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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郎君

  和她再次见面的时间是八年后的一个春天,也正是二姐匆匆离开的时间。那时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葬礼服,脸上无不悲戚的用一种相当温柔的眼光哀怜的望着杨子。而事隔之后,她便再度消失在了杨子所认知的世界里了。杨子试图回忆当时的场景,但是总是逃不出那一场大雨所带来的迷雾。像是某种失忆一样,回忆的锁链总会是断裂在那一片迷雾的雨季。他依稀记得,她走的时候同他握手,躺在她温柔地怀抱里,之后车子缓缓的移动,最后再一次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中了。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华小琴和二姐的面容似乎要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一样,越来越模糊,竟像用玻璃一片一片拼凑出来的一样。但就在这越来越模糊,近乎失掉记忆的时候,他们的气息却如同昨日一样清晰。

  他躺在床上,放掉手中未读完的《百年孤独》,心里恨恨得骂自己,蠢物、俗物,他咒骂自己的无能和怯懦,也咒骂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现在躺在冰冷黑暗的土地里的不是二姐而是自己那该多好啊!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二姐的平安,更不希望自己就这样卑微怯懦的活着。啊!二姐,你的离开是不应该的,离开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你无用的弟弟啊!杨子在心里不断地呼喊,他憎恶掌管宇宙不公的荒唐者们,憎恶他们夺取善良的魂灵用来耀武扬威的动机。

  现在正是四月的季节,天气晴的可爱,大地上死命的东西沐浴了春风细雨和旭日阳光之后大多获得了生命与活力,窗外的绿色植物从青黑色的叶子里面吐出了新绿的嫩芽,县高医院每天都有降生的新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可医院是昏暗的,尽管它坐落在溪河灞水的一侧,沐浴在春的活力中。外面一切的春暖花开,电闪雷鸣似乎都被一度白色的墙所隔绝。这里只有昏暗和压抑的氛围,至少在遇到他之前一直是这样。每日除了吃饭、午觉以及看着同房老龄病友百无聊赖的瞪着眼睛又无可奈何的沉沉睡去外,就只有随手翻着书等待时间的流逝。在这里的人,几乎是可以忘掉时间的概念的,他们也无不吝惜的在医院浪费任何一点时光,麻木已冲坏他们聪明的大脑。

  在医院的另一种美就是欣赏欣赏漂亮的护士小姐,这也是在认识了冉旭之后才发现的。大多数的白衣天使的里面都隐藏着一个魔鬼,也许这只是意外的错觉吧!但当她们脱下白大褂后丰盈饱满的肉体,苗条匀称的身材绝对再真是不过了。那些对杨子来说是无所谓的,不管是天使也好,魔鬼也罢。这八年来让他一直惴惴不安,一直惦念难忘的也只有华小琴一个。

  在岁月的长河中,每个人都在成长,而每个人都有长不大的东西,就像湖水中的苇草,每一年都会经历荣枯的生长过程,

  可每一年总是一样的生长,一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他对华小琴的思念也是这样子吧。虽然华小琴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在改变,但对他来说她永远是八年前离开的那一个华小琴。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可怜,世界上唯一可亲可敬的人就这样静悄悄的走了。这已经是对他莫大的伤害了。他想一个人独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这一份孤独寂寞需要有人倾诉的,那繁华街景需要有人一起欣赏。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有的也只是一具孱弱的躯体,毫无斗志的精神。

  由于病情的好转,他不久便被转送到一个新的病房住了下来。这个病房比其他的病房小了许多,只住着以为年轻的病人。这里的空气明显洁净许多,屋子里的各处都整齐的排列过,桌子、窗台也都一尘不染的。由于这个房间靠近河岸一侧,所以安静的时候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以及鸟雀的欢叫声。两盆安卡女王的玫瑰正在窗前开得美丽。两张病床是并列放着的,中间的小书桌上堆满了各种杂志和小说,当然大多是色情书刊。期间有一本安东尼·德·圣·爱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有一次杨子对那哥们儿说,这本书我拜读了不止三遍了,他竟惊讶不已地看着杨子

  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冉旭并没有在医院待着,准确的说一个星期的大半时间里他都是不在的,准确的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而他这个人完全不像是生过病的人,整天的生龙活虎的比谁都精神,神气起来身上无不散发着贵公子的气质。

