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郬杨镇的屈宗稷(五十五)(中篇小说)

  从省城出发到郬杨镇近几十公里的路程,车子摇摇晃晃地开了两个小时多一点才到。

  按照来之前电话上屈宗稷说好的把车放在乡公所的话,在镇上孙思凯问了几个人后才带着车子开进了乡公所的院子里面,停好车后孙思凯和杨红巧吴亦凡陶居恩几个人又问了一下去白鹤林屈宗稷家的方向和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屈宗稷家去了。

  这个时候的雨已经停了,但是路还是有些滑,孙思凯牵着杨红巧的手一路上都在提醒杨红巧小心一点,生怕杨红巧摔了跟头弄脏了衣服。好在是那路的两旁都长着厚厚的一层草,脚踏在上面既不会大滑,又很少的泥土。

  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便走到了屈宗稷的家门口。正在忙个不停跑前跑后的屈宗稷母亲看到来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猜想可能是屈宗稷的同学或朋友,便往屋里喊道:“宗稷,快,来客人了!”。同时又招呼杨红巧说:“姑娘,你们快屋里请!劳累你们啦!”,一边说一边拉着杨红巧的手往堂屋走去。

  正在左边厢房屋中与屈宗稷一起说话却在心里牵挂和惦记着两个行动小组执行任务的杨高翔,听到了屈宗稷母亲的喊话声,打开门一看是杨红巧和孙思凯陶居恩吴亦凡几个人来了,一面叫着:“宗稷,快,思凯红巧他们都来了!”,一面顾不得还有些湿滑的地面快步向杨红巧走去。

  杨红巧满脸都是激动的心情看到杨高翔说:“高翔姐,才几个月没见到你了,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可想你了!”。说着拉起杨高翔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轻轻地不停地按摩,眼睛里充盈着泪花。

  这时屈宗稷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孙思凯和陶恩居吴亦凡后高兴地尖叫着说:“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怎么才到呢?!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们吗?!”,说完之后四个人头纂着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旁边的屈宗稷的母亲见到几个人高兴的样子,不住地说:“宗稷儿,高翔姑娘,快把他们带到堂屋上去吧,我这就去马上叫厨房里把茶水端上来!”。

  几个人听了后,这才说笑着随着屈宗稷和杨高翔一起走进了堂屋。

  在屈宗稷与孙思凯和陶居恩吴亦凡说话的时候,杨红巧把杨高翔拉到一边说:“我的高翔姐,几个月不见你真的是又变漂亮了许多,身上有一种更加成熟稳重的感觉!难怪你的工作受到组织上的肯定!”。

  杨高翔轻轻地在杨红巧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就你的嘴甜!快,组织上有什么指示和要求吗?!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一是心里挂着许多的同志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按照行动计划和方案,这会儿战斗已经应该结束了,不知道同志们是不是安全地撤离了!二是想着你们,怕你们路上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担心死了我!”。

  杨红巧听了之后,凑上前去在杨高翔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后悄悄地说:“我的高翔姐,我的好领导好同志,我想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行动计划和方案制定得那么完整无缺和细致周全,同志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我这里给你带来了组织上的两封信,一封信是组织上给你的任务和指示,一封信是上级领导代表组织和他个人对你结婚的祝福和祝贺!”,说完之后悄悄地将两个信件递到了杨高翔的手里。

  杨高翔将信放入衣服兜里后,对杨红巧说:“红巧,你回去后转告组织和首长,感谢组织的关心和关怀,为了我们的理想和信念,为了建立一个全天下人人平等和幸福自由的新社会,我杨高翔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杨红巧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杨高翔,她在心里想,她杨红巧是非常相信杨高翔说的话都是发自于内心深处的心里话。因为作为一个既有着漂亮美貌的长相,又有着京城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的文化造诣,同时听组织上介绍的时候说其家境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然而,这样的千金小姐却为了心中的信念和信仰理想,将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交给了组织和事业,所以杨红巧打心里面十分的崇敬杨高翔,将杨高翔看作为自己心中的偶像。

