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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湘记

第一章:勾补惨案

乾隆五十二年,正是阳春三月时节,湘西的油菜花正开得烂漫。山林隐蔽处有一个寨子,唤作勾补寨。寨门左侧立一杆碗口粗的楠竹,楠竹上头高挂一面青色大旗,大旗绣了一条黄色长须大龙,背面写了三个大字:勾补寨!

寨门有一个瘦弱老汉守着。忽一时,一声烈马嘶叫,老汉慌忙打开城门。只见一匹棕马从寨中急冲过来,似箭一般,马上骑着一个少年,后面跟着两个手持钢叉的小厮。那少年面如白玉,唇似朱丹,浓眉大耳,头戴一顶白色高角冒,身穿青色外挂,赤膊外露,白如葱根。少年右手持一杆长熟铁打就的钢叉,那马鞍后挂着一张梨木花弩,雄赳赳的纵马出寨门。老汉笑脸相迎。

“哈,石少主又出去打猎啦?加把劲,回来给我老头子留着一只羊腿!”老汉笑嘻嘻的说。那少年也是哈哈一笑::“那是当然,刘叔尽管放宽心,羊腿送不了,兔子腿也绝不会少你的。”老汉也是一笑:“小人先谢过少主了,少主玩的开心!”“刘瘸子,你就放心吧,兔子肉搞不到,我帮你捡些兔子粪便回来,也够你下酒吃了.”后边一个瘦小小厮嬉笑道。当下众人大笑一番,勾补寨石少主抱拳向刘老汉说道:“刘叔少陪了!”说罢,马鞭一扬,那烈马又叫了一声,便冲将出去。

石少主纵马上了大道,更肆无忌惮的疾驰。待到了一处山谷,石少主滚鞍下马,把马往山中草生处一赶,便背着箭弩取下钢叉四处寻去。待两小厮赶到时,石少主肩头以挂着两三只山鸡。

“少主真英雄了得,就这等工夫便打下这么多的山鸡,拿回府中夫人自然高兴得不得了。”那瘦小厮嘻嘻的拍马屁。又寻了两三个时辰,也大的一两只黄兔,却没见着山羊野猪之类的。“这山头山鸡到不少,可没见有山羊野猪的,没意思,咱们去青木崖那边寻寻。”“少主,去不得,去不得!”两小厮同时大惊道。“为何去不得?”石少主笑道,“人人信那里有邪气,我偏不信!别人不敢去的,我倒想去看他一看。正因为别人不敢去,那里的猎物才多。”两人一听,脚都软了大半截,慌忙哀求道:“我的乖乖,那种地方你也敢去,难道你就不怕······”另一小厮话说半截不敢在接下去,面部抽搐起来,话说得越来越小。另一瘦小小厮也哀求道:“少主,咱们今天来的晚,现在已在这大山中寻了大半天了,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下次再去吧,有点时间咱们到王二店里吃酒如何?”石少主一想,觉得有理,便和两人钻出山来,寻着马匹,奔向王二的酒铺来。

三人行了不久,看见大路边上一个稻草搭成的小屋,屋外有一块空地,三四张八仙桌横摆在那儿,配着几把高脚凳。桌子上方由竹竿支起一块破油布,也当得些烈日飞沙。小屋靠山而立,屋顶上用一杆枯竹挑着一面破旗,旗上打着一个酒字。

“王二哥,近日生意可好?”石少主上前寒暄。“托您的福,小人还挣得口饭吃,您老又出来打猎啊,哎呀呀,您真乃好本事,真等好手段,打下这么多好东西,哟哟”说着去那马背上的猎物翻了一遍,连声赞叹。石少主一听,喜不自胜,“王二哥,来斤白酒,炒盘春笋,再到我那马上条两只肥兔,剥了皮,炒一只来下酒,还一只你自己留着吧!”那店家一听,乐呵呵的跑去,选了两只肥兔,又道:“哎哟,了不得,您怎么都把兔精都给打过来啦,这么肥的兔子,不是兔精变得却是怎么也长不到。”说着乐呵呵的进屋去了。那瘦小厮一听,哈哈大笑,“呸,这泼厮也嫩的会说,什么兔精,呸!”不一会,王二端来一壶酒和一盘小菜,跟着又端来两碗兔肉。