  另外了,在县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小咖啡馆。咖啡馆的陈设也是极简单不过的了,不宽敞的小屋子里面放着几张不大不小的几张桌子,屋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浓香的咖啡的香味和着从音响里播放的优美流行音乐缓缓地飘了出来,简单的让人心情舒畅。

  咖啡馆老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皮肤白皙细腻,天生的一副书生模样,正在营营攻苦的读者语言学。据说他十来岁就要求父亲接下父亲的咖啡馆,具体原因谁也不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学念完他便再也没有进过学堂。他后来自述说,人生要活得有意义就得按自己的方式活,读书读再多也读不出什么新花样。不同的只不过是,读书好的人喝着名牌咖啡,喝正品的葡萄酒,而我们,只能喝山寨版咖啡,喝中国的老白干罢了。况且他们不一定都喝法国的红葡萄酒,我们也不一定就喝老白干是吧!但是,我活着的开心指数却比他们高出好几倍,就像现在,喝着劣质咖啡开开心心的谈人生不是很好的么?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咖啡后接着说,如果哪一天想去旅行的话,大可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带上老白干到夏威夷的海滩上晒着太阳,或者花掉几年的积蓄到日本喝清酒、吃三文鱼、和穿着和服的日本姑娘相约看樱花,当然前提是要会一门有用的语言。这些都是循规蹈矩的人不能拥有的自由和快乐。

  他是从不忌讳别人说自己的咖啡是劣质产品的,他所卖给顾客的是一份真诚的快乐,所来的顾客也从来不在乎自己喝的是不是劣质咖啡,对他们来说彼此寻找灵魂的安逸比什么都重要。久而久之,这一群既没有学历又没有背景的人都会心照不宣的找时间在这里碰头、读书,有趣一点的人会玩一点乐器,忧伤的旋律和着柔美的音乐的确让人享受。

  冉旭俨然是一个帅气的一个人,他脱掉皮鞋,挂好西装,打开音乐后就走到窗口开始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动作娴熟的跟在自己家一样。

  “喂!朋友,抽烟么?”他递给扬子一支烟。

  “啊!谢谢!不会这个。”

  “哦!不会的好,那就不要学。希望我不会影响到你。”他似乎略有歉意的说。

  “嗯!不会的,无所谓的。”

  “那么最好不过了,不管介不介意,我也是要抽的,这东西戒不掉。但我会在窗前抽完的。”他看了看杨子后关掉音乐后接着说“在这里跟自己家一样,几乎是没有人管的!如果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能帮的尽量帮。”

  冉旭那家伙每天几乎是无所事事的,不管是在医院还是正常的生活里,嬉皮的过分。唯一能使她打起精神的也就只有女人吧!所以年轻的女护士也在他的狩猎范围内。现任女友是有一个的,暧昧不清的女孩子也有好几个。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冉旭陆陆续续把自己的丰富收藏品介绍给了杨子知道,其中有各种各样的避孕套、各种各样的黄色影碟、各种各样的情趣书刊,当然还有意犹未尽的安东尼·德·圣·爱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杨子对他说:“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了?不过《小王子》的确是不错的,我读过好几遍了。”

  “那种幼稚园的书你都能读还几遍了!像是这种小学生的书籍我是不会看的。”冉旭是这样子说的,相比之下,在他眼中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是“幼稚园的书”。“最让我头疼的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结局总是不忘说上一句让人恶心话。‘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你不觉得故事有在宣示什么么?他想告诉全世界塔很幸福。”冉旭俨然真的生气了一样。

  “可是《小王子》并没有讲公主,故事也并不是什么大欢喜的……”

  尽管冉旭一再地说不看‘幼稚园的书’,可当杨子讲到小王子有很多朋友,他很孤独,很可怜时。他总会说:杨子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更应该现实的看待这些东西--世界。除非你想和一只狐狸成为朋友,带着一株玫瑰上床,最后让一条小蛇吸吮你的生命。简直可笑得很,哦!哥们儿,别傻了,那就是作者可笑的妄想罢了!

