心里还是不踏实。直到后来听说公家人去查了,属于意外失火,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当天下午,谢春兰亲自到镇上买来鱼肉,还有一瓶好酒。晚上给田麻眼做了一顿像样的下酒菜。谢春兰虽然跟田麻眼过了十几年,也生了个儿子,可心里总是不太顺当,一来田麻眼当年强迫了自己;二来田麻眼长的确实赶不上谢春兰。谢春兰从来不和他一道赶集,觉得心里憋曲,自己一朵鲜花插在田麻眼这堆牛粪上了。谢春兰今晚是头一回真心真意伺候起田麻眼,田麻眼也不客气,酒照喝,肉照吃。躺在床上谢春兰问道,“镇上的事,是你干的?”

  

  田麻眼一本正经地说:“镇上啥事?”

  

  “那个畜生被烧死了,七村八店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呢。你会不知道?”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敢瞎说,俺啥也没做。公安不是说了吗?是意外失火。”

  

  谢春兰偎在田麻眼的怀里,“是意外,也是报应。”她拉起田麻眼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奶子上,自己的手探进了田麻眼的内裤中。这是谢春兰和田麻眼结婚十几年来头一回主动找田麻眼。田麻眼今晚吃了肉又喝了点酒,被谢春兰这样一撩拔,哪里还能受得住?这一夜,谢春兰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了田麻眼,她觉得嫁给了田麻眼自己没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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