三人真吃着,忽然店上又来了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王家这人死的奇怪,身上不见一处伤痕。”一个郎中打扮的说道。“听说他害了一种病,以前差点死掉,可活了过来,现在多半旧病复发。”郎中边上的瘦弱老者道。“不错,听说是这样,不过这种死法真不像犯病死的,一个人若长年患病,气血必衰。此人,气血宏旺,四肢矫健,没死之前哪里像一个患病之人?”“怪,真怪!”四人中一人也摇头,“我行医五十年之多,什么怪病没见过,却没见过这等死法,面部丝毫没见痛苦,倒像·····”那人面部泛白,霎时如白纸一般,不敢再说下去。那三人也听得他的意思,也慌张起来。“像,真像,难道那物又出来了?”郎中惊道,捧着酒碗的手在瑟瑟发抖。旁边那个瘦弱老者急忙向他使了个眼神,叫他不要再说下去,往桌上丢几枚铜钱,急急忙忙的走了!

石少主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便向那王二叫道:“王二哥,那几个老家伙却是哪里人?”王二笑嘻嘻从屋里探出头来,说道:“小人也是不知,好像是这边的郎中,看似有名的紧!常常见他们东西奔跑。”石少主又吃了几口酒,听得山外马蹄翻腾,不一时,便闪出一匹白马,马上骑着一条光膀大汉,大汉前面抓着一个少女。那马到得铺子前停了下来,大汉哈哈哈叫着跳下马来,操着客人的口音叫道,“小二,来壶好酒!哈哈哈。”

那人往马背上一提,“你也下来,陪大爷吃几碗!哈哈哈。”说着,把那少女提到一张板凳上一放。那少女挣扎几下,那里的脱?骂道:“快放了我,你这土匪。”那人见了这般,又大笑起来,拿起一碗酒,咕咚咕咚的喝起。又倒了一碗,往那少女嘴上灌去,“哈哈,喝,喝。”那少女被灌了几口,突然喷将出来,喷的那大汉满脸都是。石少主禁不住大笑,两个小厮也跟着笑起来。大汉一怒,往那少女脸上猛扇了一个嘴巴,骂道:“臭骚妇,活得不耐烦了!”石少主一惊,顿时站起身来,叫道:“光天化日之下,还见着了土匪了不成?”那大汉本来被他们笑就恼怒,这会还站起来骂他,更气得要冒火了,暴跳起来,“他娘的,找死来了。”说着一脚把板凳踢飞过来,跟着一拳打出。石少主一闪,闪过那凳,却被那一记猛拳打在左脸上,整个身子跌了出去,热辣辣的痛!两小厮一见,便抢了过去,抱住那大汉的两条腿,死死不放,那大汉正要挪动,却突然被抱住了腿,一时止不住力道,跌了一跤。那大汉咧咧大叫,一只铁锤般的拳头往瘦小厮脑袋上一砸,又一拳打在另一个小厮鼻梁上。两人吃痛不过,只得放下大汉。石少主爬起来,叫道:“姑娘快走,我们缠他一缠。”说着便一拳打入大汉的左肋骨上,全还未到却被那大汉护住,立马变招左手往大汉脸上一掌。这一招正是石夫人教的“左支右绌”,这一招本来并不稀奇,再加上石少主被母亲教养惯了,又不肯吃苦练武,打出去并无力道,只是那大汉甚是轻敌。被打了一巴掌,更加恼怒,反手一抓,将石少主提将起来,往桌上一丢,砸的那八仙桌桌脚咯咯断裂。那两小厮被打得头破血流,哪里还上的来帮忙。石少主被摔得奇痛难忍,感觉背后脊椎骨快似要断了一般。但又翻滚爬起来,捡了一只桌脚,劈向大汉。大汉不知此人倔强如牛,道他爬不起来,不提防他突然打来一只桌脚。大汉挥脚踢去,却惨叫了一声,把脚缩了回来,只见那脚顿时血流如注。原来石少主拾起那桌脚却钉的有两颗大钉子,大汉不知,只顾挥脚来提,却不正不斜的打到小腿骨上。那大汉直痛得哇哇大叫,原来他腿骨上被定了个大窟篓。这时,两小厮不知从哪里是的两根长棍,没头没脑的往大汉身上招呼。大汉左腿被打伤,哪里还有力气躲避,只得双手护住脑袋,一个劲的挨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大汉被打了一阵,已是头破血流,讨饶不止。“饶你也可以,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至于这姑娘?”石少主也爬起来,便叫小厮罢手。“公子看上只管要去,求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大汉被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乱棍,心里只是叫苦,哪里还顾得上那女子。“呸!狗奴才,贼土匪!好端端的却要强人家良人作甚?”石少主年幼无知,哪里知道多少,本可以带他去见官,可也是一时意气,才出手。现在也打了他一顿,见他血迹斑斑,善心大动,便道,“你走吧,以后休得让我再见着你,见一次打你一次。”“是是是,不再见不再见。”说罢,大汉吃力的爬起来,一瘸一瘸的要爬上马去。“慢着!”石少主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大汉慌乱的跌了下来,原来这大汉最是胆小,被打了一顿,怕他人多,还以为要再打他!“酒钱还没给,把这些碎碗一起赔了再走!”石少主道。“那是那是,自然自然!”说着往腰带了解下一包钱币,丢在桌上,拍马跑了!