  “既然你那么讨厌《小王子》那又何必把它留下来了?还比如把它随手丢掉,丢到垃圾桶里。”杨子一边翻着《百年孤独》一边问,他似乎等了还就才听到对方的声音,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言回答了一句“你不懂。”

  “好了,我想喝咖啡,能陪我一起么?”结识咖啡店老板小山似乎是必然的事情,杨子、冉旭、小山三个人不正常的人顺从命运的安排,静悄悄的走在了一起。人人都会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他们也就是同一类人吧,只是在世人眼里是不正常的正常人。

  “欢迎光临!”小山的习惯是一只手拿着语言的书籍,一边招待来访的客人的。

  “小山,两杯咖啡,一杯加糖,谢谢!”他们选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热腾腾的咖啡便煮好了。杨子在心里慢慢的想着,具体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一个男人,姐姐和华小琴吧!他被浓郁的咖啡喝柔软的音乐所灌醉,醉倒在过去的时光里,那一个夜晚,那一个夕阳沉醉的黄昏,那一片星空。那一片花海,那风吹动风铃让人心疼的声音。

  “喂!冉旭,我说今晚来不来?昨晚逮了一头山羊,我准备弄一个聚会,你们来不来。”小山歪着脖子说。

  “有女孩子就来。”

  “有的,女孩子自然是不能少的。不过你得买酒才行。”

  “这个没问题,酒我包了,保证喝翻你们。”冉旭总是这样的。

  “嗯!小哥第一次来吧!晚上一起啊!”小山笑盈盈的对杨子说。

  参加聚会的人很多,大多是小山的顾客,大家围着一大团熊的炉火烤着新鲜的山羊,兴趣高雅一点的人会拿出了自家的乐器,把自己的拿手绝活都表演了出来。大概有四五个女孩子手牵着手在月光下毫不吝啬的大方的跳着舞蹈,身强力壮的的男孩子就扯高了嗓门儿唱着信天游。而比较腼腆一点的女孩子就陪着小孩子们用花绳编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人们的幸福其实真的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心满意足就可以使他们陶醉在幸福中,这种心满意足也只需要这种小小的聚会就可以满足,是人们面对繁华的城市对心灵平静的一种渴求与向往。小山说我们都是假正经的社会生物,面对最原始的需求还是暴露出来了。平时的西装加皮鞋到了这里都得脱掉,在这里是找到最真实的自己的地方,就该完完全全的放开自己。小山所说的社会生物,冉旭解释说是大自然中的变色龙,随环境的需要可以不断地改变自己,也或者是那些审美观出现了问题的女人一样,把白粉往脸上一层又一层的涂,以为是美丽的表征,在懂得审美的人看来就像月光下的吸血鬼一样可怕。我们一致认为真正的,美丽不是靠简单的粉底修饰得到的,真正的美丽是在无形中吸引人们的一种潜质,也有人说那是一种内在的修养。

  “我并不在乎女人的脸上到底有多黑或者有多少的黑色斑点,我在乎的是从她身上所带给我的无限的美的享受,可以让我不看她的脸都会很快乐。这种女人身上你可以看到无限的神秘,让你有无限的期望。如果她愿意蒙上面纱为我跳一支舞蹈,陪我唱一首歌,不管是谁我相信我都会快乐的睡一个最踏实的梦,因为我是快乐的。”小山说他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在未来的某个角落里相遇之后相知,最后相守一生。

  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大多数的人因为要上班的缘故就都回去了。杨子和冉旭因为基本上没人管的,所以就留了下来。小山说明天歇息一天,要从太阳出来的时候睡到月亮出来,要请父亲帮忙看店,所以也就陪着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弹吉他的大胡子和三位年轻的女孩子,大概是因为没有工作又不愿意回家无聊的度过漫长的黑夜的缘故吧,所以也留了下来。

  大胡子开始弹着吉他,小山津津有味的谈着他的梦想,似乎是把自己未来的几十年全都计划上了。冉旭则在一旁和女孩子说话。“美丽的女人应该是传教的圣女一样高雅端庄,再加上女人本身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黑色飘逸的长头发下乌黑深邃的像拥有无限的智慧那样子。女人最美丽的应该是薄薄的脂粉下面醇香的肉味,她可以温柔地对待你也可以霸道的让你诚服,那是因为她想要占有你,同时说明她需要你。”

  “那是你们男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你们根本不懂女人。”其中一个女孩子说“女人之所以涂脂粉不是因为要通过这种粉饰博得谁的欢心,而是想把自己最美丽的一方面展现出来。上帝创造女人本来就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是需要雕琢和保养的。而男人了?是穿着礼服的禽兽,永远满足不了的是那贪婪地情欲和肉欲。想用正人君子把自己粉饰的干干净净么?”

