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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剑(十)

  十 莽夫自讨苦吃昔日手足反目

  “一切随静”,哪那容易。魏明老老实实的在客栈呆了几天,可心中怒火翻腾搅得他也难过,在屋里坐立不安的。在另一个房间中,几个人正坐在一起商量对策。年谓商量,多半是沉默。有什么办法呢?魏英华一死,那块掌门令牌也不知道落在何处,但多半落在乐元庆手中,想夺取它,简直难上加难。要夺回《江南剑谱》似乎成了一个不得不完成,但却无法完成的神话。慕容尚冰为什么要应承下这件事,白玉峰心里最清楚。慕容尚冰想一步步拉近自己与魏明的距离,成为挚交好友,这样,有朝一日一旦魏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相信他也能够谅解了。

  白玉峰没有说话,望一眼沉思中的慕容尚冰。

  又是黑夜,黑夜是多么可怕难熬。那边床上呓语不止,这边床上辗转反侧。忽然,一个金属轻擦的声音,怵然响了一声,而后又是间歇的呓语,白玉峰应声侧过头去。瞳孔猛得张大,而后又渐渐缩小。他知道,那是利剑出鞘瞬间的声音。他再也无法入睡了,整好衣冠提剑离开这个房间,到外面走了。树木的枝叶轻摇着,不时的飞起一两只鹊鸟,引起一阵小小的噪动。空气清凉无比,深深的吸一口,好舒服。在朦胧之中,他感到有种奇怪的感觉在缓缓的靠近自己。他忽然感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开始怕死了,或者说不想死了。不管是怕,还是不想,总之,是不愿意就这样随意的抛掉生的自由。不愿意抛掉生的自由,可能正是自己不再是杀手的原因所至吧,谁知道呢?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缓缓的向自己移动,移动……似乎不停的靠近,却永远也无法到达。

  风儿吹散了月边云,阴郁的月恢复了皎洁的身影。白玉峰似乎已被月光浸透,闭着双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那个异样的感觉在似乎已经非常靠近自己的地方停住了。白玉峰侧过头,转过身,月光下的另一个人,那种异样的感觉——是慕容尚冰。

  “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干什么?”慕容尚冰问,而且是明知故问,因此,白玉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想逃跑吗?”慕容尚冰问。

  白玉峰把头摇得更厉害,说:“不能说是逃跑,不过是想离开这个是非纷扰的世界。到个是仇杀,到处有血腥,这些事是没完没了的,止了这一桩,又起了那一桩,永远没有尽头。不如找个与世无争的僻静之处,了此一生。”

  “如果人人一出生就都找僻静的地方,与世无争,那干嘛还要活着,和死人有什么分别?”慕容尚冰说。

  “你说得对,有道理,可我只想过过一般的普通百姓的生活。”白玉峰说着,慕容尚冰没有反驳。

  片刻的寂静后,慕容尚冰忽然说:“你怕死了?”四个字一一敲在白玉峰的鼓膜上。

  这个问题是很尴尬的,白玉峰咬了咬牙,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更确切的说,是你不想死了。‘不想’和‘怕’,我想是有些区别的,对吧?”慕容尚冰紧跟着又问一句,“是崇雪……对吧?”

  慕容尚冰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而白玉峰的脑子却是一阵模糊,又一阵清晰。

  不错,就是崇雪。白玉峰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对,就是崇雪。

  可慕容尚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但慕容尚冰确实早已察觉了。有些事是不用说出来的。这不能怪崇雪,也不能怪白玉峰,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是不会同你争崇雪的。她在我眼中永远是个小妹妹。”慕容尚冰笑了笑说。

  白玉峰睁大了眼睛望着慕容尚冰,慕容尚冰则很随意的笑了笑,走到白玉峰面前,侧过身去,望着空中的月亮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怕死,都不想触及到死亡。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应更好的珍惜生活着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但当需要我们付出它的时候,谁都会义无反顾。你也一样!不是吗?”说着,慕容尚冰又侧过脸望着白玉峰。