  与屈宗稷一起的孙思凯和陶居恩吴亦凡,四个人一起也是难掩激动的心情,先是孙思凯给屈宗稷说了自己这几个月的工作情况,以及他与杨红巧相处的关系,言语中充满了幸福和快乐。屈宗稷听了之后不断的给孙思凯说如果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早一点把喜事做一个规划,好让大家放心。孙思凯心里面想起杨红巧说的要等胜利了才办自己的事那句话,于是笑着说:“谢谢宗稷,我想还是等一下,因为我还没有给家里面父母说这件事!”。

  屈宗稷听了之后点了一下头说:“那是,那是应该的!”。然后又问起陶居恩:“居恩,你是我们几个的大哥,你又如何呢?工作生活还好吧?!”。

  陶居恩把自己当师爷的感想说了一遍,末了说了一句笑话:“我可不像你这个县党部书记长,在县上可以呼风唤雨,我是夹着尾巴做人做事,听你们这些县大老爷差来唤去的!只是原来欺负我父母家人的那些恶人,我回去之后有了许多的收敛,可能是看在我那个县长大人的脸上吧?!”。

  屈宗稷笑着说:“我也是混个差事如此而已!你们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吧!我在学校里是一门心思想当一名涉及国际法方面的律师,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在国际海洋法方面下那么多那么大的努力呢?!我是这样想,等明年刘世传教授旅欧回来,我想我一定会去找他,继续去努力争取攻读我的海洋法研究生硕士学位!”。

  孙思凯和吴亦凡陶居恩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都点了一下头,相信屈宗稷说的这番话是真心话。

  吴亦凡没有等屈宗稷问自己,就把自己如何去云游四方写生创作和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故事说了出来,然后对三个人说道:“还是我自由自在,不像你们这么多的迁襻!”。当然,在诉说时他还是隐去了自己曾经去延安鲁艺学院的事。

  屈宗稷和陶居恩听后都不约而同地表示说如果自己的身家背景如果像他吴亦凡一样,说不定还会那漂洋过海去看一下!

  几个人正在兴趣中的时候,屈宗稷的父亲急急忙忙地过来说:“宗稷,外面来了两个人,还带着一个别着盒子枪的随从,你快去看看吧!”。屈宗稷便叫孙思凯他们喝茶,自己出去看一下。

  屈宗稷来到门口,一看原来是省党部主任曾扩情的秘书韩安佩和四川大学的党部书记长。急忙迎上去说:“韩秘书,书记长,有劳你们了!快请屋里坐!”。

  韩安佩和那个书记长笑了笑,然后韩安佩说:“恭喜宗稷书记长哟!我们是受扩情主任的嘱托专程前来祝贺的!”。

  屈宗稷连连说:“岂敢!岂敢!有劳两位大驾光临,我实在是感到不好意思!”。

  韩安佩叫那个随从递上了一个礼包,说是代表曾扩情主任一起送的!寒暄之后屈宗稷也将两人带到了堂屋,将两人介绍给了杨高翔和孙思凯他们几个人。

  韩安佩见到杨高翔后说:“果然是漂亮高雅气质不凡的女子,前一次送你们到芢塬上任后,我回去给曾长官报告说杨小姐与宗稷老弟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所以我来的时候,曾长官又说难怪宗稷急急忙忙地要与杨小姐喜结连理呢!”。

  杨高翔淡淡的微笑着说:“韩秘书说笑话了,高翔何德何能配得上曾主任夸说呢?!还不是因为韩秘书与宗稷关系好,爱屋及乌罢了的原因!”。

  这时,县三青团干事长黎熙急急忙忙赶来,见到韩秘书和四川大学的那一位党部书记长,“啪”的一个立正说:“韩长官、书记长,在下黎熙向二位长官鞠躬敬礼了!”,把个大家都搞笑了。