“多谢公子相救,小人无以为报。”那少女迎上来,欠身道谢。石少主听得如翠铃一般,细细看去,这少女长的果然好标致。美如柳叶,面似三月桃花,眼睛玲珑如秋水,腰像春风扶细柳。婀娜多姿,神情奕奕。石少主不觉看呆了,看的那少女脸红起来。石少主自觉失态,便笑盈盈道:“姑娘神仙般美丽,怪不得那厮看上了你,只不知道那泼厮如此大胆,实在可恨!”说着摸了摸脸,被打的痛得厉害。“多谢公子,是我连累了公子,等我寻着我爹,便叫他给你些钱财,好买药!”少女说着又低下了头,娇羞可爱。“呵呵,不必,不必,”石少主见这姑娘这般娇嗔,大为开心,“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家,怎么碰到这等恶人!”“我是黄瓜寨人,今天早上和丫鬟小梅出门买针线,走到城中,却被一个七八岁小孩牵着衣衫道:‘姐姐,姐姐,你爹在城外叫你出去找他。’我也知道我爹爹今天去城外和王叔叔吃酒,还真道他在城外有事找我,便叫他带路,跟着小梅一同出去。谁想那小孩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便问道:‘我爹爹在哪?’那孩子应道,‘就在前面。’我们又跟他走了许久,我心中忐忑,感觉不对,便又问他:‘我爹爹在哪,你休得瞒我,。’那孩子便道:‘快到了,快到了。’我心里起疑,便问他:‘我爹爹长相如何?’谁知那孩子嗯嗯啊啊答不上来,我又再问:‘我爹爹在哪?’那孩子指着一株大松树叫道:‘那里不是?’说着一闪,就不见了。我和小梅往那松树一看,却哪里有爹爹?什么人都没有。心下嘀咕着怎么办,谁知道从树后转来那个恶人,笑嘻嘻的上下打量我。口中叫道:‘这小鬼有点能耐,也不枉我那五两银子,嘿嘿嘿,小美人,可等死我咯!’说这便要扑上来,我俩怕的快要晕倒,小梅大叫救命,挡在我面前,推我几下道:‘小姐快走,快走!’又继续喊救命。那恶人见我俩拼命发喊,便上前来,我们见他上前,就往后退。上天保佑,听到后面有人马叫声,估计是我爹爹他们寻来,我和小梅边往后跑边喊救命,谁知那恶人一跳便赶上了我俩,一拳打在小梅背后,小梅就倒下了。那恶人便嘿嘿一笑,道:‘我们换地方玩玩去。’一上来便抱起我往肩上一扛,跑向大松树后,上了马,把我按在马鞍前,跑往这边来。我被他按着,便发不起声。跑了一二十里,便到了这里!幸得公子相救!”那少女一五一十地说道。“这恶贼甚是可恶,早知道再打他一两百棍!”石少主听得大怒,一拳打在那桌上,嘭的一声,“啊,啊,”这一气边带动了脸部和拳面,痛得叫了起来!那少女一急,忙上前拉起他的手吹了吹。一想自己怎可对陌生男子有肌肤之亲呢,羞得耳根都红了!忙放下石少主的手,这一拿一放又碰到了刚才被那大汉打上的手臂上,石少主有叫痛。弄得那少女不放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张粉白的脸蛋更是红到颈上。低下头来,不敢再抬。只见旁边两个小厮嘻嘻的笑,也诶哟诶哟的叫疼。“谁来吹吹呀,哎哟哟!”