  就在这时,忽的一个黑影在慕容尚冰面前晃过。白玉峰也感觉到了,猛的转身看去。二人相顾一眼,顿时明白了。

  江南派东厢的高墙上,潜着一个黑影,不时的轻轻晃动。东厢房内黑乎乎的,没能半点光亮。那本《江南剑谱》,那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可是却无法拿到手,怎么办?没有办法,但都一定要得到。

  就这样,黑影在墙头停留着,正欲行动,突然,只听“嗖——”的一声,灰暗的窗纸破了个洞,紧接着什么东西打在黑影身上,黑影应声栽进院中。顿时,四周灯火通明,许多人蹿出来,手里举着火把。一只大手提着黑衣人的衣领,一把扯掉面罩一看——

  “哈!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你小子。”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然就是魏明。魏明抬眼向四周一望,都是年轻的面孔,魏显然乐元庆不在其中。自己刚才中了一颗四棱钉,现在只觉头昏目眩,被人提了起来,随手又丢了出去。

  “四弟、五弟,这个人交给你们了。”

  说起练拳脚,再没有比活玩偶更有趣的了,尤其是有些武艺但却施展不灵的家伙做玩偶,不仅有趣,而且安全。

  魏明感觉一处处筋骨痛无比,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内脏仿佛都已破裂。一掌触身,口中鲜血狂喷。招架也是无力的,只会成为凶手更残酷的反击。魏明感到自己就要死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而且恐怕这次是真的劫数难逃了。

  朦胧之中二人模糊的身影晃动着,接着就全消失了。

  四更天时辰,几个人却守在床边,无法入睡。因为有一个人倒在床上,昏死过去,或者说多半已经死了,只有一丝游丝般的气息,才标明还不能把他抬进棺材里。他这样躺着,旁边的人都异常着急。如果他死了,可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哇。如果他死了,正道少了一个累赘,邪道也少了一个对头,全天一皆大欢喜呀!

  可是。

  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掉。因为有些人不许他死,至于为什么,也许是为了求得内心的平衡吧。传说人死后会变成鬼,鬼对自己生前所有的事都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也许你不这样想,也许我不这样想,但总有人这样想。总有人痴迷于冥冥中的注定。

  如果躺着的这个人一但变成了鬼,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原来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欺骗着自己,那会怎能样?

  ——可怕的报复。

  白玉峰时常这样想,时常这样想,所有做恶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所有做恶的人。

  “再这样下去,他这条小命恐怕就交待了。”张亭恩说。

  所有的人都无精打采,慕容崇雪坐在床边,看看魏明,又看看慕容尚冰和白玉峰。

  切不说魏明遭受的毒打所致的硬伤,单说那一颗四棱钉,打在魏明身上,正好嵌在左肋下,没打到心脏已算万幸。可这枚四棱钉周身染满剧毒,加上嵌在肋骨间无法取出,要不了两个时辰,恐怕就要魂归西天了。

  “我想到一个人,不知道管不管用。”当慕容尚冰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它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谁?”

  慕容尚冰显得并不轻松,眉头微锁着说:“在百里外有一位名医,人称‘圣手真人’,姓徐名素,善解百毒。

  “那还等什么?快把他请来?”张亭恩说。

  慕容尚冰摇摇头说:“只能试一试,徐素性情怪僻,不一定能请来。

  “即使请来了,也不见得能解得了乐元庆的独门毒药。”白玉峰在一旁接着说,“尽管如此,没有什么把握,我们还是应该去试一试,但愿徐老前辈能够大发慈悲,来这儿一趟。那样魏明幸许还有救。”

  “好!我们这就去!”慕容尚冰说。

  “事不宜迟,二位快去吧,这里不交给我们吧。”张亭恩催促道。

  于是,慕容尚冰和白玉峰星夜赶往百里之外。天色渐渐明朗起来,野外还弥漫着些些许许的烟尘和雾气,二人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慕容尚冰不认识路了。他叫白玉峰在这里等着,自己勒马慢行几步,想找人问问。虽然时辰很早,但田硬上已有人劳作了,烟雾弥漫之中,只听铜铃声响,接着影像晃动,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赶着头水牛,背上还背着一捆柴。只见他衣衫破烂,头发散乱,牵着牛在不远处从慕容尚冰面前走过,慕容尚冰要上前寻问,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来。她感觉这个少年的身影好熟悉,好象一个人。慕容尚冰犹豫一下仍旧打马上前。

  “小兄弟。”慕容尚冰刚一出声,那少年便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她。慕容尚冰一惊,暗自称奇,这个人乍一看象极了张亭恩,只不过稚气了一些。

  “公子,什么事?”少年问。

  “哦!”慕容尚冰回过神来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徐素的名医?如果有的话,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好吗?”

