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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生非

  明朝末年,天下大乱,皇帝走马换将,命杨嗣昌总督天下兵马,剿除流贼。杨嗣昌与皇帝品性差不多,想法看法多有一致,所以皇帝对杨嗣昌特别赏识,几乎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朝廷缺的就是钱粮,兵饷一欠六七个月,把兵都饿成了流贼。官俸一欠七八个月,清廉官员连粥都喝不上,还不敢发牢骚。杨嗣昌想出许多弄银子的办法,给老百姓重重加税派捐,让官员们捐粮捐银。内阁首辅大臣温体仁最会看风使船,捐出三百石粮食带了个头。杨嗣昌等有田产的,有权势的都没少捐,就是苦了那些个清廉官员。

  户部主事徐兆麟是个进士,科道出身,官居六品。户部常年空空如也,官员们剜肉补疮,拆东墙补西墙往前对付。户部尚书换了七八个了,哪个也干不明白。按说徐兆麟随波逐流,在官场慢慢的熬,论资排辈也能混上个侍郎当当,好骡子卖个驴价钱,坏就坏在他那张嘴上。

  皇帝跟内阁大臣们都动员京官们捐粮捐银,徐兆麟在户部发牢骚道;‘七八个月不发俸银,还让我等捐钱粮,跟大姑娘要孩子,哪有这个理?要我说,也不用捐粮,也不用捐银,好好算计算计啥都有了。就说光禄寺吧,每年管无锡要贡米一千三百三十石。实际支用不到七百石,那六七百石哪儿去了?浙江直隶各府每年上缴各部堂,翰林院,尚宝及科道衙门白米一万二千一百余石,每年支用不超八千石,余下的四千多石都哪里去了?京畿各卫所,每年解入漕粮禄米五百余万石,除文武百官支取部分俸米外,绝大部分都让有权有势的支用冒领了。京营以及班军应名二十余万,每个兵员岁支粮八石到十二石。其实真正留在军营的连三万兵员也不到,连四十万石粮食也用不了。京营兵丁都是冒名顶替,哪个大户不吃几十个,几百个空饷?调京轮训的班军说开了就是各大户不用付工钱的劳动力,连饭都吃官家的,都是给私家盖房子,看门护院。这四百多万石的粮食省下来不啥都有了?漕运的五千兵都吃的江南粮,浮收达三倍之多,百姓还有个活?内府的香蜡灯草,料价药料,上贡磁器,绢纱绫罗,哪样是急用的?停个两三年就省下百万两银子,还用得着欠着官俸?这些年仅是后宫补进太监就是一万多名,哪个不得钱粮供养?把官员们的骨头渣滓都榨了也添不满,我可没粮没钱赶那个时兴。’

  皇帝最喜欢听小汇报,下面把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对徐兆麟就很恼火。不想捐就别捐,怎么还说闲话?不过是个六品官员,皇帝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心里头记着这笔账就是了。

  在杨嗣昌的建议下,京城里的皇家闲房对外出租了。这些房子都是万历皇帝开皇家商贸用的,都是大房间,京官们租不起。于是用薄板隔开,成了一个个小间,供进京供职的官员们租用。徐兆麟家里没田产,就是一个媳妇一个妹妹,都随他进了京,图希这些房子便宜,离户部又近,巡逻盘查的严,比较安全。这些房子住的大部分都是家眷,养不起奴仆,男人白天上班,女人们聚在一起玩叶子,赌赌小钱,消愁解闷。徐兆麟家隔一层薄板就是刑部主事张若麒的家,通常科道官员是甲科出身,属于正途,凭本事考上的。刑部大部分都是乙科出身,有捐的官,有从下面升上来的,有乡荐的,有钻营来的,这些官不算正途,永远当不上六部尚书,侍郎,知府,知县等正职,刑部官员最让人瞧不起。

  女人们没那么多的说道,徐太太,张太太与其她女眷们整天混在一起,关系还算不错。徐兆麟的妹妹徐小妹也十六了,聘给了工部主事李长林的公子,等李公子考上举人就可以迎娶了。徐小妹模样儿长的俊俏,含苞欲放,楚楚动人。整日里就在屋里学做女红,从来也不出门。张若麒的儿子在外面惹了祸,张若麒大怒,将他锁在屋里不准他外出,啥时候改了坏毛病啥时候再放出来。