  韩安佩走过去对黎熙说:“黎熙,你这个中统芢塬县的站长,可是你们书记长大力推荐的人哟!你可好好地跟着你们宗稷书记长干,不要辜负了他的努力哟!”“我黎熙定当全力以赴做好工作,为党国效犬马之劳,犬马之劳!”。

  屈宗稷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了,白鹤林村的左邻右舍和宗室亲戚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于是叫上韩安佩以及孙思凯陶居恩他们都到堂屋上坐,然后给韩安佩说自己要与杨高翔一起到门口去招呼迎客去了。

  韩安佩笑了笑说:“你忙去吧,我和你这几个同学一起聊聊!”。

  而这时的杨高翔与杨红巧两个人悄悄地对了一下眼神,杨红巧知道杨高翔这时候的心情一定是十分的牵挂那些行动中的同志任务完成得情况怎么样了。所以,便走进杨高翔悄悄地安慰耳语道:“高翔姐,放心吧,不会有什么的,去吧!”。杨高翔笑着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才跟着屈宗稷走出去迎接客人了。

  此时,在嘉定三江那边,执行劫车任务的两个行动小组,已经完成了劫车的任务,将一车财物安全地送到了隐藏在行动地三、四里的三江河边的船上往叙府行驶后,参加行动的同志们早已经化整为零撤离了战斗的地方,都踏上了回家的路了。

  行动是在上午的九点半前开始的,当时的天还下着一些零星小雨。

  因为道路泥泞湿滑的原因,从芢塬出发的县民团那辆美国老掉牙的道奇车,天还没有亮就载着二十多个民团的人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那泥泞不堪的路上。大概走了三十公里的时候,昨天晚上被李久安放了三分之二的水箱里面的水后的车,水箱就开了锅,车只好停了下来。开车的驾驶员打开引擎盖后发现是水箱里没有水了,对李久安和另外一个小队长说是要加水后才能开了。然而,车上又没有装水的什么工具,耽误了近半个小时后,才有人去搞到一根竹子,打通了竹节后跑到路边的一处凼凼里装上了水,加入水箱后才继续在泥泞不堪的公路上摇摇晃晃地往三江口行驶去。

  就在县民团往芢塬与三江交界的地方缓慢行驶的同时,九点半左右,由嘉定方向安排的一辆有着十来个人的车,护送运载着物品和东西的车在灰蒙蒙飘着小雨的情况下进入了芢塬县境内,然后两辆车停在了距离苏雨沛和吴久云刘芢琇他们设下的埋伏圈还有三百多米的地方。

  看到车停下来后,苏雨沛与吴久云分析,可能是因为县民团前来接应的车还没有到的原因,两辆车停下来在那里等待。苏雨沛看了看芢塬方向的路上还没有来车的影子,也没有听见汽车的声音,又远远地看了一下那两部停下来的车上大概只有十多个人,思考了一下后与吴久云分析说:“久云,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要马上调整事先制定的攻打民团的行动计划和方案!我看一时半会民团的车还不能够来,那两个车上的人也不多。我看我们可以提前进入战斗,在民团的车到来之前就解决问题!你看如何?”。

  吴久云看了看芢塬方向的路上,确实没有任何的来车的声音和迹象,于是回答说:“我同意你的意见,赶在民团的车来之前就结束战斗!”。

  两个人商量决定后,马上就来一个叫秦思诚的人,苏雨沛说:“你立即跑到公路那一面去通知刘芢琇组长,叫他迅速带着他们行动小组的同志马上往下面那两部车运动,看到我们打响战斗后,立即开始战斗行动!”。

  秦思诚听了之后转身立马就弯着腰,往公路对面的刘芢琇那里跑去,苏雨沛和吴久云一个手式带着十多个人沿着山坡悄无声息地迅速向运东西的车移动过去。

  距离那两辆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隐蔽下来后的苏雨沛看到公路对面的刘芢琇小组也到了战斗的位置,仔细观察了车上的情况。