不一时,店后尘土飞扬,一个五十岁的老者抵着四五骑本来。少女喜道,“我爹爹来了。”那老者头戴一个黑银打就的护头圈,目光炯炯,眉浓耳大,下巴一排黑须如钢丝一般,修的整整齐齐,狼腰虎背,腰戴一条牛皮腰带,身披一面黑色长袍,走起路来呼呼生风,喝一声日天崩地裂。那老者翻身下马,走上前来道:“玲儿,可算找着你了,那淫贼在哪,我一刀结果了他!”玲儿见了父亲,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投到父亲怀里。“那恶人,已经被打走了,多亏了这位公子。”说着便往石少主望去,含情脉脉,又加上那玉泪在眼中打滚,更是勾人心魂!石少主看得呆了,只是呵呵的笑。老者放开玲儿,上前抱拳一拜,道:“多谢少侠救了小女,吴三保感激不尽,愿请教少侠英名,叫吴某也知恩人大名,日后好报答!”石少主慌忙跟着拜,“不敢不敢,我也是看不惯才出手,也打他不过,被他踢了好几脚,侥幸把他打跑了,呵呵,哪敢当什么侠字。”吴三保见他血迹斑斑,伤的不轻,有讲话颠三倒四,又问道:“求恩公大名,日后相报!”“大名不敢,我叫石文杰。是勾保寨人”石文杰道。“勾保寨?有个石满宜寨主你可认得?”“怎么不认得,那是少主的爹爹。”那个瘦小厮抢着回答。吴三保听了,大笑,“哈哈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想去拜会下这位老友,可来是匆忙,不曾带的礼物,”石文杰一听原来是熟人,大喜,“吴伯伯,别管什么大礼了,何不现在就去我家中坐坐?我娘与我爹都在家。”“贤侄不知,我与你爹交情深厚,只是现在大家都被繁事缠身,少了来往,你三岁是我还到过你家呢!想来你今年也十八了吧!”“正是,下月十八号便是我生日。”石文杰道。吴三保点点头,道,“贤侄,那我们下月十八再来贺喜,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最好的了,我回去告知我爹爹,他一定会欢喜不得了,伯父别过!”石文杰抱拳一拜,吴三保一跃而上。“表妹,你来乘此马,此马乖巧得很!”一个少年跳下马道。这少年长脸白皙,身体矫健,一口宝剑横在腰间,好个英雄!吴玲儿轻声道,“谢谢表哥。”说罢,爬上马去!吴三保一马当先,三四骑紧跟其后,吴玲儿最后。

文杰呆呆地望那少女渐渐远去,心道,“这女子生的如天仙一般,如此好看世间难有。”想罢,悻悻而回!