  儿子随爹,张若麒就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儿子张猛更坏。刚刚十七,就把好人家的姑娘给糟蹋了。幸亏张若麒在刑部,将女方判为卖淫,家中父母好一顿挨打。这件事虽说压下去了,人情破费也不是个小数。张若麒决心好好教育教育儿子,让他知道点厉害。

  张猛本是个市井无赖,这一关差点把他憋出犄角来。隔着板缝恍惚看到那屋住个美人,心中大喜。用刀子在板子上挖出个圆洞来,就盯着往那屋里面瞅。瞅着瞅着就犯邪劲了,对徐小妹喊道;‘小美人,跟你借点东西呗?’徐小妹一回头看到了那个圆洞以及洞后的那只眼睛,吓了一大跳。于是厉声答道;‘咱们素无往来,连认识都不认识,借什么东西?’

  张猛笑嘻嘻的道;‘我说个谜语,你就知道我想借的啥东西了。我一到你家,你就给我了。我拿就插了进去,在里面整了好大会工夫,才漓漓拉拉抽了出来,对上了火。你猜是啥东西?’

  徐小妹也十六岁了,对男女之事也明白一些。闲来无事嫂子也总跟小姑子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张猛一说脏话她就脸红了。张猛见她不言声,笑嘻嘻的道;‘我是逗你呢,是跟你借烟口袋与烟袋锅,你想哪里去了。’说完哈哈大笑。徐小妹骂道;‘别臭不要脸,凭啥借给你?’找了块纸就把那个洞口糊上了。

  眨眼之间洞口又被捅开了,张猛满口脏话,讲个不停,都是不堪入耳的淫秽故事。快到晚饭时候了,张猛才罢了手,自己把洞口堵住了,留着明天再调戏徐小妹

  第二天张太太,徐太太一出门,张猛就开始了。这一次是直接的了,对徐小妹道;‘我能钻个孔就能跳墙到你那屋去,给你整上。呆着也没事干,两个人玩玩还有点意思。你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我在这边也脱下来让你看看。’徐小妹不理睬他,张猛更加得意了。把手指头从圆洞里伸了过来,往外抽动道;‘这个圆孔就是你的小荷包,这个手指就是我的大鸡巴,咱们俩就这么玩,你把荷包凑到圆洞这儿就能行。’

  徐小妹走过来攥住张猛的手指头,从头上拔下银簪子猛的扎了下去。谁知张猛把手指头猛的抽了回来,隔着木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徐小妹已经上钩了。张猛淫笑着说道;‘有比这个更好的,送过去让你摸一摸。’说着就把硬硬的阳具从圆洞里伸了过去。徐小妹一手握住阳具,一手拿着簪子,狠狠的扎了下去,一下子就扎穿了。疼得张猛直叫唤,徐小妹连忙出门,把门一锁,站在大门外等着嫂子回来再说。

  快中午了,张太太与徐太太回来做午饭,见徐小妹黑着脸站在门前,怎么问也不作声。听见屋里动静不对,张太太把门锁打开,大吃了一惊。怎么想办法儿子的阳具也抽不出来,徐小妹就是不肯开门,哭着说道;‘以后让我还怎么活人?干脆死了算了。’张太太跪地相求,保证明日就搬家,嫂子也再三商量,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徐小妹把房门打开,张太太拔下了银簪子,才把张猛放了下来。娘俩连忙去找马太医,进行了救治,张家第二天一大早就搬走了。

  张若麒是杨嗣昌的亲信,一簪之仇,不能不报。添油加醋的把徐兆麟发的牢骚,说的怪话都报告给了杨嗣昌,说徐那些话是在给杨嗣昌上眼药。杨嗣昌可不是饶人的手,利用职权调徐兆麟专门负责催收赋税,连一日也不准留在京城。徐兆麟夫妻感情好,三天不合房就不行。这一着可是把徐兆麟给治住了,下面憋的直难受。

  男人与男人不同,体质差的一个月两个月没有性事也没什么。体质好的性欲旺盛,不发泄发泄就受不了。开国功臣常遇春三天不行房事就皮裂出血,这也是一种生理需要。徐太太身体强健,性欲旺盛,想男人也想的不行。