  那少年努努嘴,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叫徐素的名医,只不过这儿有一个卖草药的老翁,脾气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名医,我看是不太像,因为我从来没见到他给村里的人看过病,只不过卖草药唬钱罢了,根本不会是你要找的人。”

  慕容尚冰听了少年的叙述,断定他主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徐素,于是又问:“不管是不是,你能告诉我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就在村边那座山丘旁,他不和村里人住在一起,他很奇怪……”少年说。

  慕容尚冰来不及听下文,急急地道声谢就打马离开了。慕容尚冰按来时的方向返回去,却不见了白玉峰,再看自己所处的地方也不是原地,慕容尚冰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就在此时,“阿冰——阿冰——”的叫声传来,是白玉峰,声音很大,好象就在附近。慕容尚冰应了一声,寻声打马过去,才见到烟雾弥漫中掩着白玉峰和他的坐骑。

  “好大的雾气,我差点找不到你了。”慕容尚冰笑笑说。

  “是呀!雾气可真大。”白玉峰应了句,又问,“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就在村边的山丘旁。”地人抬头望一望,浓浓的雾气中隐约着一个灰暗弧形的轮廓。二人就朝着这个方向探路而去。

  一阵阴风吹淡了烟雾,夹着一阵腥味,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袭上二人心头。二人飞身下马,面前是一座篱笆小院。面对这个篱笆小院二人顿时呆住了,因为徐素正哭丧着脸在院门口望着他们。准确的说不是徐素,而是徐素的头。

  他的头被人挂在矮矮的院门上,颈项下还不时滴着血。他的身体,他的四肢也不知总共被剁成了多少小块,散布在院内,肠肺内脏,滩涂一地,遍地是血,蝇虫乱飞。

  此情此景,让人振惊,更让人恶心和眩晕。慕容尚冰和白玉峰在院外呆立良久,二人都不作声。许久,白玉峰才冒出两个字:“好惨!”

  慕容尚冰简直无法忍受这种场面,面部的肌肉因愤怒和不忍而抽搐。

  “我想到了徐素,他们也想到了徐素,而且比我们行动得更快,更迅速。”慕容尚冰转过身懊悔的说,“我们非但没能救了魏明,反而又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真是罪孽!”猛然间,一个可怕的感觉闪过,二人相顾一望,顿时醒悟,几乎不约而同的叫出一个名字:“崇雪!”

  两骑飞马一阵风般掠过荒野丛林,他们不停的抽打跨下的坐骑,急促的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那种种可怕的预感,不时的袭来,袭来……

  当二人急切的赶回时,一个事实仍毫不客气的摆在了面前——小雪被人劫走了,缀昙昏迷不醒,而张亭恩则重伤。魏明呢,仍旧死人一般僵硬的躺在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呢?原来慕容尚冰走后,留下慕容崇雪、张亭子和缀昙守着魏明,以防意外不测。可缀昙身子弱,又是半夜惊起,因此颇感不适,张亭恩见了便陪她回房,把她安顿在床上,让她休息。 一时有情人凑到一起不免温情几句,耽得时间久了些。剩慕容崇雪一个人呆在房里守着魏明。虽然崇雪是个习武之人,且武艺不俗,但发音还是个小姑娘,空荡荡的房间让崇雪心里也变得空荡荡的。再看那纸窗,一片昏暗,月光将树枝投影在窗上,经风一吹,枝摇叶动,像一只巨大的魔爪在挥舞。慕容崇雪心里一阵阵发紧,想叫张亭恩,又难于开口。

  忽然,窗外猛得一阵风啸,紧接着窗户被冲破。慕容崇雪跳到地中央欲看个明白,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得她睁不开眼睛,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就在这一瞬间,两股邪风向她肋下袭来,崇雪迅速用双掌迎上去,两方都应声退后几步。

  是两个人,两个男人。

  慕容崇雪大叫:“张亭恩,快来救我!”