待欲到寨中,已是月上枝头,见一片火光直奔而来。三人大喜,以为是石满宜带人来找!三人加快脚步。火光近前,三人吃了一惊。为头的正是那白天里着打的大汉,见他脑袋和腿都裹着白纱布,身后带着二十多骑。这时已经面对着面,哪里能躲能逃?三人心里只得叫苦。

“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爷爷看上的女人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那受伤大汉纵马上前,挥鞭打向石文杰。石文杰骑在马上动不得,只闪一下身子,没闪过,脸上重重地着了一鞭,哎哟的一声,翻下马来!

文杰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小肚又被人踢了一脚,整个身子飞了一丈远,再也爬不起了。“陆师弟,动手吧,现在办事,干净利落,是没人知道的!”另一个骑马的大汉说道。再看两个小厮,早被那两人的手下打得人鬼不知了!“他妈的,我陆书五今天这口恶气就算杀了他也难得解!”陆书五往回取下一口钢刀,一步一步逼近石文杰,“我要从腿上一刀一刀的割,直到让他痛死,教他活着也进一进十八层地狱。”石文杰暗暗叫苦,又挣扎不得。陆书五持刀来割,左手抓住石文杰的小腿,正要下刀,不料石文杰一脚蹬在脑袋上,整个身子腾地被踢翻。陆书五大怒,右手握刀往石文杰腿上砍来。石文杰刚那一脚已经平尽了全力,现在丝毫力气都没有了,那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心想这下可完了,最终还是命死于这恶贼手里!脑袋往右一偏,闭上双眼,等着这一刀落下。陆书五奋起一刀,使尽全身气力,眼看着钢刀正要砍进肉里。突然“当”的一声响,一块石头打在钢刀面上,石头被打得粉碎,刀面闪出一片火花。陆书五直觉右手一麻,虎口震得骨头欲裂,手一松,那刀便飞出一丈外,正好砍在一株松树上,那松树被一刀砍得吃了好深的口子,晃得那松球乒乒乓乓的落了下来!只见黑影一闪,陆书五面前已站了一人。那人四十五六岁,中等身材,一口弯刀在月下奕奕生光。石文杰挣扎着叫道,“爹爹······”石满宜往石文杰看了一眼,便道:“这位兄弟,不知小犬哪里得罪了各位,使得各位要对他下此毒手?”此话一出,夹带不少内力,如一阵风般一扫而过。“你就是勾补寨寨主石满宜石寨主了?小可是陆清风大弟子徐正海,而躺在地上的正是我师弟陆书五,也是我师父陆清风的二儿子。”那马上汉子应道,长袍一掀,跃下马来。“哦?你们不在凤凰厅,却上这来做什么?”石满宜问道。“我师弟今天无缘无故被群殴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所以我们上来想讨个公道!”徐正海仗着人多,料想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占上风。“那么就请陆公子把今天的原委跟在下讲讲如何?”石满宜笑了一笑。“这,这?”一下教陆书五无话可说,“老子今天被打了一顿,脚都被扎伤,这笔账怎么算?”说罢,一拳往石满宜小肚上打去。石满宜见陆书五打将过来也不退让,待那一拳打近了,微身一闪。陆书五以为这一拳打着,也不做收势,没想到打了个空,一时重心把握不稳,如泰山倒地般扑倒在地。徐正海见师弟抢了过去,心道,此时不攻他更待何时?叫道:“师弟不得鲁莽。”一刀挥过去,直冲石满宜背心。石满宜闪过一拳,听的背后刀风冲来,只用手中钢刀一架,“叮”的一声,震得徐正海虎口剧痛。徐正海被隔了一刀,震得虎口剧痛,再一看那面刀,刀背上开了三个小孔,刀面纹着一条青龙。当下一张脸惨白如纸,心一惊:断魂刀!

