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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宝录(第十三章 亡命鸳鸯)

  箫声悠扬落下,只见一青衣女子走进司马府的大门来。蓑衣之下可见女子相貌清奇,手中握着一只玉箫,刚才一曲正是玉箫决的序曲《箫声起》。

  玉箫决共分十二曲,从首曲《箫声起》到末曲《追魂曲》,杀伤力层层递进。只是锦衣卫四人内功深厚,女子的玉箫决层次尚又浅,所以奈何不了这四人。

  吕万豪大叫一声:“女儿,快来救爹爹!”

  这女子真是吕菁菁。

  吕菁菁手握玉箫指着雷怒道:“快放了我爹。”

  看到满院的尸体和落魄的司马空,吕菁菁大叫一声“空哥!”便跑向司马空。

  雨越下越大,空气甚是湿冷,只有司马空的复仇之火在熊熊燃烧。

  司马空挺出青龙半月戟,对着吕菁菁道:“我要杀光他们,呀——”

  欲冲上去博命,却被吕菁菁一把抱住,哭喊道:“我爹还在他们手里呢!”

  司马空被吕菁菁拽住,大喝道:“吕伯伯,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带他们杀我全家。……”

  吕万豪道:“我也不想带他们来呀,当时锦衣卫的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没办法呀!”

  司马空怒道:“那你告诉我,杀我满门的都是哪些人,不可能只是这四只鹰犬。”

  吕万豪吞吞吐吐道:“这,这……”

  苍云似是不耐烦了,开口道:“你配知道我们锦衣卫的事吗?你再不交出秘密,便送你上西天。”

  雷怒双钩挺在吕万豪脖子上,哈哈笑道:“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双钩刺进脖子,用力拉扯,吕万豪脖子哗啦一声被割断。

  司马空大喝一声,便上前与四人拼打起来。

  吕菁菁扑到吕万豪身上,大叫:“爹,爹,爹……”

  一阵拼杀过后,司马空对着瘫倒在地上的吕菁菁大呼道:“菁儿,杀了他们!”

  吕菁菁似是如梦初醒,拾起掉在地上的玉箫缓缓起身,怒吼一声便杀向雷怒。

  雷怒抽身出来,双钩迎向玉箫。吕菁菁一支玉箫使得出神入化,挑,刺,拨每一招都直击雷怒要害。

  雷怒且不敢大意,使的虽是双钩,却钩钩刚猛,变幻莫测。

  吕菁菁连续刺向雷怒双眼,雷怒不挡,装作节节后退,退三四步有余,便猛地扫出双钩,将玉箫夹于双钩间。一拨双钩,便将玉箫拨落于地。

  双钩顺势猛抓过来,吕菁菁躲闪不及,背上被硬生生拉开了两条口子。雷怒乘势便纵身跃起,双钩从半空劈落下来。吕菁菁大喝一声“纳命来!”,将右手一摆,一枚柳叶毒镖推打出去,正中雷怒左眼。

  雷怒“啊!”的一声惨叫便从半空坠落下来,站立不稳,连退数步。吕菁菁快步跃上,捡起玉萧,双手发力,直刺雷怒咽喉。

  雷怒瞪大双眼,只感觉脖颈断裂开来,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浓血从箫洞慢慢流出来,吕菁菁双眼却噙满眼泪。

  猛地把玉箫从雷怒咽喉拔出,雷怒便闷哼一声砸到在地上。天空响了几声炸雷,雨水慢慢洗刷着鲜血。

  这边,司马空与三人斗得不可开交。司马空的春潮棍法运用在长戟上,着实威力不小,三人虽属绝顶高手,却也吃了不少苦头。

  司马空也因遭受到三人的围攻,身上砍伤,刺伤随处可见,浑身血迹斑斑。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猎豹,对猎物纠缠着,嘶啃着。

  吕菁菁似乎也早已忘了背上的伤痛,玉箫一挺,便上前将苍云格开来。玉箫对上双刀,又是一场硬战。

  司马空与紫上驼、安童在雨中对面而立。

  司马空双眼泛着血丝,大喝一声,运足内力,举起长戟,穿过雨丝,劈向安、紫二人。

  一戟对双枪。二人躲闪不及,举枪便挡这生猛的一棒。

  “当!当!”紫上驼的梨花枪被一戟斩断!安童的铁毛笔被撞掉了铁笔头。

  二人同时“啊!”的惊呼起来。

  紫上驼来不及多想,幻影,闪身便到了司马空背后,挺直两节断枪,往司马空欲刺向司马空腰部。

  司马空眼疾手快,收枪!回旋!刺出,长戟于紫上驼刺出之前便闪电般穿过了他的头颅。

  安童见势不妙,大喝道:“苍云,跑!”

  苍云正与吕菁菁打得难解难分,听到安童的叫声便转过头来,看到紫上驼躺在地上,瞬间便明白一切。

  跟着大叫一声:“走!”

  二人便摆开纠缠,一路狂逃。

  司马空拔腿便追,吕菁菁在后面大呼:“空哥,别追!”

  司马空停步,回头便看见吕菁菁倒在地上。

  大叫一声:“菁儿!”便将长戟仍在地上,抱起吕菁菁,嘴里道:“菁儿,你不能死,不能死!我只剩下你了,快醒醒,醒醒……”

  吕菁菁呛咳了几声便醒过来,抓住司马空的手,道:“空哥,好……冷!”

  司马空便抱起吕菁菁跑出司马府,直奔附近郎中家。

  跑道一个郎中家,司马空便用脚踹门便喝道:“救人,救人啊!”

  一个老头提着油灯缓缓打开门来。看到二人便问:“救什么人呀?”司马空道:“求求老人家,救救这姑娘!”