  徐兆麟进京述职,抽个空跑回了家,夫妻二人脱下衣服就在炕檐上云雨起来了。徐小妹做好了饭菜,来招呼兄嫂吃饭,一推门正好遇见,弄个大红脸,连忙退出去了。徐兆麟床上活好,先是慢慢的抽动,挑起媳妇的性欲。到了性高潮时才加快抽动,往往交合一次得一个时辰。军情紧急,同僚们催他快些,徐兆麟猛干一通,射了精,拔出阳具,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走了。

  徐小妹见哥哥已走,进了屋里,见嫂子还是一丝不挂在那儿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回味刚才的甜美呢。徐小妹忍不住笑道;‘还没过够瘾哪?快起来吃饭吧,看都凉了。’

  徐太太意犹未足,对徐小妹道;‘你可不知道,这不冒烟的饭比冒烟的饭还香,等明个你嫁人就知道了。’

  徐小妹笑道;‘羞死人了,大白天没正经的,就不怕被人看到?’

  徐太太道;‘哪家不这样,不过是公开的秘密罢了。你也快嫁人了,长嫂比母,我教教你,等嫁人后也知道怎么个玩法,有意思着呢。’说着就把徐小妹的衣裳剥了下来。

  徐小妹跟嫂子关系好,无话不说。也是怀春少女,早就有些个动情了。于是半推半就的与嫂子滚在了一起。嫂子当男人,徐小妹当女人,就着炕檐两阴相撞,玩了好一阵子。两个人下体都粘糊糊的,洗了之后,躺在炕上说着情话,徐小妹也觉得很是畅意。

  月底徐小妹没来月经,二人就有些个担忧。五六十日徐小妹恶心呕吐,两个人就知道坏了,准是哥哥的精液进入妹妹的阴道里了。找来马太医,号了脉,看了各种症状,马太医说是有喜了。这一下子两个人可傻了眼,徐兆麟不在家,没人主事,只好一天天挺着,徐小妹连房门都不敢出。

  马太医医德不好,出去就给传开了。大姑娘怀孩子,这种风流事如同飞毛腿一般,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这回张若麒捞着报仇的机会了,把姑嫂两个抓了起来,非要追查奸夫的名字不可。这种事在公堂上怎么说得出口?说出来又有谁信?徐家周围没啥男人,只有徐兆麟那个时间回来过,准是徐兆麟把妹妹给操了,怀上了孽种。

  徐兆麟浑然不知,朝廷来人把他押回京城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晃就是三四个月了,为了防止串供,徐家三口人分别关押,跟本就见不到面。徐兆麟一口否定,徐小妹也说与哥哥无关。一直关到徐小妹分娩,生下来的男婴柔若无骨,一看就是个孽种。

  徐太太被放出来了,四处奔走,想解救丈夫兄妹,无人愿意出头。听说文震孟是皇帝的讲师,敢于说真话,于是求到文府,将前因后果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文震孟觉得确实是个冤案。不能昭雪此案,徐兆麟肯定处以死刑。徐兆麟是个清廉官员,敢于说真话,朝中这样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文震孟决定救一救徐兆麟

  利用讲读之机,文震孟以[春秋]为例,讲了这么个冤案,最后点明了本朝徐兆麟之事跟这个案子一模一样。崇祯皇帝可不想当个昏君,派员细查,果真如此。处理进士必须慎重,就把徐兆麟兄妹放了出来。聘徐小妹的男方早就退了婚,兄妹们无颜在京城立足,请求外放。此时张若麒已经调到兵部担当主事,权力很大,徐兆麟的命运已经掌握在手心了。

  杨嗣昌见数十万流贼已经逼近了陕西华亭,原知县弃印逃命去了。他们一伙特别安排徐兆麟到华亭任知县,上任刚七日,华亭失陷,按律当斩。

  徐兆麟被关押在刑部,皇帝让查一查下面有无冤情?内阁首辅大臣温体仁见下面报上来一百二十多位有冤情的官员,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与党羽们陷害的,不可让这些人有机会翻天。他把名字全勾了,只剩下十几个人报了上去,不是得罪过他的。徐兆麟嘴不好,早就该死,温体仁与杨嗣昌,张若麒一样,眼里不揉砂子。

  被杀的罪官有徐兆麟,皇帝还有些个犹豫。温体仁道;‘乱臣贼子,杀一个少一个。要是天下杀个几百万人,就会天下太平了。’皇帝大笔一挥,罪官全部处死。徐太太与徐小妹作为罪官家眷沦为官奴,后来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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