  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向她袭来,出招凌厉狠毒,处处直逼要害,崇雪难以招架,情形十分危急。张亭恩闻声迅速赶来,谁知刚跳进屋中,脚还未稳,便被其中一个人连连击在胸腹部,张亭恩招架几下,也无济于事,忽然对方又猛的一转身斜上挑起一脚,一下把他踹出老远,捂着胸口爬不起来。崇雪一分神,便被另一个人一拳击在腹部。崇雪吃痛一弯腰,只觉后脑被猛击了一下,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在这时,缀昙摇摇晃晃的扶门进来,见状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就这样,张亭恩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把崇雪像扛包袱一样扛走了。张亭恩许久才忍痛吃力的挪到缀昙身边,咬牙将她抱起,放在她房间的床上。但张亭恩已经筋疲力尽,靠在床头强忍着疼痛,等白玉峰和慕容尚冰回来。

  当张亭恩向二人将整个过程说完之后,便不停自责。无论是慕容尚冰还是白玉峰都很难过,但都努力保持着镇定和清晰理智的思维。

  “他们没有动魏明,说明他们不是乐元庆派来的,不然魏明第一个会送命。”慕容尚冰看着魏明说。

  “这也未必,也许他们有什么更大的企图也说不定。”白玉峰说。

  “更大的企图。”慕容尚冰也明白白玉峰指什么,越发觉得事情的棘手和复杂。

  慕容崇雪和张亭恩的武功不弱不禁风,都全不能抵挡,那来者的武功可想而知,究竟是谁呢?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岳阳?

  不会。慕容尚冰刚想到他就立即否定,随后又举其不定。她想到救魏明时,岳阳人多势众,她和白玉峰本来身处险境,是岳阳阴止了进攻的人群。可他必竟是乐元庆的人,难说不会改变主意,后悔不该放走她和白玉峰?如果真是这样,那魏明?

  “算来早已经超过了两个时辰了,可魏明并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峰问。

  慕容尚冰伸出三个手指,在魏明伤口附近轻按两下,说:“不奇怪,他伤口附近肌肉僵硬,穴道紧封,血流不畅,因此毒性不会很快遍及全身,他才能活到现在。”慕容尚冰叹口气又说,“这显然是崇雪的功劳,想不到她‘盘龙凝血指’练得精到,不然力过了也会死人的,这点看来她已经在我之上了。”

  “可这必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不能及时得到解药,他也会送命的。”白玉峰仍然着急的说,“可现在崇雪又是生死未卜……”争切之情溢于言表。

  张亭恩捂站胸口,吃力的走上前说:“崇雪郡主被劫是我的责任,我就是死也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慕容尚冰忙说:“你不必自责,也不要逞强,你伤得也不轻,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好好养一养吧。”

  慕容尚冰和白玉峰本来一夜未睡,再加上清晨一阵紧张忙碌,现在都已经非常疲乏,可魏明现在这个样子,谁能去休息呢?

  “不行,得去乐元庆那儿走一趟。”慕容尚冰说。

  “还是我去吧,我去更方便些,你还是回房去休息一下吧!”白玉峰非常坚决的说,他看着慕容尚冰,眼里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慕容尚冰想一想说:“那好,你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

  白玉峰应了一声,提剑出去了。走出店门口,忽感有一个人影在附近迅速的向远处移动,白玉峰紧追不舍,一直追出十几里,到了一处坡地,周围有树有竹,有草有石,就是不见了人影。白玉峰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你既然引我到这里,为什么还不肯现身?”

  在白玉峰背后传来一阵冷笑:“你既然明知道我故意引你来这儿,难道就不怕我会暗算你吗?”

  白玉峰猛得一转身,从竹林里飞出无数支短箭,向他密集的射来。白玉峰挥剑阻挡着袭击,正在忙乱之时,只听“呼呼”几声闷响,又从林中飞出几只长筒,横七竖八向白玉峰砸来,一时躲避不及, 一支竹筒击在白玉峰胸部。好在他略有准备,借势向后一翻,击得不重。可这是个坡地,白玉峰停不住,一下滚到了坡底。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利刃便向他刺来,白玉峰连连躲闪,利刃连连刺来。一瞬间,接连的刀锋好像一道白光直奔白玉峰,好象随时都可以把他截为两截儿。突然,白玉峰用剑鞘一挡,隔住了白光的延伸,双方的兵刃僵持在一起。

  “果然是你!岳阳!”