  老头看到吕菁菁满身是血,便做关门谢客之势。司马空用脚顶住门缝,道:“老人家,快点救救她,我给你双倍价钱。”

  老头便又开门,问道:“你们是司马府的人?”

  司马空道:“你怎么知道?”

  老头听罢更是惊恐万分,道:“快走,快走,你们不怕锦衣卫,我老头怕得很哪!”

  老头说完便将门关上,插上门栓。双手不停地抹着胸口。

  司马空甚是愤怒,岂有见死不救的郎中。

  大喝一声,右腿猛出,便将大门踢倒了一边。老头“啊”的一声便跪在司马空面前。

  司马空怒喝道:“救不救全凭你,你救,便是我的恩人,不救,我便杀了你一家。”

  老头连声道:“好汉饶命,救、救、救。”

  走进屋中,司马空便请郎中夫人给吕菁菁换了一身干衣服。放在火炉旁的床榻上。郎中开始给她熬药,包扎伤口。

  一会功夫,吕菁菁便缓和过来。

  司马空起身把老头拉到一盘,悄声道:“诺,银两给你。你听好了,若是你想着去告官或者通风报信给锦衣卫,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老头道:“不敢不敢。”

  司马空接着道:“你好生看好这姑娘,我去去便回。”说完便跑了出去。

  屋外雨点淅淅沥沥,似乎要停的样子。天空依旧灰蒙蒙。

  洛城在城中找了一伙痞子,折回司马府,命这十几个痞子将父母还有吕万豪抬到后山匆匆埋了。

  连墓碑都来不及立一块!

  司马空到家中翻出一些细软,将一包银子丢给痞子头,道:“明天几位再把这院中尸体统统埋了。除了这个和这个。”指的是雷怒和紫上驼的尸体。

  痞子头嬉皮笑脸道:“您老放心,哥几个是讲信用之人,明天一早便开工。”

  司马空道:“不怕你们不讲信用,若是你们几个耍赖,就别怪我手中长戟无情!”

  众痞子应和道:“不敢,不敢。”

  众痞子走后,司马空眼泪便簌簌落下。

  许久,便赶往老郎中家,将吕菁菁抱起,连夜走到城外的寺庙中住了下来。

  锦衣卫一伙便是住在吕万豪家。

  安童、苍云回吕万豪家禀报此事后,栾平玉大发雷霆。喝斥道:“四个没用的饭桶,连个娃儿都对付不了。”说着欲将手中摆弄的两个铁球砸向二人。

  手到半空便停了下来。坐回椅子上,强压怒火。

  片刻,阴声道:“带上所有人,不把这二人杀了,就别回来见我!”

  二人应道:“是!”

  栾平玉对着吕家二十几口人道:“你家大小姐若是不回来,我便送你们去给你们老爷陪葬,哈哈哈……”

  百余名锦衣卫金戈铁马,绣春刀虎虎生威,挨家挨户搜查。

  到了老郎中家,安童瞬间便看出了破绽。细细询问之下,便问出了司马空二人到此的经历。

  待问道二人去向时,老郎中一家只说便不知他们跑哪去了。苍云便拔出双刀将老郎中一家四口悉数杀尽。

  找了一夜,未果。

  天亮,锦衣卫一干人便回来复命。栾平玉气得咬牙切齿,道:“锦衣卫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丢尽了。”

  安童,苍云二人跪在地上,道:“请厂公成全!”

  栾平玉道:“杀了你两又有何用,本座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再找不到,休怪本座无情!”

  栾平玉命人将吕家上下老小围在一块,心中满是怒火,道:“杀——”

  安童道:“且慢!”随即躬身到栾平玉面前道:“厂公,若是先留着这些人,那两人必定会找回来的!”

  栾平玉喝道:“堂堂锦衣卫,还怕找不到他们,杀,给我杀,我要泄火——”

  十几名锦衣卫便在片刻间将吕家一家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啊”的一声,吕菁菁从昏睡中惊醒,满头汗珠。司马空守在旁边,看着吕菁菁醒来,他便有些高兴,抚摸着吕菁菁的脸道:“菁儿,你终于醒了!”

  吕菁菁惊魂未定,道:“空哥,我梦见我家人……”

  司马空亦是担心起来,便问道:“你觉得你身体怎么样了?”

  吕菁菁回道:“已无大碍了,我得回家去看看。”

  司马空便与她一同往城中走去。

  走至城中,快到晌午,两人不免又想起昨夜之事,心里好生难过!二人在城中买了几件粗布衣裳和两顶大黑斗笠斗戴在头上,以免被人认出来。

  走着走着,便听到一群妇女议论道:“昨晚,司马一家被灭门,听说呀,今早吕大富豪家也被……”

  说道最后,其中一个妇人低声说道:“别嚼舌根了,小心脑袋……”

  吕菁菁听到此处,便觉得眼前黑乎乎,一下子便瘫倒下去。司马空扶住她,轻轻唤了几声,吕菁菁这才缓和过来。

  司马空道:“先去看看再说!”二人更加警觉起来。

  走到吕家大宅后门,两人跃上墙头,只见满地尸体。

  栾平玉正在悠闲地喝茶。

  吕菁菁控制不住,“呜”的一下哭出声来。

  一名锦衣卫大喝:“有人!”

  司马空急忙捂住吕菁菁的嘴,轻功一跃便将她拖走。

  安童大喝一声“追”,众锦衣卫便跃出吕宅,直追出来。

  二人一路狂奔,锦衣卫一路狂追!

  跑出城外,二人躲进草丛中,吕菁菁兀自流泪。

  司马空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吕菁菁啜泣道:“我们去哪?”

  司马空回道:“西南吧,越远越好!”

  天色黑沉下来,这对折了翅膀的亡命鸳鸯亦不知前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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