  “我想要的是,在我遇到风雨的时候可以拉我一把的人,不要求他可以救我。我希望他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就可以,在我有需求的时候满足我的需求。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管,和哪个女人吃饭做爱什么的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个人都是有需要的,这是天性。就一条,在我身边灵魂肉体都得是我的。”

  天渐渐冷了下来,风轻轻拂过皮肤就会感觉到一丝一丝的凉意。围起来的篝火燃烧得红彤彤的,大家都保持着沉默,闭上了眼睛肆无忌惮的躺在了草地上。空气也潮湿了起来,夹杂着浓重的酒味弥散在夜空中。乍眼看时,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还象征的挂在天空中点缀着夜空的孤寂。

  周六的时候母亲会来到住宿院来看望杨子,医生说杨子的病是需要静养的,从小落下的毛病没办法系统的治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如果持续的发展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很深的影响。周三的早上杨子辞别了同房病友冉旭,上了大巴车。而冉旭理所当然的会再一次的玩消失的神秘游戏,他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医院,他说他会背上行李和心爱的姑娘到最喜欢、最愿意赤条条的地方待着,世界的繁华景色还没看够不可能把生命白白燃烧在医院。

  车子缓缓开动的时候天空似乎阴雨蒙蒙的样子,浓黑的乌云密布在天上。大巴车大约行驶了六个小时的时间,穿过高大的建筑物,高矮错落的连绵山峦很快便映入了眼帘,接着便是苍翠的树林、低声吟唱的河流。小路有些颠簸,杨子自顾自的靠在窗子旁边睡觉,也没有人同他说话。直到傍晚时分大巴车停在了一个很僻静的小村庄里,月光也轻盈的泄了下来。树梢、荷塘、房屋都披上了月色的光辉,远远近近总会听见有狗的叫声。杨子下了车便来寻母亲,母亲是提前来的,为的是提前打点好预先的生活,以及与这边的负责人交涉问题。

  穿过小村庄趟过铺满大石块的一条宽大的河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铺满月光的竹林,再行半个小时的路程便来到了一栋很大的公寓。母亲告诉杨子这一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了再决定,这里有专业的医师。确认过身份后杨子便被安排居住在了一间小的房间里。房间虽然小,但一个人住是完全没问题的,即使两个人挤一挤一是可以居住的。进入房间写入眼睛的是一扇很大的窗子,窗子敞开着,一轮金黄的月亮便挂在窗户的中间,月光顺着敞开的窗子流在屋子里宛如点上了一盏小台灯一样明亮。

  早上七点左右洗了脸吃过早餐母亲便回去了,大约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匆匆忙忙的,其余的事情一概没有交代。

  杨子吃过早饭后就到了附近唯一一家卖水果的商店,买了一些水果找了比较安静一点的角落开始写日记。因为水果店就在寓所触目所及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买了东西交付了钱之后就会回到自己的寓所,所以水果店从早上到晚上几乎是没有人的。和小山的咖啡馆一样,水果店虽然不大,但各个角落,窗户上却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所以屋子里总是飘来一阵一阵的花粉的香味,也引来了一些漂亮的蝴蝶,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也或许落在鲜花的花头上用长长的吸管吮吸纯天然的花蜜。

  经营水果店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头发从头顶一直流到齐肩的部位,发梢向内微微卷曲着,穿一身蓝花色的漂亮连衣裙。或许是刚刚过成年的岁数,苗条丰盈的身体里透发着一股稚气的纯真,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是极其动听的,如果就声音而言是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二十四五岁的成年人的声音的。

  杨子站在收款处握着皱巴巴的钱嘴角开始颤抖,一股很幸福的激动和害怕的感觉油然一股泉水湿润了心田一样,在这广大大的天地里幸福和快乐是无处不在的,人间的温暖也是来的猝不及防,去的悄无声息的。

  “八块钱,谢谢!”