  这个时候,前面那一辆辆的驾驶室下来了一个人,走到后面那辆车的旁边说着什么,车上驾驶室也下来一个人,两个人说了两分钟的话后,后面下来的人转过身对车上的人挥了挥手,然后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了十三四个人之后,那人就指挥后面的那辆车就在原地调头。

  苏雨沛估计是以便待民团的车来了交接后就往回返。苏雨沛悄悄地对吴久云说:“久云,你看下车的那十几个人,只有两个人带着武器,其他的人都漫无目的的看着车调头。我看可以开始投入战斗了!注意,告诉同志们要按照我们事先要求的进行,如果他们没有开枪射击,就不要打死他们以吓跑他们为主!”。

  因为在作行动部署的时候,苏雨沛说那些保护财物和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的才去参加民团的老百姓,只有极个别的人才是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之人。如果战斗打响,那些人作鸟兽散状,大家就往天上开枪以吓跑为主。所以吴久云听了苏雨沛的指示后当即明白地报告:“是!”。

  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叫了两个人也掏出了手榴弹悄悄地往前靠了十几米后,三人就手榴弹一起朝车扔了过去。

  猛然间突如而来的“轰、轰、轰”三声爆炸在离汽车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响起,把后面那辆车旁边的十多个人吓得叫的叫喊的喊,有几个人不顾稀泥烂糊一溜烟马上钻到了车下。

  与此同时,公路对面树林草丛中的刘芢琇小组,也扔出了几枚手榴弹,还对前面那辆车“砰、砰、砰”打了几枪,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从那车的驾驶室传了出来。原来端着枪的那两个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把枪扔到了路边的烂泥上,与那十多个人一起躲到汽车下面去了。

  苏雨沛看到那个刚才到前面一辆车说话的人,掏出来了一支手枪,估计那人是一个带队的头儿,便抬手一枪打了过去,一枪击中了那人的手臂后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人也瘫倒了下去。这时候,苏雨沛带头大声喊道:“兄弟们,发大财的机会到了!冲啊!谁先抢到东西,奖大洋五块!”。

  跟着,吴久云带着其他同志也呐喊道:“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只抢东西发财,不想杀人,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刘芢琇小组的人也震耳地喊道:“保命不杀,反抗者打死!”。

  几分钟后,行动两个小组的人就冲到了车前把人和车都包围了起来。

  苏雨沛小声地对吴久云和刘芢琇说:“快,安排十个人把这些人都捆绑起来,用他们自己的衣服把每一个人的眼睛全部蒙上,其余的人上车抬东西,送往三江河上的船上!十分钟后撤离现场,抬送东西的人按照原定的路线撤退,这里的同志把人捆绑好后,往前面方向跑一段后才分散撤退。还有,吴久云要负责去通知那两个丢弃袍哥衣物和东西的同志撤退!”,然后对着捆绑着的那群人的方向大声说道:“兄弟们,快把东西抬到山那山后面的马车上去!”。

  刘芢琇和吴久云会意地笑了笑带着大家喊道:“好的,二舵爷,我们发大财了!”。

  按照苏雨沛的要求两个小组的在吴久云和刘芢琇的安排下迅速行动起来,几分钟后十几个人包括车上那个穿着旗袍和高跟鞋的女人以及那个手臂挨了枪击的人都蒙上了眼睛和头部捆绑起来嘴也塞住了,全部装在后面那辆车上一动都不能动弹一下。

  苏雨沛看到由于车上的财物东西多,抬送财物和东西的人手不够,又喊吴久云和刘芢琇安排了几个人去抬送东西。

  十分钟后,大家把财物和东西全部都收拾干净往三江河的船送去。留下的四五个人看到送财物和东西的人全部消失在树林和草丛中后,对着两部汽车的每个轮子“乒、乒、乒”打了几枪,看到车轮子都抴扁后,车上的人一个二个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然后就按照行动计划和方案撤退得无影无踪。

  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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