  “是我!今天我引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决一生死,要么我杀了我,要么你杀了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岳阳见横扫不行,便突然抽剑直刺白玉峰心口。白玉峰此时躺在坡角,来不及起身。生死攸关,非此及彼,他也来不及多想,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挥剑迎击,只听“呛啷”一声巨响,伴着一阵火星四溅,岳阳连退数十步,手中的刀也险些在一刹那被震飞。右臂肩胛一阵巨痛,岳阳用左手抚了抚右肩胛,继续摆着架势。白玉峰早已从地上跃起,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一丈外停住,说:“岳阳,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下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可是你没有,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白玉峰了!是谁让你这么婆婆妈妈!这么心慈手软?”岳阳一脸轻蔑的说。

  “这不是心慈手软,我是念在我们十几年的兄弟之情!”

  “我和你没有什么兄弟之情!”岳阳大喝一声,挥刀疾奔而来,白玉峰大惊这余也不示弱,连忙举剑相迎,二人杀到一处。

  看不清招势,看不清彼此,只见火星四溅,刀剑相拼之响惊山动谷。二虎相争,不分胜负。按说白玉峰在岳阳之上,但他又不能太狠,不忍伤了岳阳,可他又不能退让,否则会害了自己。

  只见岳阳一招比一招凶狠凌厉,每一刀若劈在石头上,石头可能也会两半,必须想办法找出破绽制服岳阳,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突然,岳阳又一刀劈来,白玉峰瞅准时机,侧身闪过,一剑刺穿刀身,顺势将刀挑飞。岳阳宝刀失手,大惊失神,忽感颈下一阵寒意,只见一把寒光四射的剑锋已经直逼咽喉。岳阳呆立等死,不想剑锋逼着咽喉,却突然停住。

  二人互相怒视着对方。

  忽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在不远的山丘上停住。二人都没有转头去看,但都知道是谁。

  ……

  “好好照顾她!”岳阳忽然平静的说。

  “谁?”

  “你知道是谁!”

  白玉峰一时有些发懵,但又一想不管是谁,只要是身边的朋友,都应该好好照顾,还用旁人说?便一边收剑入鞘一边说:“这不劳你操心!”

  可怜白玉峰哪里明白岳阳的意思,岳阳一份痴心相让,而白玉峰却没当一回事,随随便便的作了答复。这样说来,岳阳更加可怜。

  只见岳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和一个小瓷瓶说:“这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拿去吧!”

  白玉峰犹豫一下,接过了那本书和小瓷瓶,仔细一看,只见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江南剑谱”。那瓷瓶里不用说一这是解药,解“化魂散”之毒的解药。

  “化魂散”正是魏明所中的毒啊,白玉峰一直不便说出。现在好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白玉峰明白岳阳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易,他非常感动,但仍保持着镇静。岳阳一言不发的转身欲走,却忽然被人叫住。

  “等等!”

  是慕容尚冰的声音,她疾步走上前直截了当的问:“崇雪在哪儿?”

  崇雪?岳阳哪听说过,便答道:“我不知道。”于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件最重要的东西——剑谱、解药,均已到手,魏明这条小命也总算捡回来了。他虽然尚未醒转,但体温已经回升,气息渐渐均匀,面色也渐渐红晕一些。倒是张亭恩受了重伤,白玉峰告诫他七日之内不准用真气,否则性命不保。

  张亭恩是个铁骨硬汉,虽然伤重,但决不肯卧养,而且每天还照顾着缀昙。可有一个人,无论是慕容尚冰还是白玉峰,都是无法放下的,他就是岳阳。

  “不知道乐元庆会怎么处置他,岳阳这样做太冒险了,他不应该再回到乐元庆身边了,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必竟是兄弟一场,白玉峰非常担心岳阳的处境。

  慕容尚冰也很担心,但更多的是种种不安和过意不去,她不明白岳阳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但似乎又很明白,她默默的坐在一边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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