  杨子一面递过去二十元钱的人民币一面注视着女主人的眼睛,他觉得人活着最美的就是眼睛和嘴巴所带来的温暖和向往,眼睛可以流出足以融化冰雪带来苏生的温暖,嘴角扬起的微笑像是希望,每一天的欢乐情绪很大一部分从这里得到的。这对杨子来说是最欢乐不过的事情了,亲切的感触使他跌进了回忆的旋涡之中不可自拔。

  “你是新来的吧!看你的面相挺陌生的,来我们这里的大多都是老熟人了。”女主人一面给杨子找钱一面对杨子说。

  “嗯!刚来一个星期左右。就住在那里的大窗户那里。”杨子意识到自己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于是马上就止住了。

  “嗯,我知道,来找您十二块钱,再来光临咯!”

  杨子接过钱彳亍了一会儿,向前走了一会儿又折过身来,“那个,请问您的姓名是。”杨子觉得有一些突兀,忙解释说“嗯,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一下。”

  “嗯,没事的,是不是像你的什么亲人?”女主人双手趴在柜台上微笑着接着说“我想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嗯,是的。你知道?”

  “不是很知道的,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出卖了你哦!就像小男生见到自己暗恋的女孩子或许喜欢的姑娘。就像弟弟见到自己的姐姐一样。”女主人强调似的说,“在年龄上我应该大你几岁,我想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是不会喜欢上我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的,所以应该是你的亲人。对吧!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花花姐。”

  对于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来说,我们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飘荡着的一粒灰尘、广大的世界里飘零的花絮、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一叶微不足道的渔船罢了!我们最幸福的事情我猜还是找到自己的归宿把属于大地的根深深扎进泥土里。而对于那些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世界的人,就像一瞬间的花火,在我们的记忆会在时间的洗礼中越来越模糊,但他们也是幸福的,因为我们把无数的最纯真的美好祝愿通过某种方式在表达着。活着的人或许还在为离开了的人经受着磨难,沉湎在属于过去的深深苦难中吧!

  院长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对杨子说“有你的信件。如果有空到门房去取一下。我想是很重要的人的来信吧!毕竟不相干的人,谁会大费周折的往这种地方写信。”年迈的院长先生轻轻拍了拍杨子的肩头转生离开了。的确,在这种鬼地方除了母亲会每个月来上几次恐怕再也找不到来往的人的踪影了吧!就连往山里的疗养院运输物资的货车也都少得可怜。可是这样一封信会是谁写的了?母亲是不会写字的,况且这样子也根本没有必要的,除此之外对杨子来说应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人了的。

  他拆开信件开始一字一句的阅读着书信上面的内容,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很难判断书信的来路和时间。

  杨子,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心态来阅读这一封信。说实话我没有写过书信,所以这对我来说还是极其艰难的,但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从感觉上判断,冉旭和你以及我都是一样的,我们在某些方面是有极大的相似的。冉旭是没有朋友的,真正的朋友,除了你和我。为什么这样子说了,还记得那本法国作家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么?他从不让别人看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么。他很可怜的,关于那本书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下次有机会不介意给你说说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另一件事情,和冉旭有关的。

  你走后他来我的小店喝了咖啡,晚上喝了酒,之后就离开了住医院,不久就传来他父亲病危的噩耗,只是不料会这么快。

  就在写这封信的前一天里,冉旭的父亲因为肝癌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去了冉旭的家并传达了祝福与哀伤,虽然冉旭并不显得哀伤(这和他的家庭有关),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的。也并不是想让你感到哀伤,希望你的情况比想象的好得多。除此外,别无其他,希望你可以去看看,早日康复。

  杨子把信件放进桌子的抽屉里,仰躺着靠在椅子上,脑袋深深埋进手心里。杨子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奇怪的情绪从哪里来,对于一个和自己非必要关系的人如此。心中隐隐的作痛,眼泪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模糊了双眼,他模模糊糊看到姐姐在那个晚上在有月亮、蒲公英、紫色风铃草的夜晚跳舞的身影。愿意回到过去的心在扬子的心里再一次的汹涌澎湃,倒不是因为那个在朦胧的小雨中走掉的女人,而是因为那个留下来陪伴自己走过美好光景已经离开了的人。

  姐姐像风儿一样静悄悄的走掉了,躺在自己的怀里安详的走了。那种伤痛恐怕只有自己经历过的才可能理解吧。而现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另一个人也在经历着这样的痛楚。虽然小山在信件中分明的说冉旭并不见得伤心,但这或多或少会在心里,记忆深处烙上很深的印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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