“师弟不得鲁莽,这位石寨主我师父常常提起,钦佩非常,你怎可造次?”徐正海挥刀入鞘,扑身便拜。“石寨主有所不知,我师父常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您的大名,叫我们如果见到石寨主,定要客客气气,如奉师傅一般!”

“哦?陆清风这么跟你们说?”石满宜眉头皱了一皱。“正是,师傅还常说石寨主武功了得,一身侠气,佩服得紧呐!”徐正海道,“刚才冲撞了令郎,多有冒犯,只是不知他便是令郎,如若知晓,便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虎威,请石寨主看在我师傅的薄面,放我们回去!”

石满宜笑了笑,心想:“好一个狡猾的徒弟!害我不成,还讨饶了,把话说得这么圆,又拿出陆清风撑腰。”

“小孩子话不投机打起来是在正常不过了,怎么敢强留各位在这深山之中?回去告诉令师,不必在意!”石满宜又一笑,便回身扶起石文杰,说道,“杰儿,能站吗?”

“石寨主后会有期,我等告辞了!”徐正海扶起陆书五,推上马,自骑一骑,一溜烟,不见了!

石满宜把石文杰背回府中,是夫人见到心头肉被人打成这般摸样,眼泪朴素朴素的掉个不停!“石哥,你好狠的心!小时不肯教他武功,还说什么练武之人容易找杀身之祸。你现在看杰儿这般摸样,却不跟死了一样?”说到死字,又呜呜的哭起来。“听小厮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子而开罪了陆清风的儿子。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也懂得侠义二字!”石夫人听得陆清风,边吃了一惊,“是白面秀才陆清风?此人武功极高,阴险毒辣,只怕,只怕?”“我们行的正,何况杰儿又是侠义之举,他纵然要找茬,也挣不到个好处!不必怕他,再说我石家断魂刀法在江湖上也不是耍着看的。”石满宜拍了拍石夫人肩膀,安慰道。

“但愿我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平安生活!”

“师傅,师傅,不好了师傅!”一扇朱漆大门被十几人推开,又急忙冲入殿堂。“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一个锦衣书生打扮的老者喝道,但见这老者两眼明亮,面白肤净,头发扎着一条小辫往后翻,额头剃得甚是光溜!一看过去,有一股杀气!“师傅,师傅!”那几条好像刚从鬼门关逃回一样的汉子喘着粗气,脸色煞是难看。“怎么,正海,撞到鬼了?”老者提着一个水壶在阳台上浇花,看也不看徐正海。“不是,不是,我们碰到断,断,断魂刀了!”徐正海嗫嚅的说,吓得不轻。“哦?”陆清风一惊不小,手上的水壶差点跌落地上,不住地抖着,“到我书房,细细讲与我听!”说着,水壶一摔,转身便往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陆书五和徐正海添油加醋的描绘着当时的情形。“情况就是这样的,爹爹,此仇不报,我们陆家怎么在武林里混?”陆书五怒道。“本来我们不知道他是断魂刀的传人,两他长得三头六臂,又怕他什么?待他一出刀,那刀刀背上打着三个孔,刀面纹着一条青龙。不是断魂刀却又是什么?”徐正海心有余悸,声音微微在颤抖,“那刀借着火光寒气逼人,我怎敢与他执拗,提着师傅您的威名,他却轻哼一声,甚是鄙屑。后来又讲了不少好话,才得以还生!”陆清风怒从心起,一掌打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啪的一声,那桌脚断了一只!

“欺人太甚!”陆清风大怒。

“爹爹,咱们星夜点齐人马,再杀回去,如何?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斗不过他一个!”陆书五愤愤道。“断魂刀法出神入化,没想到竟然是他,好一个石满宜,缩头乌龟做了这么久,好不露出破绽!”陆清风似有所思。“师傅难道怕我们敌他不过?”徐正海猜道。“别说先敌不过他,就算我们把他杀了,武林中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心狠手辣,为一点小矛盾杀人全家。再者,单凭我们是敌不过断魂刀的。就算把他杀了,自己也大伤元气,何必逞一时之气?天长日久,从长计议吧!”陆清风长叹一声!“爹爹,难道就这么算了嘛?”陆书五不甘心,全身被打的伤痕累累,纱布包得像粽子一样。陆清风往后一扬手,扇了陆书五一个耳光,“你自己不要命不要紧,你师兄弟们可要命!滚出去!为师有点头痛,你们出去吧!”

“嘿嘿,师傅!我有一方,不知道能医师父之痛否?”徐正海阴阴的笑。“你倒说说?”陆清风正色道。徐正海凑上陆清风耳边,细细说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师傅,到时这断魂刀法可不就易主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几日,石文杰伤势渐渐好转,又服上了治伤奇药白玉蛇胆丸,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这日,石文杰正在后院投练石夫人教他的武功,正打得额头雾起,听得前院急急忙忙跑来一人。石文杰不敢再练,也抢上去,见是寨丁王二。“少主,可见着寨主?”王二上气接不到下气,显是跑了不少路!“我爹爹在讲武堂读书,我带你去寻他!”说着便跑去讲武堂!

“寨主,小的有事要报!”王二还没上殿便道,还喘着粗气,上前一拜。“何事?”石寨主正襟危坐,眼睛没有移到王二上。“小的在巡山时看到一伙客人衣着华丽,大概一二十人从北边赶一群黄牛,好似要赶到乾州去卖。”王二歇了口气。“这儿靠着官道,从这儿赶牛去乾州城卖有何稀奇?”石寨主还是看着书,微微道。“小的开始也不理会,待这货客人走过,却发现这伙客人早被一帮麻匪给盯上了,在这等年月,官府欺诈百姓,绿林好汉劫富济贫也不是什么奇事。然而,这帮人马却不一般,他们是黄龙洞的人马。这黄龙洞离咱们可不是一二十里,何况他们不至于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做买卖吧!”

“你看清是黄龙洞人马?”石满宜书往桌上一丢,正色道。“小的怎么看不清楚?黄龙洞洞主陈奇真也来了,当年小的所寨主到过黄龙洞拜山,怎么记不得他的样貌!”王二道。

石满宜站起身来,在堂上来回踱了几步,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会到这来?”立马走长袍一掀,叫一声:“走!去看看!”

文杰跟着一起骑一马跟随。石满宜带着八九骑跟着王二翻了几座山。“寨主,正是前面!”王二马鞭向一个山涧一指,“他们正是从这路过。”石满宜纵马上前,寨丁门紧跟其后。刚穿过这条山涧,石文杰大叫一声,几乎要晕过去!面前正是人仰马翻,一二十人尽皆被杀害,血流满地!众人都被吓得脸色惨白。石满宜翻身下马,翻看着这些死人,面色沉重,一语不发!

“这些都不是本地贩子,应该是满清鞑子!这陈奇真当真歹毒,这些不会武功的贩子也要杀,真正畜生都不如!死也就死了,却还要在脸上砍几刀!”石满宜面部抽搐,一只拳头撰得紧紧的。“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回去,写封书信告知官府,叫官府公人来查!”

待到得府中,石满宜速写了一封信,便叫一寨丁前去送信。不一时,这寨丁连滚带爬地回来,叫道:“好多官······官兵!”说完,脑袋一落,死了。石满宜一看,这寨丁背后中了一箭!觉得大事不好,断魂刀一抓,抢出府来。跑到寨门,只看得寨门外火把漫山遍野,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寨门紧闭,门内好几个寨丁中箭,伤者正哭爹喊娘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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